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的氣味
第35章 他的氣味
然而悲催的是，一整節飛行課，西弗勒斯再沒和宋問說過一句話。
只要宋問的掃帚一靠近，西弗勒斯便遠遠避開，甚至直接給教授請假，蹲到遠遠的地方納涼休息。
“……”宋問欲哭無淚，他覺得自己也挺委屈。
一旁的戀愛達人娜塔好心提醒道：“你應該給他安全感。”
宋問一懵：“什麽？”
“大家都是斯萊特林，你裝什麽傻白甜？”娜塔鄙夷地看着宋問，以為他在裝傻，遂無趣地擺了擺手：“算了，當我沒說。”
001：宿主，你當真是不知道學神為什麽生氣嗎……
宋問：我知道啊，他以為我想搞早戀不搞學習，想要半途而廢嘛，他這麽一個嚴謹認真的人，因此就生氣了嘛。
001：……
001面無表情地問：你以前有談過戀愛，或者暗戀過誰嗎？
宋問沉思了一下：還真沒有哎，我小的時候，老和小院裏的男孩打架，大了之後主要和父母鬧別扭，然後愛上做菜之後就看着電視看菜譜研究做法……我老充實了哪有空談戀愛或者搞暗戀啊。
001：你贏了。我覺得你還是別招惹學神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宋問大驚失色：那怎麽行，如果他真不理我了，我的魔藥學怎麽辦。要不我今天晚上再去祈求他的原諒？向他保證我絕對不會早戀？
001：我勸你別……
宋問：你不懂！我覺得這個方法好！朋友之間有了矛盾就要溝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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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可是你倆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啊……怕是越通越亂。
而晚餐的時候，連莉莉跟她的舍友西比妮也特地跑過來圍觀。
“宋問，怎麽回事啊，你被那個留級生表白的事情都傳播格蘭芬多了。”
宋問正在因為一個人吃晚餐而感到郁悶，聽到此處不由得叉子叮當一聲落在餐盤裏，他目瞪狗帶地看着莉莉，有些虛弱地說：“怎麽會這樣……”
莉莉捂住嘴笑：“那你是怎麽想的，你是喜歡女孩子多一些還是男孩子呀？聽說對方雖然留級過，但最近啊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英俊潇灑、風度翩翩、還會很照顧別人的情緒，說話又得體、家室也不錯，怎麽樣，有打算接受他嗎？”
宋問瞬間炸毛：“怎麽可能！我不喜歡！我現在的摯愛是學習！誰也別想插足我和學習之間的深厚感情！你們這些小鬼頭……一天到晚不好好學習，只知道聊八卦！實在是欺人太甚！”
莉莉努力憋住笑，裝作深沉地點了點頭：“我懂我懂，我們年紀還小呢，的确不應該因為早戀而耽誤學習，得不償失的事情千萬做不得……啊不過戀愛就是要趁早的，對不對妮妮！”
“對呀對呀，不過如果你真不喜歡的話就是災難了。”西比妮也在一旁嘻嘻笑着：“宋問，我勸你吃完趕緊溜吧，因為之前的課程我們是和拉文克勞一起上的，剛剛啊那家夥還在四處打聽你的課程和動向呢！不過我們什麽都沒說，怎麽樣，夠義氣吧！”
“卧槽……對不起，莉莉，西比妮，我得先撤了！”宋問吓得一躍而起，連忙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書本，連滾帶爬光速地開溜，不一會兒就見不到影子了。
莉莉和西比妮對視一眼，然後開始捧腹大笑起來。
“太可怕了……”宋問心有餘悸地跑到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壁爐面前坐了一會兒，打起精神準備今天晚上都在寝室裏自習。惹不起他躲得起吧。
他對着畫像上的美杜莎打了個招呼，然後才推開寝室的門打開了燈。
漆黑一片的地窖瞬間被溫暖的橘黃燈盞點亮，宋問卻看到西弗勒斯靜悄悄地坐在裏側的書桌前發呆，手裏似乎捧着上一次斯普勞特教授贈予他的裝着蓍草莖的玻璃瓶。
而宋問瞬間有些頭皮發麻！學神第一次一個人呆在寝室裏……沒有學習、也沒有休息，而是在發呆你敢信！
宋問：莫不是氣傻了吧……
“西弗勒斯，你怎麽一個人在宿舍燈也不開？”宋問小心翼翼地靠近對方：“今天莉莉都來勸告我了，你放心吧，我高度認同你和莉莉的主張，我現在肯定是要把學習放在首位的，什麽洛哈特什麽戀愛的都給我走開！”
“是嗎。”西弗勒斯語調平靜地說：“可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宋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無奈地看着對方：“你說是這樣說，可是你都不理我了，很明顯還在生我的氣啊。真是的，自從草藥課之後你就一直陰陽怪氣的，如果我有地方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你直說不就好了，有錯我會改的啊…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陰陽怪氣？”西弗勒斯冷笑了一下：“朋友？宋問，你先聽聽你自己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敷衍叼着奶嘴的小娃娃，才一直這麽容易遷就別人和低頭。”
“我很早就拿你當朋友了，而且我本來就比你大……讓着你是應該的。”宋問理直氣壯地說：“這不代表我是在敷衍你！相反你的意見對于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你一直都在幫助我不是嗎？”
“是嗎？”西弗勒斯将玻璃瓶收了起來，緩緩擡眼看他：“那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能如實回答嗎？”
“當然！我什麽時候對你有過隐瞞了！”宋問大言不慚地說。
“很好。”
西弗勒斯站了起來，走向宋問，在距離對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看着我的眼睛，別想騙我。”
宋問稍微有些別扭，這個距離有些太近了，近得他能感受到對方袍子上沾染的魔藥藥材的苦味，亦能清晰地看清對方的皮膚紋理，以及對方纖長睫毛下的那雙如同黑曜石一般璀璨幽深的眼瞳。
“你是怎麽和對方認識的？”
宋問恍然，“啊，那個家夥有一次似乎是迷了路，跑到了斯萊特林休息室門口蹲着哭，我只不過勸了他幾句，讓他自信些……誰知道就變成這樣了。我真是一點也看不懂他什麽腦回路。”
“只是這樣？”那雙黑色眼瞳幽幽地盯着宋問，似乎有一種能洞悉人心的力量。
“再沒別的了！”宋問連忙擺了擺手：“不然我一開始怎麽會跟娜塔說可能是波特他們故意惡整我的，這誰能受得了啊。”
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未必，洛哈特現在在拉文克勞人氣非常高，如此顯眼的金發金眼，又博學多才能說會道。你真的會覺得這樣的追求者煩？而不是暗地裏沾沾自喜？”
“西弗勒斯，就算他留級過了，他最多撐死15歲。我才不會喜歡這麽幼稚浮誇的小鬼頭……不過話說你們都怎麽回事啊，莉莉也是，年紀不大怎麽說起早戀一套一套的，難道西方人真的普遍早熟？”宋問懷疑地看着西弗勒斯：“我記得你11歲就開始暗戀莉莉了吧？還有波特那個崽子，11歲就開始争風吃醋成了霍格沃茨一霸了。我十一歲的時候為啥就只會玩泥巴……”
“你以為蜘蛛巷尾是什麽地方，那裏彙聚的都是些最底層的流浪漢、舞女、妓//女、工廠工人和流水線監工……而波特出身自純血世家，自然也不缺這方面的教導。倒是你這樣的笨蛋難得一見……”
西弗勒斯目光中閃爍着嘲諷，宋問感受到羞辱：“喂！開這種嘲諷就沒意思了啊！學生本來就應該專注學業嘛。而且在我出生的國家，可是18歲成年，22歲才能結婚，思想成熟更利于感情穩定，哪跟你們似的一畢業就能結婚了……你還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回答完了，你就不許生氣了，不然我就要開始生氣了啊，我生氣起來可不好哄的我告訴你……”
“好，我只問最後幾句話就放過你。”西弗勒斯眯起眼，盯着宋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洛哈特給你的迷情劑，你打開聞過了嗎？”
宋問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你聞到的是……什麽氣味？”西弗勒斯輕聲問道，他的目光牢牢地鎖住對方，像是在等待捕獲獵物的獵人，又像是等待着死刑宣判的囚犯…放得極輕的聲音裏仍然不受控制地幹澀緊繃了起來。
“什麽氣味？”宋問皺起眉頭想了想，好半天才想起來：“就是普普通通的魔藥的氣味啊，沒什麽特別的，藥材聞起來有點苦，哦對了，聞起來好像就是你的袍子上沾的這種魔藥的味道！”
宋問抓住西弗勒斯的袖子，輕輕用鼻子嗅了嗅，最後肯定地點了點頭：“啰——就是這個味道！不信你自己聞！”
西弗勒斯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幽暗攝人，灼熱滾燙起來。
好半晌，他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在宋問開始感到不安的時候，才聽到對方嘶着嗓子開口了。
“你……”西弗勒斯閉了閉眼，他有些狼狽地側過頭，一只手捂住自己騰然變得滾燙的臉：“宋問你……你知道你自己剛剛說了什麽嗎？”
宋問一臉懵比：“啊……？”
“也對，你這樣的魔藥蠢材，連續得好幾個T的史前蝾螈，能知道才有鬼了……”西弗勒斯看着對方那副傻樣便明白過來，他諷刺地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在笑宋問還是在笑自己：“我竟然還希冀着你是知道才這麽說的…指不定和笨蛋共處一室久了是真的會被傳染。”
“西弗勒斯？”宋問茫然地看着對方，有些惴惴不安地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你的臉好紅噢，不會是發燒了吧？”
西弗勒斯實在是忍無可忍，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呼吸有一些急促，噴薄着比尋常高一些的熱度。然而看着對方毫無防備一臉天真的模樣，那雙黑亮深邃的瞳孔微微緊縮了一下。
現在太早了…還太早了。
他向來是結果論者。不經過精心鋪墊陳設、不仔細呵護、栽培的果實必然不會甜美。既然方才獨自在宿舍中已經确定了蓍草的預言不會有錯，那麽也不妨礙他再确認一件事情——
他對宋問，志在必得。
曾經…他将紅發友人視為陽光，可假使離開陽光，他尚且能在黑暗之中茍延殘喘。
但宋問……他的這個好室友簡直無孔不入，像是空氣、又像是水、還像他想要一輩子珍藏的魔藥藥材。假使有朝一日失去對方的話……他想不下去。
所以這一次，是絕對不能失去、被搶走的。他的每一步，都必須計劃妥帖，每一步，都不能有錯，直到讓對方真正屬于他。
西弗勒斯的眼眸一暗，面色看起來有些陰鹜，他不自禁地用力捏緊對方的手腕，然後在宋問的呼痛聲中突然間驚醒了過來。
最終，西弗勒斯克制隐忍着，十分緩慢地、一點一點地松開了對方。
宋問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仍然關切地看着對方："西弗勒斯，你真的沒問題，不是發燒嗎？你千萬別硬撐着啊…"
“你才發燒了！宋問，你就是個白癡！”西弗勒斯有些懊惱地吸了口氣，盯着宋問紅了一圈的手腕開始後悔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太正常，連續對着宋問發了幾天脾氣，還連累着他罵人的詞彙量都急速減少了，但是西弗勒斯仍然是不解氣地重複了一遍：“白癡！”
這最後一句，西弗勒斯其實是在罵他自己的。
“是是是，我才在發燒，我腦袋不清醒，我就是個白癡，只要你能消氣。”宋問完全看不懂西弗勒斯的彎彎腸子，腦回路同對方壓根從沒踩在同一頻道上，但宋問總算是知道孩子生氣了，就需要順毛捋的道理。
“閉嘴！我不想和白癡說話，這樣會拉低我的智商！”西弗勒斯仍然嘴硬，不過他的餘光始終在偷偷觀察着宋問的神情、在意着對方的感受。
“好好好，我不說話。那……那我們現在算是正式的…和好啦？”
宋問伸出手，一雙圓溜溜的眼，亮晶晶地看着西弗勒斯。
半晌，西弗勒斯才伸出手，遲疑地輕輕貼住宋問的手掌，在觸及對方那溫暖的手心時，他又張皇失措地松開了，只用帶着幾分缱绻無奈的鼻音掩飾住心緒，低聲回應道：
“嗯。”
【作者有話說】
反正原著裏在愛情魔藥裏聞到彼此味道的後來都結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