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繼妹
她媽李霞和繼續傅輝面面相觑。
李霞穩穩的抓着女兒的手有點不知所措,眼偷偷的瞅着面色有點僵住的傅輝,心裏有點忐忑。
但她一直都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聰明女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将近四十歲再婚,還讓人家男方将自己女兒疼得跟親生女兒一樣,連親生兒子都要靠邊站。
“老傅,剛剛是我太着急了,”李霞滿臉慚愧,低着頭滿臉誠摯地說,“等亦楠他回來,我就給他道歉。”
傅輝漆黑着臉悶不啃聲。
知曉這次做得有點過了,李霞也是很能放下身段,直接繞過女兒抓着傅輝的手低聲商量:“要不——那錢還是拿給亦楠去跳舞算了,兮兮成績好上不上補習班都無所謂的。”
想到這麽一遭劉熙頓時越發的頭疼。
傅亦楠不能去跳舞還是因為她。在最好的班級一班的她要去外省參加化學競賽,競賽前要報輔導班補課學習還要去杭州參加夏令營,家裏供不起兩個孩子這樣的花銷,剛好又覺得跳舞不是正經事,所以就想着不讓傅亦楠繼續跳。
以往的劉熙其實和誰的關系都很疏離,典型的自私型人才,只要不管自己的事仍由她媽折騰謀劃,她只站在一旁看戲,偶爾還用自己的高智商給糊塗媽出出主意,維持家庭和諧。
這家庭一和諧,就和諧得傅輝的兒子頓時成了和諧外的人。
聽到這妻子低聲下氣妥協的話,傅輝立馬就心軟,那點兒不滿也煙消雲散。
“說什麽呢,你是長輩,怎麽能給那小兔崽子道歉。”傅輝黑着臉強硬的開口,“那小子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哪有兮兮有出息,就讓兮兮去。”
劉熙頭疼的想要插話,可是瞧着這繼父被母親勾起了火,兩個人眼中火花四射。
立馬裝鹌鹑。
再婚也算是兩三年了,也不知道是之前渴得太嚴重還是怎麽滴,一碰就有火花。
弄得曉事的兩個孩子尴尬不已,這也是傅亦楠最看不慣的地方。
回房的兩個人弄出了隐隐約約的動靜,劉熙面色一僵有點難以适應,瞧着角落裏繼續的一根木棍子拄着慢吞吞向外走去。
外面的太陽是真的熱,慢吞吞的向外走的劉熙梳理着兩輩子的亂七八糟的回憶。
一想起傅亦楠,她就覺得愧對人家,還是得讓李霞對人家好一點才成。
可——若是她直愣愣的開口,肯定會被她媽懷疑的,畢竟李霞這人雖然有些時候有點糊塗,但是有些事又特別的精明。
愁!
“邱宏,你說那劉熙會不會出事?”
“呲,能出什麽事?”
“說的也是,誰知道人是我們騙過去的,你這小子想法就是陰。”
“你說什麽?”
“兄弟,我錯了,我錯了!”
劉熙站在一塊石頭上,從最外面一家的圍牆探出頭,瞧見路上走過來的兩個男生。
一個帶着一副眼鏡,眼睛微微眯着還挺帥,另一個嬉皮笑臉瞧着不大正經,兩個人都挺高,約莫一米七五。
“不過,你說劉熙會不會去學校告狀?”
劉熙認出來那個被問的人是邱宏,憑借着劉熙的記憶,她模模糊糊知曉這兩個人是同班同學,只是僅限于認識。
“告狀——”邱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勾着旁邊高子然的肩膀,湊近聲音卻不小,“她敢嗎?你可別忘了她是為什麽被騙去的,再說了,張玉婷頂着呢,我頂多是出謀劃策一下下,有什麽好害怕的。”
“都按我說的做,就算她去告狀也沒有證據,頂多被批評一下。”
盯着那兩個人,劉熙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劉熙是被他們以她喜歡的一個高三學長的名義騙到江邊碼頭的。
原本覺得帥氣的臉也面目可憎起來,這些人仗着年少輕狂,絲毫不把別人的命放在眼裏。
手不自覺的握成拳。
高子然嬉皮笑臉的點點頭,滿是湊合的贊同。
“就那書呆子,天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偏偏成績好上不去,哈哈哈哈哈。”
心中湧起一股控制不住的怒意,劉熙目光灼灼的瞪着兩人。
手中的棍子簡直要戳入地心,這份憤怒不僅來源于她,還有原身的委屈和憤懑。
呼哧呼哧的哈氣聲讓她回神。
劉熙低頭就瞧見圍牆裏那只哈着氣的大狼狗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裏有點杵,但是看見那松掉的鎖鏈和僅僅戴上的院門。上輩子剛開始為了吸引靳陽曜的注意,她明明怕狗之類的動物,還是咬着牙跑去訓練的地方特訓過三個月。
剛開始每次回家都會吓得四肢酸軟加上嘔吐,後來已經漸漸掌控了一些訓狗的技巧,然後跑去馴養的狼地偶遇,洽談,一切自然而又刻意。
到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用上。
“将軍,去,咬他們。”
說完她巴拉一塊泥巴向門砸去。
聽見熟悉的叫喚,那條大狼狗一下子沖出去。
“卧槽,這誰家的狗。”
那邊傳來兩個男生驚呼尖叫聲,劉熙樂得看兩個人被突然沖出來的狗下的面色都白了,高子然慌得直接拿腳去踹威脅,站起來能夠一人高的大狼狗被激怒,露出長而尖的獠牙。
狼狗狂吠,蓄勢待發。
兩個人吓得撒腿就跑,狗在後頭狂追,狼狽不已哪還有剛剛談笑風生的樣子。
劉熙高興了。
眼瞧着房門被打開,劉熙趕緊溜。
留着飛機頭,穿着吊裆褲,渾身潮牌的男生吊兒郎當的嚼着口香糖出來,瞧着大開的院門對着裏面喊了句:“叔,你家将軍出去禍害人間了。”
“卧槽,許飛,說好的關上門了呢?下次別來了!”
許飛勾着腳摸摸豎起來的頭發。
這一片基本就沒有什麽認識的人,就算有也只是面熟,她想着按着記憶還是去河邊樹蔭下坐着涼快下。
四方牆的拐角處突然聽見了踢草垛子的聲音,還有熟悉的人聲。
“草他妹啊,劉熙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小人,艹。”
劉熙靠在牆上細細喘着氣,沒有聽見傅亦楠的聲音,只聽見一男生惡狠狠不滿的抱怨。
“你爸腦子是不是裝了漿糊,艹,該不會那劉熙是你爸的私生女吧,要不然怎麽會對繼女比對親兒子還好?”
傅亦楠的聲音懶洋洋的,聽見時渾身上下猶如電流穿過,有一層雞皮疙瘩的顫栗。
他說:“我爸就我一個親兒子。”
“那他怎麽對她比對你還好?”
“精蟲上腦,腦子灌漿糊。”
這話說得可是毫不客氣,甚至帶着一絲鄙薄的味道。
有點喘的男生突然吃吃吃的笑了起來,調侃的可以挑着聲線:“這麽說是狐貍精啊,女兒卻長得那麽寒酸笑死人了。”
長得寒酸的劉熙毫不客氣的繞過牆角,盯着兩個人。
傅亦楠坐在岸邊的石頭上,雙手背在腦後,背後靠着一棵歪楊柳樹。他身邊的胖墩子,側着身子踢着那堆在田邊的草垛子。
瞧見冷不吭出現的人,被吓一跳的羅霄一腳踢空,整個人摔在草垛子上,張着嘴啃了一嘴草。
劉熙盯着那坐正的傅亦楠,說:“我會勸着我媽的,你別在外面說她壞話。”
劉熙親爸在她三歲多因為砍林不小心踩滑,竹腔刺破身子治了一年多還是死了。家中一貧如洗,李霞怕她受委屈硬生生的熬着不嫁人,在她初中時遇見傅輝覺得他老實可靠才松口再婚的。
雖然行為不當,但是對劉熙是真的疼在心坎上。
傅亦楠毫不客氣的盯着劉熙,四目相對,分毫不讓。
“呲——”冷笑一聲,“你倒是個孝女?”抓着剛爬起來的羅霄轉身就走。
看着那少年瘦削卻有勁的背影,劉熙想着:不管怎麽樣還是要對他好一點,別讓他再走了上輩子的老路。
就是性格似乎不大好,但是與上輩子遇見時的乖張不同,說得上有點乖。
人走得幹幹淨淨,劉熙方才過去坐在剛剛傅亦楠坐的石頭上。
坐下,望着淺淺的水潭。
心中升起的郁氣讓她洩憤似的拿着棍子戳那堆草,戳得稀巴爛才丢下棍子呆呆望着水裏自由自在的魚。
水邊又是草叢又是泥的,蚊子蟲子特別多,在腿上被咬了四個包之後,劉熙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銀色手表,估摸着時間準備回去。
回到家,坐在客廳裏看電視的李霞面色紅潤還帶着嬌羞,打開的房門裏飄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媽,叔呢?”房裏已經沒有了人。
李霞轉過頭,瞧見女兒立馬跑過來攙扶着她:“天這麽熱,你出去幹啥?”聽見劉熙的問話,她連忙道,“哦,有活幹,出去了。”
将女兒小心翼翼的挪到沙發上,細心的點上毯子,李霞關切的問:“還疼不疼,晚上我給你炖肉吃。”
“媽,你坐着,我有話和你說。”劉熙拉住準備忙活的李霞。
“什麽話,你說,媽聽着。”
劉熙看着一臉信任盯着自己的李霞,內心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李霞小學畢業,覺得女兒讀了高中就是知識分子,說的話簡直就快要言聽計從了,比小學生還乖。
“我不想去參加競賽。”
“為什麽?”李霞擔憂的抓着女兒的手,“你是不是還擔心錢的問題?放心吧,你傅叔已經答應我了。”
劉熙頓時有點頭疼。
“不是因為這個,是我覺得參加競賽也沒什麽用,還浪費錢。”
李霞立馬就不理解了,追問:“你不是說參加競賽拿獎了可以參加自主招生嗎,這樣更好進大學?”
“媽,我們高中以往就沒有一個參加自主招生成功的,我們這地小,參加比賽也難拿獎的。”
劉熙講的也沒錯,外面的省份例如江蘇省,人家高中生基本上就會涉及大學的知識。何況那些一線二線城市從小就接受特殊培養,要拿獎不容易,就算拿了一個獎,參加自主招生還是不夠的。
李霞立馬滿臉愧疚:“都怪我。”
劉熙腦殼子更疼了。
溫聲勸誡:“媽,還有一件事。”
作者有話要說: 劉熙:真不容易,我媽為啥在我面前成了傻白甜?
傅亦楠:呵呵……
修文:2019/1/18
修文不容易,看着可以提提意見啊,有評論就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