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考試那天早上，阿寧特意起了個大早，煮了點白米粥。
其實這不是高考，也不是高二整個學期的結業考，但是她就是覺得這次考試很不一樣，非常非常不一樣。
不一樣到害怕顧延早上在外面買吃的吃壞了肚子。
顧延到阿寧家時還是睡眼朦胧，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阿寧，”顧延打了個哈欠，“你怎麽起這麽早啊。”
“還有兩個多小時就要進考場了，”阿寧給他盛了碗粥，“不早了。”
顧延接了碗，喝了一口後眯了眯眼：“好喝。”
“好好考。”阿寧看着他笑了笑。
“肯定的，”顧延湊到阿寧眼前，“你也好好考。”
說完後狡黠一笑，壞壞地勾起嘴角，輕輕親了一下女孩的額頭。
“幸運之吻，”顧延看着她笑，“把我所有的幸運都送給你。”
阿寧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起身，彎腰在顧延額頭上也落下輕輕一吻。
“你把你的幸運送給我，”阿寧低頭看着他，“那我就把我的幸運送給你。”
顧延舔唇，許久，點了點頭：“收到了。”
強忍住了自己摸摸額頭的欲望。
額頭上似乎還殘留着阿寧嘴唇的觸感，溫軟又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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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一直到考試前顧延才平靜點兒。
本來是想逗逗阿寧，沒想到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啊不對，還不知道傷到了敵沒有。
“怎麽了延哥，”江澤西看着顧延，撞了撞他肩膀，“發什麽懵呢？考前都不抱抱佛腳了？”
“我複習的夠多了，”顧延側頭，看着他笑了笑，“這次考第一，信不信？”
“信啊怎麽不信，”江澤西說，“兄弟一直覺得你有考第一的潛質。”
顧延笑了笑，沒再繼續說話。
考試持續兩天，考完了學生們再留下來聽老師講兩句就可以走了。
阿寧覺得自己考的還可以，心情挺不錯的。
以前考試也偶爾會有超常發揮，考的很好的情況，但以前，從來沒有這種很愉快的心情。
常歡瞅着她笑了笑：“寧寧考的不錯啊？”
“還可以吧。”阿寧對着她笑了笑。
“啧啧啧，我偷偷觀察了你好幾天，”常歡把手放到下巴上摸了摸，“你最近老是偷偷笑，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麽情況了啊？”
“沒有，”阿寧看着她認真說，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說，“真沒有。”
“小樣兒！”常歡開始撓她腰，“快說，說出來饒你不死！”
“好了好了，”阿寧努力忍住沒笑出聲來，“你先停手。”
常歡嘿嘿嘿笑了兩聲，把爪子收了回來。
“不要跟其他人說啊。”阿寧說。
“知道了知道了，”常歡很興奮地盯着她，“快說快說。”
“我跟顧延在一起了。”阿寧輕聲開口，軟軟糯糯。
“媽耶！”常歡吃了一驚，似乎是為了确認又問了一遍，“你們在一起了？”
阿寧點了點頭。
“我瞅着你們這跟沒在一起的時候差不多啊，”常歡嘶了一聲，“沒什麽變化啊感覺。”
阿寧笑：“有變化，還是有變化的。”
常歡盯着她怪異的笑了兩聲。
還是有變化的。
昨天早上落在額頭上的輕輕一吻，似乎現在還留有餘溫。
等考試成績出來的那段時間，顧延就一直窩在阿寧家裏。
什麽都不幹，就那樣坐着就能坐半天。
“阿寧，”顧延把頭靠在阿寧肩上，“問你個事兒。”
“嗯？”阿寧側頭。
“你知道情侶一般都會幹些什麽嗎？”顧延擡眸看了她一眼。
阿寧皺眉，想了想後回答：“吃飯逛街看電影？”
“對啊！”顧延一下子直起了身子，“你看我們都沒吃飯逛街看電影！”
“沒有嗎？”阿寧掰了掰手指頭，“我們沒有一起吃飯，上街，看電視麽？”
“也對，”顧延皺眉，嘆了口氣後又把頭靠在了阿寧肩上，“你知道情侶還會做些什麽其他的事情嗎？”
“不知道。”阿寧搖搖頭。
“啧，”顧延咳了兩聲，猶豫了一會兒小聲開口，“還會牽手，擁抱，接吻的。”
阿寧一瞬間的有些發懵。
“那什麽，”顧延擡頭看着阿寧，斟酌着開口，“如果你這次考試沒考到班上前十，就懲罰你親我一下，怎麽樣？”
“親？”阿寧問。
“吻，”顧延說，“懲罰你吻我一下。”
阿寧承認自己聽到這話最開始是沒反應過來的，但是她話剛剛說出口，就明白了顧延的意思。
“情侶還要牽手，擁抱，接吻的。”
“你親我一下。”
親我一下。
吻我一下。
阿寧心跳頓時有些加速，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好。”她輕籲了口氣，笑着點頭。
顧延伸出小指：“說定了。”
顧延看着阿寧舔了舔唇。
他覺得自己現在心情十分複雜，他肯定是希望阿寧考好的，但是這會兒，又有一絲不太想讓她考好。
啧，去他媽的不想了。
反正考好與否，他都開心。
“對了，明天一起去看看我奶奶吧？”正神游着，阿寧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奶奶？”顧延想了想，反應過來立馬點頭，“行啊，應該去看看的。”
“嗯。”阿寧笑了笑。
他們出門時天氣挺好的，不冷也不熱，還有很溫暖的陽光。
坐車上時顧延覺得自己挺緊張的，雖然阿寧的奶奶已經過世了，但是阿寧帶他去見自己的奶奶，這件事情想着還是讓人覺得緊張。
只不過在見到阿寧對着她奶奶墓碑時的表情，顧延心裏就只剩下了憋屈着的難過。
她的表情并不悲傷，也談不上落寞，很溫和，跟平常并沒有太大差別。
但是就是這樣的平靜，讓人難過。
顧延看了一眼墓碑上老人的照片。
笑得很慈祥，眼眉和阿寧還有一絲相像。
阿寧的過去，阿寧的曾經，阿寧的生活，還有阿寧如今的性格，都是這個老人一手支撐起來的。
顧延抿唇，用餘光看了一眼阿寧。
“奶奶，”阿寧看着老人的照片，笑着說，“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顧延朝着照片鞠了一躬：“奶奶好。”
阿寧有些哭笑不得，最終彎了彎嘴角：“他是我的，嗯……男朋友。”
男朋友這個詞彙，一直到現在，阿寧都不太好意思說出口，總覺得，有點害羞。
還想說些什麽，遠處忽然有聲音傳來。
阿寧看了一眼，立馬把顧延拉到了不遠處的樹後面躲着。
“怎麽了？”顧延看了一眼遠處的人，又轉回頭看了看阿寧，擰眉問。
“我二叔，”阿寧輕聲說。
“你們……”顧延皺眉，“怎麽了嗎？”
“沒，”阿寧搖搖頭，“只是覺得見面會尴尬而已。”
“哦。”顧延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
覺得會尴尬，寧願這樣躲着，也不見面了啊。
遠處兩人沒呆多久就離開了，看着他們走遠後，阿寧才拉着顧延出來。
“不好意思，”阿寧說，“拉着你跟我一起躲了半天。”
“說什麽呢，”顧延拍了拍她的頭，“這是道的哪門子歉。”
阿寧松了口氣，朝他笑了笑。
阿寧重新拉着顧延到她奶奶的墓碑前的時候，地上多了一束花。
應該是特意買的，包裝的很好。
阿寧看着這束花，微微彎了唇角。
“他們……”顧延說，“是專門過來看奶奶的？”
“應該是吧，”阿寧點點頭，“二叔是我幾個叔叔中最孝順的了，人挺好的。”
“但是見了還是會覺得尴尬嗎？”顧延垂眸，問道。
“嗯，”阿寧淡淡笑了笑，“我家畢竟發生了那種事情，即使是二叔，也不太喜歡我。”
顧延抿唇，輕輕抱住了面前的這個女孩。
“幹什麽呀，”阿寧伸手想要推開顧延，“怎麽突然這樣，我沒事的啊。”
顧延還是抱着，沒松手。
阿寧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動作。
“對不起，”阿寧低聲道歉，“本來只是讓你跟我一起來看奶奶，結果讓你聽了這麽多多餘的話。”
“我喜歡你。”顧延說。
沒人喜歡你，我喜歡你。
阿寧喉嚨忽然就有些發酸。
因為自己說了即使是二叔，也不喜歡自己後這個男孩才這樣的嗎？
“謝謝。”阿寧伸手拍了拍顧延的背。
“我喜歡你。”
我聽到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