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車禍了
“九月，我是蘇尋，我現在需要一輛不起眼的轎車，還有竊聽器和錄音筆，能盡快讓人送到別墅麽。”蘇尋蹲在地上，腳邊是燒焦的插銷，她一只手握着電話，一只手摸着唇角輕聲道。
“首席應許了麽？”電話那頭，許九月銀鈴般清脆的嗓音甚是好聽，其實在席千城把她的電話給蘇尋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蘇尋擡起頭，滿眼怨恨的看向席千城，他背對着她坐在餐桌前，正慢條斯理的享用美味佳肴。
不得不說，席千城的廚藝實在精湛，很難想象，他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首席，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品。
但是，他說不給她吃，不讓她動一步，就真的絲毫不留情面，簡直慘絕人寰！
默默咽下嘴裏因為菜香分泌出來的唾液，蘇尋點了點頭，想到許九月看不到又應了一聲：“嗯。”
許九月那頭似乎有點吃驚，她遲疑了兩秒：“兩個小時，我從南區給你調一輛，設備會放在車上。”頓了頓又說：“你要這些做什麽？”
“和首席去一趟嵩山，想看看還能不能挖出來獨眼別的事情。”蘇尋有問必答。
許九月沒有在繼續問，說了一聲好便把電話挂了。
蘇尋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她突然有點想羅勒和白行簡。
以前覺得羅勒天天在她身邊叽叽喳喳的，白行簡又毒舌欠揍，但至少好過現在。
他的頂頭上司，坐在她面前大吃大喝，她的戰友對她淡漠防備，而她卻像個乞丐一般，渾身狼狽的蹲在地上，一邊忍受饑餓看人吃飯，一邊低三下四做什麽事還要求之于人。
果然人生苦短啊。
蘇尋收起電話，起身活動蹲麻的腿，活動完了繼續機械的站着，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席千城的腦門，如果她的眼睛是槍，席千城現在腦袋就是蜂窩煤，不！馬蜂窩！
十分鐘後，席千城用桌上幹淨的紙巾擦了擦嘴，語氣淡薄：“收拾幹淨，換身衣服。”
蘇尋悶悶的應了一聲，去收拾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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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千城果然只做了一個人的份量，連一個菜葉子都沒有留給她，蘇尋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幹淨，在鍋裏煮了三個雞蛋，回房間換衣服。
車到的時候，蘇尋已經成功的解決了那三個雞蛋，元氣恢複的飽滿。
席千城也換了一身并不起眼的黑色運動，率先進了主駕駛。
蘇尋這次沒有坐在後面，她需要記住去嵩山的路線以及路标，以便以後可以自己一個人單獨行動。
當然蘇尋沒準備跟席千城說話，她是個記仇的人！
席千城也壓根沒想搭理她。
車輛啓動，他修長的手指松松的貼在上面，不費吹灰之力的轉動，腳下的力道控制的極好，視線專注又深邃。
一路無言，暢通無阻。
直逼嵩山的時候，外面刮起了大風，沉甸甸的積雲碰撞，天色陰沉下來，分明下午卻像傍晚。
淅淅瀝瀝的小雨很快模糊了車窗，車速有所減慢。
“下雨了。”蘇尋喃喃了一句。
席千城的視線絲毫沒有晃動，聲音裏卻夾雜着涼意：“這就是出門前不看天氣預報的下場。”
蘇尋一只手撐着腦袋，一只手百無聊賴的用手指敲着長腿：“你出門的時候看了麽？”說着，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葉婵給他調出來的資料重點：“獨眼在祥和村已經沒有親人，但以前跟他有聯系的人還有兩個，都是一些不起眼的村民。”
“兩年前去過，沒線索。”
“你有沒有想過，兩年前獨眼回來，并不是來參加她母親的葬禮。”蘇尋按滅手機，低聲道。
席千城睥睨了她一眼：“沒想過。”
蘇尋知道，席千城對蘇剛的案子不會上心到想費盡心力的替他平反，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也理所應當。
但是她不一樣，她的直覺告訴她，獨眼回來絕對不是單純的送他母親，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怎麽會為了他母親冒着被警方抓捕的危險回來。
況且，她母親的死是誰告訴他的，如果她母親跟他一直聯系，那跟她母親混的熟的人，也一定有幾分了解關于獨眼的事情。
有太多的事情，要過去了才能證實，就算真的沒有線索，蘇尋也嘗試過了，不會留下遺憾。
雨勢越來越大，進山的唯一一條路要走起來很困難，泥土在車輪下濺飛，有好幾次差點陷在坭坑裏。
不過席千城的車技驚人，愣是把一個現代開出了寶馬的氣勢。
雖然行速不快，但還是直逼60碼，趕在天完全黑之前，他們差不多能到。
唰……一道盲白的光亮迎面刺來。
突然從旁邊泥濘的岔路閃出來一輛大貨車，道路兩邊是茂密的樹林，在貨車行駛出來之前，毫無預兆。
貨車的速度很快，車輪下的泥濘被飙的飛起來，大雨磅礴，兩扇刺眼的大燈射過來，頗有點不受控的架勢。
車窗被照的一片盲白，席千城想減速繞行已經為時已晚，眼看大貨車就要撞上來，席千城猛然打了一把方向，車身迅速的偏轉。
“我……哔……”蘇尋的半句髒話和尖叫被甩回了肚子裏。
然後……碰！車頭毫無預兆的撞在了旁側的樹上。
整個過程，僅僅不到半分鐘。
蘇尋只覺得眼前一晃，巨大的沖力讓她差點一頭碰在車窗上，她一只手撐着身子，一只手抓緊車門，減輕創傷。
貨車拖着厚重的車身，從他們車邊飙着一地泥視若無睹的呼嘯而過，依舊沒有減速的念頭。
蘇尋坐穩，一把拉開車門氣急敗壞的走了下去，食指指着貨車的後車鏡迎着大雨罵：“你他媽瞎了是不是！等老子一會進村弄死你丫的！操-蛋玩意兒！”
說實話，這是席千城第一次聽到蘇尋罵人，她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這昏暗的林間小道，披頭散發破口大罵的樣子，還真是……讓人難以形容。
蘇尋吸了口氣，狠狠的收回手指，撇過頭看向席千城。
他已經下車了，筆挺挺的站在車邊撐着一把黑傘，黑傘遮住了他的臉，只有那雙白皙的手指暴露在雨中，骨節分明。
黑衣加上黑雨傘，蘇尋似乎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的殺手氣息。
“陷進去了，要拖車。”席千城的呼吸平穩，就像剛才那場生死一分鐘的車禍并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蘇尋微微一愣，蹲下身子看向車輪子，果然特麽陷進溝裏了！
“你受傷了麽？胳膊怎麽樣了。”
昏暗的光線下，蘇尋說話間，餘光突然瞥向了腳下，粘稠的紅色液體混着泥土在她腳邊綻開。
蘇尋的目光驟然一緊，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在鼻尖聞了聞。
血……是血……
蘇尋俯下身子順着地面走了幾步，血跡稀稀拉拉，加上雨水的沖刷，很快跟腳下泥土混在了一起。
“貨車上有血。”蘇尋起身，半分怔愣的看向席千城。
席千城低頭看着手機，沒有信號，聽到蘇尋的話擡起頭：“什麽？”
“貨車……人血……”
“你語文老師是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