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第16章 chapter16

chapter16

梁晔喜歡她?

不, 梁晔想睡了她。

她見過那麽多職場鬥争,下作的,純賤的, 就是沒見過這麽歹毒的。梁晔讨厭她,想把她趕出易星,倒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惡心人。

聽他說完那句話後,顧雯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意思,然後逃離了公司。

顧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天快亮的時候才睡着,刷牙的時候手機響了,蔣漓重新登錄了微信給她彈來視頻, “貓貓,起來了嗎?”

“兩分鐘前剛睜開眼。”顧雯吐掉牙膏,将手機拿近了些。

蔣漓看見她的眼底濃濃的暗沉,“沒睡好嗎?”

“有點失眠了。”

蔣漓心疼地看着她,“昨晚跟你說了, 沒多大事,你放心好了。”

顧雯沒辦法告訴蔣漓, 自己失眠的原因并不是擔心他, 而是被梁晔吓着了。兩人這會兒距離上萬公裏,看得見摸不着, 顧雯無奈地問蔣漓:“出去開心嗎?”

“比在家自在一些。”沒有梁靜賢他能喘口氣。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再過幾周?”蔣漓跟她商量。

“你照顧好自己。”顧雯還能說什麽呢?

挂了視頻,蔣漓的心一直被吊着,昨晚他和顧雯通電話的時候國內已經快十二點了, 可顧雯還在公司, 并且跟梁晔在一起。

蔣漓說不上為什麽,但他是能感覺到的, 梁晔對顧雯所謂的厭惡并不清白。愛意和恨意,從來不是憑空捏造的産物。

顧雯洗漱好開車去公司,等紅燈的時候接到顧斌的電話,問能不能給他周轉五萬塊錢,進貨用。

“你進什麽貨要五萬?”

顧斌:“飯店進食材都是跟商家按月結的,你不清楚嗎?”

“我說的是,什麽東西竟然只要五萬,還是一個月的。”顧雯雖然不管顧斌店裏的事,但最基本的餐飲生意還是了解的,顧斌撒謊她一下就能聽出來,“你們店裏每天都收錢,現金回籠怎麽也比我一個打工的強吧?”

一通質疑下來,顧斌明顯是煩了,“跟你張個口怎麽就那麽難?這錢你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問什麽多幹什麽?”

“我既然借給你錢,問問真實用途有問題嗎?”

“你打給我就得了呗,有什麽可問的。”

顧雯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又賭球了?”

顧斌把電話挂了,顧雯煩躁地把耳機摘下來往副駕一丢,誰知彈到了下面。

到了公司,她把車停好,去另一邊撈耳機,就連身後站了個人都沒察覺。

梁晔遠遠地就看見顧雯腦袋鑽進車裏,撅着個屁股。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看了會兒,如今他接近顧雯的動作越來越自然,等顧雯找到耳機站起身,被眼前的一堵偉岸的牆吓了個正着。

“你搗鼓什麽呢?”

“殺人了,藏屍體。”她一晚上沒睡好,早上被顧斌氣着了,又看見眼前這麽個人,心情暴躁自然沒有好話,“梁總要幫忙嗎?”

“你說話文明些。”梁晔說。

“我都打工了,本身就不是什麽文明的行為。”顧雯想翻白眼了。

梁晔皺了皺眉,她說話可以不用這麽讨厭,還是昨晚他表現出了對她的興趣,讓她恃寵而驕,今天竟然敢怼他。

“你是只對我這個态度嗎?”

顧雯更煩了,他長了一張絕頂完美的臉和身材,卻匹配了個如此糟糕的性格,“不是。是我對你只有這個态度。”

梁晔還在區分這兩句話,顧雯已經走了。

顧雯白天去見了個客戶,下午回公司跟跨部門同事開會,馬上要做購物節的各種活動了,會一直開到晚上八點多,她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又撞見梁晔。

人被吓得一激靈,拎着包迅速跑了。

她是真的怕了,梁晔表現出想睡她的想法,真是無比惡毒。讓她在公司再也沒法橫着走,只能窩窩囊囊,東躲西藏。

*

隔天周六。

顧雯睡醒之後去了趟顧斌店裏,下午兩三點鐘,沒什麽食客,店員也都在忙着打掃衛生和備菜,顧雯踩着高跟鞋“锵锵锵”地走進來。

顧斌翹着二郎腿,正在看足球比賽,桌上還放了盤瓜子,他眼風犀利地捕捉到一絲殺氣,立馬起身嘲弄道:“喲,女大王到了。”

顧雯包往凳子上一扔,“說吧,怎麽回事?”

“你跟誰摔摔打打的呢,這兒還是我的地盤。”

她冷笑道:“你不是要用錢嗎,五萬,說清楚了我現在就給你。”

兩人在這邊說着話,繼母從後門進來,“什麽五萬啊,吵吵叭火的幹什麽呀?”

“你老公急需用五萬塊錢,你知道嗎?”

顧斌急赤白臉地沖顧雯嚷起來,“給不給說句話,你來我這兒耍什麽威風?”

顧雯可太了解顧斌的德行了,人是挺勤快的,但也有個致命傷,愛賭球。從顧雯記事起,家裏為此鬧了不少矛盾。

這家火鍋店是顧斌和顧雯的幾個叔叔合開的,他們家沒占多少股,一年到頭也分不了多少錢。

早在劃分股權的時候,顧雯就告誡了繼母,不要從顧斌手裏過錢,頂多每月發點零花。

顧雯和繼母的關系挺一般,就這件事,繼母百分之百聽顧雯的。二嬸是店裏的會計,嚴格把關,吃住花銷都是家用,每月給顧斌點煙酒錢也綽綽有餘。

這會兒顧雯沖着顧斌吹鼻子瞪眼,繼母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退到後廚去了。治顧斌這樣的賴子,還得是他親閨女來。

顧雯問道:“你一共欠了多少錢?”

“也不多,十幾個。”顧斌說。

“十幾萬不多,你一年掙多少錢?”顧雯被氣暈了,瞪大了眼珠子怒道:“你記不記得自己有個兒子要養?顧楊還沒成年,以後用錢的地方多着呢,你想讓他給你背債嗎?”

顧斌大言不慚地道:“顧楊不是還有你麽,你幹銷售的,不是能掙挺多麽?”

“說這種話你很驕傲啊。”

“我還就不信你能不管你弟。”

真是臉都不要了,顧雯沒忍住罵了句髒話,“你他媽能不能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個性別是為了給你增加陽痿風險是麽?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的,你等着被要債的拉走賣了吧。”

顧斌拽住顧雯,“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讓你這麽罵我的?”

“你有一點兒當爸的樣子嗎?”顧雯問。

“我沒當爸的樣子,你是指着什麽長大的?”

“你敢再多說一句?”顧雯指着顧斌的鼻子,“這些天老實在店裏待着,哪兒也不許去。”

顧斌看她那眼神,好像要削了自己似的,被鎮住了。真是養了個祖宗出來。

要不是揍自己老子要遭天譴,她真就動手了。顧雯甩開他,去跟繼母交代把家裏的銀行卡和首飾收好,這次絕不能心軟給他擦屁股,讓他自己想辦法。

繼母是個外強中幹的女人,憂慮地問:“要是人家來找麻煩,砸店怎麽辦?”

“你電影看多了,又不是□□,人家也是文明要債的,把你們生計倒騰沒了怎麽還錢啊。”顧雯叫她放寬心,“反正,這次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繼母連忙點頭,抹抹眼淚,氣惱地罵了兩句。

後廚的店員在吃瓜,客人也馬上要上,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顧雯交代完離開。

就在她處理完這一攤子狼藉的時候,火鍋店門口站了一位衣着體面的客人,已經看了半天。

跟她擦肩而過的瞬間,顧雯頓了下,葉厲屏問她,“顧雯,你不認識我了嗎?”

顧雯看了她一眼,一點反應也沒有,上了自己的車。

葉厲屏走進店裏,那對吵架的夫妻已經去離去,服務員忙着擦桌子擡板凳,見有客人進來連忙上前道:“不好意思,我們下午四點才營業。”

葉厲屏說:“我不是來吃飯的,就看看。”

服務員狐疑地盯着她,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回到後廚一說,顧雯繼母從出餐窗口探了個腦袋往外瞅。

這個女人氣質真好,優雅,尊貴,一看就是文化人。

“是不是準備在這條街上開店,來打探生意?”她問二嬸。

二嬸正在盤點貨物,頭也不擡,“偷經啊,趕緊讓她出去。”

繼母覺得既然開門做生意轟人不好,便上去打了個招呼:“你想看什麽呀,”

“顧斌去哪裏了?”葉厲屏問。

繼母倒了杯水,聽她的語氣能感覺出來不客氣,“他有事出門了,你找他幹什麽跟我說也行,我是他愛人。”

葉厲屏沒接那杯水,打量了繼母一眼,道:“等他回來你和他說一聲,我叫葉厲屏,他知道的。”

等人走了老遠,繼母才反應過來這個名字代表什麽,顧斌的前妻。是個挺厲害的女人,看不上顧斌離的婚。

繼母的臉頰一頓燥熱冒汗,許是女人的攀比心作祟,她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打扮。雖說也不差,有時候客人多忙不過來,她還幫着上菜,總帶着火鍋店的油煙味。跟人家比,自己簡直是燒火房的老媽子。

*

顧雯回到家裏,總覺得在外面走一趟身上沾了灰塵,髒兮兮的。

她沖了個澡,把床單,髒衣服丢進洗衣機,家裏打掃了一遍。晚飯時間,她去冰箱裏找吃的,只剩兩顆牛油果了。

拿了車鑰匙出門,超市的人很多,她推了輛購物車,想着有筆理財到期了,顧斌的賬總要還,但是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出錢。

生鮮貨架的過道很窄,後面有一對小情侶在親熱打鬧,實在過分,車子撞到了顧雯的腰。對方沒道歉,還繼續親。

顧雯捂着腰,喊道:“看着點,這兒是超市,要不要我給你倆搬張床?”

“你一個女的嘴這麽毒?”

顧雯還了個白眼給他們,她的手機被撞到地上,鋼化膜碎了,對方怕有麻煩趕快走了。她把手機撿起來,正好有個電話進來,來電人說自己是葉厲屏。

葉厲屏說想見一見她。

顧雯不知道下午都見着了,還有什麽可見的。

在顧斌家附近的一個商場,葉厲屏跟她見了面,倒也沒有說些有的沒的,很思念她之類的話,不現實,顧雯下午都沒認出她來。

她先是打量了顧雯很久,“我是在秦帆的朋友圈看見你的照片,沒想到你們能成為朋友,真是太巧了。”

“她是我的客戶。”

葉厲屏點點頭,“我聽她說了,你們認識的過程還挺有意思的。那你之前是不是知道,她是我的繼女?”

顧雯搞不懂葉厲屏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反問道:“我從哪裏能知道?”

“我以為你知道呢。”

“我不清楚,純粹是巧合。”

葉厲屏說:“今天下午我在你爸爸的店門口,喊了你,你沒認出我。咱們這麽多年沒見面,也正常。不過,我倒是從親戚那裏見過你的照片。”

顧雯手指撓了撓眉毛,表情木然地“哦”了一聲。

葉厲屏被她的反應弄得有點尴尬,接着道:“我走的時候你才六歲,還沒上小學,只到我的腰這兒,”葉厲屏稍微比劃了下,“沒想到再見面,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事情來的太快,顧雯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沉默以對。

“你和秦帆是朋友,我最近這段時間會在國內,以後可以經常見面。”

顧雯的手機響了,她接完後告訴葉厲屏工作上有事,得走了。

“今天是周末,還要加班嗎?”葉厲屏看着她,剛端上來的飲料她一口都沒來得及喝。

顧雯站了起來,“抱歉。”

“顧雯。”

“還有事嗎?”

“從我們見面到現在,你還沒有喊過我一聲。”

顧雯張了張口,怎麽都覺得別扭,只好說:“我不習慣喊人媽。”

葉厲屏看她推門出去,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心裏說不出來的怪異。她跟顧斌離婚,孩子沒有判給她,顧斌之後就再也沒有讓她見過孩子了。

直到前兩天她從秦帆那裏得知了顧雯的消息,還有她的事,今天在火鍋店又親眼看見顧雯大喊大叫的樣子,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顧斌到底把女兒教成什麽樣了?

這是她最怕的事,也是她這麽多年想見顧雯又不敢見的原因。

葉厲屏才剛接觸到顧雯就見識到了如此不堪,還只是冰山一角,葉厲屏想想就頭痛。

顧雯回到家才想起來,出去半天竟然忘記把晚飯解決了,她躺在沙發裏看了許久的外賣,都吃膩了。

曾經看過一個明星在綜藝節目上說,因為吃膩了附近的外賣就搬家了。顧雯可沒有精力折騰。能找到一個套租金合适,方便上班的房子簡直太不容易了。

她潦草吃了點東西糊弄,睡前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負能量太多,導致她髒話輸出也太多,人都不幹淨了。

于是又爬起來,找了首淨化心靈的純音樂,一邊聽一邊入睡。

安慰自己,髒話罵出去,心靈就幹淨了。

至于葉厲屏,她的長相和以前也沒太大變化,不至于認不出來,顧雯只是接受不了葉厲屏對她的評價:如果秦帆是個男的,她就會獻身。

她在工作上的确會使手段,但沒有賤到去陪睡。

*

顧雯的生日已經過去,但蔣漓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梁晔還沒去拿。

這天下班後,他開車去了趟蔣漓家裏。

東西在衣帽間,橙色的盒子,梁晔直接拆開看了,一只刻有顧雯名字簡稱的稀有皮包。

房子裏有很多女人存在的痕跡,水杯,拖鞋,牆上挂着拍立得照片。

梁晔摘下一張照片捏在手裏,突然冷笑。禮物不是必須他來拿,但這場景得讓他見證,清楚顧雯是誰的女朋友。

蔣漓的心思太明顯了,也太想宣誓主權了,但可能高估了他哥。

茶幾上有半盒煙,他倒出一根,沒找到打火機,去廚房擰開氣竈借火,坐在沙發上抽得很慢,幾乎浪費了三分之二。

蔣漓小時候有一段時間,還是跟着梁靜賢生活的。梁靜賢的惡習很多,脾氣也暴躁,不知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煙頭掉到蔣漓的手臂上。

小孩兒嬌嫩的皮膚被燙得起泡,他倒是堅韌,半夜才抹着眼淚敲梁晔房間門,“哥,我手疼。”

“怎麽回事?”

“我媽不高興,拿煙頭燙我,還不讓我告訴姥姥姥爺。”

梁晔把他弄進來,給他上藥,蔣漓爬到梁晔床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像嗓子裏卡了果核,看得人心碎。

梁晔教他:“一旦看見你媽不笑了,就趕緊跑,跑得遠遠的。”

蔣漓問:“哥,我害怕,能跟你一起住嗎?”

把蔣漓接過來就代表了責任。如果你選擇養一只小狗,就得負責它的吃喝拉撒,照看它生病,然後接受它的離開。

梁晔跟梁靜賢提把蔣漓接到家裏來。梁靜賢要忙畫廊的事,還得談戀愛,沒空管蔣漓是事實。

梁晔帶蔣漓一直到他成年,但好像成他一輩子的責任了。

離開前把那半盒煙帶走,到樓下就扔垃圾桶了。他做生意這麽久都沒有染上酒色財氣,因為體驗感真的糟糕。

顧雯周一上午都在開會。

午飯後準備出去了,正在看目的地附近有沒有什麽餐廳好吃,被謝曉東拍了下肩膀,“梁總叫你去他辦公室。”

顧雯的臉色像遇見了什麽晦氣事,她不想去。

“怎麽了,你怎麽看着有點兒害怕?”

顧雯說:“肯定沒好事啊。”

謝曉東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好贊同地點點頭,“沒事的,看他今天心情好像不錯,也許就是好事呢?”

她磨叽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上去,梁晔坐在辦公桌後面,聽見聲音,擡頭拿下巴看她,一個正眼都沒有。

女人身着一件白襯衣,牛仔褲,脖子裏系一片色彩明豔的絲巾。她像一株向日葵,在雨後忽然探進了他陰郁的庭院裏,令人眼前一亮。

她的頭發很美,發量茂盛,郁郁濃濃地披散在肩頭,海藻一樣,梁晔總能聞到她發間的香味。

“梁總,有事嗎?”顧雯恭敬的話裏帶着幽微的不情願。

梁晔回神,光徐徐聚攏在她的臉上 。她以為她是誰?竟然對他不耐煩。

梁晔在這一刻心中忽然清明起來。就她這樣的,怎麽配得上他的喜歡?

他只是對她這個人有産生了一絲生理性的好奇,他當然不會蠢到像蔣漓或者越寧一樣,為她鞍前馬後,神魂颠倒。

當他的邏輯得到自洽,此前的種種心态失衡便不存在,也沒有必要擰巴了。想要什麽,得到就是了。

“梁總,你有事嗎?”顧雯又問了遍。

梁晔下巴往某處一點,“蔣漓給你的生日禮物。”

顧雯心裏覺得怪,但沒有表現出來,拿了東西就走。梁晔朝着她走過來,從桌後拿出另一個盒子,“這個是我給你準備的,生日快樂。”

顧雯被瘆得頭皮發麻。

“不要嗎?”梁晔站在她面前,挑了下眉,“我的比蔣漓的貴。”

“謝謝梁總,心意領了,但禮物就算了。”她急着要走,不想和他染上關系。

梁晔有點尴尬,“好吧,我騙你的。其實你手上拿的是我給你買的,我這個才是蔣漓的。”

顧雯剛要和他調換,便意識到了,她根本分不清哪一句是真話,早就掉入他的圈套裏,

梁晔看着她矛盾的表情,終于發自內心露出快意的笑,悠悠地道:“當你沒有能力分辨事實邏輯,又沾沾自喜做出選擇的時候,你就變成了別人的思想奴隸。”

他不愧是玩轉大衆文化的一把好手,顧雯用一種吃了抹布的表情,惡狠狠沖他瞪一眼,“你在說什麽東西?”

“你可以對我客氣一點。”他不耐煩道:“我是你的老板,花錢請你來,不是讓你整天對我甩臉子的。”

顧雯壓着怒火,盒子往沙發上一丢,雇傭關系而已,她憑能力吃飯,難道會被“老板”這種狗屁稱謂吓到,“你對我有過好臉色嗎?”

“你希望我怎麽對你?”

“梁總要實在沒事,我就先走了。”她實在無語。

梁晔置若罔聞,給她出了個馊主意:“或許你可以打電話問蔣漓,他送給你的是什麽,就一清二楚了。”

顧雯眼皮一閃,這的确是個辦法。

“但是你要想好怎麽跟他解釋,我為什麽會送你禮物。”

還倒打一耙……顧雯覺得梁晔可能真瘋了,瘋得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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