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章
第 100 章
“溪溪, 你一直看我做什麽?”
顧霁遠察覺到聞溪的視線一直往她身上瞟,他假裝讨論在她耳邊小聲說話。
聞溪有些心虛,端着奶茶喝了一口:“沒啊, 我哪有一直看你。”
“yue~好齁。”
滿口都是桃子味果茶的甜香,更多的是膩人的甜味,兩個人的奶茶杯子靠在一起, 她拿錯成顧霁遠那杯了, 關鍵是他的是全糖!
她皺起臉表情痛苦在顧霁遠腿上拍了一下:“你到底怎麽喝得下去全糖的。”
會議室裏的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他們兩個人, 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聞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地行為太過于熟稔和親密了, 她腦子一轉就有了反應, 捂着嘴驚呼:“诶呀, 抱歉顧總, 我拿錯杯子了。”
“這杯你別喝了,我現在給你重新點一杯。”
她要演顧霁遠也樂意陪她, 他拿出紙巾擦掉吸管上的一圈口紅印:“不用了, 沒關系的。”
其他人看着他們好像很客氣有點生疏的樣子,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們怎麽可能?
聞溪看向她們:“繼續,剛剛說到哪了?”
“哦哦哦, 剛剛在說男主角的人設,就是這個律師。”
“溪總,你不喜歡律師嗎?你喜歡什麽人設,我們可以一起讨論。”
“我沒有不喜歡律師, 就是想着有沒有什麽比較特別一點或者浪漫一點的職業。”
呵呵、我哪敢喜歡律師啊, 前前男友就是你說的那種冷漠古板會巴拉巴拉的律師呢。
聞溪擔心自己的話會限制她們的創作欲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們也不用被我的建議束縛,有什麽想法都大膽說。”
她畢竟主業是導演, 和他們一起讨論人設和情節還挺有默契,也不是那些腦子一拍就獨斷專行的人,最後在看了她們設計的劇情之後還是通過了律師這個提議。
游戲的開發進行得很順利,顧霁遠經過聞溪的同意之後把自己的兩個室友從其他組給挖過來做程序員。
聞溪和他們也有一陣子沒見面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她開機前一起吃了頓飯,作為組裏唯二知道他們關系的人,任浩和陳俊軒被顧霁遠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管住嘴。
每次顧霁遠進聞溪的辦公室,組裏的人都當他是去彙報工作,全然不知門後的他們在用一種怎樣的方式彙報工作。
辦公室門打開,又是客氣的上下級。
顧霁遠收到聞溪的信息時,他正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店見一個人。
男人身形消瘦,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蒼老許多。
“孩子,好久不見。”
“鄭先生,你...”他記得他得了癌症。
“沒想到吧,我還好好地活着。”鄭建峰摸了摸自己半白的頭發,“前兩年一直在國外治病,前段時間才回國,就想着來見見你。”
顧霁遠松了口氣,雖然他對這個男人感官一般,但是能治好也是一樁幸事。
“恭喜。”
鄭建峰看着他露出欣賞的神色:“聽說你在雲玺工作,不愧是A大的高材生。”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員工。”
“鄭先生,你來找我應該不止是要敘舊吧,有事不妨直說。”
“哈哈哈,果然瞞不過你。”鄭建峰笑了笑,“當年我要留給你一半財産你不要,我就想着幹脆去做些慈善,大師說我積了福澤,所以得了癌症也萬幸治好了。”
他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這裏是三千萬應該夠你在北城買房安家,你收下吧。經歷了這一遭,我是不信也得信了,為了多活些年陪陪家人,你母親的那筆債我怎麽也得還上。”
顧霁遠看着那張銀行卡,思索片刻接了過來:“既然你信這些,那你的心意我收下。”
見到顧霁遠收下銀行卡,鄭建峰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把銀行卡放進西裝口袋又拿出來遞了過去:“這是我給你的,鄭先生也請收下。”
鄭建峰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拿回銀行卡:“以後若是需要幫忙大可開口,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不必了,我現在一切都挺好的,應該沒什麽需要求助。”
“我還在上班不便久留,先走了。”
“好。”
鄭建峰見他走出咖啡店,他看了看窗外點點頭,随後起身離開。
聞溪給顧霁遠發消息等了一會兒才看到他的人:“你剛剛不在辦公室去哪兒了?”
顧霁遠拎着手上的咖啡晃了晃:“去樓下咖啡店見了我媽媽的一個故人,順便給你帶了咖啡。”
“你媽媽的故人?在北城?”
聞溪很好奇,她記得他媽媽不是北城人,只是在北城讀書,畢業之後沒待多久就和他爸爸一起回了她的老家,顧霁遠小時候其實是在其他城市長大的。
“嗯,不是什麽重要的人,不提了。”
見他不太想提起這件事,聞溪也就沒繼續問。
“那我們去開會吧,大家都等着呢。”
“好。”
顧霁遠本以為這次見鄭建峰會想上次一樣,見過了就像風刮過水面吹起的漣漪很快就消失痕跡。
卻沒想到在一個普通的早晨會出了大事。
這天聞溪早上賴床不肯起,顧霁遠只能一個人去上班,他正在辦公室裏看進度彙報,突然陳俊軒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
“壞了老顧,出大事兒了。”
“怎麽了?”
“你看啊。”
顧霁遠接過他的手機,頁面正是雲玺的員工私下建的群,裏面人數衆多,現在消息刷得飛快,一行一行飛速網上刷,根本都看不清在說什麽。
“他們在說什麽刷屏這麽快。”
“哎呀。”陳俊軒不知道怎麽說,從群裏扒拉出那幾張照片遞給他,“這女人是誰啊,你認識嗎?”
照片裏一個中年貴婦戴着墨鏡站在傘下,身後有保镖舉着橫幅,上面是觸目驚心的大字。
【雲玺員工顧霁遠私吞他人財産!】
【小三之子不要臉!還我三千萬!】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群消息就已經顯示99+,陳俊軒慶幸自己沒事愛在群裏聊天,不然都不能第一時間發現這件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什麽三千萬啊。”
顧霁遠跑到窗邊往下看,那群人正在被警察驅趕,旁邊還有一群人圍着看熱鬧,應該是安保見他們人多趕不走幹脆報了警。
“老顧,你還好嗎?”
顧霁遠看着樓下的人逐漸散去才回過神來:“我沒事。”
陳俊軒看他這個樣子急死了,他都不知道別人議論的聲音有多難聽:“不是他們誰啊,為什麽說你私吞財産,還有什麽小三,你爸媽不是在你小時候就去世了嗎?”
“我靠,老顧樓下有人、”任浩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先傳了進來,他推門進來看到顧霁遠和陳俊軒待在一起,立刻就明白過來他已經知道了。
陳俊軒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小點聲,他閉上嘴巴走過來不敢說話。
“你們先回去吧,我沒事。”
一直到這裏顧霁遠都還覺得沒什麽,他并沒有拿過鄭建峰一分錢,行得端站得直沒什麽好害怕的。
他想聯系鄭劍鋒說一下這件事情卻發現自己因為沒想和他再見面根本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沒想到到了下午,這些人居然卷土重來,還帶着喇叭就在雲玺樓下喊話,那個女人準備了躺椅和遮陽傘,就這麽悠哉地躺着。
這回顧霁遠立刻就收到了前臺的通知,他想也沒想趕下樓,他擠過人群走到橫幅前站着,傘下的女人一眼就認出他來。t
“你就是蘇心晴的兒子?”
“我是。”
“我是鄭建峰的妻子,王惠。”
她原先還一副高貴冷靜的樣子,見到顧霁遠的瞬間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體面。
她一把扯住顧霁遠的衣領:“你跟你媽一樣不要臉,鄭建峰那個老東西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才知道還有你這麽個好兒子,迫不及待地就往你這裏塞錢。”
王惠一想到鄭建峰在國外治病她擔驚受怕了這麽久,他卻回報他一個大兒子就氣得渾身發抖。
“三千萬你沒見過吧,這都是我們王家的財産,給我吐出來。”
顧霁遠聽到王惠說他媽媽不要臉,他原先計劃好的平聲近氣地解釋全都用不上,他揮開王惠抓着他的手:“王女士,請你對我母親尊重一些,我也不是你丈夫的兒子,請你不要血口噴人。”
“還有你那三千萬,我一分錢都沒見過。”
王惠似乎是料到他會這麽說,從包裏嘩啦啦掏出一堆東西,一沓照片上全是他和鄭建峰在咖啡店見面的,還有她手上拿的紙。
“這是親子鑒定,容不得你不承認。”
顧霁遠擡手奪過那張紙,上面真的寫了支持鄭建峰是他的生物學父親。
“這不可能,我絕對是我父母親生的,而且鄭建峰也說過他和我母親沒有關系。”
他從小就和父母都不太像,因為他幾乎和他素未謀面的奶奶一模一樣,這是他爸爸親口說的。
“不是他兒子,他平白無故給你三千萬?!”
“大家快來看啊,這就是你們雲玺的好員工,他爸爸一窮二白吃我的喝我的,連他這個小三的兒子都要騙我家的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聽到這裏大概都明白了,這是丈夫找到了流落在外的兒子還偷偷給錢,原配找上門了。
“王女士,我那天只是拿了一下銀行卡,隔了幾分鐘就還回去了,不信你可以去問你丈夫。”
“你自己聽聽這能信嗎?”
王惠早就看出來顧霁遠一身行頭不簡單,聽到這裏頓時失去理智,她一把扯過顧霁遠的手腕:“你沒收錢,你個小員工穿得起定制西裝,戴得起三百多萬的百達翡麗?”
一身昂貴的行頭似乎真的證明了他曾經得到過一筆不菲的財産,圍觀的人開始對他指指點點,顧霁遠第一次感受到百口莫辯的滋味。
“王女士請你離開,我沒見過你說的這筆錢,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報警。”
王惠看到他松散的領口下面露出脖子上的一截黑色挂繩,她一把扯着繩子把裏面的吊墜扯了出來,看到那個翡翠觀音,不論是種水還是雕工都一絕,即便是她也沒幾樣這種級別的翡翠。
她氣得眼睛都紅了:“鄭建峰這個老東西弄一套假翡翠騙我是三千萬從拍賣會上拍的,居然給你這麽好的貨。”
顧霁遠被她扯住脖子上的翡翠才真的急了,他攥住王惠的手:“你放手,這是我的。”
“你從哪能弄來這麽好的翡翠。”
顧霁遠越是在意,王惠就越是覺得自己找到了證據,她攥着繩子不肯松手,繩子在顧霁遠脖子上勒出深深的印記。
他着急想把觀音搶回來,又害怕不小心損壞了,只能一手握着觀音,一手去掰王惠的手。
“嘶~”
王惠指甲很長,混亂中也許是故意,一把撓在顧霁遠的臉頰上,他白皙的臉頰上立刻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随後是火辣辣的疼。
公司的安保在旁邊一直想把人拉開,但是又被王惠帶來的保镖給擋住,一時間整個場面混亂急了。
突然間,尖銳的剎車聲響起,一輛黑色的車子穩穩停在人群外圍。
車門打開,後座下來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腳上踩着一字帶高跟鞋,行走間修長的腿若隐若現。
她臉色冷得吓人厲聲道:“阿傑,把人給我清開。”
“是,小姐。”
戴着墨鏡的高大保镖三兩下就把圍着的人推開清了一條道路出來。
“小姐,請。”
聞溪冷冷地看着王惠:“松手。”
“你是誰?”
“雲玺姓什麽我就姓什麽,你說我是誰。”
“原來是聞家的小姐,正好你來給我評評理,你家的員工私吞我的財産,這種人雲玺也要?”
“阿傑。”
“是,小姐。”保镖走過來捏着王惠的手腕稍一用力她就吃痛地松了手。
聞溪捧着顧霁遠的臉看着他臉頰上那一道長長滲血的口子心疼得要死,剛碰到他的傷口他就疼得哆嗦一下。
臉頰被指甲挖掉好大一塊皮,這麽帥的臉不會留疤吧。
想到這裏聞溪氣得已經想打人了,她冷臉看着王惠:“他是我們聞家的女婿,會稀罕你這區區三千萬?”
顧霁遠聽到聞溪的話下意識想阻攔:“溪溪、”
“你別說話。”她把剛剛混亂中扯出來的觀音塞回他領口。
他乖乖閉上嘴:“哦。”
王惠聽到聞溪的話已經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指着顧霁遠:“他、你、你們、”
不止是王惠懵了,圍觀的人都懵了,怎麽一個爛瓜沒吃明白卻先吃到了一個巨瓜???
公司那個名草有主的帥哥,那個主是他們雲玺的大小姐???
幾乎是一瞬間,他們默契地拿出手機手指翻飛,同一時間雲玺大大小小的群都被同一則消息刷屏。
“他絕對沒有拿過你家一分錢。”聞溪對顧霁遠有足夠的信任,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收這麽一筆錢。
“你有空在這裏糾纏我男朋友,不如回家好好調查調查你丈夫做親子鑒定的那個孩子藏在哪兒了。”
王惠心裏咯噔一聲,腦子突然清醒過來,她從發現到查到人這一切未免太順利了,就好像有人給她按照計劃遞到眼面前讓她摸出了眼前的男人。
“如果真的弄錯了,改日我親自登門道歉,如果我沒弄錯,這件事也沒完。”
鬧事的人浩浩蕩蕩地離開,看熱鬧的也被安保驅散。
聞溪看着顧霁遠蒼白的臉色萬分擔憂:“沒事吧?出這麽大事怎麽不告訴我?”
顧霁遠摸了摸她的頭剛想說話,突然從胃部生出一陣嘔意,他彎下腰憋得臉色通紅,卻只吐出一點酸水。
他明白了,鄭建峰上次找他就是設計好的,就是為了誤導王惠覺得他是他的私生子,為他真正的孩子轉移視線。
這個人太惡心了,他媽媽都去世二十年了,他還要侮辱她。
“你沒事吧,怎麽樣了?”聞溪看他一直想吐,焦急地拍着他的後背,接過保镖送過來的水喂到他嘴邊,“來喝點水。”
他喝了點水壓下了胃裏的難受感:“溪溪,我沒事。”
“沒事就好,你的臉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啊,都流血了。”
顧霁遠用手背擦了一下臉頰,手背上沾了淡淡的血跡,臉頰還有些痛感:“就是些皮外傷。”
“不行,還是去醫院吧,萬一需要打破傷風什麽的。”
拗不過她,顧霁遠只能跟着聞溪來到醫院,簡單清洗了一下傷口,醫生說用不着打針。
聞溪很是擔心會不會留疤,聽到醫生說養幾天就好不會留疤才松了口氣。
回公司的路上,顧霁遠一直憂心忡忡:“溪溪,現在大家應該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知道就知道呗。”
聞溪倒是心态挺好,反正遲早會有知道的一天,也不可能一輩子都瞞着。
“但是,大家可能會說閑話...”
“唔、”
顧霁遠被聞溪親個正着,他眨眨眼不知道她為什麽親他。
“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把臉上的傷養好,千萬千萬不能留疤知道嗎?”
“哦。”
反正應該都已經傳開了,聞溪幹脆也不裝了,下車就挽着顧霁遠的手臂進了公司,果然所有人見到他們都是一副震驚的樣子。
到了辦公室,一群女生更是圍在電腦前叽裏咕嚕不知道在讨論什麽。
“你們在看什麽?”
幾個人被聞溪的聲音吓了一跳,手忙腳亂地試圖擋住身後的電腦屏幕。
聞溪拉開她們看到屏幕上跳動的群消息,果然在說她和顧霁遠呢。
她給孫總助打了個電話,很快群裏開啓禁言,她進群發了一句話就退群。
【多年情侶,可以讨論,禁止造謠,侵權必究。】
随後禁言被關閉,群裏一下子就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