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月二十二日晚上，阿寧難得的熬了個夜。
然後早早的打開了顧延的聊天界面，等到十二點五十九分五十秒的時候，把早就打好的‘生日快樂’發了出去。
顧延也沒睡，看着十二點準時收到的消息，沒忍住笑了起來。
以前過生日的時候不是沒收到這種準點兒的消息，但是以前沒有這種感覺。
很開心，甚至有一種安定的感覺。
顧延笑了笑，回複。
-還沒睡？
-嗯，等着祝你生日快樂呢。
-那祝賀我們江寧同學，首殺。
-我數着時間呢。
顧延看着這條消息，勾了勾嘴角。
-我的生日禮物呢？
-準備好了，你是現在要麽？
-嗯，迫不及待想看看。
-那你等一下，我現在送過來。
阿寧發完這條消息，正拿了禮物準備下床，外面就響起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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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忙套了拖鞋，去開了門。
外面顧延只是在睡衣外面套了件衣服，看着就挺冷。
阿寧皺了皺眉，立馬把他往屋裏拉：“進來，小心感冒了。”
“不用，”顧延看着她露出了一個笑，“我就過來拿個禮物。”
阿寧看了他，嘆了口氣，把禮物放到了他眼前，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這樣，特別像小孩子第一次收禮物。”
“滾啊，”顧延接過禮物，輕輕拍了拍阿寧的頭，“我走了，早點兒休息。”
“嗯。”阿寧笑着點了點頭。
顧延回去看着手裏的小盒子，就一直控制不住想笑，到最後也懶得忍了，笑出了聲。
禮物盒子不大，但是很精致，淺紅色，上方還搭着一朵小小的櫻花。
顧延光是看這盒子就看了好久，到最後覺得看夠了，才打開了盒子。
一條紅色的手鏈，上面挂了個小小的荷包。
旁邊還放了張小紙條。
顧延拿起小紙條，打開看了看——
顧延，生日快樂啊。
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就做了個平安符。
希望顧少爺以後能開開心心，歲歲平安。
嗯……還是希望你能喜歡這個禮物，我很用心做的，滿滿的誠意哈哈。
——江寧
顧延笑了兩聲，把紙條折好，又小心放回了原處。
随即把手鏈拿了起來，戴到了手腕上。
他盯着自己手腕看了一會兒，不自覺勾了勾嘴角。
啧。
很帥啊少年！
又看了一會兒，顧延從兜裏掏出了手機，對着自己手腕連拍了好幾張。
然後挑了一張發給了阿寧。
-我超喜歡這個。
阿寧的消息很快就回了回來。
-喜歡就好。
過了一小會兒，她又發了一條消息。
-我很開心。
顧延晚上沒怎麽睡好，沒什麽別的，就是覺得挺激動。
他是第一次在這種地方過生日，沒宴會，沒賓客，也沒有各色各樣讓人眼花缭亂的禮物，但就是這種差異，讓他覺得更有實感，更期待。
感覺很不一樣。
第二天去教室剛坐到自己凳子上，姜昊就開始瘋狂踢他凳子，一邊踢一邊吼——
“延哥延哥，生日快樂啊！！！”
顧延挑了挑眉，回頭，朝他眨了眨眼：“謝謝。”
“哎對了，我給你準備了個超牛逼的禮物，”姜昊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随即從書包掏了掏，“我想了好久呢，你肯定喜歡。”
說完他把掏出來的盒子放到了顧延手上：“回去再看啊！”
“嗯。”顧延應了一聲，接過了盒子。
“我就比較簡單實際了，”徐子航咳了兩聲，從桌子裏面拿了一套包裝精美的五三出來，直接塞到了顧延手上，“延哥，特意給你買的，不用客氣哈！”
阿寧，姜昊看着這一套五三，頓時笑的不行了。
顧延捧着幾本五三，有一瞬間的懵逼，反應過來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指着徐子航吼：“我客氣你大爺，你他媽是不是有毒啊！”
下午放學阿寧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領着顧延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阿寧，”顧延看了看她，“你打算帶我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阿寧笑了笑。
“哦。”顧延點了點頭。
前兩天下了雨，路上挺滑的，阿寧走前面好幾次差點滑倒。
顧延皺了皺眉，伸手拉住了阿寧的手。
阿寧愣了愣，轉頭：“怎麽了？”
“我帶着你走吧，”顧延說，“看你走路跟看恐怖片兒似的。”
阿寧笑了兩聲，任由他拉着，沒說話。
但是心裏還是很緊張的。
就跟裝了馬達似的，心跳的聲音她都能聽見了。
這是她第一次跟男孩子牽手。
不對，這似乎也不算牽手。
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孩子有這麽長時間的肢體觸碰。
顧延的手很暖，直接在外面包裹住了自己的手。
似乎是怕自己又摔了，握的很緊，力道絲毫談不上溫柔。
但是很讓人安心。
顧延看着自己的手，也覺得有點不自在。
剛剛看着阿寧快摔了他一慌就把她的手握住了。
這會兒忽然反應過來後，又覺得不太好。
人阿寧還是個小姑娘，這算不算是占人家便宜啊？
可是都抓住了，這個時候再忽然放開，會不會太一驚一乍了。
放，還是不放呢？
顧延啧了一聲。
去他媽的不想了。
反正都抓住了，要是放開了阿寧真的摔倒了那才真他媽的不是個事兒呢。
……不管了。
兩個人氣氛微妙的走了好一段路阿寧才重新開了口：“到了。”
“……啊，”顧延點了點頭，愣了好一會兒才松開了阿寧的手，随即用手摸了摸額前的碎發，“啊，啊……”
“你就在這兒等着我，”阿寧嘆了口氣，“我馬上就回來。”
“行。”顧延覺得嗓子有點兒幹，他舔舔唇，胡亂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等了過久，阿寧終于出來了，手裏還拎着個袋子。
“這什麽啊？”顧延低頭看了看袋子問。
“等下你就知道了。”阿寧轉身，“我們先回去吧？”
“好。”
兩人回去時，天色已經很暗了，顧延把書包放了就被阿寧喊到了她家。
推門進去時，整個房間一片昏暗，什麽都看不清。
“阿寧？”顧延喊了一聲。
沒人應。
“阿寧？”顧延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人應。
又在房間待了一會兒，眼睛漸漸适應了黑暗，房間的輪廓可以模糊看的清了。
他剛準備推開卧室門看看，阿寧就端着一個小蛋糕出來了。
上面插了十七根蠟燭。
整個房間都沒有開燈，這時候唯一的光源就是這些蠟燭，阿寧的臉就在這些蠟燭後面，帶着昏黃的色彩，看的有點兒讓人恍惚。
“生日快樂，”阿寧說，“顧延。”
顧延走到了阿寧跟前，彎腰湊近了些：“謝謝。”
阿寧笑了笑，把蛋糕放到了他們經常吃飯的那個小桌子上。
“許個願望吧。”阿寧轉身看着顧延。
“嗯，”顧延坐到了凳子上，閉上眼，雙手合在一起默念了一會兒，睜開眼把蠟燭吹滅了。
一瞬間，整個房間都變得昏暗。
“稍微等等啊，”阿寧邊說邊往燈的開關那邊走去，“我去開個燈。”
“等等，”顧延起身，拉住了阿寧的袖子。
“怎麽……”話還沒說完，自己就被顧延抱住了。
阿寧身體有些僵硬。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這是顧延第二次這樣抱住自己了。
第一次是在胡同裏，自己發了脾氣，顧延為了安慰她所以抱住了她。
那這一次，是因為感動嗎？
阿寧笑了笑，輕輕推開了顧延：“你幹什麽呀？”
“死丫頭，”顧延抱緊了點兒，“怎麽這麽矯情。”
阿寧嘆了口氣，沒再推開他：“不用太感動，我就是想啊……生日的話，還是有個蛋糕更像話。”
“不是因為蛋糕，”顧延把下巴磕在阿寧肩上輕輕搖了搖頭，“就是覺得特別不一樣，哎……反正就是特別感動。”
特別不一樣。
特別感動。
其實顧延覺得這兩句話并不能描述出自己的心情。
但他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心情。
就像是中了個獎，本來已經覺得很滿足很開心了，忽然又告訴你，這個獎又追加了一個更大的獎。
措手不及，但卻引人入勝。
“你是第一次過生日嗎？”阿寧伸手，輕輕拍了拍顧延的背，“這麽容易就感動了，小心以後被別人用兩根棒棒糖就騙走了。”
“瞎扯，”顧延笑了笑，“那得看給我棒棒糖的人是誰。”
阿寧笑了笑，沒說話。
“如果那兩根棒棒糖是你給的話，”顧延繼續說，“那我勉強可以考慮一下。”
“哦，這樣啊，”阿寧提了一個調，“那我明天就去買兩根棒棒糖回來。”
“出息了啊，”顧延說，“還敢拐賣未成年啊。”
“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有點道理，”阿寧說，“那我明天就不去買了。”
“再等一年，”顧延把額頭磕在阿寧的肩上，“你再給我買。”
“這話為什麽聽上去這麽奇怪啊。”阿寧說。
顧延笑出了聲。
阿寧也跟着笑。
“阿寧，”顧延止了笑，在她耳邊輕聲說，“謝謝你。”
阿寧笑了笑，想說什麽終是沒說出口。
不客氣啊。
顧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