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東福的話讓外頭站着的一衆奴仆大氣都不敢喘,她們沒有張婆子那般嚣張,但她們确實也與張婆子都一個想法,世子妃不受世子喜歡,自從丁冉來了之後,也都紛紛猜測世子妃的地位不保。
“誰敢在背後亂嚼舌根,便統統拔了舌頭發賣了!”東福此話除了警告衆人,亦有替沈洲袒護宋南枝的意思。
同樣的,宣帝當初并非是随意指婚,但既然受下便該遵了聖意。倘或将夫妻兩人不合的消息傳到宣帝耳中,又或是傳到了旁的想對付王府的人耳朵裏,便如同讓人抓住了把柄。
今日張婆子之事差點釀成大錯,加上如今太後身邊的教習嬷嬷在,自然是要謹慎一些。東福将人處置完,又朝內屋裏去回禀道:“世子處理完公文,便會回房。”
這是要又要睡在同一個房間了。
宋南枝“嗯”了一聲,沒多大反應,反正只是應付,兩人也不會發生什麽。
又恰好這幾日王府裏事情多,她在寶齋與王府之間來回跑實在疲累得很,遂沒等沈洲來就已經窩在軟榻上睡着了。她今日不想将軟榻給讓出去了。
半開的窗扉透了些風進來,塌上的人裹着薄綢睡得很安穩。沈洲站在那凝了好一陣,眸色黯然不明。他想起那一匣子的東西,再對比一下現在這般毫無顧及的睡顏,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她的反差。
一夜安眠,宋南枝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只她一個人。她并不知道沈洲有沒有來,只瞧着床鋪上的被褥整齊的疊放着,似乎并沒有人睡過。
春杪端水進來梳洗,一臉悶悶不樂:“世子卯時不到便走了,還留話說這幾日都不回了。”她本來以為夫妻倆終于同房了,可哪曾想是這般敷衍,竟讓她家姑娘睡軟塌上,這世子真是離譜!
宋南枝沒心思管這些,只問:“二叔可有派人傳話來?”
案子的事前幾日便傳已經要判決了,宣帝只說處理那些貪污官員,至于她爹,只需要将趙成海與人勾結的供詞拿出來,便應該能從輕發落。卻不知為何,幾天過去了,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春杪道:“來過了,只說讓姑娘再等等。”
宋南枝凝眉,查抄的聖旨已經下了,這般拖延又是為何?
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當面問一問沈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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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成海刺殺朝廷命官一事被判了罪,根據他所招供以及那刺客的身份所查到的線索,最後發現都指向了皇宮。
無論是能與北玄司李副使串通對謝容滅口,還是動用兵馬司的人滅口,對方的身份地位絕非是那麽簡單,是以宮裏所有皇子都有嫌疑。
宣帝下旨将南城兵馬司指揮撤職問罪,那人只狡辯道是因趙成海犯了偷盜以及強搶民女之罪拒捕,故而北兵馬司前去抓人,不慎誤傷了沈洲。
原想如此揭過,卻不料太子站出來,将趙成海與朝中官員勾結的名單都詳查了出來,而其中就有就有這南城兵馬司指揮,再往上連五城兵馬司提督都脫不了幹系。
是以今日朝後的議會混亂一團,各自谏言毫無章法,宣帝怒極,斥責了太子,後又将諸位皇子罵了一頓,将人都趕走後,只留下了沈洲。
“。固州昨日上了一道折子讨要赈災銀款,說是連日下雨沖了堤壩淹了好幾個縣。另一頭錦陽那邊尚有前朝餘孽出沒,依你看朕該派誰去比較穩妥?”
沈洲嫌少議論朝政之事,遂沒有輕言。
宣帝正色道:"朕許你說。"
沈洲默了一陣,揖道:“臣以為固州與錦陽不過相隔三百裏,前朝餘黨必是想趁此作亂擾亂民心。應當最先以安撫好固州百姓,再派人前去錦陽捉拿餘孽。”
自古天災之禍,要去安撫民心的必然是朝中重臣或是諸位皇子之間選一個去。
瞧來是立功的好機會,可赈災安撫百姓一事自然簡單,前朝餘孽虐殺成性,勢必不會放過前去的皇嗣大臣,定然是早已經埋伏好了,就等着上鈎。
宣帝之所以只留下沈洲,便是覺得那些大臣們難以公允:“你說,朕該派誰去合适?”
沈洲不假思索:“臣以為太子殿下合适。”
沈洲的話與宣帝的想法是一致的,但宣帝對他這話感到有些意外,望着下方的人,怔了好一會兒。随即笑道:“你和你爹一樣聰明。不不像朕的那些兒子只為了争而争,絲毫不為朕分憂。”
二百萬兩的糧草軍饷剛送去邊關,這頭又鬧了洪災,太子突然得了前去固州的聖旨,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但得知是沈洲向宣帝提議的,又展開了愁顏,随即朝殿外走:“替孤備馬車,孤去看看他。”
旁邊的紀良娣偏頭咳嗽了幾聲,然後喊了一句:“你若見上了那個沒良心的,記得幫我叫她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