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重建萬卷樓之事頗重

重建萬卷樓之事頗重

重建萬卷樓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有時候與敬會和傅奕秋談心道:“覺得我就像一只神界的牛馬。”

傅奕秋:“?你不要這樣想。如果文神是牛馬武神不就是打架的狗嗎?”

與敬直接忽略了傅奕秋的一番真誠的話,繼續道:“……供尊主鞭策幹活。”

但萬卷樓規模何其大,籍卷何其多,光與敬一只牛馬是不夠的。

才是第二日開頭,他便受不住了,要在傳話陣裏找更多的牛馬。

“各位有空閑的文神,可否助我重建萬卷樓,尊主旨谕!”

還拉了失往當擋箭牌。

傅奕秋這日剛好有空閑,閑來無事進了傳話陣,不料聽見卻是與敬的一聲大喊。

但好像并不是一聲。

與敬又連着喊了三聲。

一聲比一聲激昂,一聲比一聲更蘊含着痛苦。

傅奕秋:“……”

與敬這一聲好比一石濺起千層浪,且充分發揮了他交際花的身份,許多無事的文神都積極應召當牛馬。

他原本是抱着看戲的心情的,以為再怎麽樣火也不會燒到他身上來,豈料與敬像是有天眼加身一般,一下便看出他在陣內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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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帶着年安一起。

與敬道:“咳。奕秋,寒日,你們就別躲了,既然有目共睹此事,便來一起幫我忙吧。”

年安不假思索便道:“好。”

傅奕秋則是問道:“?武神能做什麽?”

他雖然看不見與敬的表情,但他卻很莫名其妙地覺着與敬陰險地笑了下。

“武神雖不通文學,不知如何計算萬卷樓的規模及建材一類的東西。但精力旺盛,可做勞工。”

年安:“……”

傅奕秋:“……什麽勞工?”

與敬游刃有餘道:“我殿內不是有摘抄的籍卷麽?它們現在正在等着你們收出來整理分類呢。”

年安:“……”

這下不僅年安沉默了,傅奕秋也無話可說。

“……”

與敬召人,說錯了———召牛馬召的起勁,最後失往為了傳承萬千之年的萬卷樓,都來攤渾水了。

還是十分标準的咳嗽式開頭,但好像是咽炎發作了,一咳就停不下來:“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傳話陣裏的所有神———除了年安和傅奕秋,都十分關切地對尊主詢問道:“尊主,您怎麽了?”

“沒事沒事,可能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失往勉強制止住了咳嗽,接着道,“與敬說的對。重建萬卷樓呢,不僅是文神的事,大家有空就去幫幫忙嘛。”

失往确實是年紀大了,說話一股诓騙孩童的大爺味。傅奕秋暗暗腹诽道。

但神仙是很奇妙的,不管你多大了,都可以一直是年輕的模樣。

既然尊主都下水來召人了,那麽傅奕秋便也不掙紮,指着他的鼻子說一句:“我沒空就是不來當牛馬你去當我不攔。”

與敬可能只因為想偷閑,又或是兄弟情深,竟親自來到了晝池殿。

當然,可能順路還去了熾源殿把年安也一齊拐來了。

彼時傅奕秋正在殿中的院內練劍,與敬在殿外敲門。

傅奕秋一收劍鋒,将錦華放好,便去前殿開了門。

他看着與敬兩人,忽然笑了聲:“這次不撬鎖進來了?”

與敬:“……”

他最後憤憤道:“撬鎖匠沒了!”

“好,”傅奕秋接受了這個說法,繼而道,“你是特意來我殿裏叫我去當勞工的?”

與敬:“……是。”

他複又道:“不過你要積極一點。你看寒日多積極,直接來我殿裏尋我。”

傅奕秋心想他和我可能不太一樣。

但還是應下了,道:“那好。我先去送個東西,等會再去。”

與敬狐疑道:“你應該不會半路跑了吧?”

傅奕秋:“……”

“不會。我很遵守承諾的。”傅奕秋道。

“好,”與敬便帶着年安出殿,半偏頭道,“記得你說的話。”

傅奕秋:“……”

待人走後,他拿出一方繡着子福說的楊柳的手帕。

他絕對不會和與敬說,自己要去送的是一方自己繡的楊柳手帕。

便是出了殿,行了一陣,到了送子觀音殿前。

傅奕秋擡手用靈力傳以殿內的人,而後就是等。

一邊等一邊祈求來開殿門的千萬別是送子觀音。

忽然———門開了。

是子福。

傅奕秋心裏竟松了口氣。

雖說觀音娘娘賢良淑德知明理,但傅奕秋因少時的一些經歷,對女人有不同的見解。

很可怕。

特別是有錢的,有孩子的,以及開青樓的。

思緒回顧,他手上拿着給子福的手帕。

子福眼尖,一下便看到了手帕,高興地跳起來,問道:“奕秋哥哥,這是我的手帕嗎?”

傅奕秋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見一個女人自殿裏走出,見子福這般樣子,道:“子福,你站好。”

子福聽到這話,看了那人一眼,便放棄纏住傅奕秋,乖乖站好了。

傅奕秋簡直想扶額。

送子觀音還是聽見動靜出來了。

他本不想與送子觀音碰面的,直接悄無聲息地把手帕遞給子福後逃之夭夭便好:

但想也是,有人來造訪,送子觀音又怎麽會是讓子福一人出去,而自己待在殿裏。

送子觀音皮膚白皙,眉目柔和,嘴唇微微上挑,面頰紅潤,額間一點朱砂,便是慈悲貌美的樣子。

她見到傅奕秋手裏拿着一方手帕,雖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緩過來,問道:“殿下造訪為何?”

傅奕秋将手帕遞給子福,笑道:“前日子福來晝池殿中給我送東西,我略會一些刺繡之法,子福又說想要一方手帕,我便繡予他了。”

刺繡嚴正點來說應稱女紅,但傅奕秋不太想說女紅這個詞。

送子觀音看子福拿着手帕愛不釋手的樣子,輕聲道:“給娘看看。”

子福便放開了手。

這手帕料子精秀細膩,上頭的楊柳針腳平整,顏色鮮豔,很精致漂亮。

送子觀音悄悄看了眼傅奕秋,有點不太相信這是一個武神———尤其是一個男人繡的。

她在凡界時也學過些許女紅之道。

但忽然,她瞥見子福眼巴巴看着手帕又不太敢讓她發現的樣子,有些好笑。

看來子福是真喜歡了。

送子觀音便将手帕還給他,低頭對子福道:“對哥哥說謝謝。”

子福便将手帕收好,可愛的臉上是稚氣的笑:“謝謝奕秋哥哥!”

送子觀音也對傅奕秋道:“多謝殿下一番心意。”

傅奕秋亦笑以回報:“嗯。無事。”

只要你別再腹诽我把子福帶下人界然後輾轉三界的事就可以了。

送完東西後,傅奕秋便信守承諾去了與敬殿。

與敬殿裏有些亂,近處一群文神坐在一起,筆紙墨硯擺滿桌。

遠處書卷混雜,年安一人理着書卷。

但其實看着還有些井井有序,畢竟分工明确,各幹各的。

就是年安有些孤獨。

與敬亦在桌上寫着,不過他忽然擡頭,就與傅奕秋四目相對。

他放下筆,起身走向傅奕秋,奇道:“真來了啊。”

他複又對身後的一位文神道:“別甩墨!!!你想給我染衣服麽!!!”

那位文神眨了眨眼,道:“對不住啊與敬,習慣了。”

與敬嘀咕道:“怪不得之前去你殿裏發現全是墨痕……”

傅奕秋:“……”

虧他還覺得這還有些井井有序。

與敬又重新對傅奕秋道:“你也看到了,很多文神聚一起,但武神只有寒日一個,你看他孤不孤獨?”

傅奕秋看到年安的目光移了過來,便不再看,答道:“嗯。是很孤獨,那你去陪他一起收拾吧。”

與敬連連搖頭,道:“你知道的,幹活有一個分類,要做自己最擅長的事情……”

他見傅奕秋一臉不認同,最後道:“你要是不認同,就來頂我的位置,我去和他一起整理。”

傅奕秋:“……”

與敬乘勝追擊,繼續道:“其實我的事也沒那麽複雜疑難,只要将萬卷樓裏損失的所有籍卷、所用到的建材數量、估計完工時間……”

他一連說了一大串,道:“……就可以了。”

傅奕秋:“……”

與敬拍了拍他的肩,笑得就似看見羊入虎穴的虎:“不過我相信你,憑你一定可以的。”

傅奕秋:“……我還是去整理籍卷吧。”

什麽數術算法他聽着腦子都昏沉。

“好。”與敬笑的更開心了,“去吧。我相信你和寒日。”

與敬坑蒙拐騙的功夫真是日益精進啊,此招雖險,卻能一擊制敵。

與敬騙完傅奕秋後就回了桌前,繼續和其他文神算着“只要将萬卷樓裏損失的所有籍卷、所用到的建材數量、估計完工時間”了。

此是年安正休息着,瓦璃般的雙眼淡淡地看着他。

傅奕秋蹲下身子拿起幾本書卷,對他道:“來晚了。整理完就可以了。”

年安問道:“帆遠為何不來?”

他這問題有些蠢,但從這麽個面若冰霜的人嘴裏吐出來有有幾分莫名的高深莫測。

傅奕秋很真誠地答道:“因為我不會數術,替不了與敬。”

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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