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代號狼17

第017章 代號狼17

張財醒來時,戌亭俯瞰他,兩頭狼圍着他,一頭流着哈喇子,都要滴到他臉上了,他兩眼一翻,差點又暈了。

戌亭踩住他的手,他疼得叫:“二公子,饒命啊!”

戌亭:“我問你。”

張財爬跪下:“二公子有什麽想問的?”

戌亭:“大王,八是什麽?”

“什麽?”張財疑惑。

戌亭重複:“大王,八是什麽?”

張財弄明白了:“大王八?是烏龜。”他摸出身上,剛剛賭錢贏的一枚銀龜長命鎖:“長這樣。”

戌亭垂眸盯了一會兒,又問:“你,怎麽養小的人?”

“小的人……小孩?”張財哆哆嗦嗦地說:“就,給吃穿住的……”

這些,和養小狼,沒有區別。戌亭等了會兒,張財沒繼續說,他皺了皺眉:“嘴,接觸呢?”

張財覺得莫名:“去親孩子的嘴兒?小小孩就算了,誰會親大孩子的嘴,變态麽。”

正好,狼長子正在蹭姐姐的嘴巴玩,被姐姐一掌扇到一旁。

戌亭瞅向兩頭狼,動物的嘴巴是分享信息的重要器官,但人類有語言,不需要像動物一樣。

那麽,就是他親吻蘭絮,錯了麽?

但他不想改。

他瞥了眼張財:“人,怎麽才會親?”

這個問題多少帶着點狎昵,可戌亭雙眸清澈,只有困惑與探知。

張財絞盡腦汁,從空洞洞的大腦,挖出一句:“呃,成親了可以親。”

戌亭:“成親……”

原來是這樣。

他話鋒一轉:“湖對面的亮光,是誰在看院子?”

張財:“湖對面?也是張府的……”

戌亭只問:“是誰?”

張財緊張擦汗:“我不知道啊,什麽亮光,啊,是不是窺筩啊?整個通縣,也就小姐有窺筩可以玩!”

戌亭:“她叫什麽?”

張財:“張、張芝如。”

想問的,都問到了,戌亭終于松口:“你走吧。”

張財謝天謝地,趕緊跑了,而戌亭一手摸摸狼群長女長子的腦袋,它們“嗚嗚”湊在他身旁,似乎在詢問他為什麽不回去。

戌亭低低“咕嚕嚕”了一聲回應,又道:“會回去的。”

但還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在山下做完。

回去睡覺前,他好好洗了手,又用布巾把臉都擦了一遍,這才把抱着蘭絮抱到身上,他嗅着她發間的栀子香,腦中浮現今晚得到的新信息。

成親了,就可以親。

他思索着,蘭絮并不知道,他長大後,因為外形不太一樣,就沒有和狼崽們蹭嘴巴了。

但蘭絮不一樣。

或許,他對她破例的地方太多,導致自己也覺得,這次只要和平時一樣,解決她不接受的點,他就能如意。

他從沒問過自己,為什麽想親,只是遵循本能,想就做了。

所以,為什麽呢?為什麽對她,比對其餘狼崽,有不一樣的執着呢?

想着,想着,他緩緩閉上眼睛。

他做了一個夢。

冬季的森林,山下不會下雪,可山上更冷,清晨,霧氣凝成冰霜,沾在松針上,石頭上,狼毛上,他并沒有穿“衣服”,在瑟瑟寒風中,整理着皮毛。

和往年一樣,日複一日,四季輪轉。

他清理皮毛的動作忽的一頓,不對,有什麽不一樣了。

他已經習慣這種嚴寒,可是,她呢?

少年趕緊走進洞穴。

洞穴裏,一陣溫暖,裹挾着淡淡的栀子香,充盈他的五感。

而身前,景色突的一換,女孩背對着他,衣衫半褪,肩背半露,一道紅色的線,纏繞着那塊如玉璧般皎潔,漂亮的蝴蝶骨。

明亮得晃眼。

戌亭用力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記起一件重要的事。

對了,要給她擦後背。

他低頭,乍然間,他親眼看到一滴水,倏地滴在她的背骨上,與她的汗融在一起,再她細膩的肌膚上,蜿蜒出一道瑩亮潤澤的水痕。

他擡眼,發現并不是洞穴在滴水,意識到什麽,擡手擦了擦,原來,是他鬓角不知何時累積的汗珠。

他的汗珠,滴到她身上了。

他喉頭驀地一緊。

身體發暖,眼前卻陷入一片空茫。

戌亭突然睜開雙眼。

他呼吸緩緩變慢,變長,盯了好一會兒床帳,然後,小心翼翼地把蘭絮放到一旁。

她毫不知情,卷着被子滾到一旁睡,露出了被弄髒的一角衣料。

戌亭:“……”

處理完衣服後,不過三更,對戌亭而言,他早就休息夠了,他整理了一下新衣服,交代長子長女,好好守着蘭絮。

他要去解決一些威脅。

……

隔日,蘭絮一樣睡到快午時,她打了個呵欠,正要再賴一會兒床,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她摸摸身上。

什麽鬼,她穿着兩件衣服睡覺的,現在只剩下裏衣。

戌亭不在,她爬了起來,門口一左一右,趴着兩頭雪白的狼,其中一頭聽見動靜,還揚了揚腦袋,仿佛在說:“你随意。”

蘭絮找系統:“衣服怎麽回事?”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它已經放棄【狼】的行為分析了,只能從昨晚的一點馬賽克,推測:“應該是被戌亭弄髒了,吧?”

蘭絮:“……”

比起驚訝,她更多是新奇:“他該不會夢到夢中情狼了吧?”

系統:“住腦!不要想那些過不了審的東西!”

不過,它補了一句:“不是狼來的,他是首領,卻沒想過當真爹。”

蘭絮低頭,盯着衣服。

這麽久,都相安無事,她還以為山大王不會開竅。

那,到底是為什麽?

說曹操曹操到,戌亭推開正房的門,闊步走了進來,他那件湖色的衣衫也換成一身赭紅寶箱花紋圓領袍,他本就生得芝蘭玉樹,俊美無俦,鮮亮的衣裳更将他一身華貴驕矜,襯得淋漓盡致。

見她醒了,他眉梢一擡,溢出些微喜悅,那種生人不可近的冷感,倏地如冰山化霧,消失不見。

他拿起挂在屏風上的一件衣袍,披到她肩膀,給她擡手穿衣服,清水早就備好了的,他又把牙粉和刷牙子都備好了。

越來越熟練了。

洗漱完畢,只聽戌亭問:“等一下,去釣魚。”

他知道釣魚,蘭絮有點驚訝:“去哪裏?”

戌亭:“亭子。”

今日陽光很好,挺曬,但亭子裏擺上冰盆,暑氣也就不燎人,蘭絮點點頭,她也樂意找點娛樂活動。

去湖心亭時,她發現,湖泊對面的那片屋子,全塌了。

小厮丫鬟都在讨論:“昨晚不知道怎麽的,就塌了,還好是庫房,沒人受傷。”

“可能是屋子不牢固……”

蘭絮看了眼戌亭。

整個張府,也就只有戌亭有能力破壞掉一整排屋子。

但後者面色不改,她也沒問,應該不是大事,她更關心釣魚的事:“你是怎麽會釣魚的呢?”

戌亭架起魚竿:“鎮北王說的。”

蘭絮:“哦。”

戌亭對人類的認知,都是她教的,如今多了一個人教戌亭,她卻心裏怪怪的。

好像這工作,本來屬于自己。

她心裏唾棄一下自己,這可恥的占有欲。

不過,多個人教是好事,戌亭對山下了解越多,山下越安全,至少,她讓他不要随便殺人,他也會好好記着。

她天馬行空地出神着,突的,戌亭的釣竿動了。

是一只烏龜上鈎了,四肢扭啊扭,很滑稽。

戌亭解下烏龜,放到水桶裏,蘭絮戳它玩,戌亭突的說:“大王八。”

蘭絮兩眼睜圓:“!!!”

她昨天就罵他大王八來的。

果然,戌亭是為這事來的,他說話還不是很習慣,半停半歇,聲音很平穩:“絮絮,我不是大王八,所以,你不能,不理我。”

蘭絮臉上微熱:“噓!”

旁邊的丫鬟小厮都在呢,這種話被聽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麽呢!

戌亭壓低聲音:“還有。”

蘭絮:“什麽?”

他湊到她耳邊,氣流輕輕拂過她的耳廓。

他說:“我們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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