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容樂觀
第51章 不容樂觀
無盡的迷霧之中,有野獸在瘋狂的咆哮嘶吼,并且不斷地朝着他的方向逼近。
宋問發了瘋似的奔跑,可卻怎麽也拉不開距離,反而被身後的那只野獸越逼越近。
最後宋問一個趔趄,被那只野獸的爪子按倒在地。對方遍布鱗甲的尾巴非常用力地纏住了他的腿,讓他避無可避、退無可退。
宋問想找到自己的魔杖卻怎麽也找不到,而這時,迷霧緩慢地散開了,露出了那只束縛他的野獸的全貌——
那是一只……通體純黑的、巨大又威武的麒麟。
宋問猛地睜開了眼。
“你醒了。”
西弗勒斯站在床前,他的面部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眼眶更是淤青一片。
宋問朝着他點了點頭,克制住渾身的不适,快速地拿出魔杖将領帶還原成為公會勳章:“莉莉,我和西弗勒斯彙合了,現在的時間是21:33,你們那邊的情況?”
“馬爾福還在昏迷當中,加格森兄弟剛剛從霍格沃茨地窖離開了,他們估計會來尋找馬爾福,你們需要與他們來的時間錯開。好在霍格沃茨無法幻影移形,拖延了他們離開的時間,所以只在22點之前,你們離開普林斯莊園就能安全。”
“我知道了。”宋問擡起頭來看着西弗勒斯,緩慢地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了隐形衣,先出了普林斯莊園再說。”
“走得動嗎?”西弗勒斯低聲問。
“我沒事,我沒事,伏地魔對馬爾福下手算輕的了。”宋問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快來,我們得挨近一點兒,一會兒被發現了那就真的涼透了。”
宋問抓住西弗勒斯的胳膊,披上隐形衣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西弗勒斯抿了抿唇,有些恍惚地注視着宋問有一些腫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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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的男孩,看路!你在發什麽呆呢,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在逃命!”宋問在西弗勒斯耳畔壓低聲音提醒道,西弗勒斯紅着臉嗯了一聲,收攏心神緊緊跟着宋問的腳步前進。
但不幸的是,他們在走到二樓回廊地時候遭遇了貝拉克裏特斯。
她是個極端敏銳的女巫,即便宋問和西弗勒斯已經屏息凝氣并且輕手輕腳到了極致,她也從細微的空氣流動之中捕獲到了什麽。她朝着兩人的方向拔出魔杖,眯起眼緩步前進,而就在宋問和西弗勒斯快要退到牆壁跟了的時候,二樓回廊處的末尾壁畫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胡子老頭,他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将一直警惕的貝拉克裏特斯吓了一跳。
“怎麽是你這麽個老東西……”貝拉收回了魔杖,精致的哥特式煙熏妝卻翻了一個特大的白眼,轉過身搖搖晃晃地下樓了。
二樓的回廊都是壁畫,而這白發白眉的老頭似乎是普林斯不知多少代的家主,他樂呵呵地笑了一聲,随後看着宋問和西弗勒斯藏匿的方向:“出來吧,孩子,一直順着壁畫右走,對,這裏有通向霍格莫德的密道,比你們原路返回要快得多。”
宋問和西弗勒斯謹慎地跟在白胡子老頭後面……哦當然這個說法不太準确,因為對方的身影只能從一個畫框躍向另一個畫框。
跟着這個古怪老頭的指引,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間灰撲撲地似乎是塵封很多年的地下室。
西弗勒斯皺了皺眉,他鎖好了門之後揭開隐形衣,看着鑽到畫框裏抖了抖肚皮的白發老頭:“這裏……以前是研制魔藥的地方?”
“當然,你有一雙非常敏銳的眼睛,西弗勒斯。”老頭感慨地說:“看到了嗎,順着這邊的密道下去,你們很快就能抵達霍格莫德。”
“你認識我?”西弗勒斯皺了皺眉頭:“是愛德華·普林斯告訴你的?”
“愛德華?噢不不……是因為你長得很像你的母親,艾琳,她以前經常被他們關在這裏,你母親倒是無所謂,無聊了便做一做實驗,如果不是因為艾琳的母親病故的早,後來的夫人故意苛待,她也不至于會被欺負……甚至因為才華而被他們觊觎,落得那樣一個被逼自盡的下場。”畫像輕聲說:“我很抱歉,當時沒能提醒你的外公,阻止他們對你母親的謀害。”
西弗勒斯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你的外公因為艾琳的出走,生了一場大病後去世了,剩下這位夫人的子嗣選擇了黑魔王,但黑魔王出題考驗他們、要求他們改良狼毒藥劑。那些草包想不出辦法,所以打主意到了艾琳的筆記上……這樣看來,那本筆記仍然在你手中。西弗勒斯,你要好好珍惜,這不僅僅是你母親的遺物,更是她一生的心血……”
而西弗勒斯的重點沒有在這上面,他猛地轉過身來看着從剛才開始便默不作聲地宋問:“普林斯不可能沒有找到筆記本還什麽都不做,宋問,我記得那天你一個人出去很晚才回來,你是發現了什麽,對嗎?你一直都知道是普林斯害死我母親的,是這樣嗎?”
“對不起,我其實……”宋問張了張口,最後在西弗勒斯的注視下低頭:“是的,我知道。”
“你為什麽瞞着我,宋問?”西弗勒斯仍然看着對方。
“你那時才二年級。”宋問苦笑了一下:“我想等你長大一些,再告訴你。過早陷入仇恨,對你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當然……你總有你的理由。”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是為我着想,可我總是無法理解,你為什麽總是忽略我自己的意願,總是拿我當一個……一個孩子?”
“我只是以一個過來人的經驗,希望你不要活得過于痛苦了,仇恨是能從潛意識裏影響你正常的決策的。”宋問有些笨拙地解釋道,雙手糾結擰成了一股麻花。
西弗勒斯搖了搖頭:“宋問,你應該相信我是一個謀而後動的斯萊特林。而不是一個沖動魯莽的傻瓜蠢蛋。”
“你從來都不肯真正的信任我。我很失望。”
西弗勒斯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朝着密道走了。
宋問愣了愣,連忙抓起隐形衣跟了上去。
“唉!唉!西弗勒斯!有時間的話要來經常看看我這個老人家啊!”畫像中的老頭在背後嚷嚷了幾句,随後又搖了搖頭:“這小子,把他母親的執拗百分之百的全盤繼承了過來,以後他的老婆有得苦頭吃喽……”
過了一會兒,老頭像是突然反應過來。
“哎呀!不對,看那樣子……好像不一定是老婆……”
……
他們從密道裏非常順利的抵達了霍格莫德,不過西弗勒斯期間一直沒有和宋問說話,他其實并沒有生對方的氣,只是在氣自己而已。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等等我!”
西弗勒斯緩緩地攥起手,回頭打算告訴對方自己沒有在生氣,他完全不用這麽緊張,卻看到宋問一頭栽倒在地,一動不動,似乎失去了知覺。
西弗勒斯瞳孔一縮,飛快地跑了過去将對方抱了起來,鋪天蓋地的後悔席卷而來——
妄想以緩和劑的效果應付過去整整三個鑽心咒的後遺症,是他太愚蠢了。
西弗勒斯顧不得這麽多了,他刻意挑選了一個人群密集的地方,直接幻影移形到了聖芒戈。
聖芒戈外部的僞裝是一家堆砌着紅磚瓦的老舊百貨公司,西弗勒斯向櫥窗的人偶說明來意後,被人引導着穿過了玻璃來到了醫院內部。
魔咒傷害科在五樓,西弗勒斯辦理完簡單的手續之後,聖芒戈的醫生也同時檢測完畢了宋問的狀況,并且頗為責備地看着西弗勒斯:“怎麽回事,現在才送過來,你的朋友有內出血你知道嗎?他這身體……唉算了,出去等着吧。”
西弗勒斯看向一旁整理資料的護工:“你們檢測不出他中了什麽咒語嗎?”
護工擡頭看了他一眼,翻出一張化驗單:“咒語?沒有,但是什麽咒語都沒有他本身的身體衰竭嚴重。你的朋友是不是在接觸什麽契約魔法或者黑魔法?”
西弗勒斯臉色變了:“衰竭……是什麽意思?”
護工用手指了指被魔法照片打印出來的跳動的心髒:“啰,你看看,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卻擁有一顆跟七八十歲老年人一樣的心髒。雖然我們巫師平均年齡是比麻瓜要多個三四十歲,但也不至于這麽瘋狂折騰自己的吧?”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西弗勒斯呼吸急促地問:“您能看出來他出現衰竭的大概時間嗎?”
“大概時間?”護工摸了摸下巴:“你看看這裏……左心房的主動脈變得這麽薄弱,就算是黑魔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但如果是契約類型的魔法效果,以生命力或者靈魂流逝為代價的話…… 應該是從一年半左右開始的,要我猜啊…聖誕節前後差不多。”
“我知道了,謝謝。”西弗勒斯坐在一旁冰冷的凳子上等候着手術。他呆滞地抱着宋問的外套,嘴角不自覺地低垂。
一年之前,聖誕節前後,這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在他沉浸在痛苦之中,抱着母親的筆記難過哭泣的時候,有人以這樣沉重的代價替他擋住了普林斯的掠奪和撲殺。
可他卻在宋問陷入昏迷之前,還因為自己心裏的別扭而刻意忽略對方,不搭理對方。
所以宋問是對的,他才是幼稚愚蠢的那一個。哪裏值得對方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托付。
黑發少年将臉埋入了宋問的衣袍,在走廊整理資料的護工偏頭看了他一眼,隐隐只能看見他有些發紅的眼尾。
……
宋問這一住院,便将假期住過去了一大半。
他苦兮兮地看着來探望他的莉莉和詹姆:“所以……校長最後還是知道了?”
“我們盡力啦,但在霍格沃茨哪裏有能瞞得住鄧布利多的。斯內普和娜塔已經一起去交代全過程了。”詹姆撥開一袋巧克力豆吃了起來,一臉興奮地說:“不過我說宋問,你可真是厲害啊,就這麽把黑魔王給糊弄過去了,但是要我說這次除了你,出力最多的還是要屬洛哈特了,這小子,嘿,對着馬爾福甩出的遺忘咒真的好用,好用到對方差點兒忘記自己是個食死徒了哈哈哈哈!”
莉莉忍不住出手給了詹姆一拳:“小聲點!這裏可是聖芒戈!宋問還需要靜養!”
“唉不用不用,”宋問好笑地看着詹姆委委屈屈地捂住嘴巴,“我準備明天就回學校啦,都這麽久了,還有一堆四年級的課本我都還沒有預習。而且……接下來,我們的訓練可能得更加頻繁。”
莉莉嚴肅了起來:“是這一次和他們接觸了,你們發現了什麽嗎?”
宋問點了點頭:“西弗勒斯此次也會提醒校長這一點,讓他們加強戒備的。黑魔王的麾下有布斯巴頓的榮譽教授,還有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你想想,如果這兩所學校都被黑魔王所掌控,那麽他準備何時突破霍格沃茨,才是最好的時機呢?”
莉莉倒抽了一口冷氣,翠綠的眼睛寫滿了不可置信:“是三強争霸賽?他們想趁着我們五年級的時候就動手?!”
詹姆也跟着正經了起來,他同樣嚴肅地看着宋問:“如果他真的掌控了兩所學校……恐怕會很難,宋問,你知道布斯巴頓的校長的出身嗎?混血巨人……如果黑魔王在掌控住狼人之後,還收編了巨人部落,這樣的戰鬥力,我們哪裏來的勝算?”
宋問搖了搖頭:“應該不至于所有的巨人都會被他玩弄于鼓掌。不過情況的确不容樂觀,沒關系,我們還有校長,等西弗勒斯将信息上報,我們可以先等一等,看看校長會如何決策。但同時我們必須增強訓練頻次,以确保萬一爆發戰争的那一天,能有足夠的自保以及保護他人的力量。”
“好。”兩人撲閃着眼睛堅定的答道。
宋問笑了:“先不說這麽嚴肅的,反正距離三強争霸賽還有一年有餘的時間,我們公會成立之後還有一項很重要的儀式沒辦呢。”
“是什麽?”莉莉和詹姆再一次異口同聲地開口。
宋問突然覺得這兩似乎的确挺有夫妻相的,他頓了頓,才非常正經地說:“公會聚餐跟集體合影。”
詹姆和莉莉對視一眼:“好!我去通知他們準備提前一天來霍格沃茨集合!”
“啊那我得先去準備好聚會的訂餐和布置啊!還得找一個好一點、留影呈像清晰一點的魔法相機……啊先不說了,我得去準備準備!”
莉莉伸出手指頭盤算了一下,招呼都來不及打、風風火火地蹿了出去。
“莉、莉莉!你等等我!”詹姆愣了愣,原地跳腳了一下跟着追了過去。
宋問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笑容緩慢地收了起來。
他伸出手,看着手心裏的白色棋子,于恢複寂靜的室內輕聲說道:
“我發誓,伏地魔,以我的生命、我的靈魂、我所有的一切起誓。”
“這個世界……它永遠也不可能屬于你。”
“也許,世界的未來版圖之中不一定有我的存在,但一定……一定不會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