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許頌隔着屏幕看過來?, 對上虞荔身後常鶴宇的眼睛,顯而易見頓了幾秒,眼眸漸漸冷下來?
41.許頌隔着屏幕看過來, 對上虞荔身後常鶴宇的眼睛,顯而易見頓了幾秒,眼眸漸漸冷下來。
虞荔莫名心虛地看了眼鏡頭裏的許頌的側臉, 他看了一眼鏡頭之後就移開了目光,冷着一張臉在看手機。
虞荔怕他誤會, 她并不是不在意他的表白,只是沒想好怎麽回複, 而又答應跟常鶴宇一起吃飯在先。
但無論怎麽說,都顯得特別蒼白。
方之遙那邊要登機, 很快挂斷了電話。
虞荔挂斷電話以後, 表情更難看了幾分, 劃着手機,進進退退聊天框, 卻不知道要怎麽說, 要說什麽。
常鶴宇只是看着她,卻沒有貿然問。
xs:【在跟別人吃飯?】
虞荔擡頭,先跟常鶴宇道:“班長,抱歉, 我發幾條消息,你先慢慢吃。”
見常鶴宇點頭,她複又低下頭去, 抿了下唇, 沒什麽底氣地回了個:【嗯。】
xs:【想好了嗎?關于我的告白。】
他指骨用力,摁下這幾個字, 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氣。
她最後還是在他和常鶴宇之間選擇了常鶴宇吧。
那邊安靜了很久, 久到許頌後悔自己不應該出口逼問她。
虞荔發來消息的時候,許頌躲了很久, 才伸手捂着那條消息,單個字單個字地去看:
——抱.歉.許.頌,
看清前四個字,許頌從面無表情到自嘲而苦澀地笑了下。
手指繼續右移:
——我.還.沒.有.考.慮.好。
緊接着那邊又發來一條,是她在解釋:【我跟班長出來吃飯,是因為先前答應過他,我不好臨時反悔,不是因為逃避你的告白,你不要誤會。】
高高提起的心髒仿若在坐過山車,倏然一下從最高點沖至平地。
許頌長舒一口氣,慢慢打字,指尖還泛着白:【我沒生氣。】
然後又一條:【就是吃醋罷了。】
【我可不怎麽好哄,所以虞荔,你要趕快考慮好,給我答複。】
虞荔回好,放下手機。
常鶴宇一直在看着她,并沒有用餐。
“班長,你吃好了嗎?”
常鶴宇笑着問:“虞荔,你是在跟許頌發消息嗎?”
虞荔微愣,沒想到他猜到了。
她沒有瞞什麽,就點了點頭。
常鶴宇若有所思地開口:“你還喜歡他,對嗎?”
虞荔完全不知道常鶴宇是怎麽知道的,但她居然沒有一點被拆穿的緊張,可能是相信常鶴宇不會向外人說什麽,她反而笑出來:“我以前那麽明顯嗎?”
常鶴宇也笑着:“沒有,不明顯,只是,我那次看到你把汽水的瓶蓋藏在了手裏面。”
虞荔回想了下:“哦,那次啊。”
常鶴宇:“我有些好奇,虞荔,你是轉學來之後才喜歡上他的嗎?”
“不是,比那要早。”虞荔答。
常鶴宇沒繼續問,只是低頭笑了笑。
原來天時、地利、人和,他一樣都不占。
“虞荔,在我心裏,你一直很優秀,你不需要仰望別人。”
“謝謝班長,我知道的。”
随着成長,她變化最大的,大抵就是越來越認可自己。
從餐廳回家,虞荔累極了,躺上床想了很久,然後點開跟許頌的聊天框:【許頌,我想跟你見面聊聊,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許頌回得很快:【我在南山,來看我媽,回淮京後見面,好嗎?】
yl:【好,幫我跟蔡阿姨問好。】
許頌似是知道她所想,回複了句:【別擔心,我媽情況很穩定。】
yl:【嗯。】
翌日,除夕。
一早,虞荔迷迷糊糊睜眼,發現有幾條未讀消息,其中有來自許頌的。
給她拍了南山的雪景:【前兩天南山下雪了。】
她回:【很漂亮。】
xs:【以後有機會也帶你來看雪。】
還有鄧清時隔幾個月發來的消息:【荔荔,除夕打算怎麽過?】
yl:【還是老樣子。】
這些年,因為鄧清那時幫她聯系錄過唱片,虞荔和鄧清沒有徹底斷了聯系,維持着這種不冷不熱的關系,在節假日會互發幾條消息。
但也僅限于此。
虞荔眉目淡淡,敲下幾個字,去找幹媽,跟秦荷商量晚上做什麽年夜飯:“幹媽,今晚你想吃什麽?我去超市買些食材。”
秦荷神秘地笑了下:“荔荔,你先別管年夜飯的事了,還記得幹媽說讓你趁這個年假相親的事嗎?”
要不是秦荷提,她的确忘了這回事。
“幹媽,你能幫我推掉嗎,我……”她想說自己不好再去,本來就沒有處理好與許頌的事,怎麽能去相親。
秦荷:“荔荔,幹媽不好再推掉了,因為跟那邊商量之後,把見面時間約在今天了,你就去見個面,就當吃頓飯,好嗎?”
虞荔錯愕幾秒:“幹媽,今天可是除夕啊,哪有除夕去相親的?”
秦荷有理有據道:“荔荔,反正你今天也沒事,而且那孩子今天也有空。你年假本就沒幾天,對方也忙,過完年還不知道你們倆有沒有什麽其他安排,萬一時間湊不到一起不就麻煩了?”
虞荔略猶豫了下,想到許頌應該會在南山陪蔡阿姨過除夕,不會回淮京,也沒繼續推辭:“那好吧,幹媽,他叫什麽名字?有聯系方式嗎?我們去哪裏見面?”
“見面地點和時間我發你手機上,至于其他的,你們就自己去了解吧。”秦荷道。
名字也不能提前說嗎?
虞荔有些奇怪,不過她也沒有相親過,或許是對方在見面前不想暴露太多?
算了,反正就見一面的關系。
她沒深想,跟秦荷打了個招呼就要出門。
臨了,卻被秦荷叫住:“荔荔,我的寶貝啊,先等一下,你就穿這身出去嗎?”
虞荔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簡潔大方的天藍色長款羽絨服,搭了一條黑色窄版闊腿褲。
“怎麽了幹媽?哪裏不好嗎?”
秦荷搖了搖頭:“不行,我給你選一身,再說,時間還來得及,你先去化個淡妝,這相親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你得好好打扮一下。”
虞荔見秦荷很堅決的模樣,大有她不打扮就不告訴她地點之勢,也就由着秦荷去選衣服。
秦荷給虞荔挑了一套酒紅色西裝裙,搭配咖色長款毛呢大衣。
她迅速換上衣服,自己去化了個簡單的淡妝。
她平時上班忙,基本都是素顏朝天的狀态,不怎麽化妝,本身也不怎麽喜歡化妝,這還是讀大學時期的寒暑假茜茜硬逼着她學的。
簡單化完,秦荷很滿意地看了她一會兒,把相親地點發在她手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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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頌是在除夕前一天收到秦荷消息的,在收到秦荷的消息之前,他剛到南山療養院。
蔡琴心沒在屋裏休息,在跟其他幾位叔叔阿姨一起打麻将。
她這段時間恢複了許多,說話雖然還很含糊不清,但仔細去聽,分辨出她說的是什麽并不難。
見許頌一來,打麻将的幾位叔叔阿姨都停下來手裏的動作,笑着招呼許頌:“小頌又來了啊?”
蔡琴心旁邊的人羨慕道:“你說你們家小頌這麽忙還經常來看你,真是孝順啊。”
蔡琴心摸牌的手一頓,笑容有些尴尬和勉強,讓許頌進屋休息,打完這一局,她才進屋,坐到小沙發上,“怎麽今天有空過來?”
許頌站在窗前,聞言轉回身,扯了張椅子坐下,“明天是除夕,過來看看你。”
蔡琴心疲憊地閉上眼:“算了,小頌,以後沒什麽事,別過來了,我們都累。”
許頌垂着眸,沒說話。
蔡琴心從他眼裏讀出幾分埋怨,隐藏得很深,像南山落不盡的雪。
可她是母親,她怎麽會看不懂。
所以被刺痛,也忽而控制不住情緒:“我很後悔,小頌,如果重來一次,我不會那樣做。我也知道,你奶奶疼你,可她和你爸怎麽聯合起來對付我你又知道嗎?我怎麽能不恨她?!”
許頌平靜地将窗閉緊,等蔡琴心發洩完,笑了笑:“媽,都過去了,不提了。”
蔡琴心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平複好情緒,走上前,擡手比劃了下,眼神溫柔如往昔:“小頌,你看,不知不覺,你都長這麽高了,比媽高這麽多了。”
她溫柔的話卻像一把把刀,刺在許頌身上:“小頌,媽跟你都不能否認,我們對彼此已有嫌隙,見面只會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徒增煩惱。你能回國接手川盛,媽很開心,你工作也忙,媽在這邊一切都好,以後你還是不要再來南山了。記得照顧好自己,答應媽,好嗎?”
許頌嗓音幹啞,應了聲好。
許久,又道:“媽,我有喜歡的人了。”
蔡琴心難得笑了下:“是嗎?我們家萬年鐵樹開花了?哪家的姑娘?我認識嗎?”
“你見過的,虞荔。”
“是荔荔啊?蠻好的,媽祝福你們。”
祝你們彼此不負真心。
不要像他們,愛到一半 ,潦草收場。
而後,再無話,蔡琴心說自己累了,想要休息。
許頌也知這是她驅他的借口,沒呆多久,離開南山。
回到淮京,許頌沒回“紫江蘭庭”,而是去了一家清吧。
臺上樂隊唱着民謠,氛圍很好。
許頌點了杯酒,餘光瞥到角落一個有點熟悉的人影。
他幾步走過去,把少年扯過來:“徐子涵?你多大就來喝酒?”
當年那個處處讨厭他的小鬼早就長大了,如今在讀高三,還有半年就要參加高考。
徐子涵小時候算是很活潑開朗的性格,越長大反而變得話少,難得還和許頌保持着聯系。
“Reilly哥?你怎麽在這?”
許頌扯了下唇,無言道:“你能在這,我為什麽不能?”
徐子涵自知理虧:“Reilly哥,你別告訴我爸媽行不行?”
許頌坐他身邊:“自己一個人來的?”
“嗯。”
“喝酒了?”
徐子涵指了指面前的酒:“還沒來得及,就被你抓包了,Reilly哥,你還沒答應我,別告訴我爸媽。”
許頌:“你先跟我說說為什麽來這兒?我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爸媽,總不能你為情所困借酒消愁我還瞞着吧?”
少年揉了把頭發,道:“Reilly哥,我壓力太大了,我怕我考不進京大該怎麽辦?”
“然後就來喝酒了?”
“嗯。”
許頌給他開導了會兒。
徐子涵聽完,眉目有所松動,半天,扶着眼鏡腿,垂頭喪氣道:“可是……”
許頌閑散地哼笑一聲:“我給你開導半天,你全左耳進右耳出了?再說,你這水平考什麽都綽綽有餘,還怕考不上京大?”
徐子涵低頭笑了笑。
許頌把他面前的酒拿走,随口問了句:“為什麽想考京大?”
徐子涵一板一眼數着原因:“一個是我很喜歡這個大學,再有一個是我哥曾經說過,他雖然去搞音樂了,但我們家肯定能出一個大學生,還說相信我以後一定能考進最好的大學,最後,還有一個原因……”
“什麽?”許頌見他不說了,問。
“就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姐姐,她說過自己也要考去京大,我聯系不上她了,要是去京大,起碼還能成為校友,說不定還能見到她。”
徐子涵最後一次和小魚姐姐聯系,是在她快要高考的時候。
她告訴自己,她會努力考進京大。
徐子涵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覺得她說努力考上就一定會考上的。
後來,他再向那個號碼發短信,卻得不到回應了。
徐子涵這些年一直很想找到她,當面謝謝她當年給自己的那個海賊王。
可能旁人不能明白那個海賊王對于他的意義。
只有他自己清楚。
許頌聽完,淡淡撩起眼皮:“你喜歡她?”
徐子涵瞬間反駁:“怎麽會?我上四年級的時候她已經上高三了,我比她小了那麽多歲。”
“姐弟戀又不違法。”許頌淡聲道。
徐子涵搖搖頭:“Reilly哥,我真不喜歡,就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姐一樣。”
許頌點頭,不再深究。
徐子涵從回憶中抽離,問許頌:“Reilly哥,我只知道那個姐姐叫小魚,魚就是fish的那個魚,你現在和她還有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