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樹人:揍死袁起那孫子!

9,劉樹人:揍死袁起那孫子!

和宋一在一樓大廳分別後,周生連忙趕到後臺簡單化了個煙熏妝,夜班經理班姐就在這時給她送來了問候:“周生,今天報到有點晚了哦,打你電話也打不通,是不是又被那些臭男人糾纏上了?”

周生搖搖頭,拿出手機給班姐展示屏幕被人摔得稀碎的手機。

他在記事本上寫道:手機睡覺摔地上了,不好意思,姐,讓您擔心了。

班姐點點頭:“沒事就好。你剛來這兒半個月,打聽你的人可真不少。這酒吧魚龍混雜的,什麽貨色都有,你小心點,別讓那些畜生占了便宜。但還好,你是個男孩子,吃不了什麽大虧。”

周生順承地點點頭,他其實早已習慣這樣被人騷擾的生活,只需一眼他就能明白那些接近自己的男男女女心裏在想些什麽。

可是很奇怪,他看不太懂宋一,他能感覺到宋一對他有好感,但宋一婆婆媽媽、遮遮掩掩的性格,他也拿不準那份好感是不是愛情方面的。

或者是,他只是單純地在幫好友釣凱子。

徒有好感,屁用沒有。

今天周生是代別人的班,早知道宋一會來,他是不會答應換班的。雖說宋一離開一樓去了二樓的雅座,可他心裏還是特別慌張。

他喜歡宋一,似乎是憑空産生的喜歡,不受控制的生根發芽,和他相處,他能體會到困獸互舐、惺惺相惜的依賴感。

可是,如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一樣,他從來沒有得到過自己想要的東西。父母也好,親人也好,愛人也好,這些都是水中月、鏡中花,于他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得的。

甚至于友情,交個朋友的權力都被人剝奪了。

在舞臺上,周生難得出了錯。

他先是打亂了幾個拍,後來幹脆在打鼓的時候飛了鼓錘,接連的失誤引起了一些刁鑽客人的不滿。

切歌的時候,主唱低聲在他耳邊吩咐了幾聲,他點點頭,随後下了舞臺。

此時,周生坐在後臺,他只覺得自己胸口發悶,有什麽東西堵在心口呼之欲出。他頹廢得靠在椅子上,身邊有幾個其他樂隊的成員在安慰他。

他不想再裝下去了,他忍受夠了。

但他還是在記事本上寫到:對不起,我今天狀态不太好,影響到大家了。

隊友卻說:“沒事沒事,我們鼓手兼職太多,你願意幫忙,我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周生。”

是宋一的聲音,周生擡起頭就看見宋一站在房間門口,他臉上還貼着創可貼,朝着自己微笑。

周生眼淚瞬間落下來了,他從來不是愛哭的人,宋一這麽一叫他,他就忍不住了,今天的眼淚格外不聽話,任性的流。

周生上前抱住宋一,身旁的人識趣地遠離了兩人。

宋一身體僵硬,一動不動。他不知道這種情況下怎麽回應女孩子合适,但來不及思索過多,他就極其不自然地回抱着周生,輕輕拍着他的背:“沒事的,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他和樹人、白贏在二樓目睹了樓下發生的一切。周生只參與了兩首歌的伴奏,但卻出了很多低級錯誤,他下臺後,臨時補充上來一個其他樂隊的鼓手。

周生下臺時,臉色蒼白,神情陰郁,整個人看起來很沮喪。

宋一輕輕拍了拍周生的頭,他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從小被女孩子喜歡,甚至一個男人也喜歡過他兩三年。可是,他沒有對女生動心過,男生也只有那麽一個。他情商不低,但在愛情方面,就像白贏評價哪般——愛情的木頭,茅坑裏的石頭,不開竅的鐵門。

劉樹人同為袁起和他的好友,不忘警告他說:喜歡男人就算了,幹嘛找袁起談戀愛啊。

劉樹人勸他們不要談戀愛無果後,白贏也勸他說:宋一,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你,袁起太狠心了,你怎麽玩得過他。

兩人都比宋一先要認識袁起,他們幾個人住在同一片別墅區,用他們的話說,還穿開裆褲就認識了,他們沒必要倒袁起的油,但所說的話又是真心為宋一好。

可是,宋一傻啊。

最後,袁起選擇去英國讀書,宋一被分手,他果然吃虧吃大發了。

在和袁起的感情中他是被動的,在和周生的友情中他也是被動的,他大概是真的沒有能力處理好這種介于友情和愛情的感情。

也可能,這些在宋一看來不是什麽必需品。

喜歡一個女孩子可以嗎

宋一也試着為自己尋覓答案。

答案是不可以,宋一确定自己對着女人硬不起來,這怎麽能對別人負責呢?

宋一借了劉樹人的車送周生回家,他還沒駕照,一路上開得小心翼翼。周生則睡了一路,坐在副駕駛上微微蹙着眉,我見猶憐。

到了小區正門外,宋一沒有門禁卡沒辦法開車進去,他只好把車停放在路邊。

宋一沒忍心叫醒周生,他躺在駕駛座上,側過頭打量周生。周生還在熟睡,睫毛微眨,随着呼吸一動一動的,這讓宋一聯想到了只有在鄉下的夏天才能見到的蜻蜓翅膀,撲動的時候特別吸引人。

蜻蜓透明的翅膀在光下會顯示出若隐若現的紋路,給鄉下的夏天別增一番趣味美好。

就像現在,周生再給某人帶來美好而某人卻不自知。

但車靠邊停下來沒一會兒,周生就醒了。

蜻蜓消失了。

他先是打量了一眼宋一,然後猛撲上去,吻在了宋一的唇角上,蜻蜓點水般,宋一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這個吻就草草結束了。

周生打開記事本遞給宋一,然後他就下車刷卡跑進了小區。

宋一低頭看向筆記本,上面早已寫道:宋一,很高興認識你。最近給你添麻煩了,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不要見面,是不讓自己再去X-High酒吧了嗎?

宋一心想,自己這是被人劃清界限了?他心裏“咯噔”一下,腦子一片空白,他先是感到不知所措,随後是小怒,自己怎麽又是被動的一方?

然後他就感到莫名其妙的輕松,不知道這是甘心還是不甘。

宋一真的覺得,周生是個很好的姑娘。但是,和袁起分開半年,他個基佬還是沒有勇氣喜歡一個新的男人,更沒有勇氣去接近一個女人。

就像被袁起的話詛咒了一樣,他逃不掉。

宋一,你這樣猶豫、婆媽的性格不好,你總是這樣,會錯過很多觸手可及的美好。如果我再不主動一點,你就會錯過我。你是喜歡我的,你得承認,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嗯?宋一,我真的很喜歡你,袁起以後只會喜歡宋一。

你接受我好不好啊,今天你給我個答案,不然我明天不知道以什麽方式去和你打招呼。

或許,幹脆不打招呼好了,我們就裝作不認識。

宋一從小失去的東西太多了,爸爸,媽媽,養的小貓,那時候他真的很重視和袁起七八年的友情。

袁起這個小狐貍就是這樣一步步逼着宋一和自己在一起的。

宋一開車返回酒吧時不過十一點,他又和劉樹人、白贏兩人喝了點酒。酒過三巡,宋一扶着額頭,倒在了沙發上,他盯着一束游離的霓虹燈發呆,失神中,他竟然說出了埋在心底的話:“我真的好想袁起。”

兩人認識快十年了,在一起兩年。

宋一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友情還是愛情,這段感情唯一留給宋一的只有精神上的屈辱與不甘。

他袁起算什麽東西,憑什麽甩他。

當初,劉樹人知道兩人在一起了,那個急啊,怎麽勸也阻止不下來,說什麽異性相吸、陰陽調和是老祖宗留下的千萬年規矩,兩人這樣做是違背自然規律,早晚得散,所以早散早好,別玩到最後把友情都作沒了。

為了拆散他們,劉樹人甚至還舉了個男追男被逼跳樓的故事,還說是自己的親身經歷,但細節宋一記不太清了。

兩人聽着,只是傻笑。那時候,兩人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六歲,他們意氣風發,也就順風順水的在一起了。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宋一真的以為他會和袁起會走到盡頭。

在一起後,宋一發現自己喜歡袁起喜歡得緊,也就不在乎對袁起到底是什麽感情了。

結果呢,劉樹人這人說話是難聽了點,但他所說一語成谶,兩人确實走到盡頭,只不過是背道而行,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盡頭。

袁起提分手的理由也很簡單,他父親發現了兩人的情感,爺爺更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孫子是同性戀,自己家三代單傳,家裏還算豐厚的産業最後拱手讓人嗎?。

袁起終究選擇做父親的好兒子、家裏寄予厚望的接班人。

終究是宋一太傻了,大概只有他一個人相信所謂的諾言吧。

劉樹人放下了酒杯,揮起小拳頭:“一一,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去英國揍死袁起那孫子。”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傻叉的事情就是當初沒堅持勸說兩人分開,兩個大男人當朋友當兄弟當什麽不好,他媽的當對象,談他媽的戀愛。

宋一搖搖頭,他舉着酒杯迎着頭頂的燈光晃動着紅酒,酒杯折射出炫麗的彩光,越迷人的東西越危險,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吧,“是嗎?我不讓你揍他,你讓那孫子跪在我面前給我磕一個,我以後都不會提他一句話。”

劉樹人覺得讓袁起下跪比自己揍那孫子一頓還難,想起宋一剛送周生回家,回來就無精打采的,他問:“是不是和周生鬧矛盾了。”

宋一搖搖頭,是周生單方面和他絕交了。即使自己只想和她做個朋友,可是……可是不過一下午,自己竟然開始貪戀和她呆在一塊的感覺,很溫柔,很舒服。

這令他感到危險,可是兩人在一起也沒有什麽好結果啊,搞柏拉圖嗎?這和騙婚耍流氓有什麽區別。

這對人家百分百的不公平,宋一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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