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傅田橙和錢三從連筱家出來, 先去了第一人民醫院。

還沒走到病房,就聽見了席東的哭嚎聲。

哭聲哀戚。

“可憐。”

傅田橙聽旁邊的護士說道:

“還不到二十,半條腿就沒了。”

“剛剛曾醫生來看過了, 出來就搖頭。”

“你們是沒看見那斷腿,裏面還流着白色的漿, 也不知道是在哪兒感染了什麽病毒。一問這傻小子什麽都不知道。”

“都哭了多久了, 可憐這個長相了,做明星是沒戲了。”

……

傅田橙道:“看來他那條腿保不住了。”

好好的一個年輕人變成殘疾。

錢三:“就說別得罪粉絲吧。”

到了病房門口,傅田橙朝裏看了一眼, 席東哭得涕淚橫流,臉上五官都扭曲了。

傅田橙拎了個袋子, 袋子裏裝着連筱的模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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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人家祖傳的模具, 總不好什麽都不幹, 于是叫上錢三,準備去找賈山川。

錢三不想去:“又得坐大巴。”

傅田橙:“好久沒見賈山川了,你不想他嗎?說不定還能撈到點好東西, 快走。”

錢三:“他都比我家祖宗都大了,我想他幹嘛。”

傅田橙:“開車開車, 開我的車去。”

錢三:“好好的車,在村裏颠來颠去……”

傅田橙:“颠壞了就換輛新的!”

錢三恍然:“忘記你現在是有錢人了。”

賈山川住在鄉下村子裏, 本人追求一種“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生活。

一人一屋三兩只雞鴨, 一條家養小土狗, 再附上幾塊菜地。

生活惬意,唯一的缺點就是隔個二三十年就要換地方住。

傅田橙坐着車到了賈山川所在的村子。

村子臨溪, 剛好給炎炎夏日帶來點清涼。

兩人到賈山川家裏時,賈山川正坐在藤椅上, 一搖一擺的在樹底下乘涼。

傅田橙叩了叩門。

賈山川沒動靜。

傅田橙繼續叩門。

賈山川還是不動。

傅田橙第三次叩門,賈山川還在藤椅上。

傅田橙:“這小老頭就是故意的。”

錢三t:“我就說吧,這小老頭日子過得可美了。”

村裏不鎖門,傅田橙直接推門而入。

果然,見她進來,賈山川從藤椅上跳了起來。

“你你你——你怎麽又來了!怎麽這次還換了張臉?”

賈山川來來回回看傅田橙好幾次,還好他能看出人的本相,不然也要被傅田橙現在的樣子迷惑。

他再一看,錢三還是以前的那樣,仍然是他熟悉的那個倒黴蛋。

這下他放心多了。

傅田橙提着個袋子進來:“不歡迎嗎?”

賈山川:“不歡迎不歡迎,快走快走!”

傅田橙早年在外漂泊,早就養成了厚臉皮。

聽了賈山川的話,她也不生氣。

“我特意來看你,你還不高興。”

賈山川嘴唇翕動,半天才犟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傅田橙糾正道:“我是人,不是黃鼠狼。”

錢三哼的笑出了聲。

然後一坨屎從天而降,掉到了他頭上。

錢三:“靠靠靠靠,我就說我不來鄉下!”

鄉下環境好,雞鴨狗豬齊活,以前就發生過野豬只追着他跑,田橙屁事沒有的情況。

現在好了,沒遇上豬,遇到鳥屎了!

錢三想用手抓頭發,又覺得髒,“飕”的一下竄到水井邊上,拿水瓢往自己頭上倒。

賈山川罵道:“舉高點,舉高點,別碰到你頭上的鳥屎!”

錢三:“碰到了就給你買個新的,你都活了多少年了還計較這個!”

賈山川氣不順,轉頭對着傅田橙說道:“你怎麽把他帶來了?田溪呢?”

傅田橙:“我師哥有事出門了。最近見到特調局的人了,不能把錢三落城裏,萬一他倒黴勁來了,被人抓了怎麽辦?”

賈山川觑了那邊洗頭的錢三一眼。

“他家那仇人都死了二三十年了,他怎麽還這麽倒黴?詛咒的時效性還沒過?”

傅田橙:“我師哥說再熬個十來年就差不多了,對了,這個給你。”

傅田橙把手裏提的東西遞給賈山川。

賈山川:“什麽東西?”

他定眼一看,是一堆黃橙橙的金條。

這顏色真鮮亮!

賈山川喜的笑出了褶子。

“行了,說吧,你來幹嘛?”

傅田橙笑着讨東西:“你的鱗片能給我一片嗎?”

賈山川瞪她。

“一天到晚就惦記我這點東西!”

傅田橙:“你以前不是拔了不少嗎?現在一片都沒了嗎?”

賈山川咕哝道:“我要生活的,你們人類社會處處要花錢。”

傅田橙趕緊把那袋子金條拽到手裏:“沒有就算了。”

賈山川:“哎哎哎——都送出手的東西怎麽還能拽回去!你能不能講究點!我都這麽大年紀了,你給我點孝敬怎麽了!”

傅田橙:“你又不是我長輩,我們之間難道不是銀貨兩訖的關系嗎?”

賈山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可是有錢人,以前一窮二白的小氣就算了,現在這麽有錢了還這麽小氣!不就是鱗片嗎?你等我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點。”

他拎着金條不松手,正進屋給傅田橙找鱗片去了。

傅田橙悠哉悠哉的往藤椅上一坐。

賈山川,把這個名字倒過來念,就是穿山甲,穿山甲的鱗片本來就有藥用價值,更何況是賈山川這個活了幾百年,已經成精了的穿山甲,藥用價值upupup!

他剛成精的時候,到人類社會玩,發現這邊處處要花錢,別管是銀子金子還是銅幣,他都沒有。

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的鱗片拔了,磨成粉,裝成術士賣藥。

藥太神了,以至于遭到人類抓捕。

他往深山遁了許多年,掰着手指算年份,熬到當初抓他的人都死絕了才敢出來。

他第二次出山時,就謹慎了很多。

比如賣藥開始真假混賣,還會摻水。

賈山川:多向奸商學習,才能好好活着。

可惜他身上拔掉的鱗片要養很久才能長出來,不能經常拔,現在留着的都是以前拔下來的鱗片。

賈山川只是想賺點錢,又不是真想把自己拔成禿子。

他把自己的地盤翻了一遍,才找到指甲蓋大的一塊鱗片。

他把東西拿了出來,遞給傅田橙。

“怎麽突然找我要這個,誰受傷了?”

錢三洗完了頭,拿着晾衣架上的毛巾把頭發擦成雞毛頭。

他随口說道:“一小孩,才十九歲,腿斷了。”

賈山川:“腿斷了找醫生啊,別浪費我的東西了。”

傅田橙:“不是普通的斷腿。”

她把事情經過和賈山川說了一遍。

賈山川恍然大悟:“模具成靈了,真是少見。啧啧啧,還有把面團塞進腿裏拉腿的,活久見活久見。”

他雖然活了幾百歲,但是仍然保持着學習熱情,網上熱梗一個不落。

賈山川交代道:“那他現在住醫院?你磨鱗片的時候,記得多摻點水,別太引人注意,低調是福。我就當做好事積德了,十九歲還是個崽呢!”

傅田橙:“我辦事,你放心。”

賈山川找地方把金條藏了起來,這可是硬通貨,從古至今,金子都是值錢的,就算他再活幾百年,這也能用。

藏完金條,賈山川招呼人吃飯。

“鄉下好是好,就是老頭老太太太多,沒什麽新鮮勁。等再過幾年,我就換到年輕人的地方待幾年,待夠了我再回來。”

傅田橙:“現在年輕人的作息你可不一定受得了。”

賈山川:“看不起誰呢,我連戰亂都能忍,何況是幾個小孩。”

傅田橙敷衍道:“行行行。”

賈山川和老頭老太太待久了,沾染上了人類老人的習性,傅田橙和錢三走的時候,他把家裏的雞給他們帶了兩只。

賈山川:“家養的,養的時候到處跑,這肉好吃!”

錢三抓着雞,打了個繩結,塞進後備箱。

傅田橙提醒賈山川道:“這幾天有人在醫院投放陰氣,特調局正查着,你小心點,別被抓住。”

賈山川一聽這些官方就煩:“知道了,他們要是來找我,我保準跑得快。”

聽小道消息說,現在特調局主事的這位,非常會鑽營,可別借機抓住他,把他關牢裏了。

賈山川心裏明白,他這一身都是寶貝,懷璧其罪啊。

傅田橙和錢三回到了A市。

席東的斷腿和連筱脫不了關系,傅田橙拿到鱗片後,就朝連筱要錢。

她給賈山川的金條可是實打實的。

連筱有錢還大方,聽說傅田橙有辦法給席東治腿,當即提了一箱現金出來。

兩人達成一致。

夜深人靜,傅田橙拿磨成粉的鱗片沖劑給席東灌了下去。

席東中途被嗆了一下,下意識想睜眼。

錢三不急不慢的打了道符。

“繼續睡。”

鱗片沖劑灌完後,傅田橙拿來席東的斷腿往大腿上一拼。

等了十來分鐘,斷腿才開始和大腿融合。

傅田橙拍拍手,示意錢三可以走了。

功成身退!

第二天一早,席東睜開眼,和以往不同,腿上傳來的不是痛感,而是些許酸澀。

他低頭把被子拽開點,發現他的腿好像又長到了一起。

席東:“???!!!”

他忙擡頭想叫護士,就看見一個肩高背闊的男人站在門口盯着他看。

“你的腿好了?”

席東:“你是誰?”

程晖沒有理他,而是把他的被子拽了下來。

只見被子下方,一條腿完好的出現在了他眼前。

盡管顏色不一致,大小腿拼湊的也不是很筆直,但是确實長在了一起。

程晖:“你運氣不錯。”

席東:“我腿都斷了,還運氣不錯?”

程晖見他聲音洪亮,臉色也好,多半是沒事了。

他把被子往席東身上一扔,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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