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的未來

第29章 他的未來

“主人,普林斯一族願為您效勞。”

“一族?海茵·普林斯,你确定你們普林斯所有的人,都完全忠于我?”一道陰沉、冰冷又嘶啞的男聲于王座之上又輕又緩慢地響起。

“我……”海茵吞了吞唾沫,看向剛剛被施加了鑽心咒的同僚,剛想稱是,卻猛然想起了什麽,周身一個激靈。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聲音的主人緩緩地伸出了魔杖,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慢慢地摩挲着魔杖上繁複的紋路。

“有……還有一名!”海茵急急地補充:“不過那只是一個霍格沃茨的學生,而且只是旁系,是個卑賤的混血!主人……啊!”

王座之上的人魔杖輕輕一揚,随着一聲凄厲的慘叫,海茵的身體開始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了起來。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觸怒了這位鼎鼎大名的黑魔王。

“我需要完全的、百分之百的歸順與臣服,漏掉一個,都不算數。”魔王露出一抹猙獰扭曲地笑容來,他側頭看了看同樣匍匐于他跟前的馬爾福,又輕輕吸了口氣,恢複了平靜。

“馬爾福,去,幫我招攬他,那個普林斯家流落在外的可憐混血……”

腥紅的雙眼裏流露出一抹狠戾兇殘的暗芒。

“如果他不願意,那就殺了吧。”

……

宋問從睡夢中驚醒。

001幽幽地說:我可算把你叫醒了,宿主,你是豬麽叫都叫不醒的。

宋問捂住自己發脹的大腦,迷迷蒙蒙地虛張着眼睛: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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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學神去禁林了。

宋問一個激靈:這種好事,他怎麽不帶上我?!

001:不謹慎的話命都可能交待進去,我建議你去找他,要是你的金大腿嗝屁,你的魔藥學……

宋問:卧槽你不早說!

他将被子一掀連忙沖下床,穿鞋的動作又頓了頓。

宋問:他去禁林作甚啊?

001:我猜,有可能是給你去找藥了……你別慌啊喂!鞋…鞋穿反了!唉我給你兌了把掃把!飛過去總比跑過去快!

……

艾莉絲愁苦地鏟走牙牙與巴克比克的糞便,一邊小聲嘀咕:“我為什麽要和這個虛有其表的玩意兒在一起被罰……”

“赫奇帕奇的呆瓜,你說什麽!”西裏斯叉着腰斜着眼看她,“要不是你頭腦簡單,以為我在欺負雷古勒斯就胡亂向我發送惡咒,怎麽可能被教授處罰!”

“明明是你先動得手。”艾莉絲惱恨地看着對方:“雷爾這麽可愛,怎麽會有你這種人渣哥哥!”

“你說誰是人渣?”西裏斯掏出魔杖:“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會讓着你!”

“我還會怕你嗎?”艾莉絲也跟着上了頭,跟着拿出了魔杖對準對方。

而就在兩人僵持之際,于艾莉絲的左側突然出現了一道一閃而逝的掃把殘影,西裏斯瞳孔一縮,飛快地将魔杖移動到艾莉絲的左側,高聲喝道:“誰在那兒!”

掃帚的主人則轉了個圈,在兩人跟前廳而了下來。

“斯圖爾特?布萊克?”宋問愕然:“你們兩個怎麽在這?怎麽你們……三天兩頭都被罰勞動服務嗎?”

“別提了。”艾莉絲一臉晦氣。

“還不是這個瘋女人!”西裏斯的白眼快要翻上天了。

“我就是看不慣你老是欺負雷爾怎麽了?有你這麽做哥哥的嗎?”艾莉絲怒瞪。

“你懂個屁!”西裏斯厭惡地說:“你這個老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龌龊心思!”

眼看着兩人說着說着又要掐起來,宋問忍不住打斷道:“那個……你們誰看到過西弗勒斯嗎?”

“鼻涕精?沒有!”西裏斯嗤笑一聲:“他最近鬼鬼祟祟地,比我們夜游還勤,不知道背地裏是不是和食死徒有勾結,我勸你,如果不是想要加入食死徒,趕緊離那個髒蝙蝠遠一些!”

艾莉絲則遲疑片刻,指了指西面:“應該是這個方向,我是在接近23點的時候看到的,你小心些,實在不行聯系教授吧。”

“多謝,不用了。”宋問迅速朝着艾莉絲說的那個方位飛了過去。

禁林的夜晚并不算寂靜。除了終年彌散的霧氣之外,于低矮的叢林之中偶爾會蹿出幾只帶着光點的‘眼睛’,宋問實在看不清那是什麽,可能是一些夜行野獸,也可能是一些古怪的會發光的昆蟲。

他飛快地在林間穿尋,卻聽到前方的叢林裏隐隐傳來人的呵斥聲以及魔咒發出一閃而逝的亮光。

前方的草地上躺着一頭非常漂亮、全身雪白的幼年獨角獸。可它無助地癱倒在地,周遭都是閃閃發着微弱銀白色光亮的液體——那是它的血液。

宋問瞳孔緊縮,他伏低了身體,蹲伏于一塊樹樁的後面小心翼翼地看向前方——

一個半馬半人的生物伫立在獨角獸的前方,他的上半身是一名成年男性,下半身則是馬的身體。背後背着一個弓箭背簍,手裏的弓滿滿地拉開,将箭尖對準前方的一個身材高大的成年人類男子。

“埃文·羅齊爾!你好歹曾是霍格沃茨的學生!為什麽要做這樣的蠢事!”馬人舉着弓箭的手青筋暴起,它紅着眼睛怒斥:“蒼穹之下的億萬星辰共同見證着這一切,你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為什麽?我只是想要讨我的主人的歡心,我做錯了什麽嗎?”羅齊爾無辜地攤了攤手,笑道:“我只是需要它一點點血液而已。你幹嘛要這麽緊張呢,費倫澤,我們互惠互利不好嗎……”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支飛速射來的利箭。

埃文·羅齊爾飛快地用盔甲護身抵擋住了對方的攻擊,他緩緩收起了笑容,目光陰狠地盯着費倫澤:“看來,你是聽不懂人話了。不過…無所謂,等我遵照普林斯大人的吩咐,殺了在禁林裏的那個小子,回去便獻上獨角獸的血,并且建議主人應該早一點将霍格沃茨的控制權搶奪回自己的手中……”

他用魔杖對準費倫澤,發出一道索命咒,綠色的光芒徑直打向馬人,幸虧馬人早有戒備,他伸出強健的臂膀撈起受傷的小獨角獸幼崽,迅速果決地躲開了那道致命的咒語。

羅齊爾卻又笑了,他徐徐地張開一口參差不齊的尖牙,語氣陰森地說:“然後——我偉大的主人會重用我!派我作為先鋒前來血洗霍格沃茨的那些卑賤的泥巴種們,同時驅逐你們這些畜生,徹底掌控禁林與巨人一族!進而——”

“你說你要殺了誰?又要血洗什麽?”一道冷靜沉穩的男聲突然打斷了對方的厥詞:“不好意思,剛剛沒聽清。”

羅齊爾一驚,他本能的朝着聲源甩出第二道索命咒,不過剛剛發出去便暗暗有些後悔,這樣既沒有準頭,又消耗了他大量的魔力,而果不其然,闖入者非常輕松漂亮的一個側身,便異常容易的躲開了羅齊爾的索命咒。

“你可真是一個相當粗魯、無比醜陋的大人呢。”

埃文·羅齊爾聽到對方非常尖銳又緩慢地諷刺道,他的目光跟着看了過去,發現對方是一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頭發卻如同老朽一般白了一片,而身材并不佝偻,只是略微單薄瘦削了些。青年投向他的目光宛如蒼山不化之雪,眉宇緩緩蹙起,唇角間原本好看的弧度上揚成一抹極致諷刺寒冷的隐喻。

不知怎的,羅齊爾發覺自己對上對方這樣的目光有些心驚,他一邊猜測着對方的身份,一邊用魔杖指着對方釋放出一道魔咒。

“魂魄出竅!”

然而這一道咒語仍然被那個年輕人敏捷地閃躲開來。羅齊爾心內的不詳越加濃厚,他看見白發青年露出一抹笑容,随後以閃電般的速度靠近了他并伸出了魔杖——

“Im-pe-rio。”羅齊爾聽到對方似乎是在熟悉和學習這道咒語一樣。“啊,這次我總算是記清楚了,是——魂魄出竅。”

……

“說出你的目的。”

埃文·羅齊爾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嘴唇機械式地一開一合:“黑魔王……看上普林斯家的混血……普林斯大人……想要先行一步殺死那個混血種,因此派遣我前來……嘿…嘿,我又不是傻子,因此……會觸怒黑魔王……所以我要取走……獨角獸的血液……以此來平息黑魔王的怒火。”

“真是辛苦你了。”宋問冷笑了一下,随即語氣冰冷地說:“即刻返回,然後對着你那親愛的主人施加一個索命咒。”

“謹遵指令……”埃文·羅齊爾緩慢地轉身,節奏緩慢地朝前走,離開了禁林。

001:宿主,我們超綱了啊!說好不能再啓用魔力借貸的……哎哎哎!黑魔王才不會這麽簡單就被阿瓦達的!你這麽做對方可能會死的,你可能也會被察覺……天吶求求你別這麽做!對方的主人可是真的黑魔王!

宋問沒有理會001。他只是目光晦澀地注視着前方緩緩向他走來的馬人、以及失血又受驚的小獨角獸,在它們表達謝意之前就擺了擺手。

“不需要,你們走吧。”

小獨角獸聽到此處,十分驚悚地撒開蹄子往禁林深處的獨角獸領地跑去。仿佛再忍受不了宋問身邊污濁的空氣了一般。

費倫澤:“你不應該接近那個食死徒。”

“沒事,我已經趕跑他了。”宋問慫了慫肩膀。

“我說的不是他。不是埃文·羅齊爾。”費倫澤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們的份上,我不會多嘴,但是剛剛你也看到了,連獨角獸都嫌棄并且恐懼你,證明你距離死亡很近。”

“?不是他?”宋問懵了懵:“那是誰?”

費倫澤擡頭看了看星域,目光之中閃爍着滄桑的光:“你此行的目标,他的未來是黑魔王的左膀右臂……”

“你放屁!”

宋問瞬間被點炸了:“西弗勒斯他不是食死徒,胡說什麽呢你這個滿嘴跑火車不人不馬的玩意兒!”

“馬人一族從不說謊,即便他現在不是,将來也注定是。”費倫澤并沒有因此生氣:“如果你不願遠離他,注定不會有好下場的,雖然你的靈魂看上去……是剛剛成年,但如果我看得不錯,你的身體依舊是孱弱無力的人類幼崽。假使不是看在你今天救了我的份上,我本不該給你說這些。”

宋問:001,他說的是真的嗎?

001:根據史料以及我的數據庫分析,擁有預言能力的生物不能說謊。否則它們會失去預言的能力宋問握着魔杖的手有些發抖,他努力地思索着,哪怕普林斯不再派殺手進行狙殺……一旦西弗勒斯加入食死徒陣營了,就意味着他的夢想盡數化為了泡影。可為什麽會化為泡影?其中又有多少種可能性……要是想要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只有幹掉黑魔王才能保護西弗勒斯——以及斯萊特林學院、乃至霍格沃茨這些學生們真正正常的夢想和性命?麻瓜出身的巫師在霍格沃茨的比重實在太過龐大了…

“霍格沃茨……會怎麽樣?莉莉呢?波特呢?”宋問喃喃地道:“戰争全面爆發了嗎?黑魔王竟然喪心病狂到——拿一群未成年的巫師開刀?”

“族內的長老說這是弱肉強食。”費倫澤謹慎地保持着中立地态度,但目光之中仍然有些不忍:“如果有可能,盡早作打算離開、轉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就不能告訴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你們校長是知道的,但在戰争未打響之前不戰而敗,甚至引起騷亂恐慌,會正中對方下懷。而霍格沃茨這座屏障一倒,黑魔王便再無阻攔,遭殃的只會是整個巫師界和麻瓜。”費倫澤說道:“但由于食死徒的滲透的原因,就算求援魔法部,也并不比教授們組織學生進行反擊的效果好效率高。”

“你有什麽憑據?難道你的預言就不會出錯嗎?”宋問握了握拳。

“憑我是馬人一族,是天生不會說謊的占星師。未來所發生的的一切都被描繪于天穹的星軌之上。星星告訴我,那個食死徒會給周遭的人帶來不幸與死亡,好比他的父母……”

“真好笑。”宋問諷刺地說:“照你這麽說其實并不是西弗勒斯會給周圍人帶來不幸,而是他不幸遇到我才是。天煞孤星?命犯太歲?得了吧!我是來自無神論基數最大的國家,不信你那套歪理,就算有命數,但人定勝天,沒有什麽命數是不能改變的,如果有,那就是付出的還不夠多……讓開!我要去找他!不論什麽後果,我自己能夠承擔。”

“你很不像一個斯萊特林,斯萊特林不會為了他人利益擁有如此的陷陣之志。”費倫澤說:“但那個人的未來一片黯淡和黑暗,都是他自己選擇的,他并不值得你去保護。”

“不……不不,你錯了,大錯特錯。”宋問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正是因為我看到過,人類擁有理想所能創造出來的是怎樣的一個世界,而西弗勒斯的頭腦是個中翹楚,所以我覺得值得去保護。不僅如此……你聽到剛剛那個喽啰說的話了嗎?血洗泥巴種?控制霍格沃茨?要知道霍格沃茨并不止有西弗勒斯一個學生——這是我經過精密計算之後得到的最終結果了,我一定、一定要保護好我目中所能及的。”

“可你自己都還只是一個孩子,你真的不怕死嗎?”費倫澤有些憂郁地看着宋問。他覺得自己好像說服不了對方了,可不論怎麽看,對方所選擇的道路……都是一條死路。

“費倫澤,你一定是沒有聽到過人類追逐理想所發出的吶喊聲,對嗎?”

馬人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說一個看起來根本沒有聯系的問題。

“真可惜,有時間,你可以選擇來霍格沃茨教一教占蔔學,聽一聽學校裏的朗朗讀書聲。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宋問輕輕地說:“也是我的至親豁出性命、寧肯……抛棄我,也要去守護的聲音。”

他曾經在知心希望小學的夏日裏,無數次看到過綻放出一朵朵迎着陽光不斷變換位置、緩慢舒展枝桠的、幼小稚嫩的向日葵。那就像是一批又一批前赴後繼的追逐光明與理想的人類幼崽。

某一天,在上課鈴打響之時,宋問躺在草地上被驚醒,他揉了揉眼睛,擋住一縷初陽投射入自己紅腫渾濁不堪的雙眼,随即于日複一日沉浸在失去雙親的悲痛之中的宋問,他突然聽到一道道清脆稚嫩、但卻充斥着希望與快樂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浩瀚而磅礴的力量——

“理想使你微笑地觀察着生活;

理想使你倔強地反抗着命運;

理想使你忘記鬓發早白;

理想使你頭白依然天真.

理想既是一種獲得,

理想又是一種犧牲.

世界上總有人抛棄了理想,

理想卻從來不抛棄任何人,

理想開花,桃李要結果;

理想抽芽,榆楊必有濃陰;

請乘理想之馬,揮鞭從此起程,

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陽正晴。”

宋問依稀記得,那時學生們的朗朗讀書聲自林間滲透而來,聲音明明并不劇烈,卻如同洪鐘一般,震得他的整個靈魂都在微微發抖。

他終于在那一瞬間明白了,自己的父母究竟是在為了什麽而拼上性命。丹心夫婦又是為了什麽在貧瘠的土壤上不斷奉獻血汗。

因為他們,都先他一步看到了這樣的美麗景色,并且如履薄冰的守護着這些珍貴的夢想。

他們甘願浴血滿身、流盡眼淚與汗水、拼盡一切終得一方安穩天地了,會小心翼翼又溫柔至極地、輕輕播種于每一個年幼的心靈之上的種子…那裏面裏面承載着各式各樣的稚嫩并且珍貴的夢想。

而正是因為得到守護的小孩們有了這些各式各樣的夢想,他們長大後才能将那道死死閉合着的歷史大門微微打開一條縫隙,最終集結所有人的力量,步履堅決地将它不斷地、一點一點地朝前推動着、進步着。

所以他們才如此赴湯蹈火,并且心甘情願。

“為了未來。”

而今有人想要破壞霍格沃茨的安寧,毀壞無數個西弗勒斯這樣的孩子的夢想乃至性命。宋問輕輕地笑了起來,哪怕是在現世,讓他眼睜睜地看着知心希望小學被推倒,讓孩子們沒有書可讀,他都忍不下去,而現在他擁有魔法和力量,為什麽還要叫他忍耐?

黑魔王?他休想!

“可你不會有勝算,那是黑魔王,幾乎所有人都懼怕的存在——”費倫澤的四肢蹄有些焦躁地刨了刨土。

“我不在乎。我不是格蘭芬多,格蘭芬多從不置人于死地,哪怕面對邪惡之人。也不是一心向學的拉文克勞或者溫柔善良的赫奇帕奇。我是精于算計利益至上、睚眦必報的斯萊特林,我管他是誰!既然他狠狠地踩到我的底線了……”宋問笑了起來,目光之中卻是一片陰郁翻湧着:

“我便要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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