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莺玫瑰
第59章 夜莺玫瑰
“上一次，我已經将緩和劑和活地獄湯劑更加便捷的制作方式統統交給你了。那麽今天我們來說點別的，你覺得，重生藥劑和複生劑，在O.W.Ls考試中，哪一種出現的概率大？”
西弗勒斯一邊拿起手中的藥草，一邊漫不經心地随機抽問。
宋問：？？？
“重生藥劑……複生藥劑……？”
宋問的雙眼開始旋轉出了蚊香一樣的紋路，這難道不是同一種藥劑麽但是講道理既然西弗勒斯提及了那肯定不是一種東西……
“你讓我、讓我想想！”
“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為這是同一種魔藥吧？宋問？”西弗勒斯臉色奇差地抱着雙臂看着對方，發出質疑三連：“我記得，你上學期期末的考試，魔藥學還得了一個E？斯拉格霍恩是老眼昏花了嗎？這居然都能讓你蒙混過關？”
宋問：“……”
西弗勒斯：“瞪着我做什麽？還不拿出你的筆記下來？？？重生藥劑是對人使用的，只能作用于創傷或腐蝕性的肌肉複原，并不能複原神經性和骨骼的傷害。而複生劑——那只能對植物起作用！由于O.W.Ls考試中肯定不能将聖芒戈裏的病患讓你做實驗，必定高幾率選用複生劑！”
“是是是！”宋問一邊記一邊點頭哈腰。
“好了，接下來你告訴我，複生劑出現在五年級魔藥教材的第幾頁，其配方是什麽。”西弗勒斯揚了揚眉：“別告訴我你沒有看過五年級教材裏的附錄……依照斯拉格霍恩的性格，每一年的O.W.Ls實踐考試部分，他都會挑一兩道藏匿于附錄當中相當刁鑽的題目。就是為了能篩除出像你這樣沒有大腦構造的原生動物和毫無魔藥天賦的蠢蛋！”
宋問：001，這家夥當真是喜歡我的嗎？？？啊？？？
001：宿主，冷靜、冷靜……學神他就那樣，對事不對人，嚴格也是為了你好……
宋問撇了撇嘴，不太高興地說：“我從來不會去記頁數的，但是配方我想起來了，其中有婆娑石、鱷魚心髒、霍克拉普汁、有角鼻涕蟲。搭配返青劑，可以快速治愈、複活即将死亡或已經死亡的植物。”
“很好，”西弗勒斯的眉頭終于松動了：“今天我監督你先完成一瓶高質量的複生劑。明天我可能無法再在你跟前督促你了，我需要時間制作一份鰓囊草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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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問愣了愣：“鰓囊草我知道，不是直接服用之後就會跟魚一樣長出蹼來游泳、用鰓呼吸的嗎？研制出藥劑是……？”
“為了三強争霸賽。”西弗勒斯沉聲說：“鰓囊草的時效只能維持一小時左右，但我擔心會出現意外，為了确保破特的小命，必須延長鰓囊草維持時效。這個版本的能維持三到五小時。如若想要提前解除，服下對應的解藥即可。”
“那太棒了！”宋問很高興，“我馬上開始制作複生劑！争取不會耽誤到你的時間！”
西弗勒斯搖了搖頭，看着宋問說：“錯了，明明是破特耽誤了我的時間。”
宋問臉色微微一紅，他聽明白了對方的潛臺詞，他沒有回應，而是飛快地挑揀所需的魔藥材料，而後根據記憶進行調配研磨，最後将材料統統投入坩埚開始加熱攪拌。
但最後呈現的色澤卻是帶有雜質的青綠色的。宋問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實在不明白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錯誤，導致品質上出現了瑕疵。
“如果是我來打分，這樣的品質只能打P，不過斯拉格霍恩的話，倒是可能會有幾分同情分給你A。”西弗勒斯假笑道：“知道你哪一個步驟錯了嗎？”
宋問條件反射地問道：“哪一個？”
西弗勒斯嘆了一口氣：“很遺憾，宋問，你對你的魔藥天賦了解的還不是很詳實。是兩步，有很關鍵的兩個步驟都錯了。”
宋問皺了皺眉頭：“是不是…是不是攪拌的方向反了？”
“還有呢？”西弗勒斯看着對方冥思苦想的表情，實在是忍不住：“有角鼻涕蟲的角要先去掉，單獨放入坩埚加熱，放置冷卻之後，最後再與其餘的藥材混合。現在你再試一次——”
宋問眉頭松動：“我知道了，放心，這次一定沒問題！”
西弗勒斯牽動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問有些笨拙的操作手法：“我可不放心。”
宋問以為對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西弗勒斯走了過來，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他的不放心。
宋問：……
宋問：我有種寧願O.W.Ls不達标，也不該求西弗勒斯幫我補習的感覺……
001：宿主，你後悔了不？
宋問：後悔有藥嗎？
001：當然沒有啦，誰叫你有求于人咯！
宋問滿臉通紅地抓着案板上不斷扭動的有角鼻涕蟲，突然憤恨地想劫掠者們給西弗勒斯的綽號取作鼻涕精真的是有幾分道理……
因為就像現在，黑發少年将他圈在懷裏，一只手搭在他按住案板的左手，另一只手引導着他攪拌坩埚的右手，在昏暗而安靜的地窖中，低下頭用嘴唇靠近了他的耳垂輕聲說道：“逆時針，十圈。”
西弗勒斯潮濕又灼熱的呼吸順着耳垂吹拂到了宋問的脖頸，肉眼可見宋問的耳朵和脖子被染得緋紅，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喑啞：“宋問，專心。”
宋問有些惱怒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你…這樣…你這樣讓我怎麽專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手心溫度，能聞到對方身上混雜着各式各樣的魔藥草藥的苦澀氣味，以及對方緊貼着自己後背的傳遞而來隐隐急促的心跳聲。
太糟糕了，宋問心想，他現在這樣，根本……根本無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而西比爾告訴他的那個保全對方的建議就是踩碎對方的真心……
就算他能狠下心來，他只要看到對方的眼睛、聽到對方的聲音就失去了所有力氣了，更何況他還狠不下心，西比爾說得倒是輕巧，但這怎麽可能做得到？？
“沒關系，那跟着我的動作做一遍，肢體記憶會幫你記得正确動作……”
對方實在是靠得太過接近了，宋問有些狼狽地強迫自己只盯着手中的魔藥材料，看着它們在西弗勒斯娴熟的引導下變得異常乖順聽話，不一會兒一瓶質量絕佳的複生劑便出現在了試驗臺前。
“好了，”西弗勒斯使用了一個清理一新，清理掉了雜亂的試驗臺：“你後續可以繼續練習，細節方面的如果不熟悉，可以随時問我。”
“我才不要，以後我還是去請教莉莉好了，”宋問嘟囔了一句：“你就是故意讓我沒記住的。”
西弗勒斯有些不高興地說：“如果無心，我怎樣你都不會分心的不是嗎？……宋問，看着我。”
宋問聽到對方似乎不太愉悅的聲音，便下意識地順從了對方，他轉過身來正對着對方，擡頭看向如今身高已經比他高了半個頭的黑發少年，有些不太自然地瞪着對方說：“看就看，你也別太嚣張了。”
“如果你不喜歡、不适應，你可以說，我可以等。”西弗勒斯沉默半晌，輕輕地伸出手摩挲起宋問的臉龐：“但是想勸我放手，宋問，那不可能。”
那雙黑色的眼眸之中露出幾分緊張和焦慮來，宋問聽着對方近乎于祈求地方式輕聲說：“你答應過我的，宋問，別不要我。也別躲着我。”
“我沒有……”宋問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睫，卻又聽到于空曠安靜的地窖之中，少年的嗓音低沉又滿含克制地念起了一首詩：
“你将要采到那朵紅玫瑰了。我将在月光中用歌聲來使它誕生，我向你索取的報酬，僅是要你做一個忠實的情人。”
少年純黑的眼眸牢牢地鎖定着他，即便在昏暗的地牢之中，也顯得格外的明亮認真：
“因為，哲理雖智，愛卻比他更慧；權利雖雄，愛卻比他更偉。焰光的色彩是愛的雙翼，烈火的顏色是愛的軀幹。他的嘴唇甜如蜜，他的氣息香如乳……”
“等……等等！你這又是從哪裏學到的？”宋問的心漏了一拍，他避開對方灼灼地視線，身體的重量半數分給了試驗臺，他有些絕望的打斷了對方，讓一個學神認真地去撩一個人也太作弊了，對方竟然……連王爾德的詩都給祭出來了。
“你忘記了嗎？我選修了麻瓜研究。教授第一堂課就教了這首詩。”西弗勒斯看着對方有些急促地呼吸和緋紅的臉頰，忍不住低低笑了一下：“對不起，我能吻你嗎？”
宋問的瞳孔縮了一下：“不…不行！”
“可你的呼吸，你的嘴唇，還有你的眼睛都告訴我能。如同我渴望着你一樣，你也在渴望着我……”西弗勒斯将額頭抵在宋問的額頭跟前，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地說：“看着我，宋問。”
“我……我要回去了，西弗勒斯。”宋問眼睫微顫，就是不肯擡頭看着對方。
西弗勒斯盯着對方看了半晌，才笑了一聲：“是我錯了，既然我們約定在先，所以這樣的事情，只要你的身體未表現出抗拒，我本不必如此紳士……”
西弗勒斯低下頭，微涼的嘴唇輕而果斷地吻住了對方。
宋問瞪大了雙眼，想要推開對方，可卻被對方的手溫柔而堅決地按在了試驗臺上。
“別動，”西弗勒斯微微撤離，距離極其近地看着對方的眼眸，低聲說：“讓我好好親親你，好嗎？”
“不……”宋問微弱的拒絕聲再一次被淹沒了，而這一次，黑發少年狡猾地封住了對方的未竟之語，并趁機将舌尖探了進去，他嘗試着微微勾住對方的舌頭，并且發覺懷中的人并不是在抗拒，而是在發抖……對方的肌膚溫度在緩慢上升，所以發抖也并不是在恐懼和厭惡，而是再克制着自己……
西弗勒斯轉瞬之間便依靠着宋問的身體反應分析出了對方的真實想法。
明白了這一點的西弗勒斯呼吸有些不穩，他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宋問的嘴唇，不顧對方疼得嗚咽出聲，目光出奇兇狠地看着對方：“小騙子，你明明也是很喜歡的。”
西弗勒斯将手離開了對方的後腦勺，他微微擡起了對方的下颌，而後偏過頭更加用力且兇狠地吻住對方、唇舌并用，以更加激/烈地姿态糾纏住對方。
宋問死死地抓住西弗勒斯的袍子，将對方的衣袍扯得異常淩亂，似乎是感受到了對方的不适，西弗勒斯這才紅着眼睛微微松開了對對方下颌的桎梏，并安撫性質地摸了摸對方的頭發，放緩了親吻的速度，宋問這才一點一點地放松下來，承受着對方在自己口腔裏一點一點地舔舐。
宋問的大腦似乎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所麻痹了一樣，渾身上下也跟着失去了力氣，變得極其的輕。
對方親得他越來越溫柔，他也跟着越來越放松，本能地也開始微微吞咽了一下，舌尖開始輕輕地回應對方的糾纏。
“唔…！”
然而西弗勒斯感受到了對方那極其微弱地回應，再一次用力地回吻住宋問的時候，宋問猛地清醒了過來，他用盡全力推開了對方，伸出手背擦拭了一下被對方弄得濕潤不堪的唇角。
“你夠了！”宋問紅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沒什麽殺傷力地瞪着西弗勒斯：“這裏……這裏是魔藥課的實驗室！說不定一會兒會來別的人。”
“抱歉，”西弗勒斯看着宋問笑道：“我實在是……忍不住。宋問，你應該明白我的克制力。那以後，我只在宿舍親你好嗎？”
“不行！”宋問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不喜歡！絕對不行！”
“可你剛剛……”
宋問的臉扭曲了一下，有些失去理智地吼道：“閉嘴！如果你有時間，不如好好想想你想要研制的研究和黑魔王給出的‘課題’！而不是……而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吧，我給你時間習慣這些。”西弗勒斯牽起唇，有些意猶未盡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目光依舊灼灼地注視着宋問：“無論是學術方面的研究理想，還是在巫師界的未來占據一席之地的野心，我都是有計劃安排和足夠把握的。但我唯一沒有把握的是你…宋問。可偏偏我最想要的，也是你。你只需要明白這一點，就夠了。”
“我先走了。”宋問臉色奇差地說：“不許跟過來！今天……今天都不許！”
西弗勒斯抿了抿唇，目光幽暗地盯着宋問，盯到對方幾乎快要抓狂了，才不情不願地應了：“好。”
……
宋問精神恍惚地聽了一節天文課，而後又如同幽靈一般地回到了宿舍。
001：宿主，你還好吧？感覺如何？宋問……？！
“閉嘴。”
宋問惱怒地咬緊牙關，他伸出手，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力道之重，使得他的整個手掌都疼得發麻，半張臉更是快速紅腫了起來。
宋問目光呆滞地看着床頭的深綠色簾幔，他今天都幹了些什麽？？他怎麽能……怎麽能情不自禁地回應對方？！明明清楚這樣做得後果是什麽，為什麽就是忍不住？？？
“到此為止，宋問……”
宋問将指尖幾乎全部陷入手心的肉裏，雙手微微顫抖着攥緊。
他低聲對自己說：“就到此為止了！你不能……你千萬不能再喜歡對方了。”
“你不能害了他，絕對不能！”
“就算是……再喜歡也不能。”
他将臉用被子蒙住，隔了許久才傳出一道隐隐約約地抽噎。
“能不能別再這麽靠近我了……求你了，西弗勒斯。”
【作者有話說】
——《夜莺與玫瑰》王爾德，創作于1888年。
夜莺是極其理想、英雄主義的化身，為了他人幸福不惜付出生命。
但這樣的人遇到原著故事中的兩個利己主義者、拜金主義者便是災難和無意義的犧牲。
不過本文這只小夜莺遇到的是值得珍惜、也懂得珍惜和呵護他的人，所以不會毫無意義也不會B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