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是我的心跳聲
那是我的心跳聲
“今天店裏人挺多，看來我要排隊了。”周則延剛進來，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還是用吊兒郎當的語氣調侃了一句。
“他們不是我店裏的顧客，周老板想要什麽？”逢韞的手指戳着收銀機的屏幕，開始操作着下單。
周則延瞟了一眼菜單：“生椰拿鐵，去糖。”
“好的。”逢韞說罷，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位“不速之客”，“不好意思，我要忙了，現在可以把我的手機還給我了嗎？請你們不要耽誤我的工作，謝謝。”
“尖嘴猴腮”叫住她，然後又回頭對周則延說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兄弟，我們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你恐怕需要等一下了。”
周則延見狀，将手機從他們手裏抽出還給逢韞：“有話好好說，不會麽？”
逢韞摸到手機，立刻報了警。
“不要來她們家點單了，會喝死人的！”彪形大漢立即控訴，“我們公司都有十幾個人拉肚子了，這就是先例！”
周則延冷着臉看了他一眼：“原來你們不是正經顧客，那麻煩往旁邊站站，我要點單了。”
男人說着，往櫃臺邊走了幾步，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散漫地望了望菜單：“再來一杯烏龍瑪奇朵，謝謝。”
“好的。”逢韞下了單，往操作間走。
兩杯咖啡很快就做好了，逢韞問道：“現在喝嗎，還是打包？”
“不用打包了，我現在就喝。”男人剛剛伸出手接過逢韞遞來的紙袋，“尖嘴猴腮”趁其不注意上手狠狠推了一把，紙袋立刻掉落，咖啡灑了他一身，地上也到處都是。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啊？”逢韞見場面失控，睜圓了眼，情緒也有些激動。
周則延冷靜地放下手裏的東西，哼笑一聲：“挑事兒是麽？出去解決，別在這邊影響人家老板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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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聽你的啊？我們來這邊就是要讨回公道的。”彪形大漢冷笑，“你這個半路沖出來管閑事兒的，我勸你趕緊走。”
逢韞上前阻止：“我已經報警了，有什麽事情等警察來了再說。”
沒想到，兩人惱羞成怒，指着逢韞說道：“好啊，你們是一夥的是吧，你是女人，老子不打女人，既然你非要管閑事，那就別怪我了。”
他們轉向周則延，真的就動起手來。
周則延沒還手，伸手控制住他們，哼笑一聲，語氣裏充斥着不屑：“在人家小姑娘店裏發瘋，你們倆是真‘男人’啊。”
幸好警察局離得不遠，很快警察來了之後，将從語言沖突升級為肢體沖突的一場矛盾化解，找逢韞了解了具體情況後，将四人帶回警局做筆錄。
剛才兩個人動手多少還是傷到了周則延，他的側臉有一處擦傷，手腕處的一條血痕已經被他用領帶粗略地包紮起來。
警察做好筆錄，對兩個滋事鬧事的人進行了重點批評教育，也警告他們沒有證據不要胡亂污蔑人，想要将事情放大到網絡上的想法更是錯誤的，接受了教育之後，兩人灰溜溜地離開了警局。
警察的工作配合完畢之後，逢韞和周則延站在警局門口，傍晚的風挺清涼，吹在二人臉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會……”逢韞低着頭，聲音柔柔的，此時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過會兒我會幫你重新做好咖啡的，好嗎？”
周則延看起來倒是無所謂，聳聳肩：“打車，回店裏，我想喝咖啡了。”
逢韞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拿出手機開始叫車。
這人也是。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着咖啡。
回到工作室，逢韞打開門，讓周則延先進去，自己将門口“正在營業”的牌子拿了下來。
今天搞了這麽一出，她也沒什麽心情再忙下去了，重新做好了兩杯咖啡就準備下班。
“謝謝啊，這兩杯的錢轉你了。”周則延抿了一口，轉身往門口走。
“周老板。”逢韞叫住剛準備離開的男人，目光清澈見底。
周則延手裏端着咖啡杯，不知所雲地看着他，黑瞳深沉，像是藏了千山萬水：“怎麽了？”
“你等我一下。”逢韞走上二樓，打開儲物間的門，拿了些棉簽、藥水等處理傷口的東西，然後走下樓，“剛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你的傷口，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男人看着她的臉頰，感覺她那股幹什麽都很認真的勁兒又上來了，沉默着點了點頭，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女孩用棉簽沾了點藥水，靠近周則延，輕聲細語道：“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哦。”
周則延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嘴角。
小姑娘說話語氣還挺可愛的。
可能是逢韞聲音本來就好聽，也有可能是她經營這個工作室以來一直這麽說話已經習慣了，她跟人交流時永遠都是這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讓人聽了就心頭舒暢。
周則延看着女孩為他上藥時亮晶晶的眸子，有些出神。
“要不要給你貼個創口貼？”逢韞征求他的意見。
“嗯。”周則延沉着聲回答。
逢韞撕開一個創口貼的包裝，再次湊近男人的臉，感受到萦繞在身旁的男性氣息，不由得臉紅耳熱，無可奈何道：“你……你過來一點可以嗎？”
“嗯。”周則延看着女孩紅撲撲的臉蛋，聽話的湊近了些許。
二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呼吸聲都很分明。
貼好創口貼，逢韞下意識看向周則延的眼睛，二人的目光相撞，逢韞的心跳瞬間加速，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在那一瞬間，女孩聽到了一些異樣的聲音。
是一陣陣很清脆的“簌簌”聲，像是枯葉落地時發出的微弱聲音被放大了百倍那般。
逢韞聽見這個聲音，整個人的動作似乎都僵硬了。
幾秒後，男人出聲問道：“逢老板怎麽了？”
“你……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逢韞看着他，呼吸聲清淺，那個“簌簌”的聲音依舊圍繞在她耳畔，久久不息。
“什麽聲音？”
周則延的目光瞬間認真起來，褪去了往日的那般懶散，有些犀利地望向女孩，似乎她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逢韞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一點兒，聲音溫吞：“就是，好像是樹葉掉下來的聲音，有點奇怪，你有聽到嗎？”
“你聽見了？”周則延皺起眉，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聲音有些低啞，“剛才聽見的？”
逢韞猝不及防被他拽住，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還是實誠地點了點頭，眨着眼睛，睫毛有規律地上下扇動着。
男人拉着她站起身，将她帶至操作間裏，将那扇玻璃窗上挂着的窗簾拉下，再次确認道：“逢韞，你真的聽到了？”
“我……我真的聽見了。”逢韞有些緊張，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周老板，你怎麽了……”
這個問句就像是一滴水砸進平靜的水面，波瀾四起。
男人将她困在操作臺前，緩慢靠近她的耳邊，壓低了嗓音道：“逢韞，那是我的心跳聲。”
“心……心跳聲？”逢韞不置可否，“怎麽可能？”
周則延握着她手腕的手放松了一些，目光不依不撓地勾着她，微微附着身，露出冷淡的喉骨，修長的脖頸脈絡分明：“害怕麽？”
逢韞的瞳孔聚焦在他的臉上，緩緩地搖了搖頭，軟着聲音：“我為什麽要害怕？”
“今天晚上去将進酒吧，一些事情，我想我需要告訴你。”周則延擡起手，落在女孩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一下。
“可是你酒吧不是還有客人的嗎，我……”逢韞沒細問是什麽事情，只是感覺自己心跳跳的厲害，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沒關系，酒吧今天可以不開張，我的顧客。”
說罷，周則延将兩人之間的距離無聲地拉開，走出去拿起咖啡杯：“你緩一會兒，過會兒自己來找我。”
逢韞望着他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感覺剛才得到的大量信息一時半會兒還很難被她消化掉。
約莫過了半小時，逢韞才緩步來到将進酒吧，推門進去。
看來周則延真的通知了所有的工作人員今天可以不用來上班，裏面一個人都沒有，燈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亮着，見她來了，周則延立刻過去關上了大門，在門口挂上“暫不營業”的提示。
“你……到底要說什麽事啊？”逢韞看着他，問道。
周則延和她并排在吧臺內坐下，周則延随手拿起一個玻璃杯到了點兒酒，晃着杯身：“你得對我有百分之百的信任，否則我接下來說的話一點兒用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