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趁人之危的君子

第九十章 趁人之危的君子

“她怎麽會找來?”葉争從澹臺俞身上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皺着眉頭自言自語,轉念一想他就反應過來了,咬牙切齒道:“可惡的小混混!”

通風報信壞他的好事!他都已經看到張俞眼中的妥協了!

就差一點兒!

他把衣服穿好了,那邊澹臺俞倒是陷入了糾結,他的衣服扣子被葉争扯掉,現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攏都攏不住,流暢的肌肉線條若隐若現地透出來,頗有一絲欲拒還迎的意味。

葉争見了,欲要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遞給他,自己相中的媳婦兒,總不能這麽半裸着出去。

澹臺俞一把制止住他的動作,自己去打開包廂的門。

張柔還沒回過神來,被突然的開門聲吓了一跳,衣衫不整的哥哥擋在門口,她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他腹肌上的紅痕上瞟,嘴上跟按了機關槍似的趕緊道:“哥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們的有人給爸媽打電話說葉争在這邊打你他們讓我來看看怎麽回事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我只是來看看打擾你們了對不起!”

一件事讓她說完,連氣都沒換一下,足以猜到她此刻內心的慌張,她以前只是猜測他哥對葉争有企圖,沒想到他們竟然發展這麽迅速,這才幾天就全壘打了!

她一個潔身自好的黃花大閨女看到剛才那一幕都臊得慌,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夜場黑得可以,她一定掩飾不住臉上的通紅。

她哪知道,憑借澹臺俞的眼力,早已将她所有的神色盡收眼底。

教壞小朋友了。

澹臺俞盡量保持神态自然,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顯得那麽心虛,說話的聲音卻有些暗啞:“我知道了。柔柔,幫我取一套衣服來。”

“啊......好......”張柔愣愣地點頭,反應過來後,她飛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尴尬之地,回家幫他哥取衣服去了。

澹臺俞轉身回到包廂時,看見葉争開了一瓶酒,此刻正在自飲自酌,他走過去也欲舉杯,卻被葉争打開了手。

“自己酒量多少有點數兒,一會兒喝多了等你妹妹回來,想再上演一出活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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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這人喝醉酒後失态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葉争可不想被撩撥起來後,這人一斷片兒,尴尬都留給自己。

更何況張柔也算是他半個朋友,瞄上了人家的哥哥,總得在她面前收斂一點才是。

澹臺俞心想也是,便安靜地坐在一邊。

他知道他們之間有很多問題都沒搞明白,剛才也只是被葉争暧昧的呼喚弄暈了頭腦,差點就這麽不明不白的睡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之間的事情樁樁件件,幾乎沒有一件能說開的。

以前葉争對他有很多秘密,現在又換成了他。好在這個莫名其妙把他拉進來的幻境讓他對葉争多了解了一點。不然他們可能這一輩子都要這麽不明不白地繼續別扭下去。

但是在幻境中,他總不可能對葉争講實話,幻狐前輩的幻境既是試煉之用,就決不能靠外界幫助強行喚醒,否則輕者試煉失敗,重者神志全失。連清心竹這等神物想要喚醒他,都得用造夢這種迂回的手段。

葉争十分敏銳,此時最好保持沉默。

葉争咂摸了一下嘴中的酒味兒,“這小混混為了拉攏你可真是下了血本。”

這個倒可以解釋,“我與他出來,只為知其目的,并無其它,你們的事情,我已全部知曉,他們蓄意陷害在先,你還回去,合情合理。”

男人老實交代,葉争頗為滿意地笑笑,勸慰道:“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繼續插手,我的賬,我親自去算。”

已經在插手了。澹臺俞眨了一下眼睛,當着葉争的面點了點頭,以後須得低調行事,絕不能讓葉争知曉。

澹臺俞正思考着下一步要怎麽做。葉争已經跳過了這個問題,抿了一口酒,問他:“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上回怎麽不直接推脫,還跟我喝那麽多?”

這可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那日,澹臺俞見到葉争後方寸大亂,猜測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妄,與房東計較的葉争實在太過真實,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不僅因為他短短幾日的幸福生活轉瞬即逝,還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葉争已經徹底紮根在他的腦海中,他可能窮極一生都做不到當初在火鳳面前的保證:淡了他,然後殺了他。

“我那日,心情不太好。”澹臺俞回憶完當時的心情,只能這麽回複。

“這樣啊。”葉争晃了晃酒杯,琉璃色的杯沿在暗黃的燈光下折射出異樣的光彩,“我還以為你那時候就對我圖謀不軌,想要借酒耍流氓呢。”他說得頗為遺憾,将杯中酒豪邁地一口灌入喉中,然後偏頭對澹臺俞笑笑,“你若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拒絕。”染在唇邊的酒色十分透亮,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在引誘。

像葉争這樣的人,不開竅還好,一旦開竅了,那真是句句都在撩撥,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澹臺俞就被他撩撥地腦袋一熱,心裏暗罵這個混賬的師兄,嘴上說着不讓他喝酒,轉頭就這麽作天作地。到底想幹什麽!

若是葉争此時能聽到他的心聲,怕是會咧嘴一笑,賤兮兮地告訴他:逗~你~玩~

他被調戲到說不出來話時的反應,簡直是太好玩了。

但是男人之間的勝負欲就是這麽奇怪,在撩撥的段位上都不肯落了下風,澹臺俞即便頭腦發熱,也不忘回擊,“你這樣說,也無錯。”

在葉争疑惑的目光中,澹臺俞徐徐道:“見你第一面,我便對你圖謀不軌。”

這可真實誠,葉争微微睜大眼睛,正欲細細詢問,便聽那人直接承認:“與你一樣,我見你容貌可人,體态修長,頓有‘一睡了之’的想法。”

這個混蛋,不僅學他說話,竟敢跟他比這個?葉争差點氣笑:“是嗎,我還第一眼就見你身價不菲,想着大撈一筆呢。”

澹臺俞同樣輕笑一聲,反唇相譏,“彼此彼此,你人窮志短,極易拿捏,乃上上之選。”

竟敢這麽看不起我!葉争撫掌一笑,笑裏藏刀,“那我們可真是臭味相投,不如就此一拍即合,以後我出力,你出錢,皆大歡喜?”

澹臺俞頓時變了臉色,“你想得倒美!”

占了上風,葉争小人得志,“喲!這就受不了了?本想着就算不當金·主還能當當炮友,既然你我談不攏,那我就去找下家了,畢竟憑借連小張總都能看上的可人容貌,想必行情不會差。”

“你敢!”澹臺俞一把将葉争撲倒,這個混賬在哪裏都不願示弱饒人,為了贏甚至不惜氣死他!明明他們都确定關系——

不對!到現在葉争除了一句看上他的臉外就是想睡他,哪裏有什麽确定關系,否則也不會說什麽金·主炮友的渾話。

這态度,擺明了是為自己留了極大的退路。

但是都這樣了,澹臺俞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他,他按住葉争欲要掙開的雙手,用身體将他死死壓制,勢必要問出個結果來,“回答我,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什麽什麽關系?”葉争擺明了要氣他,自然裝傻充愣。

葉争不說,澹臺俞便不動,兩個眼睛死死盯住他,無聲壓迫。

葉争轉了轉眼睛,用唯一能靈活運動的手指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身上的人,“攻受關系?”

話音一落,他便感到氣氛更加凝重,于是笑意便更深,“別動氣別動氣,你是我的心肝兒寶貝行了吧?”

這樣嚴肅的事情,澹臺俞自然不會任他插科打诨這麽不嚴肅地糊弄過去,他暗自咬牙,一字一頓道:“好、好、說、話。”

避無可避,葉争難得糾結了一下,他向來不愛說些肉麻的話,可是眼前這人分明是在脅迫他,怎麽那暗含情愫的眼神,就讓人控制不了說些拒絕的話呢?他嘆了口氣,把心裏那點隐隐約約的想法托盤而出,掀個底兒掉:“如果你同意的話,從現在起,我們就是戀人。爺以後賺的錢都給你花,寵你愛你把你捧到天上去,怎麽樣?”

他洋洋灑灑地說完,只覺得自己男友力max,這段表白簡直碉堡了!他分外期待眼前人的回答,可是他等了半饷,都沒得到對方的回應。

一直注視着對方的眼睛,葉争已經看到眼前人堅毅冷硬的目光在漸漸化開,逐漸變為一灘溫柔的湖水,甚至剛才強迫他正式回答時略顯急促的呼吸都變得淺慢。他明明徹底被這段話安撫了,怎麽就不回答同意呢?

澹臺俞想,或許忽略後面那些“錢給他花”這等狗屁不通的廢話,他可以更高興的。

他低低地笑起來,仿佛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又仿佛得了什麽巨大的便宜。看,在這個世界,他和葉争之間什麽阻礙都沒有,只要能被吸引,只要稍稍逼迫一下,便能得到葉争這般鄭重其事的承諾。

“葉争,我真是個趁人之危的僞君子。”澹臺俞對身下之人說了一句他不太聽得懂的話,但是那又如何,他俯下身體,在葉争棱角分明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希望當你有一天醒悟過來的時候,能心甘情願地将這些話再說一次。”

那時候,我一定會認真的回答你,我同意,我願意,我們不僅要成為戀人,更要結為道侶,從此恩怨消解,相互扶持。

我會成全你全部的野心。

三界山水,都會留下我們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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