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找到了人,就能找到應對策略,但如果祝吟的猜測正确,不止一個人,那另一個人會更加狡猾,他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他們這邊的動作,而他們還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祝吟問道,“符合有錢又喜歡男人這兩個條件的,在你們學院有多少人?”
月占道,“很多,比你想象得都多。”
“看來這條線篩不出人,先從張智那裏下手,找個人跟蹤張智,看他和誰接觸,”祝吟道,他們倆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宅男,跟蹤這種事還得找專業的人,好在這方面孫作在行,一個電話過去,立刻找到了人。
一個本來毫無頭緒的問題,經過這幾個小時的查找,不僅找到了犯人,很可能還能找到犯人的同夥,月占還沒回過味來,他對祝吟道,“要不你以後別幹這個了,去當私人偵探多好。”
“不行。”
“為什麽不行?”
“當私人偵探可掙不了買樓的錢。”
“買一棟樓而已,需要多少錢?”
“是市中心的商業樓,不是鄉間小別墅。”
“真奇怪的想法。”
孫作受不了他們打情罵俏,幹脆繼續剛才的任務,統計給月占點贊的人,這不統計不要緊,一統計,他發現有幾個人真是風雨無阻,月占一發動态就點贊,點開一看,性別為男。
“兄弟,你真受歡迎,不過這些人看名字都像男人啊。”
月占臉色不太好,其實在那之前,他和孫作一樣,自我認知喜好女,這個自我認知是個很頑固的東西,以至于直到現在,孫作每每調侃他和祝吟,月占都不承認那是戀愛,他只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對這件事負責,而且祝吟也挺有意思的,當不成情侶,還能當朋友。
祝吟伸手,“名單。”
月占一聽,先下手為強,搶走名單,“今天你們誰都別想得到這份名單。”
祝吟起身,捏住名單的一邊,可月占不肯松手,祝吟用命令的口吻道,“松手。”
月占抵抗不了,眨眼向孫作求救,孫作火上澆油,“他不想給沒關系,這幾個人我都認識。”
“叛徒。”
最後月占還是松了手,祝吟拿過名單,問月占,“你對周雲豪有什麽印象?”
月占道,“我想想,他是學國畫的,家裏做畫材生意,逢人就喜歡推銷他家的畫材,他還來過我們宿舍幾次,看上去是個笑面虎,挺難對付的。”
“那這個李旻呢?”
“他和我一個班,我聽說之前有兩個男的為他大打出手,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他很喜歡玩弄別人。”
祝吟聞言,在李旻後邊打了個勾,“可疑人物一號,我們繼續,這個唐前是個什麽樣的人?”
“李旻哪裏可疑?”
“喜歡玩弄別人。”
“我也喜歡。”
祝吟翻了個白眼,“玩弄別人是個不好的詞彙,改成捉弄比較好,你的語文有待提高,現在說說唐前。”
“他是音樂系的,學鋼琴,我跟他不是很熟,不了解。”
祝吟遲疑,一個不熟的人,會天天給月占點贊嗎?除了狂熱的粉絲,還有誰能做到這個程度?
想了想,祝吟決定保留這個人。
“現在來說最後一個,林暮。”
月占道,“這個我印象很深,剛開學沒多久,我就撞見他跟一個男的在教室親親我我,等我下次再撞見他的時候,又換了一個男的。”
祝吟,“你看了這麽多次,他有邀請你一起加入嗎?”
月占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你說了什麽?”
祝吟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月占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這樣可怕的句子怎麽會從祝吟嘴巴裏蹦出來呢?是這個世界玄幻了?還是他壓力太大,産生了幻聽?
祝吟道,“我想知道這個人的下限在哪?”
“這倒沒有。”
“那除了你說的這些,你還撞到過他的什麽不光彩的事?”
“不光彩倒是沒有,但我在大澡堂遇到過他,那天太晚了,宿舍的水龍頭又壞了,我只好去學校的大澡堂洗澡,那時沒幾個人,我進去就找了一個隔間,還沒開始洗,我聽見隔壁有人在哭,聲音很低,我以為我聽錯了,所以我就拿了一個杯子貼在牆壁上聽。”
祝吟打斷他,“等等,你為什麽要偷聽別人?”
“我當時只是好奇,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要是能聽到點八卦,”月占越說越心虛,“沒想到我貼着聽了沒一會,哭聲沒了,隔壁的人摔了一跤,一直沒動靜,我就沖過去,想扶他起來,當時吧,我也沒想到隔壁的人就是林暮,他光着屁股在地上打滾,手一直抱着那個地方,我看事情不好,就想打醫院電話,他讓我不要打,把他送去宿舍就好了,我沒答應他,最後還是打了醫院的電話。”
祝吟道,“這件事的後續呢?”
月占道,“救護車一來,那晚整棟樓的人都知道有個人在洗澡的時候摔了蛋。”
祝吟道,“我覺得這不是愛,是恨,”說着,他在林暮名字旁打了個勾。
孫作道,“這麽看來,這個林暮最有誣陷月占的動機,我派人查他的底細。”
孫作希望調查的同時,月占和祝吟能暫時避一會,月占則認為這麽做會打草驚蛇,再加上祝吟還有學校的比賽要參加,這時不可能離開學校,而且學校到處都是攝像頭,總比外頭安全。
即使如此,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在幾人調查後的第二天,網上的事情又有了後續,那位發帖者貼上幾張照片,是手臂的淤青和醫院的單子。
‘我要揭露這些富二代的暴行,太可怕了,我都匿名了,他還能查到我的賬號,買通打手,就是在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回宿舍,學校後面有一個死角,他們把我帶到那裏,把我打成這個樣子,就為了讓我改口,越是威脅我,我越是不會妥協,我希望還校園一個清淨,這裏是讀書的地方,不是亂搞的地方。’
祝吟最近一直很關注網上的消息,這個新聞一出來,他就想删掉,可轉發速度太快,删掉也無法阻止別人截圖傳播。
一時間,還有人開始質疑月占的考試成績,懷疑他是走後門進的學校。
在議論這些的,不止是那些好事者,還有同院系的同學,那些低聲呢喃雖不刺耳,卻像是看不見的利刃,一點點在刺痛月占的心髒。
他并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只是在事發後,他暫時将自己的情緒隔離起來,放在一個籠子裏,能放多久,他也不知道。
原來這世上令人難過的,不止是努力不被承認,還有明明努力了,卻被當作特權。
“你沒事吧,”有人伸出手,想要将他拉起來。
月占還沒看清是誰,但他本能地伸出了手,“沒事。”
誰知那人突然松了手,“沒事啊,那你繼續受着吧。”
他的聲音輕快,他的腳步輕松,月占讓他被人嘲笑了一個學期,現在這一切全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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