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叫席千城

燈火通明的室內,罩在白布下的家具自帶一種詭異氣息,就像奇形怪狀的木棺。

二樓水滴的聲音漸漸模糊,蘇尋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休閑裝,九分褲趁的那條腿更為修長,英俊的面容上沒什麽表情,就像被人貼上去的精致人皮,唯獨那雙眼,總含着一種妖物成精的魅惑感。

“李玲的案子想的怎麽樣了。”他走進來,身後的門又自動關上了。

蘇尋靠着窗,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淡淡說:“你當初找上我純屬偶然,目标是死者李玲,李玲的身份不簡單,單憑兩個人,一,杜仲,我調查過杜仲,根本沒有這個人,他的名字很可能只是代號,二,李玲的未婚夫,宋河,也沒有這個人,上述,杜仲很可能才是李玲的未婚夫,而宋河只是李玲用來搪塞遮掩杜仲的虛拟人物,這也就是為什麽李玲在公寓住了這麽久,卻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未婚夫回來。”

他并沒有否認蘇尋的話,俊朗的眉峰輕挑:“繼續。”

“總結來說,李玲的案子很簡單,兇手殺了她并非情殺或者仇殺,他的種種跡象表明他在找東西,那麽找什麽呢?恐怕只有你能知道,我相信,只要你能給警方提供一些線索,破案并不難。”蘇尋直直的望向他的眼。

“怎麽說。”他看着蘇尋的眼中漸漸有了玩味的笑意。

蘇尋蹙了蹙眉:“夜行人從來不跟警察搶生意,但你搶了我的信,那是杜仲寫給李玲的信,信裏面的內容至關重要,你搶走的意義只有一點,毀屍滅跡,可你跟兇手不是一夥的,為何要毀滅這麽重要的證據。”

說到這裏,蘇尋突然眸中一深,對眼前男人勾起了唇:“除非,信裏面提到了你,而你知道杜仲是誰,李玲為何被殺,但是,你卻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或者……杜仲的身份,對麽?席先生。”

“還有麽?”他的臉上無風無波瀾,聲音輕淼低沉,甚是動聽。

“今天GD解雇了一個前臺,表面是因為我,實則卻不是,你料到她會對我出言不遜,又讓付西深來煽風點火,明目張膽的提及你的名號,目的就是讓兇手的視線轉移到我這裏,我們一路被追蹤,你卻沒有料到我竟然甩開了,不過來日方長,只要我跟在你身邊,兇手也必然會有一天跟蹤到這裏,門上裝了開關,不止門上,這個屋子裏處處都是機關,只要他進來就會有進無出,甕中捉鼈。”蘇尋直起身子慢悠悠的說。

“只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你為什麽會對我父親的案子感興趣,還是在六年後的現在。”

他看了她一會,垂着長長的眼睫,絕美的薄唇好像上揚了那麽幾毫米,聲音裏的冷漠也降低了幾分:“碰到你,就懶得再去找別人了。”

他低着頭,側臉被光打上一層陰影,纖細的手指将袖口輕輕的拉了拉,露出手表:“有一點錯了,解雇前臺跟李玲的案子沒關系,公司內部的事,甕中捉鼈更為不切實際,你對他還沒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他的意思是,前臺和李玲的案子根本沒有關系,今天追蹤她的人是GD裏的人,那他在這裏裝這麽多機關幹什麽!還以為會有什麽大動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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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尋低下頭,輕輕的咬了咬唇角,她第一次分析出了差錯,酸酸的轉移話題:“既然你早就知道我父親的事情,為什麽一早沒有把證據交給警察。”

他擡起眼,伸手把沙發上的白布取掉:“不是說了麽,蘇剛是冤枉的。”

蘇尋冷笑:“那你為什麽現在把這些迷惑人視線,陷我父親不義的東西又交上去。”

“給你破案的動力。”他坐在沙發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一只手拉開運動衣的拉鏈,說的那叫一個理所應當,大言不慚。

蘇尋站累了,一屁股坐在離他一米的地方:“拉倒,你不過是想利用這個讓我給你當牛做馬,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麽,但是我勸你盡早把知道的交代了,這個兇手是個變态,誰知道他下次作案是什麽時候,不要因為自己的私心害了其他人。”

“我知道。”他說。

“嗯?”蘇尋不敢相信,他竟然認同了她的觀點。

但下一句話,讓蘇尋徹底絕望。

“他下次作案的時間。”

當……當……當……

敲門聲突然響起,随後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了進來:“千城……是我。”

千城?席千城……這個名字在蘇尋的腦袋裏一竄而過,無限循環。

“愣着幹什麽,去開門。”席千城睥睨了蘇尋一眼,挑眉道。

蘇尋從沙發上彈起來,臉上的吃驚的表情絲毫沒有斂起。

門開,付西深提着兩個巨大的飯盒,目光質疑的看着蘇尋:“你是第一次見到我麽?這麽吃驚?是不是今天光顧着開車,沒有好好欣賞我。”

蘇尋接過付西深的飯盒,才發現份量不小:“不是說外賣麽?”

付西深哀怨的看了一眼席千城,後者則對他挑了挑眉。

付西深吸了口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蘇尋:“是啊,我就是送外賣的,在他手下被壓榨的太慘,平時只能靠這種小零工來賺點零用錢。”

蘇尋想到席千城給她開的第一個月的工資,嘴角不自覺的抽抽,但是她現在根本不想回頭看那個人。

她正在質疑人生,她竟然是席千城!

“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所以就按照千城的口味來選了,接到……訂單比較急。”付西深把餐桌上的白布扯掉。

蘇尋望着眼前的三素三葷,色香味俱全不說,連菜邊用蔬菜水果雕刻的花紋都沒有變形,保存的相當完美。

這叫不滿意?那吃飯的人得挑成什麽樣。

“很滿意。”蘇尋把椅子上的白布也取掉,問:“這些家具為什麽都用白布遮上,還有,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樓上有唱京劇的聲音,是專門用來吓我的?”

付西深聽到這句話,低着腦袋強忍着笑沒說話。

蘇尋眯着眼睛又問:“這裏到底有多少機關。”

付西深嘿嘿一笑:“很多,本來是想試試你的膽子來着,只要你站起來看向窗外,或者上二樓,估計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不過,你剛才躲在了哪裏?”

蘇尋愣了一瞬間,突然陰冷一笑:“躲在哪裏?我為什麽要躲,剛才我困了,睡了一會。”

“裹着窗簾睡的。”突然一聲陰沉沉的男聲插了進來。

蘇尋的老臉一紅,付西深回味了兩秒,笑的整個肩膀都抖動了起來。

“滴……滴……滴……滴……”突然從付西深口袋裏傳出來的鈴聲,讓他身子猛然一僵。

緊接着,他迅速的沖到門邊,關上了客廳的大燈,只留下四周的射燈,幾乎在同時,坐在沙發上的席千城也消失在了蘇尋的眼前,已經站在了窗簾後面。

只有蘇尋一個人站在餐桌前,身子略微僵硬,好像被人瞄準了太陽穴,随時可能爆頭,你們要跑為什麽不通知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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