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二更)
第72章 第 72 章(二更)
領證一個月多的時候, 周景淮還沒回過那個家幾次,絕大多數時候,他都住在自己之前買的另一套住所。
僅有幾次回去, 也只是借着一些拿東西的理由, 确認一下她的情況。
那一天也是如此。
但不同于以往的是,黑暗的客廳裏, 伸手不見五指。
周景淮推門而進時,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精氣味, 他蹙眉停下腳步,按下開關。
燈光灑下,照亮了客廳裏的一切。
連地暖都沒開,黎穗雙頰通紅, 蜷縮着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右手邊倒着一個已經空了的紅酒瓶。
和平日裏已經恢複元氣的模樣截然不同。
周景淮的瞳孔顫了一下,立刻将她扶了起來。
“黎穗?”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他的聲音,黎穗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你——”
周景淮話還沒說完, 她卻突然整個人往前一撲, 上半身壓在了他身上。
周景淮沒有防備,往後一倒, 後背撞上茶幾,疼痛的悶哼聲就在嘴邊, 卻被人生生堵住。
雙唇緊貼着的那一刻,周景淮是有些發懵的, 視線裏,是她纖長的眼睫, 像是蝴蝶翅膀,輕輕扇動着。
輕易地就在他心裏, 挑起了一場風暴。
但理智尚存,周景淮雙手握着她的手臂,輕輕将她推開,無奈道:“幹嘛喝酒?”
黎穗像是根本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憨憨地笑着搖搖頭,雙手捧住他的臉,分外堅定地吐出兩個字:“親親。”
“什麽?”周景淮沒聽清。
黎穗卻不再說了,腦袋又壓了過來,這次比單純貼着又進一步,她跟蜻蜓點水似的,雙手捧着他的臉,親一口,又親一口。
周景淮的理智,只夠他拒絕一次,所以這一次,在黎穗自覺親夠了,想要退開的時候,他卻沒忍住,擡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将她輕輕往前一壓,周景淮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本不算吻的吻。
剛開始,怕吓到她,他的動作極為輕柔,只是輕輕摩挲着她的雙唇,內心的理智和情感,像把着線的兩端瘋狂拉扯,最終在她的舌尖觸碰到他嘴唇的剎那,被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倆人都稱不上熟練,牙齒磕着雙唇,誰都沒覺得舒服,卻誰也沒有喊停,寂靜的客廳裏,只剩下唇齒交纏的暧昧聲響。
恍惚間,下唇傳來一陣刺痛,周景淮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但此刻,這種味道并不讓人覺得難聞,反而像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蠱,激發了他內心所有強壓下去的欲望。
他的舌尖無意識地再度抵開了她的齒關,舌尖相觸的一瞬間,像是有一道電流,從彼此身體裏穿過。
黎穗輕輕抖了一下,卻被他更用力地按着後腰,壓進了懷裏,酒精的味道究竟是來自誰口中,漸漸分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黎穗的臉變得越發鮮紅欲滴,就像綻放的玫瑰,引人采撷。
她喘不過氣來,又掙紮不開,只能用力地拍打他的肩膀。
周景淮這才漸漸恢複理智,松開她時,黎穗整個人像是脫水的魚,無力地往他肩膀上一倒,咬牙切齒似的喊了聲:“混蛋。”
周景淮打橫将她抱到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離開時,卻有些食髓知味。
如果混蛋可以不用克制。
那做個混蛋也挺好,他混蛋地想。
時隔大半年,面對眼前這張看起來單純無害的臉蛋,周景淮又一次産生了做混蛋的想法。
他緩緩俯下身去,感覺到黎穗沒有排斥,便又得寸進尺地将雙唇貼得更近。
雙唇之間的距離,只剩不到一厘米,彼此呼吸黏着,變得越發急促。
“嘭——”
身後的門突然被人踢開,撞在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
倆人同時僵了動作,反應過來後,黎穗一頭紮進了他懷裏,周景淮回頭,只見一個酒吧的女員工手裏捧着一個大紙箱子,面紅耳赤地看着倆人。
“不、不好意思……”
說完,她抱着箱子,飛速跑開了。
黎穗理智回籠,趁機推開了他,也一溜煙鑽出了休息室,去洗手間清醒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接受自己居然強吻過周景淮這件事情。
待回到包廂,周景淮已經在裏面坐着了。
這一遭之後,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徐昭禮給他倒酒,他也沒有拒絕。
而其他三人很明顯也從周景淮嘴裏,得知了大概的真相,所以徐昭禮見她進來,完全沒再提剛才的事情,只熱情地招呼道:“穗穗,你也嘗嘗。”
黎穗想起曾經的壯舉,趕緊拿起一旁的橙汁:“我不喝我不喝,我喝橙汁就好。”
徐昭禮也沒有強求,又給沉野和舒杳倒了一點。
周景淮拿起酒杯,用眼神征詢她的意見。
自打倆人同居以來,不僅她的飲食習慣和頻率變健康了,周景淮也是,所以黎穗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他胃疼過了。
她也便松了口:“你少喝點。”
周景淮點頭,象征性地品了一口。
“哎?我都差點忘了!”徐昭禮一拍桌,“剛才應該算穗穗撒謊了對吧?那要接受懲罰啊!”
“不知者無罪!”不過黎穗懶得計較,很大方地說,“算了,就當我撒謊了吧,什麽懲罰?”
徐昭禮一時之間還真沒想出來,翻了翻微博上一些網友列出的游戲懲罰方式,不知道看到哪條,眼神突然一亮。
“讓現場的人檢查手機一分鐘。”
手機對于現代的年輕人來說,是屬于“萬一哪天覺得自己快猝死,也得堅持格式化之後,才能安心離開”的存在。
所以這個懲罰,屬實是狠的。
但黎穗自認為自己手機裏沒什麽不能看的,正打算往口袋裏掏,右手卻被周景淮按住。
他把自己的手機扔到了茶幾上:“查我的吧。”
周景淮的手機,自然比黎穗的吸引力更大,徐昭禮立刻把它拿了過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
但很快,徐昭禮就後悔了,因為周景淮的手機,是全英文設置,有好些app,他連見都沒見過,連最容易讓人社死的搜索記錄也是英文的,對他來講跟天書一樣。
他緊皺着眉頭滑動屏幕,直到滑到最左側,終于在左上角的備忘錄上,看到了讓人頗覺親切的中文字。
【男人愛吃醋,精神病院……】
時間只剩下三十秒,徐昭禮毫無猶豫便點開了這備忘錄,待看清标題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說可用金句素材?”徐昭禮驚訝道,“你還寫小說?”
“咳。”黎穗本來是吃瓜的,此刻卻有一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覺,她悄悄舉手,“這是我的備忘錄,被同步到他手機上了。”
她這麽說,徐昭禮就懂了。
“你這金句素材,存得很有針對性啊,每一句都像在罵某人。”徐昭禮慢悠悠念了句,“男人嘴太毒,中年一定會發福。”
黎穗尴尬地撓撓額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一旁的周景淮倒是淡定,喝了口水,眼神都懶得給一個:“提醒我注意身材管理而已,她關心我。”
徐昭禮繼續念:“男人愛喝酒,當初不如嫁條狗。”
周景淮:“意思是我不喝酒的時候比狗好多了,在誇我。”
徐昭禮:“男人愛吃醋,精神病院vip我來付!”
“她肯為我花大錢。”周景淮往後一靠,勾着一抹笑,懶洋洋地反問,“你老婆肯麽?”
“要不要臉!”徐昭禮抓起之前沉野用來砸他的核桃,憤怒地朝周景淮砸了過來。
誰都沒把這小插曲放在心上,話題很快又轉到了其他地方。
只有黎穗還記挂着剛才的對話,又氣又想笑,忍不住湊到他耳邊,輕聲商量:“你下次不要臉能選我不在的場合嗎?我怕別人會覺得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
徐昭禮瞅見倆人的動作,好奇地問:“你倆說啥悄悄話呢?”
黎穗還沒來得及回答,周景淮的指尖分開她的五指,慢慢探入,将她的左手緊緊扣住的同時,欠嗖嗖道:
“她說晚上要睡一個被窩。”
黎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