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隐患
隐患
白光一閃而過，徐攸重新回到了白色大廳。
适配區依舊人頭攢動，不斷有人進來接取任務，也有人達到了目的，舉步離開。
徐攸環視一圈，沒有看到王珏的身影。
“呵，這一次給他使了絆子，下一次再遇上怕是不死不休了。”
正想着，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來，徐攸趕忙扶住一旁的椅子做了下來。
“該死，這到底是後遺症還是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徐攸看着手腕上的淡藍色紋路，那枚撿來的系統芯片還保存在這裏，但是它作為插件給徐攸帶來的影響，看來并非表面上那麽簡單。
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适合再繼續任務了，他需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來對這次任務複盤。
一回到家，徐攸沒有理會岚岚的提醒，一頭摔倒在沙發上，連衣服也沒有脫，居然就這樣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裏，他正在爬一條長長的階梯，這條階梯跨過了山峰，跨過了雲端，直達天空。
周圍的一切仿佛在水中一般，模糊地晃動着，偶爾可以分辨出一些像是符號的東西，但又看不清到底是什麽。
他就這樣走着，走着，好像永遠走不到盡頭。
忽然之間，一股撕心裂肺的的嘔吐感襲上胸口，徐攸猛地驚醒。
他捂住嘴，連滾帶爬地跑到廁所，抱着水池幹嘔了半天，卻什麽也沒有吐出來。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着，他回來以後就沒吃飯，空空如也的胃裏什麽都沒有，吐到最後就只有胃酸和苦膽汁。
Advertisement
嘔吐感稍稍褪去，徐攸仰躺在地上，緊接着又是劇烈的眩暈，整個房間都好像在圍繞着他不斷旋轉。
“卟哩卟哩！”岚岚懸在他的胸口，焦急地看着自己的主人，卻幫不上什麽忙。
“我...咳咳咳...我沒事...咳咳咳...”
徐攸像一條死魚一般，躺在地上艱難地喘着氣。
作為一名系統者，他此時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無能為力，任由命運操縱着自己，不知道如何生，也不知道如何死。
一如那個暴雨傾盆的晚上。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所有的惡感全都淡去，徐攸睜開眼睛，看着地板上的水漬。
“系統自查。”
“自查完畢，系統正常。”
“真他娘的...”看着系統面板上那個刺眼的黑色馬賽克，徐攸忍住想要罵人的沖動，用力坐了起來。
看來自己的運氣實在沒有那麽好，外部挂載的隐患果然存在。
那麽這個隐患到底有什麽影響？
系統檢查不出問題，所有的運轉都很正常，力量也只是保持在基礎數值的極限值上，既沒有繼續增長，也沒有再表現出一擊擊退鐵翼的誇張力量。
可那個黑色的馬賽克，依然存在。
徐攸忽然想到了那一天，那個從他面前消失的流浪漢。
他用力搖了搖腦袋，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中揮去。
“卟哩！”看到主人沒事，岚岚趕忙蹦到徐攸面前，雙眼變成了一個叉叉，顯示接收到了通訊。
“叮咚，接收到來自其他系統者的通訊請求。”
時間顯示，是三小時前。
點開通訊請求，一段影響傳輸過來。
是陶德。
“明天下午三點半，中部環區B-405，忘愛酒吧，等你。”
“真他娘的...忘愛？我怎麽感覺他取向不對呢？”
吐槽歸吐槽，報酬還是要拿的，徐攸準時來到了B-405。
忘愛酒吧。
推開門，裏面出人意料的安靜，相比于外環的酒館，這裏的人不是很多。
大家話都不多，只是安靜地喝酒，小聲讨論着事情。
徐攸一眼就看到那件顯眼的皮衣，正坐在吧臺上。
“你很準時。”
吧臺上方的電子鐘，正好顯示15點半。
“我一向讨厭遲到，會産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徐攸坐上吧臺，扣了扣臺面。
“喝點什麽？”酒保是一個溫潤如水的女人，充滿着讓人舒适的成熟氣息，她略施粉黛的臉上，訴說着靜谧柔和。
她的聲音一如她的臉一般溫柔。
“夢，給他一杯‘心意’，算我的。”陶德顯然跟她很熟，說話間，眼神裏充滿着與他硬漢外表格格不入的柔情。
酒保抿嘴，露出一個婉約的淺笑，拿出瓶瓶罐罐來回傾倒攪拌，最後遞給徐攸一杯淡橘色的酒液。
徐攸沒有拒絕，而是一口喝下，淡淡的酒香混雜着各種橘類汁液的酸甜芬芳，回味無窮。
酒很好，人也很好。
但是，就如同他之前在外部環區做任務的酒館一樣，這裏的酒保只是一個AI。
一個系統城專屬的NPC。
徐攸有些古怪地看着陶德，看來對方的取向沒啥問題，但他沒有多問，畢竟對別人的癖好品頭論足不是他的風格。
“我不知道你屬于哪個環區，所以才把位置選在這裏，大家都方便。”陶德也一口把杯子喝空。
“不錯的主意，現在履行你的承諾，我也會把權限還你。”徐攸直奔主題。
陶德點點頭，向徐攸發起了交易，交換底層權限必須面對面進行，這也是他約徐攸出來的原因。
交易很快完成，徐攸拿到了兩倍的任務獎勵，這是一大筆點數，是外部環區的酒館做一年都不一定拿得到的。
“之前的，算是我們的交易，除此之外，我還欠你一個人情。”陶德又給徐攸滿了一杯，“而這杯還是我請，算交個朋友。”
徐攸沒有猶豫，拿起杯子與陶德碰了一下：“為了完成委托任務能把底層權限交出來，你這朋友确實值得一交。”
“不過這個人情怎麽算？”徐攸問，“你的委托完成了？”
“這确實多虧了你，這麽多年，我在系統城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像你這樣能把到手的任務拱手相讓的人，真沒見過。”
徐攸聳聳肩：“我只是沒有那麽強的勝負欲，我想得到點數，你想完成委托，大家各取所需不好嗎？”
“可惜大部分人，或者說絕大部分人不會那麽想，包括我，所以我才說，這次欠你一個人情。”
“行吧，這也沒什麽不好。”
兩杯酒下肚，這個看上去很酷的硬漢比想象中更健談。
“你剛來中部環區沒多久吧？很需要點數？還是其他的？”
陶德很直接，而徐攸也正有此意，重新回到中部環區的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和資源，而身體上的異常，也讓他滿頭困惑無處可解。
陶德，正是一個不錯的切入點。
“本來是為了應付下一次的鑒定，想要多賺些點數。”徐攸實話實說。
陶德“嗯”了一聲：“确實，每個重新升格的系統者，第一個需要面對的就是系統鑒定問題，外環日子混久了，再回來可不容易，一切都要重頭再來。”
“能有勇氣重頭再來，并且成功回到中部環區，已經很了不起了，現在躺平的人很多，想要努力的人很少。”
陶德的語氣很真誠，沒有不屑，也沒有陰陽怪氣，這讓徐攸有些驚訝。
如王珏那般，看不起外部環區的人比比皆是，這才是這個系統城的正常現象，當系統被分類，層級被劃分，鄙視鏈也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他們追求着更高的地位，更多的點數，更強的系統能力，而這些統統都會被歸為一個目的：為了更高的權利。
如此，陶德的這種态度才顯得難得可貴。
真是條爽朗的漢子。
“呵，還沒站住腳呢，沒什麽了不起的。”徐攸喝了口酒，習慣性打個哈哈。
“不過現在有個更大的問題急着解決。”
“說說看？或許我能幫上忙。”陶德一向熱忱，特別是對朋友。
徐攸思索了一下，斟酌着該怎麽開口。
長話短說，徐攸很快将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刻意隐去了獲得芯片的事情，卻沒有隐瞞能力“融符”。
“所以，因為你用的是外挂式加載插件，導致系統面板出現問題？”
“沒錯，我想知道原因，最好能有解決辦法。”
聽了徐攸的話，陶德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查詢什麽，最後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行，首先外挂式插件的使用者少之又少，相關資料幾乎無從下手，以你現在的權限又沒有辦法去到內部環區的中樞資料庫。”
“以我獲得的信息來說，你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抱歉。”
“沒事，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