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下課了,周圍人一個個離開,太陽落下,孫作走到月占身邊,“好啦,別想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說,我真的還比不過一百萬?”
“怎麽可能,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任何錢都換不來。”
月占卻不怎麽聽得進去,他不明白那種失落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他以為祝吟是喜歡他的,難道是假的嗎?還是說這份感情抵不過一百萬?
“他為什麽要答應?”
孫作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對他影響至此,“一百萬對窮學生來說,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巨款。”
“可他一點都不難過,他甚至連猶豫都沒猶豫,我真的就不值一百萬?跟一百萬相比,就那麽不堪一擊?”
完了,軸上了。
一個人自己想不開,任憑別人說什麽也沒用,孫作想着,要不先讓月占冷靜一下。
哪知月占道,“這事沒完。”
祝吟是個很守承諾的人,拿了別人的錢,事情一定要辦,他第二天就發短信約月占出來,月占早就知道他想幹什麽,但還是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過去了。
一看見祝吟,他就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出點愧疚來,然而沒有,他一點也沒有欺騙自己感情的悔意。
“我們分手吧。”
祝吟真想辦一件事時,真是一點不帶拖泥帶水。
“為什麽?”即使早有所知,他還是想問問理由。
“我們不合适。”
“哪裏不合适?”
“我不喜歡你了。”
當然也沒有喜歡過的時候。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了?”
因為一筆收入可觀的巨款。
這是不能說的理由,他一時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因為一百萬對嗎?”
祝吟驚訝,月占知道了?也是,月占的母親和月占總歸是一家人,一不小心說漏嘴也是可能的。
“你知道了?”
月占拿出一個黑色的皮箱,打開密碼鎖,裏頭是一踏踏的鈔票,“剩下的九十萬。”
說完,他關上皮箱,卻沒有拿給月占,而是拎着皮箱走到橋邊,橋下就是湍急的河流,月占翻過欄杆,拿着皮箱的那只手平舉,“我現在把它扔下去,你拿到了,九十萬就是你的。”
祝吟覺得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如果月占只是想把皮箱扔下去,他沒必要站在欄杆外面,這分明是他也想一起跳下去的節奏。
“你想幹嘛?”
“我把它扔下去的同時,我也會跳下去。”
“你會游泳的,對吧?”
“不會。”
祝吟還想着想辦法把月占勸回來,可月占根本不給他時間思考,皮箱脫手而出,人也同時往下掉,祝吟沖到欄杆邊,就看見月占落入水中,不見身影。
他們才談了多久,月占就要死要活的,這不至于吧,祝吟跑到河岸邊,跳入水中。
他水性好,從小就在河邊長大,不然也不能見義勇為,救了那落水的哥們,但這條河和學校裏的湖不一樣,這水流速快,他要花更多的力氣去對抗水的流速。
水面沒有月占的身影,他幹脆憋住氣,一個猛子紮入水中,在水中,他找到了落水的月占,可人已經昏過去了,他帶着人游回岸邊,心髒在跳,可人昏過去了。
以防萬一,祝吟打了醫院的電話,等他們來人将人擡上擔架,祝吟發現擔架上帶了根繩子,繩子另一邊,孫作剛好放掉那頭。
祝吟見過這個人,是月占的好友,他怎麽會在這裏?
祝吟狐疑地往擔架那邊看,就看見月占正仰着腦袋,跟孫作使眼色。
事情已然十分清楚,月占和他的好友聯合起來耍他,月占也不知是真有事,還有假有事,反正躺在病床上,一副十分虛弱難受的樣子。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祝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月占,他是不對,收了錢就想跟月占分手,可月占也不該拿跳河威脅他。
但人受傷了,不看也說不過去。
于是祝吟拎着水果籃來了,月占本來在吃牛排,一聽祝吟要來,立刻把牛排塞給孫作,拿起那份沒有幾滴油的病人餐。
孫作也被他這一通操作給驚呆了,還沒想好怎麽處理這份牛排,祝吟就進來了,一眼就看到了孫作手上的牛排。
牛排成了焦點,月占賊喊捉賊,“哎呀,你想吃牛排也不用當着我的面,我聞着牛油的味頭暈。”
孫作頭次發現月占做作得令他想把人扔垃圾回收站去。
月占還在偷偷給他使眼色,讓他帶着牛排出去,好,很好,有了對象就不要兄弟了是吧,信不信他拿出九十萬讓這場脆弱的戀愛徹底結束。
祝吟見孫作離開,他走到孫作站的那個位置,放下果籃,“身體恢複得怎麽樣?”
“托你的福,好得很,在醫院修生養性呢,你看,還有醫院的健康餐吃,”說着,他還舀了一勺湯,湯裏飄了一片蛋花。
經過跳河這件事,祝吟算是看清月占了,“你在皮箱裏裝的是□□。”
“哦,怎麽發現的?”
該不會是孫作?這孫子最近改行幹牆頭草了?
“當然是把它從河裏撈回來,那可是九十萬。”
月占最聽不得這個,“你別想拿到那九十萬,我們還沒分手,我不同意。”
“可你看,我們的感情只用九十萬就能破壞。”
“那你當初怎麽不救皮箱呢?那時你可不知道是□□。”
快承認吧,他還是比九十萬重要的。
“你傻嗎?人命當然比錢重要。”
“你說我傻?”
“不然呢?你不傻,怎麽把自己和九十萬放在一起比較?”
“還不是你收了錢,想分手。”
“我不能分手嗎?”
“你不能因為錢跟我分手。”
“那我能因為錢跟你在一起嗎?”
“你當初是因為錢跟我在一起的?”
“不是,”祝吟道,“我是說,你很有錢,我繼續跟你在一起,會被金錢迷失雙眼。”
月占瘋狂按鈴,讓人來收掉這索然無味的健康餐,蓋上被子,聲音透過被子傳來,悶悶的,“我要睡了,你走吧。”
“那我就當你是答應跟我分手了。”
“走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