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緒異常

情緒異常

這個陌生男人正是宋玉,那日沒能邀約到謝随雲,還被衆人看了笑話,讓他一直很不甘心,派人一直盯着謝随雲。

這天他得到盯梢的人傳來消息說謝随雲要帶隊出去做任務,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由于出發時謝随雲等人已經走了,因此他們也是隔了一會才跟上。

宋玉掀起車簾望去,謝随雲孤身一人站在馬車旁等候,懷裏抱着劍看向遠處,側顏安靜秀逸。宋玉心一熱,稍稍整理了一番儀表。狗腿子陳明拍馬屁道:“宋少爺,這只有謝随雲一個人,簡直是天賜良機啊。”

宋玉自得地笑:“這說明我們有緣。”

他清清嗓子,裝作不緊不慢地下了車,看見謝随雲一幅驚喜的樣子:“謝師兄!好巧啊!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一輛馬車跟了一路,又在那杵了半晌,很難說不是故意的,但現在謝随雲心系沈言遠那邊,懶得搭理他。

“宋師弟。”只是打了個招呼,他又将全副心神放在遠處的雷劫上,在看到劫雲散去後,心裏的石頭落了一半。

“師兄,不知你此番來是要做什麽任務?師弟我可否幫得上忙?”宋玉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冷淡,手裏的折扇啪一下打開,笑得風流。

謝随雲客氣道:“多謝宋師弟好意,不過我并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師兄不必跟我客氣,同門一場,都是應該的,應該的。”

宋玉笑得越燦爛,隐在暗處的沈言遠看得就有多糟心,鬼氣萦繞的手硬生生将一整塊木頭掰下,雙目充血而變得異常狠戾陰鸷,陽光爽朗的氣質一下子變得陰森可怖。

他死死盯着那個圍着謝随雲團團轉的男人,怨氣蠢蠢欲動,要将他撕成兩半。

這個人又是誰!“沈言遠”神色瘋狂,眼神執拗,此刻兩人的神态仿佛重合,同樣的扭曲嫉妒。

和先前的趙志榮幾人不一樣,這個男人流露出很明顯的想要追求謝随雲的意味,這恰恰踩在沈言遠的雷區上,一點就着。

他控制不住想出去,卻恰好被謝随雲看見,朝他使了個眼色,将他的身軀瞬間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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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見謝随雲朝那男人說了什麽,那男人喜不自勝,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一起離開。

沈言遠呆愣地看着他走遠,霎時間萬物俱靜,他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阿雲。”渡劫後他本身就處于一個情緒不穩定,極易失控的狀态,此刻見到謝随雲和陌生男人離去的背影,茫然無措,心好似撕開了一個大口子,冷風呼呼往裏邊灌,“你不要我了嗎?”

他踉跄着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想要去夠他的背影,身軀一下子暴露在日光下被灼燒,斯拉斯拉,怨氣哀嚎着翻滾沸騰,沈言遠完好的皮膚上被灼燒得通紅,嚴重的地方甚至已經被灼傷得見到血肉骨頭。

沈言遠一點都不在意,眼裏只有謝随雲的身影,拼命追逐着他。

謝随雲神識一直關注着他,見他不要命地跑出來,吓得他直接在沈言遠腦子裏冷喝一聲:“沈言遠!清醒點!”

這一聲勉強喚回了沈言遠的理智,情感上卻不能自抑:“阿雲,別走。”

他目光哀求,聲音細細聽還有絲顫抖,謝随雲從未見過他那般模樣,一時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沈言遠清醒地知道自己情緒不對勁,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說,他在清醒地放任沉淪在這種情緒中。

他要留住謝随雲,心裏只有這一個念頭。

宋玉見謝随雲停下腳步,疑惑地問道:“謝師兄,怎麽不走了?”

謝随雲面無表情抛下一句話,轉身就回去:“師弟們還在做任務,我應該時刻關注他們的安全,今日還是不便與師弟談話,師弟見諒。”

他走得幹脆,宋玉卻是沒反應過來:“哎!師兄!”他連連喚了幾聲,謝随雲頭也不回,鑽回他那輛馬車內。

謝随雲剛進入馬車,沈言遠就一把将他抱住,禁锢在懷抱裏。他雙眼微紅,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無辜又可憐,動作卻不同于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強硬地将他抱在懷裏,明明是比謝随雲高了半個頭的大個子,身軀卻在顫抖。

“阿雲,別離開我。”沈言遠頭埋在他的頸窩裏,反反複複說着這一句話。

謝随雲手在他背後一下一下地撫摸,舒緩他的情緒:“我沒有要離開你,只是想幫你引開那些人。”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走遠。”

沈言遠現在情緒極不穩定,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神經繃緊,謝随雲安撫了好久,都沒能讓他把手腳松開。

兩人前胸貼着前胸,在狹小的空間內,兩人默然不語,只是靜靜地擁抱着對方,修者靈敏的聽力都能讓他們聽到對方胸膛裏心髒跳動的聲音,一下兩下,強力的跳動。

沈言遠在這樣的心跳聲中,情緒漸漸平穩下來,但他貪戀着這樣的接觸,不願放開手。

謝随雲察覺到他平靜下來後,悄悄松了口氣。他沒有想到沈言遠在吸收完怨氣成功晉級金丹後情緒會變得這麽敏感,看上去就像是将所有負面情緒放大了不止十倍。

也許高階鬼修容易失控也跟這情緒有關。

平靜下來就好說話了,謝随雲示意沈言遠松開手,沈言遠裝作沒看懂,手換了個地方,下滑至腰間,依舊不放開。

謝随雲掃了一眼他們現在的姿勢,才發現剛才焦急之下,他竟是直接岔開腿坐在沈言遠的腿上,和他面對面,甚是怪異。

“言遠,放開。”謝随雲輕輕捏了捏他的耳朵,這麽直說,沈言遠只好不情不願地放開。謝随雲得了自由,便從他腿上下來,坐在他旁邊。

不過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沈言遠偏要挨着,開始算賬:“阿雲,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我之前和你提過一次,是一個不熟的師弟。”

沈言遠從犄角旮旯的記憶裏想起好像是有說過這麽一個人,幽怨地看着他:“我都說了讓我去教訓他一頓,你又不肯。”

謝随雲嘆了口氣:“他又沒做過什麽事,你怎麽又要去教訓人家。”

“打一頓,他就什麽都不敢想了。”沈言遠這活幹得特別熟練,以前謝随雲那些追求者便是這麽被他打跑的,也挨了謝随雲和沈家主不少罵。

成為鬼修之後,沈言遠只會更加小心眼,他沒有告訴謝随雲,剛剛他便留了一縷怨氣在宋玉身上,能讓他倒黴好幾天。

“我們不說他,先說說你是什麽情況。”謝随雲表情嚴肅起來,“上一次失控你也有這種情緒異常的感覺嗎?”

沈言遠仔細回想了一下:“是有的,煉化怨氣的同時,我也有受到它的幹擾。”

“如果你在這段時間內保持冷靜,是否會好過一點?”謝随雲提出建議。

沈言遠卻搖搖頭:“阿雲,這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

“情緒失控會長達好幾天,甚至幾個星期也說不定,讓我這麽長時間情緒保持不動是不可能的事。”人總會有情緒,喜悅,失落,傷心,不安等等,更何況沈言遠并不想壓抑這種情緒。

“沈言遠”說得對,他裝了太久,若不是沈家滅門,他轉為鬼修,只怕一輩子,他都不會将這些黑暗面展露在謝随雲面前。

鬼修是一個很好的借口,讓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洩自己的情緒,利用謝随雲對他的信任,讓謝随雲逐步适應他的黑暗面,接受它,包容它。

“只是保持冷靜也不可以嗎?”謝随雲有點失望。

沈言遠又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阿雲你一直陪着我。”

謝随雲不解。

“阿雲,你待在我身邊,我總會比較安心。”沈言遠給出了解釋,這話不假,只要謝随雲待在他身邊,安全感滿足了,自然就不會有什麽其它的大問題。

謝随雲從這話想到了上次沈言遠失去記憶的時候,當時沈言遠失去記憶還那麽黏着他,難道也是在下意識追尋安全感,那倒也說得通。

謝随雲答應了:“那我最近多陪在你身邊看看是否有用。”

成功給自己獲得福利,沈言遠笑開了花,隐形的黑色觸手親昵地纏上他的四肢,而謝随雲根本不知道:“阿雲,你真好。”

這邊一片溫馨,那邊趙志榮等人卻是灰頭土臉的。

他們進入森林深處便幸運地在一顆大樹下找到了一顆清心草,來之前為了防止走丢,幾人在沿途樹木上都做了亮眼的标記,并且緊緊跟随着。

森林裏迷霧很大,清心草喜歡生長在陰涼的地方,大樹下,石頭的裂縫中,都是它喜歡的生長環境,因此幾人專門盯着樹下找。

清心草通體碧綠,高約五寸,葉片邊緣呈鋸齒狀,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趙志榮發現了這顆清心草,給後面兩人打了個手勢。兩人點點頭,分作三路,屏住呼吸,蹑手蹑腳地靠近它。

那清心草原本還在随風搖動,忽然靜止,趙志榮三人也停下腳步。那草遲疑着,又開始搖曳起來,趙志榮三人再靠近。

喀嚓一聲,李凡不小心踩到一截枯枝,清心草瞬間不動。

“捉它!”三人齊齊撲上去,清心草早就遁地跑了,留下原地一個小孔.

“定!”錢多多迅速爬起來朝清心草跑的方向掐了個法訣,将那塊土地變成堅硬的材質。

清心草跑得正歡,突然就撞上了堅硬的泥土,觸須根本無法探進去,也無法繼續逃走。

“可算是捉到了。”李凡一把将它揪起,“看你還往哪裏跑!”

三人追這根清心草追了一路,這清心草雞賊得很,一發現有人靠近拔須就跑,也是試驗了幾次後他們才找到正确捕捉它的辦法。

趙志榮接過清心草将它丢進空間袋內,李凡問:“我們找到多少了?”

趙志榮數了數:“十三根。”

進來好一陣子了,才十三根,李凡耷拉下肩:“怎麽才這麽點啊,要是被謝師兄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我們很沒用?”

“謝師兄不是那樣的人。”趙志榮彎下腰專心致志找清心草,“我們盡力做到就行了。”

“哎,你不怕謝師兄看不起你啊。”李凡勾住他的脖頸,“我和錢多多都怕死給謝師兄留下不好的印象了,你說對吧?”他回頭問錢多多,錢多多狠狠地點點頭。

“我們又不是謝師兄那種天才,只要比不上他,那恐怕也沒什麽區別吧。”趙志榮漫不經心道。

李凡撓撓腦袋:“你說的也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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