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帝國挽歌
帝國挽歌
【 公元前2世紀到前1世紀，羅馬帝國興盛，對外征伐不斷。無數戰俘和戰敗地區的居民淪為奴隸。此外，地中海附近的海盜猖獗，大肆掠奪和拐騙人口，也成為奴隸的重要來源。
在戰争和貪婪的肥沃土壤上，在鮮血和罪惡的滋潤下，奴隸制肆意地生長起來。即使是羅馬帝國的平民，在債務的威逼下，也不能免于淪為奴隸的命運。
奴隸在羅馬得到廣泛的使用，不但農場、礦山、作坊、牧場和各種建築部門完全采用了奴隸勞動，就是元老院、神廟、各級政府部門以及奴隸主的家庭，也都用奴隸侍候。在一般羅馬豪門貴族的家庭裏，通常都有家奴數百名，而且分工很細。羅馬還把身強力壯的奴隸投入角鬥學校，訓練後充當角鬥士，以供奴隸主取樂。貌美的女奴還會成為貴族的玩物，飽受欺淩。
奴隸的後代仍是奴隸，從出生起臉上就會被打上烙印，一直到死亡那一刻也不會消失。生活處境十分悲慘，被看作是“會說話的工具”，沒有自由，沒有人權，可以随意被打罵、轉賣、處死，生死完全掌握在奴隸主手中。
羅馬帝國後期，貴族的奢靡享樂到了頂峰，對奴隸的剝削也達到了白熱化。
無數美食珍馐盛滿精美的金銀器皿，無數美人嬌寵充盈華貴的別墅床榻，無數激烈角鬥刺激單調的富足享樂……而在漆黑的半地窖式房子裏，蜷縮着戴着腳铐的奴隸。
…… 】
提洛島上，
烏雲籠罩，繁星隐沒。
羅馬最大的拍賣場，此刻氣氛達到了頂峰。
最中央是一個高大的臺子，呈深紅色，表面光滑如鏡，側面還鑲嵌着星星點點的夜明珠。拍賣師站在上面，手中拿着鞭子，高聲吆喝，面龐因為激動而漲紅。
“現在，這次拍賣會的壓軸貨物即将亮相，讓我們盡情期待，有生之年能夠見到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臺下響起一片哄笑聲。
一個籠子被四個強壯的奴隸擡上來。
深紅色如天鵝絨般的帷布，勾勒出四四方方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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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拍賣師用力一扯，籠子裏的壓軸貨物正式落在了衆人的視線裏。
黃金鑄成的巨大籠子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這裏的買主是奔着貌美溫順的女奴來的。拍賣會将男奴作為壓軸，冒了很大的風險，很容易引起衆人的抵制心理。
但私下一片寂靜，臺下人的目光都緊緊盯着籠子裏的人看。
少年是這裏罕見的黑發黑眸，又穿着黑色的絲綢衣袍。渾身上下，除了殷紅如花瓣的薄唇，仿佛只剩下黑白兩色。偏偏容色又是極致的稠豔，五官精致得恍若天人，有一種超越性別的魅力。更難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種清冷貴矜的氣質，宛若天際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及。但素白面龐上浮現出黑色妖異的印記，無數神秘花紋勾勒出古老文字的“奴”字。
高山之上的冰雪一旦落入泥沼之中，淪為華貴的籠中鳥，反而更能勾起人心底蠢蠢欲動的黑暗。
“這是來自神秘東方的美人，據說曾出身于落魄的古老家族，擁有良好的教養和淵博的學識，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出色。只不過現在，”
拍賣師咳嗽兩聲，臺下的人都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
只不過現在淪為可以随意拍賣的貨物。
按理說，同樣是貴族身份，少年的悲慘遭遇，應該會激起衆人的共鳴。但是東方實在是太遠了，遠的很難讓人産生認同感。而來自東方的一切又太受追捧，已經成為貴族身價的象征。擁有這麽一個美人，是一件有極大吸引力的事情。
拍賣師繼續說道，“這件貨物可是我們拍賣行幾經周折從海盜那裏買來的，起價就不能低。而且……”
少年垂着眼眸，将臺下密密麻麻的帶着白色面具的買家收入眼底。他面上平靜，既沒有遭受奇恥大辱的羞憤惶恐，也沒有對命運逆來順受的麻木絕望。不知看到什麽，他彎了彎唇，漂亮得過分的丹鳳眼浮現出笑意，仿佛春風拂過凜冬，剎那間冰雪消融，百花盛放。
他只是笑了笑，效果卻遠遠勝過最美的女奴褪去身上唯一的薄紗，原本臺下的一片寂靜頓時變得人聲鼎沸，甚至淹沒了拍賣師的解說。
“快說底價，別墨跡了！”
“對，誰愛聽你這個老頭唧唧歪歪！”
“別浪費時間了！”
……
拍賣師只好停下解說，道，“底價為十枚金幣，每次加價最低為一枚金幣，可用土地和房屋折算。”
叫價聲此起彼伏，誰也沒有注意到籠中的東方美人眼眸低垂，神色冷漠，隐隐流露出森冷殺意。黑色的衣袍下，修長白皙的手指間，冰冷的刀刃若隐若現。
徐燼最反感被無數人打量，尤其是那些放肆的視線流露出黏稠惡意，讓他心底的殺意分外濃烈，需得極力克制，才不至于在極度厭惡下沖動行事。
他的左手順着薄薄的刀刃往下，唇邊的笑容越發真切，如深海的鲛人，引誘着人心底的惡與欲。
在狂熱的浪潮裏，徐燼靜靜地分析先前湧入大腦的信息。
無論是黃金鑄成籠子，還是這裏缜密的防守，亦或是臺下聲色犬馬，腳步虛浮的買主，都挺好解決的。
但現在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在這個副本中，整個羅馬帝國的疆域都被納入游戲地圖，活動範圍無比廣闊。他必須利用勢力強大的貴族獲取足夠的信息，來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為了“完美”評分，忍耐是必不可少的。
很快，一個買主以一千枚金幣，拿下勝利。
拍賣師揮了手中鞭子三下，“恭喜這位紳士，得以與美人共度良宵。”
籠子又被擡了下去。
拍賣會徹底落下帷幕。
滿載而歸的買家連離開的步伐都流露出心滿意足。他們将趁着夜色趕回自己的領地，防止到手的貨物被惡意劫掠。而目前還兩手空空的買主則會停留一會兒，在剩下的奴隸中挑挑揀揀，也許下一艘船只能載來滿意的答複也未可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