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和親悲劇

第028章 和親悲劇

楚文豫閉上眼,試圖探尋一絲蹤跡,黑茫茫的一片墜入眼眸,逼得他不得不睜開眼。

“怎麽樣?”微生冥絕轉了轉手腕道。

“不怎麽樣!”聲音似清風朗月,破繭成蝶。

片刻過後,楚文豫一臉茫然的看着微生冥絕,這句話并不是他說的。

他使了使眼色,清了清嗓子道:“這裏不會還有其他人吧?”

微生冥絕點頭回應。

兩個人持續往前走,聲音并不見清晰,反而越來越遠。

驀然,身後的門開了。

“二位,請進。”

楚文豫立馬回頭,看到一位身着規整的帶刀侍衛做出請的手勢。

然後回過頭來發現不知這帶刀侍衛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後?

注意到微生冥絕微表情的變化,楚文豫放下戒心,跟着他走了進去。

再一次進入這間屋子,裏面已經變成了一座宮殿。

富麗堂皇,雍容華貴。

寶座上坐着一個氣質高雅的女子,眉間輕皺,曦明的雙眼躲閃着,似是隐藏着不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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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穿着打扮,奢靡中顯現出幾分低調,但總覺得有種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覺。

和她的年齡很不相符。

“你是……?”楚文豫走上前去,仔細一瞅高坐之人的打扮與容顏,試圖猜出她的身份。

女子勾起紅唇,五味雜陳的揚手道:“吾乃大梧公主。”

她也沒有想過隐瞞自己的身份,身為公主,就應當承擔起公主的責任,讓別人知道,她是堂堂正正的大梧公主。

“那公主殿下,你在這裏幹什麽?”楚文豫擡頭,略帶一絲玩笑的語氣道。

大梧公主:“……”

你以為本公主想待在這個鬼地方嗎?

楚文豫轉過頭來,環視身後,發現帶刀侍衛不見了。

正當他感到奇怪之際,微微一回頭,帶刀侍衛出現在距離他僅僅幾步之遙的地方雙手環胸而立。

吓得楚文豫一個激靈。

瞬間移動?

慢慢挪動步伐,想要逃離這個地方,帶刀侍衛似乎能察覺到他們的欲望,輕輕一揮袖,“哐當”一下子,門就被關上了。

楚文豫注視着微生冥絕那雙冷靜的眼眸,也讓自己心安一些。

凝肆戲谑無為路,斬相輝鶴束囚鹄。

楚文豫回首,再也不見公主的陽春月,他眸中灑落煙波,染上絕情:“不知公主殿下想要什麽?”

公主閉上眼,将自己的殘識灌入楚文豫和微生冥絕的腦海中。

驟乎,大梧國立,亂世安寧。

此間長寧七年。

大梧開國皇帝辛斬蒼獨寵長孫皇後,先後誕下三個女兒,大女兒早早夭折,二女兒戰死沙場,現在僅剩的只有這一個小女兒。

小公主生的十分可愛,深受父皇母後的寵愛,她生于亂世之中,可她有一個很厲害的父皇母後,開了大梧的太平盛世。

只是長寧六年的一場“意外”,讓大梧國成為戰敗國,割地賠償,國庫空虛。

而敵國偏偏看上了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公主,也是當今大梧唯一一個公主。

她身負皇恩不得不嫁,氣勢她心裏很清楚,若是能用她一人的犧牲,換來整個大梧的安寧,這也值得。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遠嫁敵國後,終日被折磨不得安寧,惶惶難以度日。

在被囚禁的七年歲月裏,她經歷了國破家亡,這一別,再也沒見到她的父皇母後。

大梧開國不足十年,便消沉于歷史長河中,孤寂落寞的圓月曾經如何耀眼,而今卻是孤枕難眠。

她整整被囚禁了七年,才等來一個自戕的機會。

多麽希望從來沒有嫁過啊!

自戕之後,靈魂寂滅。

有人為她重聚魂魄,隐入午門森羅殿。

不用多想,那個人就是世代守護她的帶刀侍衛。

這侍衛很是稱職,生前被囚禁和蹂躏過,就是沒有松口。

公主又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國難當頭,她不得不嫁,後悔也沒用,因為她別無選擇。

若是能重來一次,即便知道自己的結局,她也會嫁。

“所以她的執念并不在于嫁或者不嫁,而是在于沒與心愛之人表露心意,沒為國家覆滅出一份力。”楚文豫站在公主的角度嘗試着分析道。

今日正是公主出嫁之日。

華光鎮彩,流雲蒼穹,一抹亮光映照在皇城的大梧宮上,在一片金黃下,顯得格外莊重。

随着鼓聲陣陣,儀仗隊緩緩走出宮門,身着華服的宮女們手持金燈,宛如繁星點點。

她們身後是身披铠甲的侍衛,手持長矛,威武而肅穆。

浩浩蕩蕩的車隊猶如一條紅色的長龍,從皇宮的深深庭院蜿蜒而出,穿過繁華的市集,行進在街道上。

當隊伍行至皇宮外的大道上時,各地的貴賓和百姓紛紛湧上前來,争相目睹這一盛況,也為這場盛大的婚禮送上祝福。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頭最為華麗的馬車,車身用金絲鑲嵌,加以珍貴出彩的的寶石點綴,馬車四周的紅色絲綢如同火海般燃燒着,讓人心生羨意。

紅燭搖曳,香爐飄香,飄飄兮華娟夢神宴,淩淩若九霄波微瀾。

眼瞅着車隊行進到自己面前,百姓們紛紛高舉着彩旗,揮舞着手中的花束,歡聲雷動。

都為她感到高興,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因為她的出嫁而高興,還是因為她的犧牲而高興。

她就是大梧的小公主,身着華麗的嫁衣,淚光不斷的在眼中打轉,圓滾滾的兜住一切悲傷,就和午門森羅殿裏的神情一致。

表裏悲情,空徒傷切。

當隊伍行至城外時,一支精銳的騎兵隊從遠方疾馳而來,他們是驸馬的護衛隊,為新郎送行。

在他們的護衛下,大梧小公主的彩車緩緩前行,潺潺過滄浪的時過境遷,終究有些不合時宜。

“得想辦法阻止和親。”

楚文豫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缥缈的身段蘊燃下餘光璀璨,正在不斷的思忱着。

“現在看來,只能硬搶了。”微生冥絕雙手叉腰,纖長的手指留下蔭朦的妩媚與驕柔。

楚文豫捂向微生冥絕的嘴,雙眸散發着閃電般的堅韌:“硬搶?你瘋了?”

将楚文豫骨節卿然的手拿下來,微生冥絕眯着眼,眼縫中閃過少焉恍惚:“你還有好的辦法嗎?”

楚文豫思索片刻,魂歸而铩道:“殺雞焉用牛刀?”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可以借刀殺人?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帶刀侍衛。

現在最好能找到那個帶刀侍衛,他會更了解公主的去向和處境。

但這帶刀侍衛在哪呢?

“在這!”帶刀侍衛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扇過一陣邪風,差一點勾來暴雨。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楚文豫有些驚詫的揚起拳頭:“你……”

帶刀侍衛握着刀的手凝結出汗液黏在掌心,側漏幾分霸氣泠然:“我眼中的公主殿下,絕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雪兔,而是我大梧國血勇不屈的蒼狼,是我大梧國堅定不移的戰士。我大梧國皇帝開國數年……”

帶刀侍衛幾句話就打消了他們的疑慮,他是自願陪着公主留在午門森羅殿的,所以再一次回到他的現實,能帶着午門森羅殿的記憶。

就好比神仙帶着記憶下凡歷劫。

這麽一說,楚文豫和微生冥絕就懂了。

既然帶刀侍衛不請自來,那麽由他出面,再合适不過。

翕然間,風雷滾動,降下天劫,馬車被劈的七零八落,裂痕爬過整個馬車,“砰”的一下子在地面爆裂,碎片式的零星被這強大的沖擊力頂了出去,生生将地面撕開一條巨大的口子。

極境舒展的容顏轉眼間合上淩冽,公主破轎而出,懸空而立,手中還拿着一把紅傘。

“爾等皆為裙下臣,狂言刀兵滅我大梧,真是可笑,哈哈哈……”聲音萱媚中帶着狂邪,與之前的公主判若兩人。

帶刀侍衛的眉宇間緊張的勾出千重萬壑,并沒有不可思議,反倒是意猶未盡:“公主?”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切的發聲。

莫不是……當年他就在現場?

可鬼神之說虛無缥缈,怎麽可能會在大梧公主身上應驗?

這一定是幻象。

即便知道這是幻象,楚文豫也得弄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才能消解公主身上的怨氣,還曾經的大梧國一片清風朗月,盛世祥和。

“裙下風流獻傾盆,長空萬裏不由人,若非舍君棄國本,安寧動搖舊臣心?”楚文豫蹙眉鼓掌,在此等意境下,他把自己的猜測編成一首詩,大聲念與大梧公主聽。

“舊臣,你什麽意思?”公主走了下來,落到楚文豫的面前。

先前他也懷疑過安寧六年的那場“意外”,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蓄謀已久的缺口。

她又鄭重的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楚文豫雙手背在身後,貼在公主面前:“舊臣可知忠魂事?新将可抵百萬獅。”

公主愕然一震,手中的紅傘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開始躁動起來。

撫摸着傘柄,白皙的雙手劃過傘骨,流露淡淡清香,腕間聞鈴清脆欲滴,她平靜下心緒道:“舊臣,新将,看來我大梧國,也并不太平。”

眸中攪動的風雲瞬息萬變,在這一刻達到頂峰:“父皇曾經說過,內憂外患之下,應先一致攘外,再揪內鬼,後定太平。”

說罷,便啓程回歸大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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