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久違的熟悉

深夜下着細雨,童靈靈失魂落魄的回到住處,頭發和衣服濕透了。

一進門就迎來田姨滿是擔憂的詢問:“丫頭,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田姨是個極心細的人,邊詢問邊拿了條幹毛巾幫她擦拭頭發。

她搖了搖頭,突然很想放聲大哭,一把抱住了田姨,但只是幹嚎,內心的苦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傻孩子。”田姨也有些激動,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慰:“聽田姨的,去找他吧,那個孫小姐不是什麽好人,你可千萬不要聽她的。”

“好,我去找他,找了他就有錢了,有了錢我們就離開這兒,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好久沒這麽哭過了,她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他有家庭了是不是?”田姨眼裏也有了淚,一個勁兒的嘆氣:“傻孩子,苦了你了,也苦了小石頭,你這麽好的丫頭,該遇上個真心的好人過一輩子啊。”

童靈靈哽住了,更多的淚水往外湧:“我一點也不好。”

田姨也哭了:“哎,人活着怎麽就這麽難呢。”

這一夜,她和田姨坐在小石頭的床邊,沒有睡意。

田姨一直在勸她,把小石頭的事告訴他爸爸,小石頭理應得到父親的照顧。

可這裏面需要解釋的事情太多。

她比誰都了解召倫,她和他都是孤兒,召倫比她大七歲,曾經他邊讀書邊打工供她上學,衣服不知道磨破了多少件,他牽着她走過風風雨雨、坎坷泥濘,再苦再絕望也不曾撒手丢了她,他總是拉着她堅定的告訴她‘靈靈,哥哥不會讓你一直吃饅頭住孤兒院,哥哥會掙一個家給你,別人有的沒有的,你都會有。’

這句誓言溫暖了她整整一個曾經。

他說‘靈靈,我們不分開就不會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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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靈靈,因為有你,我比這個世上任何人都要活的有力氣。’

每一句都烙在她心底,刻在她骨髓裏。

她愛他,不管是曾經還是将來,亦或者生生世世,但不是有愛,就能相守的。

雨後夜風拂面,陣陣清涼,忽然覺得活着還是好,不管是痛,還是樂,都是經歷。

第二天一早,她坐上大巴去了市區。

昨晚從會所出來,聽侍應說,周總被召倫打了。

他叫她去公司找李輝拿錢,其實是相信她遇到了難事,想幫她又拉不下面子,所以才說不要再見的氣話,沒來由的她就是這麽相信自己的判斷。

所以,小石頭,媽媽不能把你告訴爸爸,媽媽不能把爸爸撕成幾份,那樣可悲的人就太多了。

拿了錢離開,誰也不打擾,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

站在博宇集團門口,她撕心裂肺的想着糾結着,最終鼓起勇氣厚着臉皮走了進去。

時隔六年裏面沒什麽變化,只是換了陌生面孔。

一進去正好碰見李輝在跟前臺吩咐:“今天應該會有個姓童的女人來找我,要是來了你招待一下,內線通知我。”

前臺小姐正拿着化妝鏡描眉畫目,斜了李輝一眼,語氣有點酸:“姓童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怎麽知道是哪位啊?長啥樣?有啥特征?是高是矮?”

童靈靈僵在那裏,不知道要不要走過去說,我就是那位姓童的。

只見李輝摸着下巴半眯着眼,故作陶醉狀:“鳳眼櫻唇,容貌傾城,一進來最讓你眼前一亮的那位就是了。”

前臺翻着白眼切了聲,忽然發現站在不遠處的人,于是放下手裏的化妝鏡,起身公式化的問道:“您好,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心想,喲!這位不就挺亮眼的嗎?不會就是了吧?

李輝回頭一看,立即收了臉上的嬉笑,冷沉沉的打了聲招呼:“來了。”

然後對前臺吩咐道:“這位就是童小姐,你招待一下,我待會兒下來。”

“好…好的。”前臺差點閃了舌頭。

李輝這一走就是幾個小時,直到了午餐時間,電梯裏陸陸續續有人出來離開,他才下來帶她到頂樓。

頂樓是召倫的辦公室,童靈靈有些心慌,手心都起了汗。

昨晚他說不要再見了,這次也許真的是最後一面了。

如此一想,心口鈍痛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人生最大的悲哀,生離死別,她就這樣反反複複的經歷着,痛的死去活來。

和李輝剛出電梯就看見召倫進了旁邊的總裁專用電梯,他還是白衫黑褲的打扮,神色有些疲憊。

一直對她冷着臉子不說話的李輝,突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拔腿就往召倫所乘的電梯跑去。

童靈靈還沒反應過來,李輝一掌就把她推進了電梯,電梯門已經關了三分之二。

一個踉跄,眼看就要結結實實的摔下去了,一條胳膊及時橫了過來,橫過小腹攔腰一圈,很結實有力的觸感,一股久違的熟悉氣息入鼻,二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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