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池淵情緒不好,林妄早就感受到了,倆人心牽着呢,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對方的眼睛。

林妄只是沒問,一是時間不合适,二是他怕貿然問了又起反作用。

池淵這句“對不起”說出來,林妄其實是愣了一下的。

他打心底裏不覺得池淵有什麽該道歉的地方,要道歉也得是他來說,要不是他,池淵也不能忽然難受。

池淵跟林妄說的那幾句情緒不好的話,林妄不可能放心上,他疼着人還來不及。

別說這幾句,這種情況池淵再多說點重話狠話林妄都不能生氣,他最可能做的就是等直播結束,認真問原因,然後檢讨自己,好好哄人。

但是林妄也知道,這都是極限了,更重的話池淵也說不出口。

所以心裏才酸,才心疼,想問問池淵是不是有什麽話沒和他說,那些藥真的能不吃嗎,是不是不想讓他惦記才這麽說的。

鏡頭前,這些想法閃過,林妄也只能深深地看池淵一眼,笑着說:“說什麽呢,問的不是這個,你再好好看看。”

說話的時候把手機支架往上掰了掰,更清楚地拍到兩個人的臉,胸口以下變成了視覺盲區。

池淵聽林妄的,低頭看手機,剛要讀出來,冰涼的手背就被一只溫熱幹燥的手蓋住了。

池淵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去看林妄的表情。

林妄眼睛還看着屏幕,手指攥緊池淵的手,輕輕捏了捏,另一只手點了點那個彈幕,和池淵說:“快消失了,要不就我先說吧。”

池淵低聲說好。

手牽着了,心也穩穩落下來了,他坐在旁邊認真地聽林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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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讓聊聊生活态度和情感方面的感悟,這些林妄還是很能說的,以前采訪的時候問的也多是這些問題。

成功的人回頭聊自己那一路是怎麽過來的,回答的不用多認真,事實就擺在那,随便聊聊就能說的特別漂亮,特別打動人心。

因為已經成功了,已經是萬衆矚目讓人豔羨的人了,怎麽說對應的結局都是成功,都顯得你牛,你正确。

但這回林妄沒說那些官方的話,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沉吟了一會兒,才攥着池淵的手慢慢開口。

“其實我這個人沒什麽優點,非要說的話,比較有韌勁兒吧,遭了什麽事兒別人可能第一反應是抱怨兩句,這沒什麽,也對,但我習慣性想怎麽解決,”說到這林妄笑了一下,指尖敲了敲池淵的手背,“我還挺擅長解決問題的,也不怕麻煩。在喜歡的事上尤其不怕。”

林妄嗓音低,語調永遠是讓人安心的平緩。

聽他聊天的時候人不自覺就安靜了,下意識想往他眼睛上看,好像多看一會兒自己也能靜下來。

握住池淵的手後,林妄整個人就溫和了。

不是之前逢場作戲的那種,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柔軟,好像什麽都能包起來容進來。

林妄低笑着說:“沒有自誇的意思,我缺點也挺多的,就是沒和你們說……要說說感情方面的嗎?我說可以,你們別借鑒,這個我真沒什麽經驗。”

林妄說:“遇見喜歡的,看看人家對你有沒有意思,要是有,就認認真真地追一回吧,人活着才幾十年呢。”

說完這句,彈幕有說覺得談戀愛真麻煩的,林妄“嗯”了聲,說:“麻煩,确實麻煩,幹什麽不麻煩。”

他看了池淵一眼,池淵也在看他,林妄開了個玩笑:“你要是把愛情當個夢肯定不麻煩,夢裏啥都有。”

看池淵嘴角很輕地勾了下,林妄也跟着笑了聲,才回過頭繼續說:“你喜歡一個人,如果你們真合适,他身上的優點缺點你也都會喜歡,你天天看着這人,就覺得他怎麽連頭發絲兒都是好的,都想摸摸揉揉……”

“你總看着他,他也總看着你,慢慢你們倆就變成一個人了。他的缺點變成你的,你的問題變成他的。你愛你自己,所以你愛他,你倆長在一塊兒,分不開了。”

這話有沒有正兒八經愛過一場的人聽着都虛,沒什麽借鑒方向。因為林妄就不是給他們說的,直播間幾百萬人,他只說給池淵一個人聽。

說我愛你,說我倆長在一塊兒,說我們分不開。

林妄知道多隐晦池淵都能聽懂,心牽着呢。

池淵确實聽懂了,反握住林妄的手,很用力地跟他十指緊扣。

兩個人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這一瞬間的感覺很難形容,不是問題沒了,不存在了,但是好像也沒那麽嚴重了。

林妄說完,輪到池淵了,彈幕都在刷“池老板也說說”。

池淵只掃了一眼,就靠着沙發不說話了。

他的想法沒法說出口,一塊一塊壓在心上,恨不得剜開藏在肉裏,誰也不能看。

林妄不可能讓他們這麽催池淵,就又找了個彈幕,一條一條慢慢回答。

鏡頭下面,池淵一下一下捏着林妄的手心,等林妄癢得受不了,回應地也捏捏他的,就安靜地待一會兒,沒兩分鐘又繼續捏。

從池淵的角度看,林妄微低着頭,說話時下颌輕輕動着,衣領拉高,藏住了下面的吻痕和手指印。

林妄沒質問池淵早晨應激一樣的反應,沒說要跟他分開,甚至連驚恐的眼神都沒有,他第一反應永遠是池淵難不難受。

池淵沒有一次懷疑過林妄的感情。

所以才害怕。

要是這麽愛他的人知道了他病情反複的原因是害怕林妄消失,害怕某天一睜眼眼前的林妄就換了個人,林妄會怎麽選?

是留下來陪着他這個精神病人繼續磋磨,還是走,所謂的還他一個好的人生?

越愛就越不舍,越害怕,越不敢想,吃什麽藥都起反作用,只會讓池淵睡覺,然後在夢裏找不到林妄。

上次咨詢,曲桦和池淵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害怕林妄消失,但是池淵,你太緊張了,你越害怕就會攥的越緊,會聽見看見那些不存在的東西和人。你之前有過把身邊人認成別人的時候,你打過盧金鶴,打過餘琦,甚至打過詹靈溪,他們都是你最熟悉的人。”

池淵微微皺着眉,咬緊後槽牙的時候下颌繃得很緊,說話時眼底有不易察覺的警惕,聲音很冷:“我知道,但我不會傷林妄,我不可能讓他受傷……我現在已經好了,我沒傷過他……”

池淵看着曲桦,偏執地想找出曲桦的漏洞:“我沒傷過姜岚馨,我就不可能傷林妄。”

曲桦給池淵倒了杯水,推過來,輕聲問:“那你為什麽不讓她和你一起住?”

一句話,池淵的眼神就變了。

他不敢,不敢讓最親近的人留在他身邊,他沒有把握。

曲桦平和地說:“試試看呢,你暫時離開林妄,只是一小段時間,然後慢慢增加這個時間,直到你習慣沒有他。”

從曲桦說出“離開”兩個字,池淵身體就繃緊了,手臂壓在桌面,手攥成拳,上半身傾向曲桦——這個姿勢曲桦很熟悉,從池淵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就見過無數次。

池淵在害怕,警惕,憤怒,随時準備攻擊。

只是從前池淵的表情都是陰冷的,現在他長大了,會藏着情緒了。

沒人看得出來,但不代表他是完好的。

“我沒有讓你們分開的意思,”曲桦從始至終沒有恐懼的情緒,只是溫和地慢慢說話,她的平靜感染着池淵慢慢松開手,“池淵,你很聰明,你比我還清楚只有你習慣了沒有他,才會平靜下來,你平靜了,你才敢沒有負擔地把他留在身邊。”

曲桦眼神溫柔地說:“你已經很多年沒吃過藥了,突然出現幻覺是因為你沒法維持平靜了,你一直在害怕,你很緊張,因為你愛林妄,怕他不見。”

池淵沒有反駁,他已經看見很多東西了,他知道那些都不存在,所以努力忽視。

但是沒用,看見的太多了,只能吃藥,越吃越多,越睡越沉,噩夢醒不過來。

池淵內心深處在恐懼,他害怕,怕有一天林妄會消失,也害怕他某天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傷到林妄。

一個控制欲很強的人,慢慢發現身邊的一切都在失控,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怎麽強勢,怎麽聰明,怎麽退讓都沒用。

池淵緊張的精神承受不了這麽多情緒,只能一點點惡化。

“你要接受沒有林妄你也能好好活下去這個事實,”曲桦再次強調,語氣更輕了,“你們不是真的分開了,只是你生病了,你需要慢慢治療,這對林妄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從你口中我能知道,林妄是一個很沉穩可靠的人,他很喜歡你,很愛你。他很成熟,對事情有自己的判斷。池淵,你要對他有信心,他不會因為這點時間的分開就忘了你。”

“我們沒分開。”池淵死死盯着曲桦,固執地強調。

“我知道,我知道,”曲桦安撫地說,“你們不會分開,這只是一場治療。”

等池淵終于平靜了,曲桦說:“池淵,我想和林妄聊聊,如果有他的配合——”

“不行。”池淵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快的曲桦沒能看清,等池淵又一次說“不行”的時候,曲桦才看見池淵手裏攥着的圓珠筆。

曲桦知道不能繼續提這件事了,她找到了這場咨詢的底線。

池淵要是想,這支筆下一秒就能插在曲桦的眼睛上,就像他當初殺遲震徊那樣。

池淵臉色徹底沉下去了,說的很重:“別告訴他。”

曲桦手掌向下壓了壓:“好,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嘗試聯系他,我也不會讓你媽媽聯系他,這場對話不會傳到他的耳朵裏。”

看池淵慢慢放下筆,曲桦嘗試着問:“你害怕他知道後會離開你麽?他很愛你,他或許會留下來幫到你。”

池淵沒坐下,手撐着桌面,看着曲桦,一字一頓,諷刺地說:“我不賭,我沒必要賭,他就在這兒,我抓着呢。”

林妄在他掌心攥着,這比什麽都重要。

這場治療結束後,池淵很長時間沒聯系林妄,他甚至當着曲桦的面删了林妄曾經給他唱過的歌,把林妄的聲音也隔絕了。

池淵能看見林妄發的消息,能聽見餘琦給林妄打電話的聲音,能在網絡上看到林妄的照片,唯獨不能靠近林妄,和林妄說說話。

就好像,就好像這人就是他做的夢,睜開眼就看不見了。

錄音删掉就删掉了,沒有備份,也不能恢複。

池淵睡不着,醒不透,就一遍遍反複打開那個頁面,好像下一次就能看見林妄哄他睡覺時唱的歌還在裏面。

犯病的時候會神經質地重複做很多事,池淵以前會把自己關起來,一遍遍檢查周圍的環境是不是安全,把所有能當利器的東西收到自己能看見的地方,睜着眼睛可以幾天不睡覺。

但這次池淵重複的事情是“找林妄”。

從周圍每個能想到地方找林妄存在的痕跡,除了他之外,一定有人還記得林妄。

池淵不能主動問,就很仔細地聽,聽周圍人聊林妄,說那個成熟溫柔的男人變化很大,會不會哪天又變回去。

這些話就像刀子,聽在耳朵裏,割在肉上。

但是池淵還是要聽,感受着不只有他一個人記得林妄存在。林妄就在這,他看不見也在,他在夢裏醒不過來的時候也在。

這麽多人幫他記得,不可能是夢。

池淵騙曲桦删掉了林妄所有的聯系方式,他還是留下了微信,每天執拗地等着那些消息過來,然後一字一字想好回複,打出來,再删掉。

曲桦說只要習慣了沒有林妄,他就能安靜下來,安靜下來才能不傷害林妄。

池淵記住這段話,認認真真地每天重複,和以前沒林妄的時候一樣,吃藥,工作,睡覺。

但是不夠,不夠,不夠,不夠,不夠……

曲桦第一次定的時間是半個月。

半個月不長。

才半個月。

但是還差兩天的時候池淵站在了林妄家樓下。

第一次就失敗了。

抱住林妄的時候,池淵把眼睛閉上了。

不去想了,人就在這兒,就在他懷裏,是夢也不要醒了。

林妄什麽都不用知道,不知道就哪也不會去,池淵死死纏住林妄,兩個人綁在一起,就算沉也要一起沉下去。

-

一場直播匆匆忙忙地開始,平平靜靜地結束,過程裏的起伏只有當事人知道。

下了播,工作人員過來送飯順便拿走直播手機,林妄說了聲謝謝,坐在沙發上一個一個撕開餐盒。

塑料殼被扭曲掰壞,發出刺耳的“吱嘎”聲,顯得房間更安靜了。

林妄掰開第一雙筷子,放到池淵面前:“先吃飯,吃完飯你再沖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池淵靠在沙發上,偏頭看了林妄一會兒,沒接。

“幹嘛呢,”林妄把碗往他那邊推了推,嗓音帶着笑,“先吃,別的吃完再說。”

“還能有別的麽?”池淵很幹脆地問。

倆人剛握了半天手,這會兒說這句怎麽都帶着股故意惹人生氣,再讓人哄他的矯情勁兒。

“扯淡,怎麽就沒別的了,”林妄坐直了點,把筷子往前遞,啧了聲,“是不是欠打了,什麽話都往外說。”

池淵還是沒接,林妄拿筷子的手擡了會兒,也放下了,再擡手掌心放在了池淵膝蓋上,按了按:“行吧,不吃飯,那就先聊聊。”

池淵點了點頭,主動握住了林妄的手:“想說什麽就說,別看不見我。”

“我什麽時候——”林妄抿了下嘴唇,把後面的話咽回去了,笑了聲,說:“對不起啊,直播的時候我有點忽視……下次注意。”

池淵沒接受林妄這句道歉,只是說:“是我對不起。”

“聊天兒呢,就随便聊聊,”林妄捏了捏池淵的膝蓋,“別這麽嚴肅。”

說完這句,兩個人有短暫的沉默。

林妄心裏一直在想問什麽合适,什麽不合适。

八面玲珑的人這次是真的躊躇,腦袋轉的再快也想不出個答案。

現在問池淵你是不是還沒好,會不會刺激着他?不問的話,他們倆之間的問題怎麽解決?不解決,池淵會不會因為感情方面的壓力病情繼續變嚴重?

這些林妄找不着答案,又不敢随便決定,猶豫太長時間又顯得冷漠。

“小池……”林妄猶豫片刻說,“我問你的話,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什麽都不說,別因為是我問的就非要給我個答案,我不追着問。”

池淵“嗯”了聲,他比誰都清楚林妄想問什麽。

林妄問:“是不是又難受了?昨天到現在,一直都難受。”

池淵看着林妄的眼睛,又“嗯”了聲。

林妄心裏發緊,過了兩秒,問:“其實一直……都沒好?”

池淵說不是,本來就不容易好,反複很正常。

林妄的心情沒因為池淵的話就輕松,因為最關鍵的他還沒問,折磨倆人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問題在林妄嘴裏滾了一圈,他先說:“這個問題可以不說。”

“你剛才沖涼水澡,是不是因為我非要和你一起睡,你有壓力了?”

“不是,”池淵很平靜,說的時候沒看林妄的眼睛,重複,“不是。”

池淵否認完林妄心裏就“咯噔”一下,他倆都很難在對方面前撒謊,是或者不是,他心裏有數了。

池淵又說了一遍:“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林妄安撫地摸着他的手,“我知道了,不是因為我。”

池淵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和林妄說:“曲桦說這是停藥正常的戒斷反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我知道怎麽克服。”

林妄問:“之後還需要找曲醫生嗎?”

池淵說:“不用。”

話題進行到這,林妄的問題其實就都有答案了。

心情其實是複雜的,一件事對他對池淵來說都不算什麽,但要是不往別處聯想也就不是林妄了。

這次是因為他,上次呢,上上次呢,池淵每次難受是不是都跟他挂鈎?要真是他,那他信誓旦旦說的“以後我們一起面對”,還怎麽站住腳。

而且林妄想不通,他到底哪做的沒分寸,才讓池淵一步一步被他帶下水。

這次是不想一起睡,契機是池淵早上做噩夢掐了林妄脖子,那為什麽突然做噩夢?還是因為他?他做什麽了?

找不着答案,林妄就只能閉着眼睛猜。

其實問池淵是最快的辦法,但是池淵不想說,态度咬的很死,根本不承認,林妄肯定不能逼他說。

池淵的病需要穩定的情緒,林妄自認能給,就算瞎猜也不能亂了陣腳。

談戀愛麽,哪有一帆風順的,林妄揪心,擔心,但到現在也平靜了。

他的優點就是性格穩,池淵亂了他穩,沒什麽好怕的。

這個病不好治,誰都知道,林妄到如今更是知道。

知道就好辦了。

不好治就接受它,帶在身上的病和人不完美的一面沒什麽區別,誰還沒點缺點了,林妄自己也有,池淵不也耐心地一點一點給他改呢麽。

現在至少知道池淵難受會和他有關,以後都注意,說什麽幹什麽之前都注意。

林妄太會注意了,從十幾歲家裏出變故開始他就一直注意,生意場上處處是坑,九成九的人都見不得你好,都想踩你一腳,看你滾下去。

林妄練出來了,一個眼神一個語氣他就能猜出來對方的想法,猜出來不夠,他還能反過來下套,誰也別他媽想害他。

但林妄不樂意猜這群人,都是些什麽東西,要是有的選他這輩子不可能和這幫人交朋友。

池淵不一樣,林妄樂意。

像他在直播時說的,兩個人慢慢都長在一起了,他倆是一個人,池淵疼他也疼,池淵好他就好。

林妄心裏想,不仔仔細細地談場戀愛,都對不起他這顆七竅玲珑心。

這想法表達出來,就是伸手抱住池淵,一下一下摸着他後背,體溫順着掌心一點點傳遞到池淵身上,感受到池淵也慢慢抱住了他。

林妄用側臉輕輕蹭着池淵的耳朵,像給小動物順毛,說話的聲音含着溫柔的笑,很安穩。

“小池,下回難受了就和我說,別瞞着我。我不問你為什麽,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感覺,我知道了就能有分寸,你也能舒服點。你舒服我就舒服,咱倆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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