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錯學校怎麽辦!
上錯學校怎麽辦!
除了徐燼之外的一行人似乎對躲避風紀委的巡查輕車熟路,很快便甩掉了身後如影随形的腳步聲。他們在一所房子前停下,推門進去,然後長舒了一口氣,放松下來。
估計副本給他按了個“随波大流”的人設上去,徐燼混在裏面,竟無人起疑。
對于他來說,收集信息最快的方式是使用技能“審訊”。而在這個副本,詭境裏獲取的道具和技能都無法使用,而且錄入玩家的信息還是真實無誤的。
仿佛這裏不是個游戲副本,而是被詭異污染的現實。
徐燼有所猜測,一舉一動更為小心謹慎。
由于擔心暴力逼問會刺激詭怪狂化失去理智,他收集信息時選擇了更為溫和的方式。
大凡能保持清醒的詭怪,多是有大執念在身上。平時表現得和正常人區別不大,但一旦觸及與執念相關的,情緒便會變得異常激烈,極易引發狂化狀态。
徐燼察覺到,他周圍的詭怪很愛學習,或者說很想借助“學習”這塊跳板登上更廣闊的平臺。面對這所玩校,想必沒什麽好感。
“這幾天,我時常回憶起往昔,十分後悔來到了這裏。原本以我的成績,可以不用整天這麽擔驚受怕。”少年憂郁地道。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面前幾位的共鳴,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大訴苦水。
青白面龐上均是一片憤世嫉俗。
“是啊,當年我報考時,這所學校和家長說什麽師資雄厚啊什麽還有獎學金啊。結果來了後屁都不講一點,天天擱那玩物喪志。”
“還有,游戲有什麽好玩的,有學習有意思嗎?天天玩不說,還有硬性指标,我都快吐了,眼睛疼得厲害。”
“哼,還不是想讓我們的意志消沉堕落,變成社會最底層的垃圾。”
“那些個優等生,家境優渥,沒有後顧之憂,當然可以在游戲上找尋優越感啦!不像我們,寒門子弟,不努力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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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些抱怨牢騷的話裏,徐燼提煉出來以下有用信息。
首先,他所在的小團體被叫做“落後分子聯盟”,極不招人待見。成員普遍貧窮,游戲戰績差,還一心往學習區鑽,但據說入學成績極為亮眼。
其次,小團體成員內部極為團結,厭惡憎恨背叛。還非常讨厭優等生,尤其是家境好趾高氣昂的。
再次,小團體至今沒被開除,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們很擅長躲避風紀委的巡查,還對學校布局一清二楚。
徐燼準确拿捏着詭同學的心理說的話,加了不少好感。以至于他說學校藏着一個秘密,需要單獨一人把學校搜查一邊時,幾人二話不說就信了。
不僅告訴他如何躲避風紀委,還畫了一副簡易的學校平面圖,标出了幾個可疑地點。
人總是盲目的。比起一提起來就怨氣沖天的學校,詭同學更願意相信自己小團隊裏說話說到心坎上的成員。盡管他們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秘密。
徐燼對這所不倫不類的玩校大致有數了。
之後,他和小團體的成員告完別,就出了房間,順着樓梯下了樓。
玩校占地面積極廣,除了游戲區和學習區兩大主區外,還有辦公區,休閑區,懲戒室,操場等地方。老師和風紀委出行,會選擇乘坐校內的交通設施。徐燼身為普通學生,想要一天把玩校所有區域全部探索完,顯然不現實。
徐燼主要想看看兩大主區,辦公區和懲戒室。
至于怎麽去,他心中早就有了決策。
陰沉的天空綴着紅慘慘的太陽。空氣裏沒有一絲風,幹冷。兩側的樹木挂着枯黃的葉子,如半飛不飛的黃蝴蝶,影子印在金色的路牌上。這一切氤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壓抑氛圍。
一輛老舊的大巴車,晃晃悠悠在老舊的水泥地上行駛。隐隐約約,有音樂曲調傳來,聽不真切,卻冷得出奇,仿佛地下腐爛的棺木。
從開着的車窗,能看到一張青白粗糙的矮冬瓜臉,嘴角揚起冰冷僵硬的弧度,像是人為畫上去的那樣。
突然,車緩緩停了下來。車門開啓,一個人走了上來。
司機剛要轉過頭來,确認顧客身份。
畢竟學生明面上是不能上車的,除非付出足夠的代價購買車票。
矮冬瓜邊轉頭邊考慮,待會兒他是要左腿還是要右腿呢。他沒有考慮是老師的可能,因為來者人氣太旺盛了,盛得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令詭物本能不适。
他的頭轉了一半,還沒有完全轉過來。餘光剛瞥見一截黑色衣角,脖頸就感覺到冰冷刀鋒的森森寒意。
司機是詭物,按理說已經喪失對冷熱的感知。但他感覺到的寒意,是那種深入靈魂的對死亡的恐懼悚然。
“風紀委辦事,懂?”
司機小心翼翼地避着刀鋒,愣是扯着凝固的笑容做出谄媚的表情。他瘋狂點頭,道,“懂!懂!懂!”
這位穿着黑色風衣的風紀委似乎對他的識時務感覺有點滿意,他撤了刀,冷冷地道,“仔細着你這雙狗眼,不該看的別看。”
司機戰戰兢兢地點頭,矮冬瓜頓變小鹌鹑。
“歌關了,難聽。”
司機哆哆嗦嗦地關了,後背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今天的風紀委,怎麽這麽陰晴不定,熱衷挑刺,難伺候死了。
等人下了車,司機開出去一段路,才漸漸緩過來。
這時,又有幾個風紀委上了車,問他,“有沒有學生坐車?”
就在半小時之前,一個風紀委被殺,身上衣物不翼而飛。
司機猛地反應過來,仿佛從噩夢中驚醒。
此時已經到了懲戒室的徐燼,将松散披在外面的黑色風衣扔進草叢。然後施施然推開懲戒室的大門,絲毫沒有成了通緝犯的自覺。
風紀委在玩校聲名狼藉,暗地裏被罵做“走狗”。但幾乎所有學生和部分老師,對風紀委又懼又怕,謹言慎行,生怕被抓住一點小錯誤。
徐燼聽詭同學唧唧歪歪抱怨了一大通,發覺風紀委坐車不用買票,因為那個司機是一欺軟怕硬小人,稍稍一吓唬就慫的不行。
他迅速将懲戒室搜了一遍,解決了若幹厲詭,還搜到一個陳舊日記本。他看似胡亂翻了翻,實則将所有信息記入到大腦中,再提煉出主幹。
少年垂眸思忖,漂亮的丹鳳眼中是雪一般的寒冷。
所有從玩校被退學的學生都出了意外,死狀凄慘。這說明,被退學等同于銷戶。想要通過被開除通關的玩家,選的是一條絕路。
他習慣整死副本再功成身退,但無意間被卷入的普通高中生怎麽想,他們會不會為了離開而刻意違反校規?不得而知。
似是聽到什麽,黑發少年一擡眸,一道熟悉人影映入眼簾。
這人穿着黑色風衣,搭配黑長褲。半扣的風衣下,隐約可見銀色的徽章。他相貌英俊,斜飛入鬓的長眉,稍稍一挑,鋒芒畢露的帥氣撲面而來。淩亂黑發中的一撮紫色,帶着鮮明的個人色彩,盡顯肆意的意氣風發。只一個眼神,便壓迫感十足,令人不敢造次。
即使幹得是素來令人诟病的職位,也絕談不上“走狗”二字,至少也得是“鷹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