第27章 穹頂之下
第27章 穹頂之下
“西弗勒斯等等我……嘿！你站住！”
宋問哼哧哼哧地跑上來按住西弗勒斯的肩膀：“怎麽回事，今天下了課我去邀請莉莉一起泡圖書館，結果她竟然不理會我！說是不想見到你、讓你好好反思？說！是不是你倆吵架了？”
西弗勒斯有些陰郁地擡頭掃了掃格蘭芬多塔樓所在的位置，“是她單方面要和我吵，我解釋過了，她不聽。”
“起因呢？”宋問着急問道：“莉莉又不是那種喜歡耍小性子的姑娘，總不會無緣無故生你氣吧？”
“她聽了波特的話，認為我在接觸黑魔法，以後還會加入食死徒。”西弗勒斯悶悶地說：“她只是向我來求證的，可我覺得對黑魔法有所研究沒什麽大不了，只要掌控得當的話，說不定會對其他學科的深度和廣度都有所突破拓展……然後她便生氣了。”
宋問愣了一下：“那完蛋了，如果她知道我也贊同你的觀點，會不會和咱絕交？真是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宋問小聲嘟囔道：“不行，我們得解決這個誤會才行。”
“我勸你不要，”西弗勒斯眼神黯淡，一邊轉身抱着書本繼續往圖書館走：“格蘭芬多天生正義過剩，看不慣一切和黑魔法有關的東西，哪怕不殺人，只要使用黑魔法的，在他們眼裏就是黑巫師，黑巫師也就是食死徒。”
“莉莉可能也是出于擔心你，因為畢竟黑魔法容易影響人的心緒，如果魔力不穩定，或者三觀不健全，頻繁使用黑魔法的确是非常容易受到影響的，但我們不一樣啊，我們的出發點又不是害人。”宋問一邊跟着對方的步伐，一邊張着嘴叭叭叭：“在我看來，黑與白只是兩種不同的職業發展，了解黑魔法，更有益于發明和對抗白魔法，反之亦然。至于善與惡的把控，還需要靠樹立自身的健全三觀吧……巫師界有時候是很發達，但內裏也是存在着偏見和愚昧的。如果巫師和麻瓜之間開戰，我認為，輸的一定是巫……”
“嘭——！”
一聲巨響在拐角處響起，西弗勒斯拉住宋問側身一躲，一陣塵土飛過之後，出現在兩人跟前的是一個斯萊特林一年級生。
這人是……西弗勒斯皺緊了眉頭，智障布萊克的弟弟？
雷古勒斯擦了擦滲出血的嘴角，十分狼狽地站了起來，他看着對面的三名格蘭芬多，藍色的眼眸依舊不帶一絲陰霾：“我只是想要見一見西裏斯，他是我的哥哥，他姓布萊克。”
“都說了多少次了！西裏斯不想見你！”一個身材高壯的格蘭芬多一年級走在前頭，目光不屑地看着雷古勒斯：“誰不知道你們一家都是食死徒陣營的？西裏斯他和你們都不一樣，他可不會黑魔法。”
“對，你們家真可笑，不是連西裏斯的名字都從家族之中除去了嗎？這個時候你又來找他做什麽？除了心懷不軌，我們可猜不出其他的意圖，布萊克。”身邊一個格蘭芬多女生補充道：“你只會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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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握緊了拳頭：“不是除名！沒有除名！我不會害自己哥哥的。”
“得了吧，西裏斯他不需要你，他不但有我們，還有波特學長，他們才是真正的摯友，你算個什麽東西。趕緊滾！別逼我們動手啊，到時候送你去見龐弗雷夫人！”帶頭的男生輕蔑地威脅道。
雷古勒斯沉默了幾秒，他握緊了魔杖，漂亮的藍眼睛折射出一片憤怒的光亮：“布萊克從不會放棄家人，你們轉告西裏斯，如果他真的只是因為選擇了別的道路，就要因此放棄我們……他怎麽能因為外人放棄自己的親人？他為什麽總是這麽自私自我？他會後悔的，他一定會後悔，波特他不配！”
“你胡說什麽！”高壯的男生聽到雷古勒斯對他們格蘭芬多的王子出言不遜，瞬間炸毛，他飛快掏出了魔杖，大聲地吼叫道：“我今天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看看——腿立僵停死！”
“盔甲護身！”
宋問看不下去了，連忙在那個孩子跟前擋住了這道惡作劇咒語，随後西弗勒斯也慢悠悠地走上來，看着對方三人嘶嘶地噴灑毒液：“愚蠢的格蘭芬多，真不知道霍格沃茨的三餐吃下去是否是只針對你們學院，從來不長腦子，只長身體。請你們關心一下你們學院那點為數不多的可憐寶石吧，別隔三差五違反校規打架鬥毆，到了期末又是墊底在全校面前丢臉了。怎麽着？不服？你們剛剛是三對一吧，要知道這些壁畫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你們先動手，哪怕二年級對上一年級，教授們也只會覺得我們是自保罷了，來，繼續啊？”
“你放屁！”前面兩個高壯男生漲紅着臉，身後的女孩子則明白過來，知道不會是這兩個二年級的對手，拼命拉住跟前的兩個男生。
宋問皺着眉頭觀察雷古勒斯，發覺對方有些隐隐顫抖，他猛地掀起雷古勒斯的手臂，發現對方的手臂上布滿了斑駁的傷痕。
宋問的臉色突然沉了下去。
“西弗勒斯，攔住他們，這幾個熊孩子一個都別想跑。”宋問一字一句說道：“他們對這個倒黴孩子進行了實打實的校園暴力，我們要馬上告訴教授，甚至校長也可以。”
就在那三個格蘭芬多想要逃跑的時候，雷古勒斯抓住宋問的胳膊搖了搖頭：“不必。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一直水火不容，如果是一個格蘭芬多來到斯萊特林地窖挑釁，也是一樣的下場，甚至是會更加嚴重。是我不該來糾纏……”
雷古勒斯笑了一下，但宋問能感受到他此刻很傷心。
“你們替我告訴西裏斯，讓他放心去追逐自己喜歡的事情，家裏的事情，我會努力扛起來。再就是……告訴他，我不會再來打擾他了。”
宋問和斯內普面面相觑，看着那三個格蘭芬多跑遠了。
“謝謝你們。”雷古勒斯對着宋問斯內普兩人說：“我是雷古勒斯·布萊克，是今年加入斯萊特林的一年級。你們是二年級的學長吧，我聽斯圖爾特學姐說起過你們。”
“你可以叫我宋，他是斯內普。”宋問有些擔憂：“你真的不打算追究了？那這一身傷……你要不要去一趟校醫室？”
雷古勒斯搖了搖頭，他攥緊自己的衣袖，仍然十分禮貌地說：“多謝你們，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唉……？”宋問看着對方走遠地背影，有些無語：“怎麽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啊。你說是不是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用書敲了敲宋問的頭：“你不應該多管閑事。這不像個斯萊特林。”
“？”宋問捂住自己的腦袋無辜地說：“可我是在捍衛我們斯萊特林的尊嚴！哪裏能看到小學弟被獅子圍攻而無動于衷啊。”
西弗勒斯搖了搖頭，抓住宋問的胳膊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又快速地說：“對方是布萊克家族的，純血、親食死徒派系。雖然還沒正式表态，不過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想加入，最好離對方遠一點。”
“行吧！”宋問摸了摸下巴，覺得還是學神的腦袋瓜比較靈活謹慎，等他們來到了二樓的霍格沃茨大門口，斯內普猛地停下腳步，看到了正在抱着雙臂目光不善地盯着他們倆的莉莉。
“呃……啊我想起來了我論文還沒寫完我先走一步！”宋問見勢不妙想要馬上開溜，但很遺憾，莉莉毫不客氣地将矛頭對準他：“宋問，你等等，論文回去再寫，今天我有事想要找你們兩個談談。”
宋問瞪了一眼西弗勒斯：你看看你，都是你惹出來的糟心事！
西弗勒斯直接無視了宋問的瞪視，他向莉莉走了過去，看着壓抑着憤怒的莉莉，嘆了口氣，“我們在哪談？”
“跟我來。”莉莉甩了甩自己的袍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西弗勒斯和宋問認命地緊随其後。
只是沒想到，莉莉帶着他們走了許久，直到在霍格沃茨的制高點——天文課與占星塔的塔樓處停了下來。
“進去吧，現在這裏沒人上課，我想我們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空間。”莉莉說完便推開塔樓地大門，回過頭來眯起眼睛看着身後默不作聲的兩人。
“怎麽，瞞我的時候挺能的，現在連坦白都不敢了？”莉莉挑眉。
“沒有……”宋問果斷推了一把西弗勒斯，開始賣隊友：“我們沒想瞞着你，莉莉，多大點事，是不是啊西弗勒斯？”
“哦是嗎？那你說說？”莉莉将目光對準了斯內普：“你之前給我的解釋太過敷衍，恕我接受不了。”
“莉莉，我想要在魔藥學、魔咒學以及黑魔法防禦上有所突破，勢必會接觸到黑魔法的。”西弗勒斯緩緩開口：“我的目的是為了鑽研學術，并不是做壞事。”
“可黑魔法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智！而且是潛移默化的！”莉莉急了：“我相信你的初衷肯定是好的，西弗勒斯，我不會懷疑朋友的人品，可我只是擔心你、擔心你們被那些真正的黑巫師所影響了，那些影響日積月累，并不是現在的你們能夠發覺，會一點點地扭曲你們的本意的！會讓你們變得暴躁、易怒，甚至會……”
“如果黑魔法真的會使人暴躁、智商降低，那麽斯萊特林的貴族們只會選擇成為光明的化身。不會做這種絲毫‘不優雅’的舉動。”西弗勒斯不客氣地打斷莉莉：“食死徒如今還在步步為營的潛伏鑽營，他們的領頭人甚至三天兩頭和鄧布利多打報告想要成為黑魔法防禦課的老師，想辦法招攬食死徒預備役。如果黑魔法真能使人暴躁易怒，那他們的領頭人不會費盡心思向敵人提交申請當老師，他應該拿起魔杖直接轟了霍格沃茲的天花板、以及鄧布利多的長胡子！”
宋問的心裏咯噔一下，他捂住自己的臉，不忍直視。內心對着001道：完了……學神這是注孤生的節奏。
001：學神嘛，既然在智商已經藐視衆人了，那麽情商低一些才能讓我等凡人心态平衡不是？是正常操作，習慣就好。
莉莉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雙翠綠的眼神沸騰着怒意：“西弗勒斯·斯內普！你看看你說得這是什麽話！”
西弗勒斯垂下眼睑，頹喪着低聲說：“莉莉，對不起，但我說的确實是我的真實想法。既然作為朋友，你能不能也相信我一點呢？”
“我說了，我很相信你。西弗勒斯。”莉莉握了握拳頭：“可我不信圍繞在你們周圍的食死徒。他們陸陸續續開始招攬新鮮血液，而你、你們還在研究黑魔法，我很擔心，明白嗎！”
宋問吓得連連擺手：“我沒有啊莉莉，你要明白，黑魔法可是需要更多的魔力為驅動，也是需要頭腦跟天賦的，我不行。但是你放心吧，我們倆都有奮鬥目标啦，和食死徒一點關系都沒有。”
莉莉一怔：“目标？”
宋問轉頭飛快地看了一眼西弗勒斯，明了可能對方是不喜歡在喜歡的姑娘面前說大話，才沒有和她提過。
但現在恰巧是一個打消對方疑慮的時機。
“啊莉莉是這樣的，西弗勒斯他不好意思說，其實他是想專心搞學術研究，通過魔藥發明方向獲得一枚梅林騎士團一級勳章！”宋問嚴肅地說：“還可能更多，超過你們學院院長、我們的校長大人鄧布利多！你看得書多應該明白的——這枚勳章只會授予為巫師界做出傑出貢獻的和平人士，不會授予試圖挑起戰争的食死徒以及極端份子。所以放心吧！你擔心的事情他不會去做的！這可是他拼盡一生都想要實現的夢想。”
莉莉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她的聲音軟了下來，伸出手輕輕蓋住西弗勒斯冰冷幹燥的手背：“是這樣嗎西弗勒斯，這些你從沒有告訴過我。”
西弗勒斯的嘴唇微微開啓，他看着莉莉，最終卻沒有繼續吭聲。
“嗨，莉莉你可別多心，他就是怕完成不了，到時候會被你嘲笑說他吹牛咧！”宋問得瑟地将雙手抱在後腦勺後面，看着天文塔美麗的穹頂，美滋滋地笑起來：“我就不一樣了，我可喜歡吹牛比，反正吹牛比又不犯法！”
莉莉捂住嘴笑了起來：“宋問，你簡直粗魯的……不像一個斯萊特林。”
“這還不是為了逗你們倆所做出的艱苦犧牲啊，”宋問故作憂傷地嘆了口氣：“你們倆要是再別扭下去，我這夾心餅幹的氣可是真受不了啦！”
莉莉眨了眨眼睛：“那麽你呢，光說西弗勒斯，宋問你的目标是什麽？”
宋問咳嗽了一下：“一定得說嗎？這得多尴尬……”
“你替我說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尴尬。”西弗勒斯冷哼了一聲，但心裏并沒有介意和生氣的意思。
莉莉饒有興味地看着宋問：“說罷，我發誓，我絕對不笑。”
“咳，”宋問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也沒什麽，我之前好像告訴過你們了吧，我第一個小目标是——要超過你們，在O.W.Ls考試之中拿下全校第一！你們不會都忘了吧…”
“哦……宋問，我還以為你那時候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因為我記得你上學期好幾次測試都是全校唯一一個魔藥學得了T、被教授氣得轟出教室的人？沒想到你、你是這麽上進、這麽拼搏的一個人。真是、真是太難得了…”莉莉的綠眼睛閃爍了一下，她的表情有些扭曲，仿佛在硬生生地忍耐着什麽：“那麽第……第二個呢？這個我倒是從沒聽你說起過。”
“第二個難度系數比西弗勒斯的要高太多啦！我會用盡一生去踐行它——”宋問更是提起了精神，黑發少年的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塔樓之外的璀璨星河，伸出了雙臂做了一個與世界擁抱的姿勢——
他異常認真地、清晰地、又帶着點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的第二個大目标是——希望實現世界和平！”
“噗——”
紅發少女眉眼彎彎，終究是憋不住捂着臉笑出了聲。
“哦對不起，宋問，我、我是支持你的，但你這兩個目标實在是，噗哈哈哈哈……”
“喂……喂喂你怎麽回事兒啊，莉莉你說好不笑的？！你怎麽還越笑越大聲了？？西弗勒斯你快管管……卧槽連你也在嘲笑我？我不是早告訴過你了嗎你還笑什麽笑？你是第一次聽嗎真是的，唉不是，過分了啊，我生氣了啊？我是認真的！不是在和你們開玩笑啊！”
【作者有話說】
這也是他拼盡一生都想要實現的夢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