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072章

[你的機會到了。]

就在管家先生在為顧白的事情忙前忙後的時候, 那道奇怪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帶着慢慢的誘|惑:[顧白現在陷入了情緒低谷,而賽德裏克正在進行抉擇, 他只有被标記的選擇, 這樣一來顧白将永遠不會原諒他。]

管家先生安靜的聽着。

[你不是一直都深愛着顧白麽?只要他名義上的雌君被他徹底的厭棄了,那麽他就是自由的, 也就是屬于你的了。]

管家先生并沒有回複, 而是繼續在認真的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他就像是任何一個機器人那樣, 恪盡職守勤勤懇懇的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不會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的cpu都快燒幹了。]系統一針見血的戳穿了他的冷靜:[你非常激動。]

“我只是一個機器人, 并不會有激動的情緒。”管家先生依舊淡定。

[所以你真的什麽都不做?]系統沒好氣的罵了句:[孬|種!]

“你有什麽目的?”管家先生淡淡的說道, “你似乎對我的主人十分熟悉,看似處處幫着他, 卻又各種挖坑陷害,言語中多次污|蔑他……你到底想得到什麽樣的結果?”

[他的命可是我給的, 我能有什麽壞心眼呢?再說了,我也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系統而已, 哪有人類這樣多的壞心思?]系統無辜的說道,[我不過是一個路見不平的系統,見不得顧白他現在這樣煎熬難受, 看不得賽德裏克這樣愛得卑微,也受不了你這樣愛而不得。]

“你想多了。”管家先生說道,“我們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我的分析是沒有錯的, 你們現在就是陷入了一段狗血的三角戀當中, 是我們那邊最熱門的“他愛他,他不愛他, 他愛他”的劇情。]

管家先生:“……”

管家先生并不想多說什麽,可是他還記得之前的異常,于是再次開口:“你讓我設計這幅臉,是不是別有用意?”

[怎麽可能呢?我只是一個善良且樂于助人的系統而已。]

“這是他印象中的臉,應該是他所熟悉的蟲。”管家先生每每一想到自己剛才試着退去兔子頭套出現在顧白面前,卻惹得對方神色怔忪,就知道自己那會兒的鬼迷心竅其實是着了這個自稱為“系統”的家夥的道。

[怎麽可能呢?]系統話鋒瞬間一轉,[你可不要岔開話題,我現在是告訴你你的機會來了,你別跟我在這裏扯這些有的沒的。]

“我不需要這樣的機會。”管家先生為醫生準備好需要的東西之後,他看了躺在病床上的顧白一眼,對方雖然平日裏就是蒼白的樣子,可是卻不像現在這樣虛弱無力,眼神都快要渙散了。

管家先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有的只是一顆虛假的模拟心,這個心雖然會跳動,甚至能夠輸送血液,可這都是模拟,他依舊是一副冰冷的機械。任何與生命及生物有關的概念,都不屬于他。

可是這樣的他依舊在看到此刻的顧白的時候感覺到心痛。

系統叫嚣的聲音已經模糊了,管家先生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上前,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什麽,他認為自己必須做什麽去減緩顧白的痛楚。如果可以用它來替換,他甚至願意代替顧白承受這樣的痛苦。

然而他無能為力。

管家先生不停的像主腦終端發出求救,希望萬能的機器人之腦可以從數億萬的數據中給予他解答的方法。可是主腦傳遞過來的方法與醫生說得差別不大,雖然自然界都默認雌蟲受制于雄蟲,可實際上脆弱的雄蟲也需要依附雌蟲而活,精神力對身體脆弱的雄蟲來說是一種災難,只有與強大的雌蟲達成共聯,才能将傷害他們身體的精神力過度到雌蟲身上。

大自然對一切都是公平的。

管家先生再次痛恨自己只是機器人,如果他是一只雌蟲,這個時候他就能夠為顧白疏解痛苦。

可惜他什麽都做不了。

即便他的智能再怎麽搞,也無法掩蓋他就是破銅爛鐵的本質。

……

賽德裏克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管家先生的靠近,對于這個剛才刺|激過顧白的家夥,他是十分警惕的。不過看到對方乖乖的帶着兔子頭套,動作沒有任何的異樣,他才沒有再多說什麽。

實際上賽德裏克已經沒有太多的經歷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了,在緊急将顧白送到這個病房的時候,他已經被這個雄蟲勾得提前進入了發|情期,理智已經在懸崖邊上。

賽德裏克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是非常好的機會,幾乎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全齊了,就算将來顧白再一次因為他的先斬後奏而生氣,他也有正當的理由,表示自己當時是情勢所逼才會跟顧白進行标記。

但是賽德裏克不願意強迫顧白。

之前簽訂協議的時候,他已經錯過一次了,他不想一直都是依靠這種方式來和顧白達成聯系。沒有雌蟲可以忍受自己心悅的雄蟲一直痛恨自己,哪怕是在強大的雌蟲都無法做到。

可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如果他真的什麽都不做,那麽他們兩個人都會完蛋,不管是顧白還是他。

賽德裏克的眼睛裏再次充滿的血絲,通紅的吓人。可是他就是咬破了自己的舌頭都要強迫自己這會兒冷靜下來,他單膝跪在顧白的床頭,握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祈求道:“請允許我與您進行标記。”

然而顧白此刻燒的正是迷糊,根本聽不見賽德裏克的聲音,他只是覺得這雙手莫名的冰冷可以緩解他身上的灼熱,于是攥緊了一點。他現在的大腦好像被兩個世界的畫面拉扯着,一會兒是在微風獵獵的懸崖邊上,一會兒是在燈光璀璨的蟲族舞臺上。

哪個都不像是他,卻都是他。

是不是每個人長大後後懷疑過自己活着的價值?顧白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就非常懷疑自己在人間走一遭到底是為什麽?這就算了,為何又要在星際走一遭?難道他就是要來經歷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迷迷糊糊間顧白睜開了雙眼,他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此刻他的頭痛得厲害,身體有種被焚燒着,被撕裂成兩半,甚至身體的皮囊都要掉下來的感覺。在這痛楚中,他看到了賽德裏克那雙血眸。顧白忽然就記起對方精神暴走的情況,那慘烈的樣子确實讓人印象深刻。

顧白對于蟲族的生理知識在這一刻好像上線了,他察覺到賽德裏克的情況其實也沒有比他好多少,也許在他之後,對方也會因為精神暴動而死亡。也許是覺得自己快要解脫了,又或者是腦子突然抽了,顧白短暫的善良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賽德裏克的臉,“你是不是又要發瘋了?”

賽德裏克怔怔的看着顧白,做出邀請:“您可以标記我嗎?”

想着自己也許就要完蛋了,顧白變得十分寬容。他覺得自己死了就算了,賽德裏克這家夥雖然沒什麽用,但對方既然想活,那麽他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幫對方一把也不是不行。于是他拖着自己疲軟的身體,歪着頭垂在了賽德裏克的脖頸間。

頃刻間,顧白在對方主動送上的地方,軟軟的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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