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如何保全
第57章 如何保全
“嗯哼，你繼續說。”西比爾吹了吹杯子上面漂浮着的茶葉，慢慢地喝了一口溫度剛剛适宜的茶水。
艾莉絲面色焦急地伸出手抓住西比爾的袖子：“西比爾姐姐，本來我們不想勞煩你的，可是我們一直搞不定馬人，所以會長說，讓我拜托同樣有預言能力的你同馬人談一談。”
西比爾示意艾莉絲松手：“這麽點兒事都辦不成，你們公會怕不是一群烏合之衆吧？而且怎麽連基本的求人都做不好，你們會長呢？他怎麽不親自來？”
“他……他不是故意不來的，因為我們推測食死……有可能會選擇我們五年級某個時間段下手，而三強争霸賽是重點懷疑中的重點，所以，公會正在選拔一名‘勇士’然後展開為期五個月的特訓提高中選幾率，到了五年級火焰杯直接投他的名字進去。”艾莉絲壓低了聲音：“由于候選者也是最為危險的靶子，會長他本想自己去，但管理者們為了選擇最優秀的、存活幾率最高的勇士，駁回了會長的要求，現在他們正在參加測試，測試的時間足足也有半個月。不但考驗力量，而且非常非常考驗一個人的耐性和意志力——娜塔說，有勇有謀的人才能提高生存幾率。”
西比爾愣了一下，她放下茶杯，嘆息道：“宋問他...的确符合預言當中能夠削弱伏地魔的人……”
艾莉絲驚得跳了起來：“西比爾姐姐！”
西比爾擡了擡眼鏡：“怕什麽，周圍沒人，早被我‘清場’過了。坐下！”
艾莉絲松了一口氣，接着繼續扯着對方的袖子：“求求你了，雖然都說赫奇帕奇對神奇動物的親和力比其他學院的都高，可是我們拿那群馬人一點辦法都沒有，西比爾姐姐，你幫了我們，也是在幫霍格沃茨，拉文克勞和你也會受益的呀。”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西比爾嘟囔着：“宋問那小子真是會算計，讓你來求我……”
艾莉絲眼睛一亮：“你同意啦！”
西比爾敲了一下艾莉絲的額頭：“我可不敢一個人進禁林，讓宋問或者你們公會厲害一點的跟着我一起去！”
“沒問題！會長說過他會保證你的安全的！”艾莉絲捂住額頭龇牙笑道。
……
西比爾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鬥篷，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她來到海格的小木屋邊上，看到宋問朝着她揮了揮手。
“就你一個？”西比爾瞠目：“我們倆一起進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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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問點了點頭：“就談判心理來講，我們進入別人的地盤，要求別人幫忙，姿态還是稍微放低，人數不能太多，不要讓對方生出過多的警惕性才好。”
西比爾跟随宋問進入了禁林，她非常機敏地走在宋問的身後，還将魔杖掏了出來，十分警惕。
但沒想到費倫澤很快從禁林深處走了出來，因為他已經預感到了，今天有客人将要到來。
“艾麗絲之前已經找過我們了，”費倫澤說：“但是我族族長的确是不同意和霍格沃茨…和人類進行合作的，你們還是請回吧。”
“誰說我們是來同你們求合作的？”西比爾·特裏勞妮非常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告訴你們族長，我本次前來的身份是以特裏勞妮家族唯一繼承人的身份，前來向你們下戰書。你們不是千百年來一直都不服氣麽，那我便再同你們比一次預言，看看誰更準确。”
費倫澤眼睛一亮，因為自從千百年前馬人輸過一次，它們的預言能力就一直被質疑，當初輸給的恰恰是特裏勞妮家族的成員。
“我需要通報一聲，”費倫澤說，然後也不管他們是否同意，便調頭徑直回了部落。
他們等了一會兒，便看到徐徐的從禁林深處走來了一群馬人。
“你怎麽證明你是特裏勞妮的傳人？”一名聲音聽起來年邁和緩慢的馬人說，它的手裏握着一張巨大的弓箭，頭發和胡子包括都是紅色，而馬身上的毛色則是紅棕色的。
“這是我們的族長，羅南。”費倫澤介紹道。
西比爾點了點頭，她上前一步目光坦然地看着羅南以及其他馬人：“各位都明白，預言者不能預言自身。但是作為預言家可以互相語言。來之前我已經做過演算了，關于馬人一族的命運，你們想要知道嗎？同時你們也可以說說我的。我們可以先行做個不痛不癢的交換。”
馬人們相互看了一眼，然後羅南看着西比爾說：“請講。”
“我的水晶球告訴我，你們即将面臨一個非常嚴峻的選擇，假如你們一旦選擇錯誤，則會瀕臨滅絕之災。而且經過我的演算，滅亡你們的是從北部而來的敵人。”西比爾沉穩地說。
馬人相互讨論了起來，它們都非常明白——食死徒的大本營就在北部。
“不能輕易相信這個人類！”有年輕的馬人急促地喊道。
西比爾笑一下：“你們應該知道，說謊話會影響預言者的準确度。預言者不會冒着影響自己的預言壽命的風險去撒謊。”
“那另一條道路呢？”費倫澤急迫地問道。
“另一條道路，雖然也是會有不少犧牲的，但是你們會保留下絕大多數希望的火種，繼續将馬人一族延綿下去，并且會在以後發展的更好。”
馬人首領看着西比爾，對着她說：“多謝，費倫澤，你來告訴她吧。我們需要商量一下。”
費倫澤走了過來，對着西比爾說：“我曾經好奇過你的命運，因為你是從唯一能夠戰勝馬人族預言的家族出身。我當時觀測過星軌，關于特裏勞妮家的繼承人，會一生無痛無災、長命百歲，但也将孤獨一生，不被世人所理解……并在霍格沃茨即将做出一個令你後悔終生的預言。”
西比爾翻了一個白眼，“孤獨一生有什麽可怕的，我本來就不打算結婚。還有啊，我每次預言都不會後悔的。那不都是那些人自己想聽，百般懇求我我才說出去的。但他們聽了之後又不能承擔後果，這些人…我怎麽可能會為他們後悔。”
而羅南經過同族內的長老簡單的讨論過後，走過來說：“西比爾·特裏勞妮，我需要和你再比試一次，這一次，我們來預測關于接下來的戰争的預言。”
西比爾擡了擡自己的厚底眼鏡：“可以啊，你想要說的是霍格沃茲和食死徒之間的戰争對嗎？”
“看來你私下也曾經預測過了。”
“可不是生活所迫嘛…不僅是我在我家裏，我祖父、我的親戚……哪怕稍微有些預言天賦的直系親屬，都不停的在預測，最後的得勝者才是正義，我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大家都怕站錯隊伍。”西比爾搖頭苦笑：“這次換你們先說吧……你們先來說說，你們覺得……黑魔王真的會進攻霍格沃茲嗎？何時？何地？”
羅南說：“他肯定會進攻霍格沃茲，我們根據星象的結構構圖，看到了軌跡。食死徒們進攻的時間大概是在三強争霸賽，并且霍格沃茨即将有大量的傷亡出現。僅僅憑借鄧布利多的一人力量，是抵擋不住黑魔王的食死徒大軍。黑魔王如今的軍隊，非常的恐怖，你能想象所有的強力外援——他都有。”
西比爾揚了揚眉：“我想……我的預言和你們恰恰相反，我所看到的未來是：食死徒并不會在三強争霸賽的時候進行進攻，而且也并沒有進攻霍格沃茲。”
羅南皺着眉頭：“那不可能！”
“聽我說完——但是他們進攻的是很像霍格沃茲的另外一個地方，有點兒像學校，但是又有點兒不像。這個地方距離我們所在的位置有些距離，因此我現在還沒有辦法看得很清楚。”西比爾攤了攤手：“這就是我所看到的，我沒有沒騙你們。”
“這是存在預言的偏差性啊。”費倫澤對着首領說：“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偏差。”
“我知道是為什麽了。”西比爾道：“你們……是不是沒有考慮過‘異星’的情況？”
“你是說，來自東方的那顆星星？”費倫澤欲言又止，他看了看宋問，最後忍不住對着西比爾說，“可我看它越發黯淡了，怎麽可能有辦法扭轉一切呢？”
西比爾搖了搖頭：“你們再好好算一次，既然倚靠星盤這麽好的觀測工具，你們就不應該遺漏掉一丁點的細節，哪怕是在微小的存在、即便即将熄滅的火苗，也有可能會造就燎原之勢的。”
這時宋問終于開口了：“其實無論如何，黑魔王進攻與否，它都是對于整個巫師界的一個隐患，如果巫師界在這種極端思想的統治之下，我相信總有一天沒有你們的生存之地，如今唇亡齒寒之際，霍格沃茲需要你們的力量，而你們也是需要霍格沃茲的力量。”
羅南以及它身後的馬人們看了看西比爾和宋問，眼神中終于沒有像之前對待艾莉絲那樣，一直充滿了抗拒和不肯合作了。羅南最後同周遭的幾個馬人商量了一會兒，然後走上前來，對着宋問和西比爾說：“你們的提議我答應了，但是，我們只負責霍格沃茲外圍和禁林，有難的時候會出動全體成年男性馬人給予支援，如果是食死徒選擇進攻霍格沃茨以外的地方，我們肯定是不會負責的。”
“當然！”宋問高興地看了一眼西比爾，然後朝着羅南鞠了一躬，“那的确是非常感謝你們了。”
西比爾一邊和宋問離開禁林，一邊說：“聽說你們是在準備參與三強争霸賽，怎麽樣，準備的如何？”
“不太好，”宋問撓了搖頭, 然後補充道：“我是指我個人的狀态不太好，有很多格蘭芬多，甚至赫奇帕奇的學生體質都有比我強的…競争很大。”
“我不明白，勇士明明是最危險的，你們為什麽還要搶着上？這種事情…萬一要是…”
“不不不，我覺得其實最危險的應該是鄧布利多校長，因為他會直面黑魔王，并且和他進行正面抗衡，那必将是最為的兇殘的鬥争。校長已經将最危險的一面抵擋、過濾掉了，剩下的讓我們看到的、面對的那些，實話實說，其實危險程度并不是特別高。”
“我很少有聽到過像你一樣的斯萊特林對一個格蘭芬多出身的校長有如此正面的評價。”
“其實在斯萊特林私底下也并不少見，只是你們之間存在的偏見還有刻板印象太多了，所以說，西比爾·特裏勞妮，你想加入我們公會嗎？”
“我可不願意，說好了，這次可完全是沖着我妹面子來的。”西比爾有些不屑。
“是是是，你放心，我會告訴艾莉絲讓她以後多多聽你的話、好好感謝一下你的。”宋問暗自腹诽西比爾就是一個十足的妹控。
“她？她要是肯聽話就好了！”西比爾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宋問：“答應我，有時間的時候幫我好好照看一下她就行了。我對她真的不放心，尤其她喜歡的人又是一個……你知道的吧？”
宋問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的。只要我活着，便不會讓任何食死徒傷害艾莉絲。”
“謝謝你。”西比爾輕聲說。
……
等到快到霍格沃茨大廳了，西比爾停下腳步開口詢問對方：“還有一件事，剛剛我們說的你應該都聽到了，你為什麽一點兒也不懼怕死亡？”
“我為什麽非怕不可呢？”宋問反問道。
“因為懼怕死亡也是本能的一種，除非…”西比爾看着他：“除非心中有足夠的愛或信仰，才能不懼死亡。”
“你上次說的那個人，我可能遇到了。”宋問說：“西比爾，是不是只要我不愛他，他便會平安無事？”
“我同你說過了，你無法控制……”
“如果我能呢？”宋問看着西比爾：“如果我在愛上對方之前，離開了……？”
西比爾瞪大了眼：“你瘋了嗎？宋問？在你的生命裏就沒有你真正舍不得的、留戀的事物嗎？”
“不不，你可能誤會了，我說的離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從一個地方離開到另一個地方。”宋問尴尬地抓了抓頭發：“我只是想确保有沒有讓對方安全的辦法？”
“有的，”西比爾快速地點頭：“宋問，你是變數，那顆從東方而來的異星，所以發現你之後我一直在觀察你的命運軌跡。”
“是什麽？”宋問說：“告訴我。”
饒是不近人情的西比爾看着對方臉上懇切的神情也忍不住微微動容。她拉住宋問的胳膊朝着霍格沃茨外走了幾步，手指着天上滿布的星辰——
“你看——看到那邊的獵戶座，其中最為黯淡的一顆就是你，而一直環繞在那顆黯淡異星旁邊的那一顆就是你在意的那個人，他現在很明亮，但代表你的那顆異星一旦消失，他的光亮也會跟着被吞噬、變得逐漸黯淡。”
宋問咽了咽唾沫：“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算了，一看你天文學就是只會死記硬背、只能應付應付下考試、不會活學活用的那種類型。”西比爾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那我直說好了——”
“你……”西比爾吸了一口氣，而後快速地說：“只要在異星消逝之前，辜負他便可以了。”
“什麽…意思？”宋問微微睜大了眼。
西比爾嘆了一口氣：“宋問，假使對方是将一顆真心雙手奉于你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狠狠将那顆真心徹底碾碎即可。你要狠下心來，不要讓他有任何複原的機會，這樣他才能…餘生都活在光明和自由之中。”
“你在同我開玩笑？”宋問呼吸有些不穩：“一個人失去了心還算活着嗎？這叫什麽保全？我要他不僅會擁有一個光明的前途，未來更可以獲得一份更好的愛情——”
“容我提醒你一句，戰争可以摧毀一切，最終能活下來的已經實屬不易了，愛情不是必需品。”
西比爾嚴肅地說。
“我當然知道不是必需品，我可以不在乎，但他在乎…他很在乎。”宋問喃喃地說：“這樣的方法，跟頂替了伏地魔…讓我親自動手毀了他有什麽兩樣？”
宋問沉默了半晌，苦笑道：“我做不到。就如同你的預言于我只能作為參考……我……做不到那樣對他。”
“但至少他以後能自由的活。你自行取舍吧……雖然我知道這很難。”西比爾有些憐憫地看着宋問：“如果可以，也請你想盡一切辦法活下來吧。你知道嗎，來找我預言的，我都會向他們或多或少索要報酬，唯獨你，因為我和費倫澤一樣，很少看到像你這樣為了他人而熾熱綻放的星星了，我們都希望你能活下來，不希望你只是一顆轉瞬即逝的流星。而且，你要相信，馬人和我的預言雖然絕大多數不會出錯，但也并不是100%……”
西比爾認真而友善地看着對方：“宋問，我願意幫你，我們都願意幫你——也請你努力地活下去，好人應該長命百歲的，否則這個世界也太無情，太沒有道理了。”
“謝謝你。”宋問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無論這話是否是出于安慰，我會盡力的。”
……
鄧布利多悠悠地站在魔法部部長辦公室的門口，攔住了剛剛返回的福吉：“福吉，你為什麽要從我手裏收回幻影移形以及蹤絲的監控權限？即便要收回，完全可以提前說一聲？”
福吉擺了擺手：“這我也沒辦法呀，原本是想節省一點兒時間，阿不思，你也的确幫了我不少忙……但是我們的部員集體投票說是不能把權限開通給一個外人，所以……”
“你們這次的投票決議還通過了一些什麽？”鄧不利多問。
福吉有些為難，“這我怎麽可能告訴你？”
鄧布利多摸了摸胡子，“如果你這都不肯告訴我，那麽以後你就不要貓頭鷹我任何的問題了。”
“唉唉別吧老友，”福吉的眼珠轉了轉：“那我就破例告訴你，這一次的會議提案，上面的大人們否決了攝魂怪威脅論，故而阿茲卡班的站崗需求仍然由攝魂怪作為看守。”
“福吉，為了貪圖那點蠅頭小利，你是瘋了才會同意簽署如此不經大腦的決策吧？你知道伏地魔能夠給攝魂怪何等的好處嗎？如今的攝魂怪可是盡在他的掌握，只要他一聲令下，阿茲卡班将會因此而産生暴動，那時候你就是巫師界的罪人。”
“攝魂怪盡在黑魔王掌握？你在胡說些什麽啊鄧布利多？我看你怕不是被甜食糊了腦子？”福吉嗤笑道。
“如果我還告訴你，你口中的黑魔王正在做一件極其威脅又邪惡的事情，他甚至對自己的靈魂……”
“得了吧鄧布利多！”福吉擺了擺手：“算了，我今天不想和你說話，請回吧、請——！”
福吉眼看着鄧布利多離開，随後臉上露出一抹洋洋自得地笑容：“黑魔王？他可能會威脅到所有人，甚至威脅到你鄧布利多，可我和他沒有利益沖突啊。更何況，鄧布利多……你這麽一個德高望重的人，反而更能威脅到我……”
福吉用力按了按他身下坐着的木椅：“權勢可真是一個好東西啊，真是抱歉，我真的不相信你是個聖人，不會對這把椅子動心。”
【作者有話說】
鄧布利多根據斯內普的報告（黑魔王需求靈魂穩定劑）推測出他在分裂靈魂。
老鄧可是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獲得者，能觀一葉而知天下秋也不算奇怪。
還有我一直擔心是不是有人分不清西比爾和西比妮（前者比較高冷，後者是莉莉的呆萌小姐妹，狼毒試劑馬庫斯創作者的親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