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絨絨其實也不是饞着吃和玩,他就是第一次聽說有這個東西,有點好奇。

但是哥哥們好像都沒有要帶絨絨去的意思呀……

絨絨嘆氣,什麽也不敢問什麽也不敢說,見爸爸說完事情回來,他就努力把這件事自我消化着給忘記了。

夏煙忱回來就見絨絨在撓着臉仰躺在床上發呆,而身旁的夏槐深朝絨絨的臉伸出了罪惡的手。

下午剛下了雨,氣溫還是降了一點,但帳篷擋了風,蓋不蓋被子也不礙事,絨絨扭頭一看小哥哥想捏自己,微微怔一瞬後就笑嘻嘻地把臉貼了上去。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小哥哥不帶他去小燒烤這件事。

“睡覺吧。”夏煙忱把絨絨團巴團巴塞進被褥裏。

他這話就只是說給絨絨聽的,現在才九點左右,明顯不是倆青春期哥哥睡得着的時間點。

當然,也不是絨絨生物鐘犯困的時間。

絨絨在床上無聊地翻來翻去,見左邊半躺的小哥哥在看手機,絨絨就小心翼翼地盯着小哥哥的臉看了幾秒,然後在小哥哥垂眸看過來時迅速将目光逃開,三番兩次的竟然玩得不亦樂乎。

夏槐深也是配合,逗得絨絨哼哼哼地笑。

“等等。”夏槐深正和絨絨鬧着,眼角餘光看到夏槐璟在彎眸看着這邊,突然被惡心得夠嗆,“夏槐璟你那是什麽眼神?!”

“覺得兩個弟弟很可愛的眼神。”夏槐璟确實在惡心夏槐深的事情上有所造詣。

“我靠……”夏槐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槐深,好好說話。”夏煙忱随口糾正,手上拿着給絨絨平時睡前都會塗的香膏,以防絨絨晚上睡覺挨蚊子咬,“絨絨把胳膊伸出來。”

絨絨照做,還試圖坐起來把臉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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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東西會把絨絨變得香香的,絨絨特別喜歡。

“不是啊爸,是他太惡心了。”夏槐深辯解,“仗着比我早出來幾分鐘就成天惡心我。”

“比你晚出來幾分鐘他的性子也不會變,你又嘴不過他,他要真是你弟弟,你豈不是不僅惡心,還覺得欺辱?”夏煙忱挖一坨香膏在夏槐深胳膊上讓人自己抹勻,“再說他也沒說錯。”

“嗯嗯。”附和夏煙忱的話已經成了絨絨的日常,絨絨其實什麽都沒聽進去,但爸爸吧啦吧啦說了那麽多,肯定都是很有道理的話,反正附和就對了!

“我不塗這個。”夏槐深皺眉,他在學校好歹有那麽多追随者,運動類比賽回回第一,塗這個真的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

然而絨絨一聽這話立刻不樂意了,絨絨掙紮着坐起來,一巴掌摁到夏槐深胳膊上主動替夏槐深把香膏抹開,“小哥哥,這個是香香,很好聞的。”

夏槐深:“……”

“大哥哥也塗了,絨絨也塗了。”絨絨一臉“這是好東西,絨絨真的不騙你”的表情。

“反正都下播了,誰知道你塗了這玩意兒。”夏槐璟涼悠悠地說。

夏槐深:“……”

好吧,塗這一次也不會少塊肉。

夏槐深認命,任由絨絨的一雙小手在自己胳膊上胡亂地蹭。

那雙小手軟軟的,動作又輕,蹭着有點犯癢,不說多舒服,但能看出小手的主人很認真。

夏槐璟趁機拍了照,并點頭表示自己拍得很好,“不錯,改天把這張照片發給他們看看。”

夏槐深:“?”

此時此刻夏槐深是真想咬死夏槐璟,但是算了,他累了,而且是絨絨極力推薦并且主動幫他塗的,夏槐璟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殊不知,夏槐璟得不到想要的反應,便覺得再逗這個弟弟也沒那麽有意思了。

還是絨絨有意思。

“絨絨——”夏槐璟喊,“大哥哥不會塗,大哥哥也要絨絨幫忙塗。”

絨絨一點不偏心,給夏槐深認真抹完就轉頭在夏槐璟手臂上摸來摸去。

絨絨說走就走,連句話都不給夏槐深留,夏槐深望着胳膊上完全沒抹勻的東一塊西一塊白色軟膏不忍直視,“夏槐璟你是真的狗啊。”

“怎麽說哥哥的。”夏煙忱失笑。

這樣的溫馨場景在夏家并不常出現,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今天也是多虧兩個哥哥喜歡絨絨,願意賣絨絨這個面子。

說到底這三個也都是自己血濃于水的兒子,夏煙忱沉默兩秒,突然也有了故意逗人的心思,“槐深,我給你塗?”

夏槐深:“???!!!”

夏槐深只覺得驚悚。

……

折騰完兩個哥哥後絨絨醞釀着睡意也要準備睡了,閉眼前他總覺得還有什麽事情忘記了,但始終想不起來。

直到在昏昏欲睡還沒完全要睡過去的時候聽到小哥哥說:“看樣子是真睡着了,要不不帶他去了吧?”

絨絨眼皮輕輕一跳,總算想起來了。

——小燒烤!

“絨絨沒有睡着……”絨絨小聲嘀咕。

這會兒還不在絨絨生物鐘的點,絨絨确實不怎麽困,那睡意都是硬生生擠出來的,輕易就能打斷,一想到小燒烤,絨絨就清醒了。

“大哥哥小哥哥,你們要去玩小燒烤嗎?”絨絨揉着眼睛坐起來,他張張口,想讓哥哥們帶自己去,卻不好意思說。

絨絨很少向家人索求什麽,也不敢索求,因為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已經很幸福了,絨絨不能做貪心的壞孩子,不然家人們就會不喜歡絨絨了。

“假睡啊你?”夏槐深沒好氣地輕輕揪絨絨耳朵。

“哎喲。”絨絨耳朵一點不疼,但不妨礙他下意識要用雙手護住耳朵。他尴尬地笑笑,試圖為自己辯解,“絨絨沒有假睡。”

“起來吧。”夏槐深示意,“帶你去小燒烤。”

幸福來得太突然,絨絨懵了一下。

“小燒烤?”夏煙忱就站在旁邊,“絨絨剛洗了澡。”

“就在這邊院子裏,你走兩步就看到了。”夏槐璟說,“吃完我幫他洗呗,他難得來露營一次,我們也帶他體驗體驗。”

聽到這話,夏煙忱又想起絨絨以前的生活,嘆了聲氣。

“去吧,最好在我的視野之內。”夏煙忱扶額,“還有別給他吃太多,多少吃兩塊讓他嘗個鮮就好,少放點調味料,按照晚餐那個程度來。”

“放心吧,他晚上肚子吃得圓滾滾,一會兒能吃得下多少東西?”夏槐璟要夏煙忱安心,“我給看着呢。”

“咦?”絨絨還在懵着,他小哥哥就已經在幫他換衣服了,“爸爸,絨絨能去嗎?”

“嗯。”夏煙忱點頭,“但絨絨必須一刻不離的跟着兩個哥哥,也不允許亂跑,記住了嗎?夏槐深給他找件你的長外套。”

這次夏煙忱就給絨絨帶了一件長袖外套來,是打算明天剛起床的時候給絨絨穿着以免早上溫度低給絨絨凍感冒的,如果今晚去把那唯一的外□□一身燒烤味回來,那就太難受了。

“你明天冷的話就穿我的。”夏煙忱說,“我衣服太大了,絨絨穿着人都看不見了。”

夏槐深還在發育階段,但也有一七幾一八零的樣子,在同齡人中屬于很高的了,不過對比夏煙忱這個成年人,那身高體型還是有點差距。

夏槐深沒有異議,翻出一件幹淨的外套給絨絨攏上。

絨絨站在床上艱難地把手從袖子裏抽出來,看到一大件衣服把自己包裹住,感覺有些新奇。

好大的衣服啊……而且是和絨絨身上一樣的洗衣液味道,絨絨現在一定很威風。

這時,邵瑜的聲音在帳篷外響起。

“好了沒?”

聽到在喊,夏槐深帶着絨絨就出去,夏槐璟拿着食材緊随其後。

一出帳篷,夏槐璟就看到邵旸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扣在絨絨的腦袋頂。

邵旸的帽子大了,歪歪扭扭地戴在絨絨頭上,偏偏絨絨是個臭美的小家夥,還覺得非常好看非常酷。

“絨絨都快成你們的人偶了。”邵瑜笑着給絨絨把帽子戴好,“我養的bjd娃娃就是這樣的。”

邵旸吐槽:“絨絨可比你的娃娃生龍活虎多了。”

“嘿嘿。”絨絨腼腆地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在誇自己,反正很開心。他擡手摸摸頭頂的帽子,小心湊到邵旸身邊去貼了貼,“謝謝旸旸哥哥借帽子給絨絨戴。”

邵旸“哼”一聲,還挺拽。

“裝什麽高冷。”邵瑜不給他弟面子,“心裏可樂開花了吧?”

邵旸:“。”

……

燒烤的地點不遠,但也剛好脫離了節目組的陣營。

一行人算上來也就兩個哥哥一個姐姐算得上是“大人”,所以說是小燒烤那也真是小燒烤的配置,一個小碳爐一個小燒烤架幾張小凳子圍着就完事。

食材是用的節目組發的,剛好夏煙忱搭帳篷獲得的食材多到幾乎溢出,夏槐璟挑挑撿撿的随便拿了點果蔬和肉來也夠幾個人吃了——反正他們也不是為了吃飽來搞這場燒烤的。

絨絨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一張小臉被碳火散發出來的熱度激得皺起,他悄悄把凳子往後退一步,側身将臉躲在夏槐璟的腰背之間。

“害怕?”夏槐璟正在給絨絨烤專屬口味的雞翅,手上動作并未停下。

“不害怕。”絨絨悶聲悶氣地說,“好燙,大哥哥你要小心一點。”

為了讓大哥哥知道自己真的不害怕,絨絨沉默兩秒,又加了一句,“絨絨……絨絨可以幫大哥哥。”

“小孩子玩火會畫地圖。”邵旸遞過來一瓶酸奶,一本正經,“你還是不要考慮幫忙了。”

絨絨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畫地圖”是什麽意思,因為以前在福利院的阿姨那裏聽到阿姨這樣跟其他小朋友說過,所以他記住了。

絨絨嘬着吸管仔細回憶一番:“絨絨已經很久沒有畫地圖了,絨絨不會畫地圖的……”

絨絨還是要點面子的。畫地圖多丢臉啊,還給爸爸添麻煩,反正絨絨不要畫地圖。

可絨絨話反駁得非常自信,其實心裏還是有一點被邵旸這句話吓到,接下來一直離火遠遠的,生怕挨着火後晚上回去會幹出這樣一番丢臉的大事。

倒是省得倆哥哥擔心了。

三個人做飯都不怎麽會,燒烤當然也只能自學,還好都不是笨的,烤出來的東西都能吃。絨絨又是個特別給面子的誇誇機器,大哥哥烤的雞翅——好吃!小哥哥烤的雞腿——好吃!主角哥哥送過來的烤腸也好香呀……

絨絨胃口小,倆哥哥又得了夏煙忱的命令,真讓絨絨嘗了兩塊的鮮就不再給絨絨夾菜了。

絨絨聽到大哥哥說這種東西絨絨不能多吃,因此也不鬧着不纏着,擦幹淨嘴巴後就靠在夏槐璟身上放着空嘬酸奶,看到天上的星星很亮,也看到面前的火星很亮。

正發着呆,絨絨眼角餘光卻看到身上的外套袖子上出現了個洞。

“大哥哥……”絨絨拉一把夏槐璟的衣擺。

“怎麽?”夏槐璟收好手機看過來。

“你看。”絨絨把洞指給夏槐璟看。

“嗯?”夏槐璟狐疑,伸手摸到一個不到米粒大小的小洞,“應該是火星飄過來燙的,沒關系不顯眼,不仔細看都看不到,絨絨有沒有受傷?”

“絨絨不知道。”絨絨呆呆搖頭,“絨絨不疼。”

“那就好。”夏槐璟失笑,“就是可憐槐深的衣服了。”

“唔。”絨絨自責地垂頭,“對不起小哥哥。”

“什麽?”夏槐深打完一局游戲一聽絨絨在跟自己道歉,一時吓夠嗆,一看絨絨在摸衣服上的洞,這才放心下去,“哦那個啊,不礙事,反正都是舊衣服了,很快就穿不着了,你沒事就好。”

“衣服,很貴。”絨絨悶悶不樂。

夏槐深:“……”

夏槐璟你幹的什麽好事!

“也……不貴吧?”夏槐深斟酌,“是送的,家裏還有很多,夏槐璟也有。”

頂尖設計師親自設計完成的衣服,應該……确實不貴?

夏槐深不敢确定,只能眼神跟夏槐璟示意。

夏槐璟這才說:“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絨絨沒受傷,這衣服家裏還有很多,絨絨不也有很多衣服嗎?可是夏槐術——也就是絨絨,絨絨只有一個。”

絨絨眨眼,努力消化夏槐璟的話。

就在這時,邵旸突然開口。

邵旸說:“完蛋,有火星飛到你身上,你這也是玩火了。”

絨絨:“!”

霎時,絨絨心裏警鈴大作。

絨絨忙不疊搖頭:“絨絨都四歲了,不會畫地圖了。”

“那可說不定。”邵旸神神在在,“四歲才多大,你這麽小一點,看着都不像四歲。”

夏槐深:“。”

果然還是小孩兒更懂小孩兒。

這下确實是成功轉移了絨絨的注意力轉移。

好歹不在意衣服上的洞了。

“對了。”邵旸又轉移話題問,“你為什麽喊你大哥為大哥哥,喊二哥不叫二哥哥?”

“因為……因為絨絨的哥哥是雙胞胎,爸爸說他們是一起出生的。”絨絨其實自己也說不上什麽原因來,“哥哥們長得很像,但對絨絨來說一樣重要,絨絨覺得二哥哥喊着沒有小哥哥親切……”

絨絨一開始這麽喊,沒人糾正,以後也就一直這麽喊了。

“是不願意分一分二,不想把槐深排在我後面吧。”夏槐璟說,心裏熨帖,“絨絨一點也不偏着誰。”

“嗚……不愧是絨絨……”邵瑜猶如狂熱粉。

邵旸點頭,乘勝追擊又塞了一小塊帶着肉松和火腿腸的面包到絨絨嘴裏,問絨絨好不好吃,絨絨被香迷糊了,眯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說好香,謝謝旸旸哥哥,旸旸哥哥真好。

夏槐璟哭笑不得,捏絨絨的臉說沒出息。

……

直到一行人收攤洗漱完,絨絨也徹底困了。

絨絨腦袋空空,回去的路上趴在夏槐璟肩頭昏昏欲睡,到帳篷剛沾了床就沉沉睡去。

睡前,絨絨還在砸巴着嘴回味這頓夜宵。

絨絨再睜眼的時候夏煙忱和倆兄弟都起床去外面了,帳篷裏漆黑一片,只有從帳篷大門的縫隙中有一絲光透進來,絨絨覺得光刺眼,閉着眼睛往被褥裏縮了縮。

昨天的小燒烤對于絨絨來說很新奇,也是很開心的一次體驗,絨絨晚上做夢還重溫了一次,只不過夢裏沒有火星把小哥哥的衣服燙出一個小洞洞,也沒有旸旸哥哥跟他說玩火畫地圖這回事。

啊,畫地圖!

想到這裏,絨絨突然驚醒坐起來。

昨天玩火了,應該不會畫地圖吧……

絨絨忐忑不安,掀開被子伸手往自己睡的地方模。

幸好是幹的。

絨絨松一口氣,眼睛在床上四處瞥,終于在看到床上一小攤濕漉漉的地方時徹底僵住。

——那是怎麽回事?

不對不對,絨絨沒有睡在那個地方,肯定不是絨絨幹的。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走了進來。

絨絨僵硬地看過去,遲遲說不出話。

“怎麽回事?”夏歸忱剛趕到露營地還沒喘口氣,這會兒身上還帶了些早晨的冷風,怕凍着絨絨,夏歸忱并未第一時間去抱絨絨,“睡迷糊了,認不出小叔了?”

絨絨嘴巴扁起來,別提有多委屈了。

夏歸忱:“?!”

我又把孩子吓哭了?

同一時間,夏槐深跟在夏歸忱身後端着水杯走進來,看看絨絨又看看床上的一攤水,心虛地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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