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路
出路
“可是經驗這種東西，我們從母世界一路飛升，也不缺啊。”徐攸還是不解。
“缺。”鐵翼想了想，說，“戰鬥經驗需要戰鬥累積，當量變達到需求後，就會發生質變。我目前經歷過的戰鬥，四十七萬零一百一十四場。”
“多少？！”徐攸驚得擡起了頭。
“四十七萬零一百一十四場，這是精确數字，只有生死搏殺，不包含切磋和指導。”
“你不吃不喝戰鬥，這也要打一千年吧？”
“肯定，飛升後時間概念無法精确，飛升前，我戰鬥了999年。”
在鐵翼的母世界，作為世界的救世主，鐵翼從誕生意識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地戰鬥。
數字生命的人工智能載體非常先進，每一次被擊敗，就會立刻變換戰術，修正漏洞，并且不會再犯上一次的錯誤。
他一遍一遍地帶領人類沖破牢籠，建立聚集地，再殺入機械城，失敗了，就拖着重傷東躲西藏，成功了，就朝着機械城的中心繼續厮殺。
鐵翼也需要總結經驗，要比數字生命想得更多，算的更多，看的更遠，才能有勝算。
直到最後，他都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因為他發現了更大的問題。
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囚籠，所有人，包括機械生命和數字生命，都被拴着鎖鏈。
他想要打破鎖鏈，去尋找真正解放的方法。
于是在最後一戰，他和主宰達成共識，在聚變火種的幫助下，成功飛升。
他要去尋找真正的解放。
“回想過去，我經歷過那麽多戰鬥，總結出來的經驗越來越少，唯有在戰鬥技巧上，尚無止境。”
“你不會想說戰鬥不息，技巧不止吧？”
“否定，戰鬥技巧，永遠存在于對手，對手一直在變，技巧也會不斷變化。”
鐵翼坐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徐攸：“現在的你，已經比昨天掌握了更多的技巧，你覺得，能否與淩波一戰？”
徐攸閉上眼睛思考了片刻，說：“不考慮那個讨厭的規則領域，我直接以超載狀态開打的話，七成把握，其他的不好說。”
“能有戰勝的信心，是因為你對淩波的戰鬥有了經驗，也思考了應對方法。”
“主要還是超載狀态下，我能使用那個新技能。”
鐵翼也難得地承認：“昙的思維确實厲害，這種能量狀态下産生的互沖力，即使我以最高力量防禦也很難全身而退。”
徐攸心有所感，忽然說：“這就是淩波所說的，系統力量的層次？”
“肯定，特殊的系統能力使用方式會引起該力量的質變，系統者都希望将系統力量發揮百分之一百，甚至更高的力量，但基于規則之下，一道看不見的極限限制了他們。”
“這是規則的限制，想要突破，就必須用特殊的方法。”
“所以方法就是公式？”
“肯定，擁有了公式，就可以從更加高層次的角度對系統能力進行解析，從而獲得更為有效的使用方式。”
徐攸将手臂枕在腦後，在他的面板上，兩個不同的光球不斷旋轉閃爍，這分別是取自昙和鐵翼的規則公式，一個可以強化能力的上限，一個可以維持能量的平衡。
兩者合二為一，徐攸得到了許久都未曾進化的新技能。
在超載模式下，将八種能量一起引發，憑借公式維持着微妙的平衡，然後同時将能量增強到頂點，然後引爆。
席卷的能量流瞬間超出了訓練場可以承載的極限，達到了峰值，在模拟攻勢下的鐵翼，全力以赴也只支撐了三秒，就再也支撐不住。
這絕對是足以抗衡更高級別對手的殺招。
“你現在的系統戰力非常強大，在很多方面已經超越了我，等你完全掌握了系統解法，不使用侵蝕的情況下，我也不是你的對手。”
“你那侵蝕能力到底什麽來頭？居然能把淩波的規則領域打破。”徐攸試探着問了問，
出乎他意料的是，鐵翼并沒有回避的意思：“肯定，侵蝕也是一種公式，但這種公式只有我能用。”
“它包含了一種反向解算，即使是智力過人的系統者，在完全理解規則之前，也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徐攸想起了當初使用外挂式，在智力增幅下的思維如電，如果早知道侵蝕的原理，那個狀态下是不是也可以使用？
“你有着更加霸道的系統能力，等你真正搞清楚自己的系統情況以後，你會變得更強。”
“是啊，變得更強，走的更遠，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追求的嗎？”徐攸若有所思，喃喃自語。
沉思之間，昙發來了消息：“解析完了，你過來一下。”
“昙喊我過去，芯片的分析好像結束了。”
鐵翼點點頭：“我會将之前的戰鬥數據重新整理，然後給你發過去。”
一離開體育館，徐攸便趕到了昙的小院裏。
“來的挺快啊？”昙有些驚訝。
“怎麽樣怎麽樣？到底什麽情況？”徐攸迫切想要知道結果。
昙丢出一個數據面板：“你自己看吧。”
數據不多，徐攸很快就看完了，然後表情變得非常精彩。
“就這？”
昙有些無奈：“我模拟不出來系統芯片的具體參數，但根據現場情況得到的數據，所知的內容也僅僅只是關于芯片的信息而已。”
“增幅系統，對，那個流浪漢的系統，就叫做增幅。”
從數據上看，這是一個可以将各項數據強化的系統，強化內容和強化幅度根據系統開發程度而定，似乎也能作為強化媒介的手段。
但是這個系統者的資料，一無所獲。
“這個系統确實很老，但是再老的系統也是系統，中樞資料庫不可能找不到，可這個系統者相關信息，仿佛不存在于系統城一樣。”
徐攸不明所以：“我遇到他的時候，他的軀體數據确實很虛弱，幾乎堪堪維持在崩解的邊緣。”
“這不是重點，反而是一種假象。”昙指着一串數據說，“我花了不少手段，找到了相似邏輯片段，才有了這個結論。”
昙将流浪漢倒下之前的身影放大，在那個輪廓的邊緣，出現了一串長長的細小數字。
“你應該能看到吧？這些數字。”“可以，但是看不出什麽名堂。”
昙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劃過那些字符，心下反複比對，這才說：“這些，是系統編碼。”
“不可能吧？系統編碼？！”
構成系統的底層代碼，其中将系統這個概念作為框架産生的方法，就是系統編碼。
這是系統的核，也是系統的骨。
徐攸難以置信地看着那個流浪漢的影像，他從未見過系統編碼，也不知道原理，但是聽昙這麽一說，他立刻就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讓人心驚肉跳的答案。
“他把系統，剝離了？”
鳥向往天空，魚依賴水流。
而系統者，作為系統的載體，跟系統密不可分。
失去了系統，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算不上，他似乎用系統能力做了什麽，導致整個系統編碼放出的情況下，堪堪維持住了身體不被崩解。”
“他現在的狀态，就好比一個介入在矩陣世界和系統內部的幽靈。”
“卟哩卟嚨。”岚岚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看着流浪漢的身影點着頭，臉上帶着恐懼的表情。
“沒事的，他已經消失了不是嗎？”
徐攸安慰着岚岚，但他的心底已然驚濤駭浪。
如果沒有猜錯，正是岚岚的觸碰到的那一下，導致流浪漢整體維持狀态的平衡被打破，最後化為光點消失。
流浪漢維持着這個狀态，似乎在等待着什麽，卻最終功虧一篑。
“我大膽猜測，或許正是他的這個舉動，才産生了你放入模拟系統中的那枚系統芯片。”
系統脫離了載體，載體又是以僞系統般的數據狀态存在，當載體消失，被析出的芯片暴露在中央規則下，以一種被迫符合邏輯的形式給生成了出來。
這就是這枚芯片産生的秘密。
“有什麽證據嗎？”徐攸問，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那串數字符就是證據，你可能不了解，但是數據擺在你面前，你不能反駁這樣的結果。”
徐攸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右拳。
确實如此。
“現在沒辦法深究原理，用現有的資料足以保證，你完成格式化以後，這枚芯片會重新數字化，并且以你為載體。”
也就是說，格式化以後，徐攸可以真正地複活了。
作為一個全新的系統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