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誤打誤撞
誤打誤撞
雨紛紛,街道車輛速度依舊不減,夜晚路燈昏暗,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一閃一閃,人流減少,本應該是黃燈的顏色卻突然變成紅色。
一輛飛馳而過的大貨車,把過馬路的摩托車撞倒在地,成功剎住車的司機,回頭觀望躺在地上的人,還在動,于是重新掉頭踩着油門繼續往傷者方向。
來回碾壓過後,他才撥打報警電話,壞掉的監控沒有把他的所作所為記錄下來,而唯一見證過的人也已經咽氣。
書景醒來時擡頭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他居住的地方沒有這麽豪華,所以這裏不是他的家。
聚會在樓長家,所以他應該還在,周一不需要上班,不用着急起床。
昨夜他見過葉知秋,就做了噩夢,讨厭葉知秋。
後背的汗在告訴他,夢裏有一個人失去了生命。壞蛋司機遲早遭報應,他站在窗戶前欣賞以前沒見過的風景,剛起床就郁悶的他,在心裏詛咒着。
正經工作找到了,不正經的也需要運行一下。
他用手機打開一個懸賞的網站,看有沒有和他有過一夢之緣的人上新。
有一個地點懸賞,發生的事和他夢裏的一樣,确定不了目标人選,沒有圖像,他在夢裏截取比較正常的表情,一比一畫出來。
這一網站由熱心市民來破案,匿名的方式讓目擊證人放心出來作證。
破解成功還有相對應的獎勵,提供的證據用上後也能獲得積分,積分可以兌換禮品。
而書景靠着他的夢,每一次破案後都是最豐厚的獎勵。
最初他只以為是一個尋常普通的夢,好幾個夜晚過去後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淩晨,書景站在無人的海邊,提供給客人休息的長椅沒有任他挑選着坐,手機放着音樂放在一旁,遠處燈塔的照亮了浪花,一些垃圾被沖上岸,還帶了幾只螃蟹。
Advertisement
他提起褲子想要下去抓,剛踩到水裏,就見一個更大的不明物體飄上來,一個蒼白腫大的屍體出現在他面前。
書景屏住呼吸往後一退,僵硬的手指勾住了他的褲子,柔軟的沙灘包裹住了他的腳,屁股也陷在裏面,海水打濕他的褲子。
報完警後他和看不見眼睛的人對視,安靜的氣氛只有蒼蠅震動翅膀的聲音。
書景用棍子碰了碰不會動的人,“嘿!你怎麽死的?”
屍體而已,書景又不是兇手,反而還幫了他,所以不害怕。
“你不都知道。”自認為膽子很大的書景,在漆黑的環境下聽到一句陌生嗓音的話,他立馬摸着自己的心髒開始平複。
不會動,不會說話的屍體很普通,而出現與平常不一樣的行為,那就是對當事人的恐吓。
書景扔下棍子,往大馬路上跑去的時候還不忘提着自己的鞋。
明明一直保持着一個動作的人在書景動了後,他也發覺能動了,一瘸一拐的在後面追着,“等等,你跑了,就沒人替我申冤了!”
書景回頭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差點被臭暈,“我又不認識你!”
被泡大的□□吸滿了水,他走過的沙灘留下深色腳印,“我昨天托夢給你了。”
一個往前跑,一個在後面伸手追,幸好沒人,不然都會暈倒。
寶物沒有,倒是看見了命案,書景不小心踩到一個坑,一半的身體都掉進去,他對着越來越近的不人不鬼,崩潰喊道:“我不要,我現在就全部忘記!”
“你只需要畫出他的臉,交給警察就行了。”他在船上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惡意推下。
書景不是熱心市民,關乎性命可不是小事,他警惕道:“我給警察他就信?你當他是白癡,還是我是?”
他用手把眼睛裏的水按出來,剛才還像白面饅頭的雙眼,一下子縮小變成了正常大小,不過通紅的瞳孔也能顯示出他并非活人。
睜開眼後,他只禮貌地掃了一眼書景的長相,“我創建了一個網站,你搜索名字,我告訴你使用方法。”
書景按照他說的,一個個字打上去,等他停下,書景也猶豫着要不要點,“萬一把我的錢全部弄走了怎麽辦?”
對陌生人不信任是正常的,他吃力地從撐起來的褲子裏,拿出一張防水的卡片,“我這裏有一張卡,裏面還有幾十萬,密碼等你幫完我這個忙就告訴你。”
書景拎着鞋子,雙手抱在身前,“不會是冥幣吧?”
既然停下來,也要為自己争取一點好處,他也不是什麽大善人。
“我還沒下地府,錢還是錢。”他夾着卡繼續往書景的方向遞過去。
書景遇到了一位貴人,與旁人都不同,他死掉了,可知識和想法沒有。
傳遞需要時間,而雙方都沒有過多的時間,書景只從他這裏得知這一個神秘的網站。
書景咬着鉛筆頭,快要在他記憶消失的五官,經過對方的提醒又重新記起來。
在他毫無技巧地畫完後,看着最終得到的成品,停頓良久,“他長得有點讓人害怕。”
站着的人也湊過去,把視線放在白紙上,和他死前見過的那張臉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你就沒想過是自己的畫技嗎?”
“也有可能,因為我不會畫。”書景本來都打算收筆結束,一聽又開始忙碌。
畫的确實是有點醜陋,兩條線組成的眼睛,一個橢圓形的鼻子,長條愛心嘴巴,炸毛的發型。
加工結束,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他也不折磨書景,指出一條明路,“你記着長什麽樣,等告訴警察吧。”有人負責這一塊,既然書景不行,那就換一個可以的人。
書景不是那麽輕易放棄人的,他握着筆,在上面一筆一筆添加細節,“我再努力一下。”
他不認為沒有天賦的人,努力就能有很好的收獲,“這樣很浪費你的時間,不如多想想等一會警察來了的說辭。”
在此刻,書景都快要分辨不出是虛拟的夢,還是讓人恐懼的現實。
不管在什麽地方,現在能幫忙的只有他,書景擔心警察把他抓走,“難道我直接告訴他,我親眼見你被推下來的嗎?”
那自己肯定就獲得了警局夜游,能不能擺脫嫌疑出來都不能确定。
“你說你是這座山上道觀的人。”他指着遠處的高山,樹木茂密,漆黑一片,而裏面藏着一座不新的房屋。
這個道觀算卦收費很高,也有行善事的大師,書景去求過願,自然知道能力,不過他往另一方面想,“那萬一他讓我直接告訴兇手的位置怎麽辦?”
“你說天機不可洩露。”警察不會惹禍上身,誰都懂點到為止。
書景還沒放下戒備心,他微擡下巴,眼中的擔憂流露出來,“如果以為是我殺的你,那我是不是要去坐牢?”
這種事發生過好幾回了,好心幫忙,結果就是第一個被抓。
“不會,他不敢來确認。”熟悉的人一個眼睛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麽,他們共事多年,早就摸透了對方的性格。
書景對他的回答滿是不信,他難道忘記自己是怎麽死的嗎?“兇手都敢殺人,還不敢來看一眼嗎?”
“按照他的性格,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會拖家帶口跑了。”警車和對方悲慘的聲音一起傳入他耳中,有人來替他尋找真相,還他公平了。
書景指尖都快要摩擦出火了,果然還是紙和筆比較好用,他把畫完的五官人像圖放上去。
任務鎖定後無法修改,等抓到嫌疑人後才能撤下來照片。
書景忙完,整個人脫力趴在陽臺的欄杆上,在瞄到某一處時,雙手握成一個圓圈圈,當做一個簡易的望遠鏡。
他好像看見葉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