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越級晉升

第23章 越級晉升

雲訣帶他出來覓食, 依舊是蘭溪選地方、做主吃什麽。

少年裝作若無其事,雲訣都能看出來,例如小鳥心情好的時候, 吃飯喜歡去到很遠的地方, 找些稀奇古怪豐富多樣的食物吃,對環境也有要求, 吃的也更多。

因為雲訣不怎麽吃, 少年經常說他浪費,還會到雲訣碗裏挑走一點喜歡吃的。

小鳥不高興,就吃的少, 點餐的時候也不挑來挑去了, 随便吃點什麽。

雲訣養鳥這麽久,對小鳥的一些習性還是知道的。

雲訣看着對面坐着的少年吃飯安靜乖巧的樣子, 對着碗裏戳戳拌拌,仿佛難以下咽。

雲訣又琢磨不透了。

他好像這會兒沒惹到小鳥。

剛才不是還對他笑嗎, 怎麽又不高興了。

雲訣站起身,走前道:“不想吃便不吃,在這等我。”

蘭溪正跟碗裏一片菜葉子較着勁, 聽到, 擡了擡頭,男人已經在他眼前不見了。

蘭溪驚訝了一下,心情豁然開朗, 不可置信,又像只鳥兒似的小心翼翼四處張望了望。

真走了?

去哪了?

蘭溪确認了男人确實已經不在附近,蹑手蹑腳從餐桌前站起來, 心情一片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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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沒想到這麽快就給他找到了時機。

正準備悄悄離開, 想起他們還沒給飯錢,蘭溪心慌慌的走去到老板跟前,禮貌朝老板道:“阿叔,我身上沒帶錢,跟我一起的那個人他等下還會回來,你找他要錢可以嗎?”

蘭溪說着,大眼睛眨了眨,一副清純良家少年的樣子,态度真誠禮貌。

問話的同時,心裏緊張極了。

他從前接觸過的人不多,導致一見到陌生人就緊張,同時真怕因為自己沒錢結賬被老板扣住不讓走,從而失去這麽好的一次逃跑機會。

這樣的話蘭溪會郁悶死的。

能不能跑掉會不會再被抓回來是另一回事,機會擺在他面前,他抓不住,蘭溪真的會絕望的。

老板看着眼前乖巧漂亮的少年,看裝扮,也知道來頭肯定不簡單,不知是哪家的小少爺。

疑惑了半晌,心想該不至于欠他一頓飯錢,就算真打算吃霸王餐,小少爺長這麽漂亮,吃他一頓霸王餐怎麽了?

便點了點頭。

蘭溪一喜,向老板道謝,輕手輕腳地走出餐館。

一個人走在外面,感覺呼吸的空氣都更新鮮了,滿樹的桃花花瓣彌漫在空中,蘭溪迎面曬了一會兒陽光,展開手臂讓風吹着自己。

一片桃花花瓣飄落在頭上,少年沒急着撣掉,眼珠往上轉,瞄見頭頂的花瓣,臉上一片欣悅。

手裏男人折給他的花,被蘭溪用力一抛扔到天上。

真好,他終于逃出來了。

少年小小的腦袋中幻想,他要先去為百姓除一次惡,看看哪裏再有魔族欺負百姓、或者欺淩弱小的惡霸,過一把當大俠的瘾。

然後,去找真正的男主。

去昆侖山,他要親自去昆侖山,這樣總不會錯了。

由于太想逃脫掉,蘭溪下意識回避那個讓他覺得可怕的男人,将一切會被抓回來的可能踢出腦外。

突然,眼前降下陰影,蘭溪的陽光被擋住。

一只手輕輕落在蘭溪發頂,将少年頭上的花瓣拂掉。

雲訣不知何時回來的,對于少年會出現在這裏什麽都沒問,輕聲朝少年道:“走吧。”

蘭溪背脊僵直,一瞬間心情如臨冰窖。

沒想到逃跑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他是不是要完蛋了?

蘭溪呆愣愣的,心想如果這個人現在對他暴露真面目,粗暴地對待他,他一定馬上撒腿就跑。打不過也跑,就算死,他也要跑,不跟這個人演戲了。

他也還是要尊嚴的。

小心翼翼瞥了眼男人的臉,卻看到,男人樣子一點都沒不高興,臉上情緒很穩定,也沒要怎麽懲罰他的意思。

蘭溪愣了愣,對方還神色柔和地在看着自己,就是那一身鮮紅的衣裳,在花瓣飛舞的桃花樹底下,太豔麗了,刺得蘭溪有點不敢看。

蘭溪看清楚男人手裏拿着的東西,是一個被油紙包起來的東西,好香,是烤肉味,以及食盒中兩碗熬出膠來的晶瑩剔透的銀耳雪梨糖水。

原來男人是去買吃的了。

越來越濃郁的香味飄進蘭溪鼻子,蘭溪不争氣地又餓了。

想吃。

剛才他吃飯時心情不好,點的菜也不好,沒吃飽。

這個人應該會給他吃的吧?

既然男人沒對他的逃跑生氣,蘭溪決定再陪他演一演戲,也對跑出來的事閉口不提,朝雲訣甜甜的笑了笑。走上前一步,擡起手挽住男人的手臂。

“好香,是什麽吃的?”蘭溪仰頭問道。

雲訣:“叫花雞。”

蘭溪往前湊,鼻子又吸了吸,樣子乖乖巧巧,“沒吃飽。”

雲訣當然知道他沒吃飽。

這麽能吃的小鳥,哪天吃這麽少,肯定有古怪。

雲訣道:“回去吃。”

果然是給他吃的,蘭溪心情又好了,暫時沒那麽恐懼了。

小手緊緊地抓住男人的手臂。

走了幾步,蘭溪突然停下,拽住他。

雲訣疑惑。

蘭溪猶豫了下,冒着會被逃跑算賬的風險,還是提醒他:“你還沒有給飯錢。”

雖然蘭溪自己身上沒錢,用的都是男人的。不過,蘭溪是個有道德感的人,況且他都跟那個老板說了,會回去還錢給他,老板信任他才讓他可以先走的。他不能言而無信。

雖然還是沒走掉。

雲訣沒說什麽,叫少年在這裏等自己,自己回去結飯錢。

蘭溪仿佛大難不死的感覺,見男人又走了,再一次生出想跑的心思。

也确實行動了,蘭溪再一次跑了。

這次甚至比先前利落果斷不少,也不停留看風景了,直接使用法術瞬間去到一個百裏之外的陌生地方。

不過,春天的景哪裏都美,蘭溪不知道這是哪,前方是一個說書的破舊茶館,茶館不大,說書先生的故事娓娓道來,裏面擠滿了人。

蘭溪以前不生病的時候,也喜歡到茶舍聽說書先生說書,一坐就是一上午加一下午。有時候老先生講到天黑沒講完,蘭溪實在想知道故事的後續,還會額外多給老先生幾兩銀錢,請求說書人把後面的也講給他。

不過蘭溪這次不打算再湊熱鬧,他想趕緊去到昆侖山。

幫助百姓除惡揚善當大俠的願望下次再實現,以他現在的能力,指不定沒當成大俠,一會兒又被男人抓到了。

雖然這個人對他很好。

可是都是有目的的好,要承受代價的,蘭溪不想要。而且眼前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要趕緊找到男主。

不知道那個真正的男主是什麽樣的人,是不是真像話本上那樣,清風霁月,不近人情,冷得像個冰塊。

會不會嫌棄他曾經跟別的男人勾搭過,看不起他。

蘭溪除了恐懼再被那水月宮宮主找到之外,想到這些,還有些失落。

如果能選,他當然也不想做這樣取悅人的事,他也想只做最真實的自己。

那樣的話,如果不修仙,他應該會每天到私塾裏讀書,說不定還能考取個功名,像他的首輔爺爺那樣,幫助國家和百姓做點事。應該還會學點功夫,有機會的話,到戰場上看一看;至少能在遇到歹徒時有能力保護自己和自己身邊更弱小的人。

當然,也可能他依舊是個懶鬼,每天只想吃喝睡覺,買一屋子的話本,哪裏有新鮮事就去哪玩。

但是,他沒有好的身體和壽命讓他做這些,他會死。蘭溪不想死。

蘭溪正要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修仙人打聽一下昆侖山的位置。

突然,再次讓他看到不遠處一抹紅影。

蘭溪毫不誇張地腿軟了一下,下意識要跑,要藏起來,擠進人群擁擠的茶館正中間難發現的地方。

可是,水月宮宮主是誰,能瞬間找到他跑去的百裏之外的地方,這點又豈會看不見。

一張四人位置的茶館桌子坐了三人,蘭溪企圖混入其中,擠到他們那桌坐下,埋着頭看地底下,祈禱不要發現自己。

突然,什麽東西落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響。

雲訣在跟少年同桌的三人每人面前放一錠金子,好聽輕緩的聲音道:“位置給我。”

三人同時臉上狂喜,不可置信看着放在面前的金子,生怕起來慢了這位有錢的公子改變主意,抓住金子火速站起來退出茶館,說書也不聽了。

這一幕,顯然緊接着驚動了所有人,在場的一陣唏噓,有羨慕那三人的,連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雲訣嫌桌椅不夠幹淨,擡手擦了擦,才在少年身邊的位置坐下。

蘭溪慌張極了,不知道接下來等着自己的會是什麽恐怖事情,臉越埋越低,在将要撞到桌面上時,被一只手墊在下面扶起少年的臉。

蘭溪眨了眨眼,認命接受現實,臉被人托起來的一瞬間收拾好情緒,繼續裝傻當什麽都不知道,朝男人笑。

緊接着,男人将一個乾坤袋放入他面前。

蘭溪猶豫了一下,見是給他的,壓抑着呼吸緊張地打開。

然後,看到裏面各種金子,銀子,珠寶,上品的靈石。

蘭溪震驚,連忙将乾坤袋放回到男人面前。

雲訣:“拿着,下次自己想去哪玩,不怕沒錢。”

蘭溪搖頭,又驚又怕,又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個人什麽意思,“我不要你的錢。”

雲訣:“就當是我借你,拿着。”

借給他?要還的啊?

蘭溪一聽,更不想要了,推回給男人後就縮起手,老實巴交,“我不要。”

雲訣重複第三遍,聲音顯然已經沒剛才兩遍那麽溫柔,也簡短不少,“拿着。”

蘭溪受驚,拿走裝滿金銀和靈石的乾坤袋。

金子和銀子是凡間通行的錢幣,靈石是修仙界用的錢。同時,靈石中蘊藏的能量,還能供修仙者修煉時用。

水月宮宮主給他的這些,都是很好品質的靈石。

蘭溪不說話,心底開始打着主意,如果他把這麽多品質好的靈石都拿來修煉,修為能提升到什麽境界。能不能讓男人沒那麽快再抓到他。

蘭溪估測,如果他把靈石全部用完,後面男人讓他還,他應該還不起。

沒關系,他也可以不講道德的,到那時說不定他早跑了。

或者早死了。

反正這人也不是好東西。

自己用他的錢怎麽了,就用,就不還。

蘭溪收起錢袋子。

雲訣見少年把錢收下,再一次臉色溫和心情不錯地笑了一下。

看得周圍群衆目瞪口呆,心想這是哪家的闊綽公子和他的心尖嬌寵。

不過,這個小公子真的好美啊,換做他們,大概也恨不得将全部都給這樣一位佳人吧?

雲訣注意到又有許多人注視着他的小鳥,愉快的心情再次不悅,想發脾氣。

最終還是克制住了沒讓現場見血,擡手在兩人外設下一道屏障。讓那些觊觎他的小鳥的人看不見裏面。

蘭溪心慌慌,怕下一秒自己就要給當爐鼎大庭廣衆下吸取能量了。蘭溪閱書百計,有的不單純的話本上就是這麽寫的。

蘭溪想到這種可能,再次臉一紅,腿發軟。

這人如果真做出這樣的事,簡直太過分了。

蘭溪向他請求,“我們回去吧,我不亂跑了。”

雲訣疑惑,“嗯?你不是要聽書嗎?”

嗯?蘭溪也疑惑,頭歪了歪,擡起來看向男人。

不是要收拾他啊?

連忙點頭,眼睛看着男人連聲應“嗯”。

男人手上油紙包裏叫花雞的香味又飄了出來,蘭溪不合時宜地又想吃東西了。

不自覺地往男人那邊看了好幾眼。

桌子外設了屏障,但氣味還能飄出去,但雲訣一點都不在意會不會影響到別的來聽說書的人,将東西放到蘭溪面前。

蘭溪兩眼放光,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輕輕搓了搓。問道:“是給我吃的嗎?”

雲訣看着可愛的小鳥,“嗯。”

蘭溪手指又搓了搓,蠢蠢欲動地從桌子底下拿上來,朝着桌子上的叫花雞伸爪子。

還沒碰到,突然,爪子被橫來的一只手捏住。

看着男人在他手上施了什麽法術,聽男人道:“淨手。”

噢,好的。

蘭溪乖乖巧巧,遞上另一只爪。

兩只手都被用清潔術輕輕的包裹着清理了一遍。

蘭溪收回雙手,看向食籃裏的兩碗看起來很好喝的糖水,“這也是給我的嗎?”

“嗯。”

蘭溪喜悅地從裏面拿出來一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裏。

再次爪爪蠢蠢欲動地伸向那只很香很大只的叫花雞。

甜甜的,稠而不膩,很清爽。不過蘭溪現在還是更想吃肉。身邊的人沒道德,拿好吃的引誘他,害得蘭溪也忘了這還是公共場合,是品茶聽書的,不是給他吃叫花雞的。

蘭溪将綁在上面的草繩解開,又将外層的油紙和裏面包裹着烤幹了的荷葉全部分開,露出燒得金黃流油的整只叫花雞。

還熱乎乎的,冒着熱煙。

好香!

蘭溪忍不住動手,手指将要碰上其中一只肥大的雞腿上時。

再次被人按住了爪爪。

蘭溪看向雲訣。

好吃的面前,他也沒這麽排斥這個人了,況且這人暫時還沒要收拾他,暫且将他當個好的壞人。

雲訣看着少年漂亮細白的手指,像玉一樣。

道:“你別動,我喂你。”

蘭溪依舊是震驚,薄薄的眼皮動了一下,露出裏面清澈眸子中的驚訝。

随後,又習慣了。

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奇怪的怪癖,例如,除了喜歡抱他之外,還喜歡喂他吃飯,蘭溪今日前也被男人親自投喂過不少次。

真奇怪,看着更不像好東西了。

因為對男人重新有了偏見,蘭溪打心底裏對此人也多了不少惡意的揣測。

不知道到底把他當什麽了,玩物嗎?

反正也逃脫不掉,這人有奇怪的癖好,不如裝乖一點讓自己舒服一點。蘭溪收回沒碰到大雞腿的手。

然後,又被男人施了個清潔法術,将手指上沾到的一點點油也給他清理幹淨。

蘭溪乖乖巧巧,擡起小臉對他笑了下,坐好等吃。

看着自己盯過的那只大雞腿被男人擰下來,被男人撕下一塊很肥美的雞腿肉喂到嘴邊,蘭溪小嘴往前湊了湊咬住吃掉。

一瞬間,蘭溪眼睛再亮起。

好香啊!

“好好吃!”蘭溪道。

他向來是喜歡跟朋友分享自己的好東西的,雖然這個人跟他不是朋友,甚至是敵人,可是他喂自己吃雞腿肉,還剛給了自己許多錢。

也不是不能分享一下。蘭溪向他道:“你也嘗嘗!”

雲訣看少年這麽開心想要讓他也吃,從旁邊又撕下一塊色澤誘人燒到流油的肉,送入自己嘴裏。

少年依舊期盼的眼神在看着他,雲訣咀嚼了肉咽入腹中,點了下頭,“嗯。”

然後,接着專心的投喂小鳥。

一場說書進入尾聲,蘭溪這邊一整只叫花雞也在雲訣的投喂下消滅掉大半,剩下一堆被雲訣剔出來的骨頭。

蘭溪吃雞的同時不忘動着耳朵,有一下沒一下的聽着老先生的說書,那老先生甚至也說不下去了,斷斷續續的停了好幾次。

蘭溪隐約聽到,講的故事裏仿佛有什麽水月宮的宮主,還有魔尊,鳳凰神族什麽的。

蘭溪背脊一涼,不知為何心底裏恐懼又冒上來,同時有點小後悔沒認真聽。

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以前看的書,聽的故事,大多是各地好玩的地方,高山湖水人間美景,還有哪個地方盛産什麽好吃的。還有一些情愛故事,以及最後還有一部分話本是關于男主姬應容的,男主的各種光風偉績人物傳記,以及以男主為主角的各種寫書人胡想聯翩的愛情故事,每本書裏男主的道侶名字、身份都不一樣。

蘭溪還看過自己與男主的話本,只是那本書裏把他寫的特別可惡,好吃懶做沒用嫉妒心強,到處惹麻煩還給男主戴綠帽子,氣得蘭溪把那本書撕碎燒了。

蘭溪突然想起,一陣心虛。

他現在算是也給男主戴了個綠帽子嗎?

男主如果知道自己沒成親的道侶整天跟別的男人鬼混,對那個人笑,跟那個人親嘴,會不會要氣死了?

就算他能逃出去,找到男主,男主還有可能會喜歡上他嗎?

蘭溪越想越悲傷,越想越害怕,又不是他想這樣的。

如果不是他壽命将至,他想延長自己短暫的壽命,他根本一個都懶得勾搭的好吧?

蘭溪看着面前男人喂他吃的肉又喂過來,傷心極了,無助極了,連肉帶男人的手指一起咬進嘴裏。

太壞了,這個人,咬他。

蘭溪咬住男人的手不動,也不用力咬,牙齒輕輕含住,兩滴淚再從閉上的眼睛流下來。

雲訣:?

對少年心中想什麽一無所知的雲訣莫名其妙。

剛才不是哄好一點了,怎麽又哭了。

真是嬌氣,哭起來的樣子更嬌氣了。

喜怒無常的小鳳凰。

雲訣給他咬了一會兒,少年嘴巴裏濕濕軟軟,看着漂亮臉蛋上滑下來的清淚,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卻仿佛被他欺負慘了的模樣。雲訣忍不住又生出變态的心思。正要将手收回來。

突然,咬住他的牙齒緊了緊,不肯讓他将手指抽走。雲訣清晰地感知到,濕熱的舌尖在手指上舔了一下。

雲訣受到刺激,腦中一片空白。

意識回攏,少年的嘴巴早已經将他的手指吐出來,咬走了雲訣最後給他喂食的一塊肉,正唇瓣蠕動坐直着身體咀嚼着。

臉上淚水也不見了。

雲訣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手,無奈,“你再這樣勾引我,我會受不住的,小鳥。”

蘭溪裝作聽不懂嚼着嘴裏的叫花雞肉,最後一口肉咽下去,又低頭端起碗用勺子喝糖水。心想,他果然是喜歡的。

這個變态。就會欺負自己。

他肯定早就忍不住想拿自己當爐鼎雙修了,就會裝模作樣,在自己面前裝好人。

少年低頭吃着餐後糖水,兩耳不聞耳外事,也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在像看手掌心的點心那樣看自己。

不一會兒,糖水也快喝完了。

雲訣意指向吃了大半的叫花雞:“還吃嗎?”

蘭溪低着頭,“不吃了。”

雲訣要收拾桌子。

蘭溪眼皮上擡瞥見,止住他。“你把剩下的,吃了。”

不但壞,還天天浪費食物,太可惡了。

雖然兩只雞腿都被他吃掉了,其他好位置的肉很多也被雲訣扒下來喂給他吃掉了,不過,也還剩一只翅膀和不少肉,還能再吃吃。

這樣就扔掉,太浪費了。

雲訣若有所思,沒有看桌上吃剩的叫花雞,而是看着少年的臉,好看妖冶的臉上帶笑。

蘭溪給他看得不自在,身子動了動,低下頭繼續喝糖水。

心想,是不是因為是他吃剩的,這個人嫌棄他。

他吃剩的怎麽了,他又沒有将整只雞抱起來啃,他又不髒。

況且,還是這個人喂他吃的,他手都沒有碰過。

憑什麽嫌棄他。

嫌棄他還要抓住他不放。

蘭溪心中郁悶,将最後一口銀耳雪梨糖水也喝完了。

緊接着,另一碗一模一樣的沒被動過的糖水被送到蘭溪面前。

雲訣問:“還喝嗎?”

蘭溪搖頭,臉色帶戒備,“這是你的,你把它吃完,不準浪費。”

雲訣又收回去。

拿起勺子,像剛才少年那樣,舀了一口。

雲訣對凡人吃的食物失去欲望好多年,這段時間,陪着少年,倒也嘗到了不少凡間的美味。

蘭溪見他開始吃,靜靜坐着看着男人進食的姿勢。

不得不說,這人雖然壞,皮囊不錯,一舉一動都很優雅,吃東西樣子也好看。若不是現在知道了他是誰,真容易被迷惑到。

當然,蘭溪覺得自己吃飯也不粗魯,應該也是好看的。蘭溪很多次吃東西時這人都盯着看,蘭溪都知道的。

那堆吃剩下的叫花雞雞肉和剔下來的骨頭,就在蘭溪以為男人不會碰了的時候,雲訣漫不經心擡手,從上面又挑了一塊肉,放入口中。

蘭溪愣愣的,不是嫌棄他嗎?怎麽還吃啊?

緊接着,雲訣又揀了第二塊肉,第三塊,動作從始至終優雅不迫,蘭溪愣愣看着他,硬是把自己吃剩的全部,都吃完了。

蘭溪感覺眼睛暈乎乎的,懷疑是不是看錯了。

這人真把他的剩飯都吃完了。

不知為何,蘭溪小小的心靈裏生出了一絲愧疚感。下次叫這人一起吃好了,不讓他吃自己剩下的了。

茶舍裏的故事講到結尾部分,蘭溪分出心聽了一點,故事最後天下大亂,作為正義形象的主角昆侖山天才劍修姬應容,打敗了大反派水月宮宮主和魔尊,三界恢複太平,男主大道成飛升成掌管天下的神。

跟蘭溪知道的這個世界的走向差不多,蘭溪記得他的記憶裏,也有個男主一劍斬殺什麽反派,維護天下和平的情節,不知道殺的是不是也是這人。

如果是的話,男主來把這個人殺了,自己就還有得救的機會。

只是……

別人如何,他不能為男主渡過情劫,就還是會死。蘭溪不是很有信心讓那位男主喜歡自己了。

蘭溪心不在焉,盯着男人的臉發了很久的呆,一回神見到這個變态又在摸自己的手,吓了一跳。

雲訣笑,“怎麽吓成這樣?還想去哪玩,我帶你去玩。”

蘭溪聽他輕描淡寫,好像真的什麽都不在意。

少年神色平靜了下,抽出自己的手。問他道:“你現在什麽修為?”

雲訣:“你想知道?”

蘭溪點頭。

雲訣:“我也不知道。”

蘭溪不知道他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想告訴自己,還是修為太高超出了尋常的境界,真的不知道。

那樣自己想變強從他手上逃走、或者讓男主殺了他,是不是就更困難了?

少年安靜了一會兒,又擡起頭。實在太想知道了,問他:“那個水月宮的宮主,長得醜嗎?”

雲訣:?

這是什麽問題?

他雖比起鳳族小殿下這張臉可能略微不如,見過他真容的人,罵過他兇殘,還沒有罵過他醜的。

雲訣想不明白,反問他:“我醜嗎?”

蘭溪搖頭。

雲訣神情滿意,“那便不醜。”

蘭溪晃了下神。

還想再捏捏這張臉,看是不是真的。

不過,他若再提出來,便是明目張膽告訴這個人自己懷疑他了。

不行。

他裝作不知道,說不定還能像以前那樣,他還能在這個人手底下過幾天好日子。暴露了,說不定這男人馬上就暴露真面目,很壞地對他。

蘭溪當務之急最渴望的是變強,逃脫掉。

蘭溪眼睛看着他,清純又勾人的眼神讓人很難抵禦住不被誘惑、從而把什麽都給這位外表美麗脆弱的少年,“你答應要幫我突破元嬰的。”

蘭溪是懂得激人的。他當然記得這人只是在他問時說了五日內突破,根本不能算答應。當時還被蘭溪當成了句玩笑話。

既然這人不是男主,而是目前比男主更厲害的水月宮宮主,若真願意助他,說不定真能做到。蘭溪心想。

讓男人幫助他變強、再從這個人手上逃出去,雖然在蘭溪的認知裏過于缺德不仗義了,不過一想到這個人是壞人、還耽誤了自己的大事,還企圖得到自己做爐鼎,蘭溪就也沒那麽多愧疚感了。

都是他應得的!

雲訣沒少年想的這麽多心思,也确實認為自己答應了。

應聲:“嗯,還想去哪玩,我帶你玩。”

蘭溪臉上一喜,有些急迫,當即召喚出自己的武器劍指向他,“你跟我練劍,我現在就要變強!”

雲訣捏住少年的劍幫他收起。“今天練過了,明日再練。想去哪玩?”

蘭溪:“我就要今天!”

“你這麽弱,身體受不了。”

“受得了,我就要現在變強!你幫幫我!”

雲訣看着少年眼神堅定無比,帶少年離開此處。與此同時,設下的屏障消失。

回到熟悉的小空間內,雖然是男人的地方,相當于他被關進了只有二人的空間,蘭溪卻放松了,興奮拿劍指着他。

“我真的能五天內突破嗎?”

雲訣:“能,今晚就能。”

蘭溪喜悅,仿佛看見了通往昆侖山的曙光、重獲新生的曙光。

實在不行,如果後面還有機會的話,大不了他也幫這個人一次好了。

只要能讓他自由。

蘭溪想着,又聽到男人溫和的聲音問:“今晚不睡覺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真能讓他一下子突破元嬰,幹什麽都可以。

蘭溪點頭,手裏冰劍又朝着男人抵了抵。

心中蠢蠢欲動等着男人來教他新招數。

突然,被雲訣握住冰刃,劍身徑直朝着雲訣心口刺去。

明明武器是蘭溪自己的,劍的另一端也還被蘭溪握在手裏。

手中劍刺向男人時,劍入血肉的感應格外清晰,蘭溪吓得臉色都變了,猛抽回劍丢在地上。

蘭溪往前,抓住男人跟血一樣鮮紅的衣裳,看着血液從男人心口殷透出來。

蘭溪看到這麽多血慌張極了,伸出手想幫他擦一擦又不敢,眼神慌亂地看向男人:“這是你自己幹的,不是我,不能怪我……”

男人仿佛根本不在意,像是流這麽多血的不是自己,将送近來的少年往自己身上一攬,神色輕描淡寫。

蘭溪撞到男人被他的劍捅傷的身體上,在男人懷裏慌張擡頭,看向男人的眼睛。

接着,感受到男人握住他的手扒開了自己衣裳。

蘭溪想抽回手,這也不是他,他沒有想扒這個人的衣裳,他怎麽可能跟這人一樣變态……

手被握住按上裏面的肌膚,輕輕的聲音響起:“舔一舔。”

蘭溪大腦空白,又驚又慌,還沒反應過來男人什麽意思。

腦袋被人輕輕按住往前貼了貼,蘭溪的唇将要碰上那一片剛被劍捅傷、血流不止的傷口上。

蘭溪搖頭要往後退,“我不……”

這個瘋子,自己的心髒也說捅就捅,這又是什麽奇怪的癖好。

不會将來要捅的就是他了吧?

蘭溪驚慌不已,他必須要盡快找到時機逃跑,不能再跟這個神經病玩了。

雲訣依舊不緊不慢,抓住要逃避的少年,聲音輕緩:“不想變強了?”

想。可是跟這有什麽關系?

蘭溪有種不好的預感。

接着,聽男人好聽的聲音道:“喝。”

少年漂亮的瞳眸驟縮,小臉上因為驚吓大驚失色。

緊接着,沒有反抗的餘地,又被男人用最溫柔的語氣和最輕的動作将腦袋往前按了按。

唇瓣碰到男人心口血液的一瞬間,蘭溪感覺仿佛有一座大山塌下來,在他的腦子裏山崩地裂。

在以前,蘭溪連後廚殺雞鴨的血都不敢看。

這種受制于人反抗不了的感受,蘭溪難受得又想哭,嘴巴繃緊不肯張開一點。

這個壞男人。

太變态了。

嗚。

雲訣感受到小鳳凰的緊張和抗拒,輕輕摟住鳳凰的腰,一只手在少年發頂輕揉了揉。

“沒事的,就喝一點。”

“不喝……”蘭溪流着淚,出聲反駁他,嘴巴剛張開一點,男人心口的血液進入嘴中。

蘭溪傷心絕望,哪有正常人喝別人的血的。肯定很難喝。

血液充斥在舌尖,突然,崩潰邊緣的少年安靜住。

睜開大眼睛,看向男人給他喂血裸露出來的胸膛。

好像并不難喝,沒有蘭溪以為的很惡心的腥味。涼涼的,沒什麽味道,隐約透着一點淡淡的幽甜。

蘭溪眼眸往四處瞟,看到先前沒敢睜開眼看的男人若隐若現上半個身材……挺好的。

身材和肌膚都挺好的,衣服扒的不夠開,只隐約能看見一點腹肌。

蘭溪動了心思,也不害怕了,想用手摸一摸。

他睡覺睡太多了,都沒有腹肌。

蘭溪為了安撫男人,舌尖探出來聽話地舔了幾下,兩只手同時行動摸上去。

摸了摸,隔着衣服摸不太清楚,整體手感還挺好的。

想把手伸進衣服裏面摸。

蘭溪心想,……,他摸上面應該是可以的吧,反正這個人都沒推開他。

蘭溪蠢蠢欲動,一邊舌尖舔着男人的血,一邊小手找到衣服入口,游進衣服裏面……

……

蘭溪正好奇着,又舔了一口男人的血咽下去,突然,前面一直沒阻止他摸腹肌的男人,按住他的兩只手,收回去。

蘭溪有些心虛,同時有點不滿,……

兩只小手乖巧地躺在男人手中,老老實實舔血。

不知道自己喝了有多少,對這個男人有沒有影響。

蘭溪唇瓣輕輕分離,擡起頭。

“可以了嗎?”少年乖巧問道。

雲訣對他輕笑,即便受了傷身上沾了血,依舊從容不迫的王者之姿,“嗯。”

男人松開他,蘭溪趁着男人合攏衣裳之際,再次兩眼不自主打量了男人的好身材一會兒。

摸過了,沒摸夠就被不讓摸了,還想看看。

少年微微偏過腦袋,不知為何,這會兒開始察覺,身體由筋脈內部往外的躁動,仿佛體內充滿了力量,感覺自己又強大了,想要找個人打架。

是喝了這人的血的效果嗎?

水月宮宮主說的帶他突破,就是給自己喝他的血……

沒等蘭溪思考清楚這個人為什麽這麽做,天空一道閃電,緊接着悶雷大作,天色降黑,無數的閃電和巨雷交織,狂風驟雨。

突然的電閃雷鳴,道道天雷在小空間內劈到他們腳下。

蘭溪起初心慌慌的,害怕極了,他沒遇到過這樣大的雷電,生怕雷會劈到自己。

雲訣安撫他不要怕。不知為何,蘭溪真的就不怕了,靠近向身邊的男人。

蘭溪整個人被淋得濕透,兩人都淋得濕透。蘭溪看着男人濕紅的衣裳貼在身上,濕衣中攜着絲絲血,不知道他痛不痛。突然,一道天雷朝蘭溪頭頂劈來。

蘭溪下意識要躲,男人趕在他動作前擡手替他擋掉了那道雷,同時引導蘭溪煉化體內的力量。

蘭溪在雨中打坐,男人指引他怎麽做,蘭溪很快就記住了,嘗試自己掌控自己的身體和新獲得的力量。雲訣還給他弄了道小結界,避免小鳥變成落湯鳥。

而蘭溪看到,男人自己,去替他擋下了一道道本該朝蘭溪劈來的天雷。

天色昏暗無比,不知為何,蘭溪心情複雜極了,覺得他沒有這個男人真不行。

這麽多雷,如果都劈到他身上,他會被劈死的吧?這個人,全部替他擋住了,蘭溪在小結界裏連頭發絲都沒有再濕。

可是這個人是壞人,也不是男主,他必須要跑。

雷劫持續了三天三夜,本該只有白晝的空間內迎來了三日的昏暗,電閃雷鳴。

雷劫終于退去,蘭溪也全部掌控了身體目前所有的力量,這個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空間,上次被蘭溪毀壞剛複原,又被雷劫的摧殘一片散亂。

雲訣替他擋了三日天雷,除了衣裳有些亂,沒有任何狼狽之色,一如既往風流優雅的仙人之姿落到小鳥身旁。

“餓嗎,去吃飯?”男人落到他身旁時,随手不經意地整理了下衣裳,朝蘭溪說出的第一句話道。

蘭溪心情更複雜了,這人,到底是什麽樣的啊?

他莫名其妙的就渡完了劫,這人替他把天雷都擋了,第一句話要帶他去吃飯。

他是飯桶嗎?

好吧,他好像是。作為一個要死的人,還活着就是要及時行樂,沒有人會跟好吃的過不去。

蘭溪看向他:“你痛不痛啊?”

雲訣不以為意,搖了下頭,對自己保護下來的完好的小鳳凰非常滿意。

其實,蘭溪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凡人了,即便不吃飯,也不會有饑餓感。同樣的,幾日幾個月不睡覺也不會有影響。

雲訣牽起他的手,少年沒躲,雲訣很順利的将那一雙漂亮的小手握入手掌心。

雲訣輕輕捏了捏掌心的小手,問:“先睡覺還是先去吃飯?”

蘭溪情緒複雜,還是想問清楚,掙了下自己的手,“你把我當什麽?”

雲訣:“鳳凰族的小殿下。”

“還有呢?”

嗯?

雲訣思索了一瞬,“我養的漂亮小鳥。”

蘭溪聽到這個回答,心想,他果然就是把自己當做玩物。

對他好,都是因為早已經把他當做自己的東西了,等待養肥了好可怕地使用他。

這個可惡的壞蛋!

蘭溪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又問:“我剛才是不是在渡劫?成功了嗎?渡的是到什麽境界的劫?”

如果他真的成為了一名元嬰,跟男主一樣強,不知道等他跑掉之後見到男主,男主會不會因為覺得他也很厲害多看他幾眼?

蘭溪想要抓住一切機會。

雲訣點頭。他親自出手,自然沒有渡不過的劫,“嗯,成功了。化神境界。”

雲訣對小鳳凰的成長很滿意,并不知道小鳳凰看起來簡單的腦袋中這麽多複雜的想法。不過,即便知道,雲訣也不會在意。

他原本只是想,希望鳳凰能掌握一點基本的自保的手段。如果鳳凰只喜歡玩,不願意學,也無所謂,他能保護好這只鳳凰,圓了他師父休眠前的心願。

如果是只很煩人的小鳳凰,就丢進水月宮,随便找幾個人看着,不讓他死了就行了。

不煩人,簡直可愛死了。雲訣越看越喜歡。

因此雲訣想要自己來養,這只嬌貴的鳳凰。

嬌氣又很好學的小鳳凰。雲訣覺得只有自己能養得好。

蘭溪再一次震驚得不輕,心情堪比這個男人剛拿劍捅自己心髒讓他舔血時。

他比男主還厲害了?

男主作為氣運之子,天道眷顧之人,以後是要全天下最強的,比這個壞蛋還強。

他有沒有可能,也能再強一點?到時候他是不是就能跑掉不被抓回來了?

雖然很缺德,不過對蘭溪來說生命和自由最大,為了活,他可以缺德地再利用一下這個壞蛋。

蘭溪體內收不住要溢出來的力量,被告知連越了兩個大的境界晉級,再一次拿出武器,想要與男人試試他如今跟這個人還差多少。

一比試,蘭溪臉上越來越絕望,到最後比試結束,蘭溪絕望地扔了劍坐在地上。

倒不是被打慘了。

這個人好像還不願意對他暴露本性,對他還像以前那樣體貼,處處關照着他。

只是,那種完全被碾壓的感覺,讓蘭溪自信心大受打擊,感覺這輩子都沒法從他手上逃脫了。

雲訣看着失魂落魄的小鳥,輕輕蹲在他面前。“我傷着你了?”

蘭溪搖頭。

那怎麽又不高興了?

雲訣看着最近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的小鳥,莫不是還在想他那未婚夫。

蘭溪看着快要挨到自己的男人,看見男人還沒換掉的衣裳被自己的劍戳出的一道口子,裏面傷口若隐若現。

蘭溪突然雙手又按上去,小手往衣服裏面鑽。

雲訣:……

這個小變态。

蘭溪:“你給我摸摸。”

“不給。”

“小氣,給我摸摸。”

雲訣:……

誰家好鳳凰這樣。

雲訣說着不給他摸,人卻沒動,被少年小手亂移摸了一會兒。

雲訣覺得,大概是他也摸過這只小鳥不少次,禮尚往來,還給他。

不過雲訣沒這樣摸過就是了。

說實話,雲訣也挺想這樣摸一摸小鳥的。

手感應該會更好,小鳥大概要臉紅,說不定還會哭。

雲訣希望漂亮的小鳥開開心心的,永遠都不要再哭。又覺得小鳥哭的模樣也漂亮極了。偶爾哭一下,好像也無妨。

蘭溪小手貼在男人肌肉線條明晰的身體上,在上面一下一下捏着,劃着玩。

下面的這個男人不讓他摸。

說實話,蘭溪也挺想再摸一摸的,咳……

他肯定不是變态,他只是想欣賞好看的男人的好看的身體。

反正他老不老實,這個男人都不會放過他,什麽都不做倒是他虧了。

雲訣看着少年傻笑模樣,不知道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少年眼神不純地笑着,眼珠往上轉看向男人的臉,小手繼續往上移。

他再摸摸上面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粉色的。

少年蠢蠢欲動,眼神亂瞟,看得雲訣預感不妙。

手還沒再碰到,被一只手臂攬住腰抱在身上,雲訣拿出他的手,抱他出去。

“去吃飯。”雲訣道。

好吧。

蘭溪小臉失望,這時候,美食都仿佛對他失去了誘惑。

小氣的壞蛋。

只準他欺負自己,不準給自己摸摸。

蘭溪看着男人,“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這麽喜歡抱他,不就是想摸他。蘭溪也不給他摸了。

雲訣雖還沒抱夠,還是按着小鳥的意思将他放地上。

雖然男人又幫了他,蘭溪對這個男人真實身份的恐懼減去不少,認真看着他時,還是會感到害怕和無助感。

蘭溪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換一件衣裳,換成白色。”

白色蘭溪就沒那麽害怕了。

雲訣:……

從沒有人對他有過這麽多的要求。

不過,是他決定要親自養的可愛小鳥,雲訣随了他,手一擡一揮,身上赫然變成一套嶄新的雪白衣裳。

蘭溪在一旁驚訝,怎麽換這麽快的?

他換衣服時脫了嗎?怎麽穿上的?

雲訣轉目打量向蘭溪:“可以了嗎,小鳥?”

蘭溪點點頭。

接着又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雲訣:“我識海中的一個地方。”

蘭溪安靜打量四周,覺得好厲害。

如果不是那個妙音門的門主說漏嘴,他可能現在還被蒙在鼓裏,繼續把這人當做男主。

識海中能有這麽大這麽漂亮的地方,卻是個大壞蛋。

蘭溪還是有些擔心,“這裏又毀壞了,你會不會受到影響啊?”

一般識海空間遭到損壞,主人多少會受點牽連。不過雲訣對這點小傷小痛向來不在乎,道:“影響不了我。”

蘭溪卻放心了。

雖然這人是個大壞蛋,可是剛幫助他晉升,還對他這麽好,給了他那麽多錢。如果因為自己讓男人受更多的傷,蘭溪良心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以及,他害怕,男人現在對他這麽好,為他受傷,以後要讓他加倍還回來。

那樣的話,蘭溪怕死前真的要生不如死了。

比直接讓他死還要難受。

又被男人帶着去吃了一頓大餐,照舊蘭溪找地方,挑選美食,兩人摸進了一座很豪華奢侈的酒樓,把裏面招牌菜都上了一遍。

蘭溪還想喝點酒,他從來沒喝過酒,想在今天試一試。于是,又叫了好幾種名稱口味都不一樣的酒。

菜點太多,蘭溪每個菜吃了一兩口已經吃飽了,又每壇酒拆封喝了一口,有的香醇,有的芳甜,有的很辣很烈蘭溪不喜歡,最後發現,喝酒,好像也就這樣。

蘭溪又拿起覺得味道還不錯的的酒喝了幾口,倒是沒前幾日剛知道身邊這人身份時那麽緊張了,仿佛把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即便明天開始把他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這輩子也了無遺憾了。

蘭溪這段時間真的很開心,去了很多以前去不了的地方,學了新本領。

幾種酒混在一起喝,少年第一次喝酒就喝了不少,臉頰和耳朵都漸漸染上紅意,有些醉了。

蘭溪舉起酒壇,把自己覺得味道不錯的酒分享給男人。

“這個好喝,你也喝。”

雲訣扶住醉醺醺朝自己歪來的少年,伸手拿走他手裏的酒壇。

少年似乎困了,眼皮擡了擡睜大着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随後又迷迷糊糊閉上,臉上笑意滿足地蹭了蹭雲訣的脖子。趁雲訣不注意,濕軟的舌尖在上面舔了一口。

随後,徹底身子柔若無骨地歪在雲訣身上。

雲訣看着少年粉潤的小唇,嘴巴裏的酒香,不自覺伸出手,在那漂亮的唇瓣上摸了摸。

突然,八爪魚一樣抱在他身上的少年,上一秒還閉着眼帶着笑意,下一秒,仿佛很傷心地哭起來,輕微揚起弧度的小唇也撇了下去,淚水兩大行滑下來蹭在雲訣身上。

“大壞蛋,欺負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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