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小新娘花

祁召倫真的不是一般的慣孩子,對孩子的所有要求幾乎都是有求必應,難怪孩子會這麽黏他。

童靈靈看着不免悲從中來。

這些疼愛小石頭也是應該有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麽折磨我的孩子?

晚上,她默不作聲的進了客房,把空間留給了兩父女。

玲玲很聰明也很敏感,白天剛過來見房間裏有她的日用品,便好奇的問她:“童阿姨,你為什麽會住爸比家裏呢?”

她只能臉紅耳赤的說:“阿姨是你爸爸請的工人啊,幫他做飯打掃房間。”

玲玲除了特別黏召倫外,還是挺乖巧的,她只帶了三天召倫就把孩子送回家了。

這幾天她瘋了般的思念小石頭,失眠變得更嚴重了。

房間又空蕩蕩的了,晚上她還是進了客房,這三天習慣了,那麽個精雕細琢的小丫頭,誰又忍心給她帶來一丁點傷害呢?她做不到,召倫也做不到。

淩晨兩點了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房間裏沒開燈,只有一地燦白的月光,她習慣性的蜷縮在落地窗邊磨時間,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月亮換成朝陽,手指在玻璃窗上一筆一劃的寫着‘祁北’。

‘祁北’是小石頭的姓名,沒見過光的一個名字。

“怎麽還沒睡?”很輕柔的詢問,生怕吓着她的語氣。

童靈靈有些遲緩的回頭看向身後的人,月色中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有些迷茫:“召倫,你回來了?”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雙眼複雜的看着她,半晌,他彎腰蹲下來,擡手撥開她額前的幾縷發絲。

“嗯,回來了,怎麽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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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靈靈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心酸的勾起一笑:“夜好長啊,太長了。”

他攔腰抱起了她,抱着她回了主卧,放在床上後,突然開口問:“祁北是誰?”

他這麽問的時候,銳利的眼神直逼着她。

童靈靈猛地一震,急忙別開視線:“一個……朋友,美國認識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

她能扛過病痛的折磨,全是肚子裏的孩子給了她無盡的求生欲。

“哦。”他淡淡的應,轉移了話題:“玲玲很喜歡你,這幾天辛苦你了。”

“玲玲很乖。”

“嗯。”他又轉移了話題:“給我生個孩子吧,我是認真的。”

童靈靈被卡住了,淚瞬間迷了眼,氣息有些不穩的望進了他的眼裏,那裏面深谙的可怕,眸光灼熱異常。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便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漫長的糾纏後,在她耳邊輕聲說:“明天我們去醫院做個孕前檢查,我們的孩子,要健健康康的。”

童靈靈幾乎快咬破了嘴唇,任眼淚往他胸膛上流,不知道如何回他的話。

這次他是認真的,不是氣話,他想要一個跟她的孩子。

造化如此弄人。

他接着說:“玲玲體質不好。”

童靈靈沒有做聲,顫抖着手摟緊了他的腰身。

他似有似無的嘆了口氣,說:“這次,給我生個孩子再走吧。”

“好。”

她如何忍心拒絕這樣的他?

事實上這個男人的任何要求她都不忍心拒絕的。

跟他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孩子,她何嘗不想呢?小石頭又多了條親路不是嗎?

這一夜二人都沒睡着,拉開整面牆的落地窗簾,躺在床上一起看着朝陽慢慢露頭。

第二天吃過早餐,召倫開車帶着她去了醫院,做孕前檢查。

牽着手,彼此都很平靜,這種氣氛竟有點像新婚夫婦的感覺。

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她做過一次檢查,骨癌恢複的很好,她也斷藥兩年多了,不過還是有點擔憂的。

慶幸的是,一番檢查下來,所有的指标還算正常,有幾份化驗報告要三天後才能拿。

召倫先陪她檢查完,讓她在走廊等着,獨自去了男科。

覺得他又霸道了,曾經只有她霸道的份兒,憑什麽非得跟着她就不準她跟呢?

害羞嗎?

她這樣想着偷偷的跟去了。

在男科診室門口就聽見這樣一番對話。

“吸過毒,影響下一代嗎?”召倫淡淡的語氣。

“現在還吸嗎?”

“沒有。”

“毒的品種是什麽?吸了多久?戒多久了?”

“只要是毒,都嘗試過,吸了一年,戒五年。”

醫生十分驚訝的語氣:“自己戒的?”

“嗯。”

醫生更加驚訝的語氣:“自己戒掉了?你怎麽做到的?”

祁召倫不耐煩了:“是不是跑偏題了?”

醫生幹咳一聲,拉回正題:“這個不好說,你需要做相應的檢查,如果是靜脈注射吸毒,要檢查HIV抗體、乙肝、丙肝,以及相關感染的全面檢查,如果是吸食類的,那檢查又不一樣了,你都嘗試過了,那就得一樣一樣查了,戒毒五年期間有再吸過嗎?”

“沒有,吸煙。”

“煙也別吸了,酒也不要沾了,這些也會影響下一代的,先做檢查吧。”

“嗯。”

醫生又幹咳了兩聲,猶豫着說:“那個,你能說一下你是怎麽戒掉毒瘾的嗎?因為我們醫院經常派我去戒毒所,搶救那些頂不住毒瘾休克的病人……抱歉,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種戒毒的方法幫助他們。”

沉默了一會兒,響起祁召倫極冷淡不耐的語氣:“毒瘾不過只是心瘾而已,我的心瘾,不在那上面。”

“心瘾?”醫生有點似懂非懂:“意思是你轉移了注意力?用什麽轉移的呢?”

這次祁召倫是徹底壓不住脾氣了,聲音冷的凍死人:“毒品只是我用來戒另一個心瘾的玩意兒,你确定還要繼續這個話題?”

“抱歉,抱歉,你先去檢驗科驗個血吧。”

童靈靈紅着眼睛,悄悄的走開了,在走廊的盡頭等着,掏出他剛給她添置的手機,打開音樂,塞上耳塞。

手機上她只下載了一首歌曲,反複的唱着:

風兒吹來了童年的一幅畫

你陪着我在那過家家

竹林是我們的家

竹葉是你送我的花

擡頭看見你笑得那麽的無暇

滿腦海都是兒時那個牽着她的男孩,一路坎坷泥濘的走來,男孩從不曾離她而去。

“怎麽哭了?”

淚眼模糊中,召倫拿着幾份檢驗單據來到了她眼前。

“一夜沒睡,打呵欠了。”她主動拉了他的手,攥的很緊:“餓了,回家做飯。”

他眸光微沉,唇角勾起笑意,點點頭,拿了她耳朵上的一只耳塞塞進耳裏:“什麽歌?”

“小小新娘花,好聽嗎?”

聽了會兒,他說:“像我們小時候。”

是啊,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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