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22章

忘記是誰先開始讓這個吻變味道。

他們吻得過久, 至少一個小時,兩個人頭腦都不甚清醒,一個因為酒精神志不清, 一個燒得頭暈目眩,就好像同時退化成單細胞生物, 不知疲倦只做一件事。

陸宜自稱他學得很好,融會貫通, 舉一反三。

“當然老師教得也很好。”她自我肯定地點頭,沒有好老師,就不會有他這位好學生。

她唇又紅又腫, 為此次教學犧牲不是一星半點。

林晉慎呢喃:“陸老師。”

雙方的目光對上,隔着段距離,可彼此的眼神都并不清白,就好像, 他們在這短短交彙裏,已經吻過上百次。

如磁鐵的正負極, 不受控制地相互吸引,在一個臨界點裏,磁極相撞。

嘴唇相貼,呼吸都難分, 挂在手臂上的, 搖搖欲墜的外套, 在那時候脫落,同時與之掉落的, 還有更多。

林晉慎的領帶, 西服外套……

身前是滾滾熱源,身後是冰冷玻璃, 靈魂被拉扯着,在下墜,在失控。

意識快要繳械的前一秒,她突然想到泡芙還在,單手摟着林晉慎的脖頸,另一只手抵着他的胸口,混亂地說:“等等。”

她看到泡芙,在它的小窩趴着,睜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泡芙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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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教壞小朋友。”陸宜趴在他的肩膀,呼吸頻率全亂掉,她頭發系着的發簪不知道丢哪去,烏黑發絲一束束垂下來,半遮半掩光潔的肩頭。

她抱着他,像落水的人,抓着水面那根浮木。

林晉慎堅實手臂橫亘在她的後背,滾燙手掌握着她細腰,他抱她如此輕松,好似她抱泡芙似的,他聲音極度晦澀,問:“你确定要現在叫停?”

陸宜也不想停。

她快要溺斃在他的氣息裏,他的溫度跟力道,都讓她戰栗,她太清楚這種感覺,是她被欲念裹挾,讓她隐隐期待,又無法抑制地害怕。

她望着他,眸光裏像是能溢出水來。

林晉慎目光深谙,線條分明的臉如雕刻師手下藝術品,下一刻,一只手臂抄過她腿下,打橫從地上抱起來,步伐強有力,大步往樓上走去。

力道大得不像是重病感冒。

陸宜在身體失衡瞬間,怕掉下去,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推開房間門,她被抛擲柔軟的大床,尚未反應時,林晉慎撐着手臂,低身與她接吻,一個深吻,攫取她的津液與氧氣。

他像是不講道理的霸道進犯者,刺探她的底線,再奪走她擁有的一切。

陸宜是徹底昏頭,害怕被酒精麻痹掉,現在腦子裏占據主位的,是興奮是期待,她要誠實,要遵從身體的本能,而不是心虛地矯飾。

正視自己的欲望并不羞恥。

林晉慎跪坐着,扯去襯衣扣子,白色給他一種禁欲的假象,等襯衣被摒除,他流暢的肌肉線條,蘊藏着蓬勃力量感,是獨屬他的生命力,性感得要命。

林晉慎從抽屜取出套,沒什麽耐心地往下掉,個個撲簌地落在床上,堆成一小片。

不用細數,這些用完,她明天也不用下床。

“我們有一個月沒做,除去你的一周生理期,一周三次的量來算,我還欠你九次。”林晉慎這時候還不忘跟她算賬,清清楚楚,表面他沒有忘記,也沒有徇私。

知道除去生理期,但是會累計次數。

陸宜看着他倒套的架勢,睜着的眼裏滿是困惑:“今晚都要用掉?”

“不知道,能多少次就多少次。”

“還不完怎麽辦?”

“分期,下次繼續。”

“……”

陸宜模模糊糊反應過來,心想他真能用完一樣,但林晉慎像是有讀心術,輕易看出她在想什麽,因此堵住她的唇,比起說話,現在更适合用來接吻。

“行不行,今天我們有一個晚上時間印證。”

“唔。”

她睜着眼,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淚。

在沉靜溫涼的夜色,林晉慎沉入水底,一圈圈的漣漪蕩去岸邊。

那一刻,兩人既像是感冒發燒,也像是醉酒,就像是共用一具身體,所有不适的症狀在加重,他們意識混亂不清,一起沉入水底,被淹沒,被剝奪呼吸,胸腔在瀕臨窒息時,又嘩啦冒出水面,貪婪地吸入新鮮空氣。

中間,陸宜不甘于只被擺弄,也要做上位者。

她握着林晉慎的肩膀,将他推倒,翻過身,坐上去,神情倨傲,是贏得這場戰鬥的初步勝利。

林晉慎望着她,陷入一場為他量身定制的絞殺。

他心甘情願,甘之如饴,成為她的裙下臣。

那個不為人知的夜晚,瘋狂到底,不知道用掉幾個,陸宜只知道到最後,林晉慎單手用嘴撕掉包裝,他們汗涔涔地貼着,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陸宜被那股熱度炙烤到心髒,她模模糊糊地說:“好燙,他好像更燙。”

而林晉慎撐着手臂,目光猶如夜色,卧室的窗戶還保持着白日被打開的狀态,外面的風吹起白色的窗簾內襯,他借着透進來的朦胧月光,唇邊是潋滟水意,嗓音低啞說:“哭什麽,陸老師很漂亮,真的。”

“……”

後半夜,陸宜全身被抽掉力氣,憊懶地挂在林晉慎身上。

後來幾個片段斷斷續續,她在浴室,被水汽模糊的視線裏,她看到他抿着唇,下颌線緊繃,斯文英俊。

忘記是怎麽回床上,餘光懶懶地掀起時,瞥到卧室的垃圾桶被堆滿白色紙巾團。

她閉上眼睛,睡着前,是林晉慎長且黑的睫毛。

……

陸宜一直在反複做夢,夢裏仍然是喘過氣的熱,她攀着林晉慎的肩膀,他手臂肌肉在用力時,在繃緊後又放開,是兩種不一樣的狀态。

她快燒幹,焦渴到聲音都嘶啞。

林晉慎吻上她,一遍遍撫過她幹枯的唇。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

在熱浪中,被徹底吞噬,連骨頭都被吞得幹幹淨淨。

……

直到天光大亮,窗簾內襯并不避光,照亮卧室裏的每一寸空間,同時裹挾着熱度,提醒此刻正是夏日酷暑。

陸宜忽地睜開眼。

第一眼清醒,只是意識尚未回籠,她慢慢地眨眼睛,眼睛後知後覺地變得酸澀,她揉着眼睛緩解,手上動作在數秒後停滞。

她慢慢想到昨天發生的事了。

因為昨天林晉慎說不會回來,陸宜請朋友來家裏聚餐,她游戲輸得很慘,喝多了酒,然後畫面一轉,她看見林晉慎,面色沉冷,平靜地看着屋內的衆人。

然後……

她說了好多實話。

她問他為什麽要回來。

邀請朋友下次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再來。

說那條消息,只是确定他不會回來。

……

陸宜做個吞咽動作,喉嚨卻有絲絲痛意,腦子裏又閃回許多個片段。

她主動吻上他的唇。

他們在落地窗前接吻,她說他嘴巴軟。

她去扯他的領帶,吻他脖頸的喉結。

他冷白色的皮膚,因為發燒而泛紅,紅的不只是臉。

……

身體也在這一刻有實感,她全身酸痛,四肢被拆掉後重新組裝的僵硬跟不适感,被子下,什麽都沒穿。

她下意識緊抱住被子。

他們昨晚做了,還不止一次。

不僅是這樣,陸宜記起在過程中她說過的話,大膽到令人面紅耳赤,她錯愕到,仿佛那是另一個人,她只是多出一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重新閉眼,咬着唇,好想死。

在這時候,脖頸下的手臂抽動,陸宜才意識到另一個人的存在,她一整晚都枕着林晉慎手臂睡的。

旁邊一側有細微動作。

陸宜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樣,起床,去浴室,洗漱完,穿上衣服,去公司。

那樣兩人不用面對面,不用直面尴尬,她就當是酒後荒唐。

但林晉慎沒有如她的心意,細微的動作很快停止,然後悄無聲息,就好像重新睡了過去。

“……”

可以理解,畢竟已經過二十五,體力已經在同齡人算最好的?他們睡下的時候,天色已經灰蒙蒙,五點,還是六點?

現在幾點她不清楚,不敢動作太大,只是明晃晃的日光判斷出來,不早了。

硬生生熬十來分鐘,陸宜裝不下去,她咬牙,準備做先一個走掉的人。

鼓足勇氣,抱着被子坐起來。

然而跟她同時動作的,還有林晉慎。

肩并着肩的,動作整齊劃一。

兩個人不得不對視,尴尬跟沉默寫在彼此的臉上,昨天的瘋狀都歷歷在目,那是清醒的他們,絕對做不出來的事。

“早。”林晉慎率先生硬開口,目光觸及到她鎖骨上的吻痕,又緊緊閉上嘴。

陸宜:“……早。”

再一次想死。

彼此間,釋放出雖然從一張床醒來,但是睜開眼看到對方的臉,都有種不熟的陌生感,彼此什麽都沒穿,抱着被子,還要禮貌性地說句早上好。

尴尬。

前所未有的尴尬。

林晉慎輕咳一聲,目光環視地面,有他們的衣服,但是零零散散,并不成套,陸宜也發現這個問題,她的bra挂在床頭櫃上,底褲卻不知道去哪。

她不可能就這樣去衣帽間重新找一條。

然而腦子裏又多出點信息,陸宜閉眼快自閉,她艱難地轉過去,聲音細若蚊蠅:“我的內褲……”

林晉慎眉頭打結,先是困惑,不清楚為什麽找他要,他的都不知道在哪裏。

後來某些不知名片段閃過,他抱着被子側轉過身,背部轉過來,布着紅色的抓痕,很像是某人傑作,他從枕頭下,扯出白色的小蕾絲花邊。

一點點扯出來,一側已經變形被扯壞。

是他脫的。

也是他塞在枕頭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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