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楊老将軍的選擇
“鳳兄，剛才祖父的病情又發作了，府中供養的幾位大夫皆無從下藥，恐怕得請你去一趟才行了。”
鳳烨然見楊子榮面露焦慮，并無遲疑，對着楊子榮點頭，“我這就随你過去看看。”
楊子榮的心稍稍的安穩了辦法，至少鳳烨然在，他心中還抱着幾分希望。
楊子榮拱手行禮，“多謝鳳兄。”
鳳烨然扶起他的手，寬慰道，“朋友之間，何須如此客氣。”而後淺笑道，“走吧莫要耽誤正事。” “好。”
三人來到了楊老将軍的庭院，大夫時刻侯在庭院之中看護楊老将軍，他見到楊子榮進來後微微點頭，而後楊子榮将鳳烨然他們引薦給對方。
那位白發胡須的的男子走至鳳烨然跟前，開口道，“想必你便是斷崖谷斷先生的徒弟——鳳公子吧？”
鳳烨然面露疑色，便是江湖中人也極少有人知曉他師從何處，怎的這位老者一眼便道明他的來歷呢？
雖然心存疑惑，但是鳳烨然并未表露出來，神情淡然的拱手回禮，“在下正是鳳烨然，敢問先生如何知曉家師的名諱，可是識得尊師？”
師傅早已隐世多年，江湖中雖有着他的傳言，但卻極少有人知道他的蹤跡，而這位老者分明不是江湖中人，怎會和師傅有牽扯？
“果然如此！”老者撫須一笑，“說起老夫和斷先生相識的緣故，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老者回憶三十年前的情景，那時他還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年人，醫治了幾個身患重病的官員，得他們的贊賞和世人的吹捧，便自以為自己醫術精湛，越發的目中無人，持才傲物。直至遇到了斷先生，他方才知曉自己不過井底之蛙，可笑之極。
是斷先生将他從自大無人中拉扯出來，更是指點他醫術，令他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如今在他能在醫術上有所成就，斷先生功不可沒，這些年來他一直心存感激，也有心再見斷先生一面，可惜一直尋不到人。
三十年前的事情？鳳烨然心中了然，那時候他尚未出生，想必是師傅的舊故，“敢問老先生貴姓？”
老者道，“老夫名喚于揚，三十年前曾有幸見過斷先生，得他指點一二，不知道斷先生近來可好？”想起那時的光景，他猶記得當年那風華如月的男子。
鳳烨然雖未聽起家師提起過此人，但于揚的此人在醫術一事上頗有名聲，鳳烨然也略有耳聞，“原來是于揚先生，先生一生專注醫術，更是随楊老将軍幾經歷沙場，救人無數，晚輩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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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揚撫須搖頭道，“鳳公子過譽了，老夫不過是做了份內之事，當不得如此贊譽。”于揚想到楊老将軍的病情，神情凝重的向鳳烨然拱手行禮，“将軍南征北戰，戎馬半生，如今卻遭受病痛折磨，身心交瘁，鳳公子你師承斷先生，醫術精湛，還請你幫幫将軍。”
于揚乃是軍中軍醫，跟随楊老将軍多年，感情深厚，他此舉雖有欠妥，但是對楊老将軍情深意重，鳳烨然亦是有些動容的。
鳳烨然連忙伸手扶起對付，點頭道，“于先生快快起來，莫要折煞晚輩。”待于揚直起身後，鳳烨然道，“于先生莫急，我本就是為楊老将軍而來，自會盡力醫治。”
楊子榮亦附和着，“是啊于爺爺，鳳兄是我特意請來為祖父看病的，你莫要過于擔憂，祖父不會有事的。”看着于揚面色疲憊，楊子榮心中更是尊重着對方。
于揚欣慰的看向楊子榮，輕輕的點頭道，“你有心了。”
這時杉卿玉開口了，“楊老将軍的病情一直是于先生在診治，想必于先生對将軍的病情了如指掌，若于先生方便的話不妨說說将軍的病情，也好讓我們心中有數。”
于揚望向面前這位眉清目秀的女子，他原本以為是鳳烨然的侍女，可聽杉卿玉說道這番話，方才知曉自己誤會了，于揚遲疑的問道，“這位姑娘是？”
杉卿玉做輯行禮，“杉卿玉見過于先生。”
鳳烨然見于揚面露疑色，開口道，“杉姑娘在醫術方面頗有建樹，更是開創了新的傷口處理方法，她在刀傷處理的方面勝于晚輩，醫術之上亦不下于我，此番前來京都，我特意邀請杉姑娘前來共同為楊老将軍看病。”
于揚神情詫異，能得鳳烨然如此高的評價，杉卿玉的醫術想必不低，不過他倒是不曾聽說哪位知世的人物收了女徒弟，“莫不是杉姑娘也是斷先生座下高足？”他之前的查探也只是查出斷先生收得一徒，名喚鳳烨然，至于杉卿玉的消息卻未出現其中。
杉卿玉搖頭，“在下并非師從斷先生，至于家師的名諱，請怒卿玉不便透露。”
楊子榮倒是不疑有它，看向若有所思的于揚道，“于爺爺，這些事情稍後再說，還是先讓鳳兄為祖父診脈為先。”
于揚點頭，“也好。”轉而看向鳳烨然他們道，“鳳公子、杉姑娘請随我來！”
進入房內，一個頭發花白，臉色蠟黃，身體消瘦的老人家正躺在床榻之上。
楊老将軍聽到了房門的聲音，輕咳了兩聲，聲音沙啞地問道，“是老于麽？”
于揚快速的走到床沿應道，“是我，将軍醒了，可有哪裏不舒坦的？”
楊老将軍尚沒搭話，便神情不适的抓着被子，“咳咳咳......”一連竄的咳嗽聲響起，半響方才作罷。他看向面露憂心的于揚，寬慰道，“都是老樣子，莫要多想，哎呀我躺了半天身子骨都酸了，你扶我起來一下。”
這時楊子榮也急忙上前幫忙，“祖父小心些。”
挨着床柱坐直的楊老将軍拍拍楊子榮的手背道，“是子榮啊，今兒個不去玩耍了，怎的有空過來。”楊老将軍順着楊子榮的目光望去，便見到了站立一旁的鳳烨然他們，掩嘴輕咳了幾聲，歉意道，“讓你們見笑了。”而後拍拍楊子榮道，“有貴客到了你也不說一聲，怠慢了就不好了。” 楊老将軍對于鳳烨然他們的出現并不詫異，蒼白的臉色，混沌的眼睛說明眼前這個老人病得不輕，可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卻透露着睿智的光芒，病痛并未擊垮這位老人的意志，反而讓他更加的清醒。
杉卿玉推着鳳烨然上前，兩人拱手行禮，“晚輩鳳烨然、杉卿玉見過楊老将軍。”
“好孩子都起來吧！”楊老将軍慈祥的笑道。
楊子榮插話道，“祖父，鳳兄和杉姑娘是孫兒請來為您看病的，鳳兄師從斷崖谷的斷先生，他必定能治好您的。”祖父戎馬半生，臨老卻遭受這般的病痛折磨，楊子榮心中亦是難受之極。
楊老将軍看着楊子榮笑道，“好孩子，你有心了。”他的神情并不激動，仿佛早已經接受了眼前的境況。
楊老将軍望着鳳烨然他們道，“辛苦你們前來一趟了，這孩子就是愛瞎操心，我這都是老病根了，恐怕是難以治愈的。”這話中之意竟是拒絕就醫，鳳烨然心中閃過一抹疑慮，這并不是一個病人該有的态度。
楊子榮一驚，連忙喊道，“祖父，鳳兄醫術精湛，必然能幫助你的。”
于揚亦是勸說着，“将軍何故如此呢？”
楊老将軍看着關懷着自己的兩人，風輕雲淡道，“生老病死乃是尋常，你們何必執着呢？”
杉卿玉接話道，“話雖如此，可于老先生和楊大公子的一片真心，皆是為了老将軍您能康複，您何必辜負他們呢？況且也不過是探探脈，并不費事。”
“你這女娃倒是能說會道。”楊老将軍看了杉卿玉幾眼，他總感覺對方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
杉卿玉笑道，“比不上老将軍的固執。”杉卿玉看了看面露急色的楊子榮他們，對楊老将軍道，“您總不希望您的親人時刻為你擔憂吧，老将軍不若放下堅持，讓我們為您診脈，也好叫他們安心。”
楊子榮感激的望了杉卿玉一眼，連忙勸說着楊老将軍道，“是啊祖父，您就看一看吧！”
楊老将軍深深的看了杉卿玉一眼，點頭道，“好吧！我就聽你們的，看一看！”
楊子榮大喜，連忙扶着祖父坐好，于揚也拿出了診袋放在楊老将軍手下，而後鳳烨然上前把脈。
鳳烨然剛探到楊老将軍的脈搏，眼中閃過一抹吃驚，待仔細探清楚後，再看到面色平靜的楊老将軍，心中了然。
于揚見鳳烨然收回手看向杉卿玉道，“杉姑娘可要探一探脈？”
杉卿玉看了鳳烨然一眼，而後搖頭道，“不必了，我相信鳳公子的診斷。”
“那好！”于揚也不勉強，他本身就更加信任鳳烨然，自然也不勉強杉卿玉，随即便收起了診袋。
楊子榮卻有些耐不住心中的急切，“鳳兄，祖父的病情如何？”
鳳烨然看了楊老将軍一眼，見對方微微搖頭，便回答楊子榮，“于先生把楊老将軍照顧得很好。”鳳烨然沒有明确的回答，反而提出了要求，“楊大公子，可否請你和于先生出去一下，我有話和楊老将軍說。”
“這......”楊子榮不明所以，有些遲疑的看着祖父。
楊老将軍說道，“你們先出去吧！”這是應下了鳳烨然的要求。
“是祖父（将軍）。”杉卿玉也随着楊子榮他們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