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絨絨從來沒在這麽大的餐店裏吃過飯,以前在福利院沒有這條件,跟着夏煙忱回家後一日三餐也都是姜姨用心搭配的營養餐,就是出來旅行要臨時去飯店裏就餐也都是随便找的一家店用來填飽肚子。

今天跟着爸爸來,他才知道原來真的有這麽亮晶晶這麽漂亮的地方是只用來吃飯的。

絨絨一手牽一個哥哥,道路兩旁是琳琅滿目的精美食物,絨絨已經在家裏見過螃蟹嘗過蝦了,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蟹和蝦!

絨絨有些害怕,不自覺抓緊了夏槐璟的一根手指,“大哥哥,那個螃蟹好大,幾只爪爪張開來好像比絨絨還要大!”

“那是帝王蟹。”夏槐璟一哂,用通俗易懂的話給絨絨科普了那蟹的産地和由來,說得絨絨一愣一愣的。

夏槐璟見絨絨對那蟹好奇,便上前去麻煩工作人員撈了只鮮活的出來處理。

既然是為絨絨請客吃飯,夏歸忱當然是包了場,而興許是秘書聯系餐廳經理的時候說過緣由,就在絨絨正好奇地看大螃蟹的時候,不遠處待命的經理也徑直帶着兩個服務員疾步而來。

這餐廳貴有貴的道理,食材新鮮,服務方面也是效果拉滿,經理不敢表現得太過殷勤,怕打擾到貴客吃飯,畢恭畢敬地問了聲好後就退到一邊去讓身旁兩個服務員好好服務絨絨小公子。

絨絨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雖然見兩個哥哥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還是懵了一瞬,然後趕緊擺着一雙小手拒絕,“不要不要,叔叔不要麻煩啦,絨絨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

同一時間,同樣是第一次享受這等貼身服務的節目組工作人員也讪讪地搖頭,不自在地表示不用這麽恭敬,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當上帝的。

“我的天,我剛剛是不是表現得很奇怪?”後勤組一個妹子悄悄跟同伴耳語,“這回是夏總請我們吃飯,我剛剛的反應是不是很丢夏總的面子?可是我真的只是一個打工人啊!感覺這裏的服務生要把我當成公主了……”

“可是你也可以是小公主呀。”同伴溫柔地說,“這有什麽丢人的,你看絨絨,那小寶貝的反應比你還誇張,只是個人習慣不同,花了錢來,當然是自己怎麽開心怎麽來。”

妹子側首一瞧,頓時眼淚汪汪,“嗚嗚……絨絨,我的小寶貝……他怎麽能這麽乖嘛,明明就是夏家尊貴的少爺,卻一點少爺的脾氣和習慣都沒有,就……這些孩子我都很喜歡,但我感覺最親切的還是絨絨了。”

“絨絨這孩子真的很好。”同伴表示贊同。

與此同時,好孩子絨絨剛剛找到位置在爸爸身旁坐下,另一邊坐的是小叔,因為對大螃蟹最感興趣,看到大哥哥手中的菜單上還印着不一樣的大螃蟹,不免就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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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來點餐?”夏槐璟把菜單遞過來。

“啊?”絨絨愣一下,“可是絨絨不會,絨絨……還有好多字都不認識。”

絨絨越說下去越覺得丢臉,小手害羞地捂住兩邊臉頰。

“你們倆點吧,就是頓普通晚餐而已。”夏歸忱使壞地捏絨絨的指尖。

“行吧。”夏槐璟把菜單遞給夏槐深,又朝服務員道:“對了,剛剛撈出來的那只蟹,麻煩你們用蟹黃給蒸一碗雞蛋羹。”

在家裏的時候姜姨就經常換着法的給絨絨蒸不同口味的雞蛋羹吃,絨絨“咦”了一聲,沒遇到過大哥哥說的這種吃法,一下子非常好奇。

等上菜的時候夏槐深去給絨絨拿了碗銀耳湯回來,絨絨喝得正滿足,旁邊突然蹿出來的一個叔叔吓了他一跳。

這個叔叔絨絨不認識,也沒在節目組裏見過,只聽到樂叔叔介紹說是這個節目的制片人,然後就是吧啦吧啦的一大堆聽不懂的東西,好像說到了“投資”兩個字。

不過那位叫制片人的叔叔明顯是沖着爸爸和小叔來的,絨絨搖頭晃腦美美喝湯,安靜着堅決不打擾大人們說事情。

“投資的事先和秘書聯系吧。”然而夏歸忱現在并不想談論這些。

樂文進狠拽制片人一把。

今天到場的家長大多都是在娛樂圈有名有姓的人物,樂文進常年在娛樂圈混,又能狠心把夏煙忱請進節目組,自己就是個蠻出名的綜藝導演,其實對大佬們都見怪不怪了。雖然今天見到夏歸忱确實是有點震驚,但他是怎麽也沒想到節目的制片人能得到消息大老遠趕過來。

夏歸忱一大清早就趕到拍攝現場,到現在也只圍着絨絨轉,很顯然就是不想談工作,是專門來陪小侄子的嘛,這制片人怎麽回事,想拉贊助好歹也得絨絨不在的時候拉啊!

樂文進摁住制片人蠢蠢欲動的手,先是代表節目組感謝了夏歸忱的招待,然後才流着冷汗拽着制片人離開。

“我是不是有點急了?”制片人皺眉。這麽個好機會他是堅決不能放過的,畢竟夏摯的掌權人可不是輕輕松松就能見到的。

“确實有點急了,夏歸忱脾氣可不好,你剛剛那麽冒進,他沒發火你都得謝天謝地謝絨絨了。”樂文進看不下去。

方才制片人這麽沖動,樂文進現在都在想眼前這家夥是不是有什麽菩薩保佑,先是把在圈裏消失這麽久的影帝夏煙忱成功邀請到節目裏來,保障了收視和熱度,現在還把夏歸忱給吸引到拍攝現場來,要是能拉到贊助就又起飛了。

……好吧,怎麽看都是絨絨在保護。

絨絨永遠的神!

“絨絨真是咱們節目的福星。”制片人也發現了這一點,“還是得加大安保系統,一定得好好保護咱們的小福星。”

……

不出意外的,今天的主角絕對是絨絨這一家人。

後半部分時,來這桌聊天交流的人也多了起來。

“年底的電影節,我聽說主辦方有找你當頒獎嘉賓的打算,你有什麽想法沒?”邵秦桑跟夏煙忱比較熟了,過來這邊純粹是以朋友的身份來聊天的,正好邵旸也在找絨絨。

“我已經很久沒拍戲了。”夏煙忱沉聲道,“而且我還夠不到頒獎嘉賓的門檻。”

“謙虛了。”邵秦桑笑笑,看到邵旸在喂絨絨冰淇淋,眉頭一皺,“邵旸你少給絨絨吃冰淇淋,一會兒吃壞了。”

“我問過夏叔叔了,我就給他這一勺,嘗嘗味。”邵旸難得顯得無辜了那麽一次,“我的弟弟我當然知道疼,爸你別摻和我們。”

“臭小子。”邵秦桑笑罵,正要繼續說電影節的事,另一頭的編劇安傾羽也帶着妻子跟着安歌逛到了這桌來。

“絨絨你看,這是我在巧克力噴泉那邊做的巧克力水果,水果上面裹着巧克力,脆脆的。”安歌獻寶似的把手中的盤子舉到絨絨眼前,她本來還想聽聽絨絨誇自己,結果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絨絨桌前的東西,登時小臉一垮,“怎麽你也有啊……”

“嘿嘿,是旸旸哥哥給我的。”為了方便哥哥們投喂,絨絨早就已經坐到兩個哥哥中間來了,“旸旸哥哥帶了好多好玩的和好吃的來,把大哥哥小哥哥的地盤都占啦,唔……大哥哥小哥哥對不起哦。”

“瞎說什麽對不起,讓絨絨坐過來本來就是為了服務絨絨的。”夏槐璟笑着把剛剝好的蝦塞絨絨嘴巴裏,“絨絨來嘗嘗這個,槐深,你煮的菜我順手給你撈起來了,你再不撈一會兒煮爛了是壞湯的。”

夏槐深應:“OK。”

“噗。”邵瑜突然沒憋住,“夏槐璟,我突然有個問題想問你。”

夏槐璟洗耳恭聽。

“你看啊,你又是給夏槐深撈菜,又這麽順手給絨絨喂吃的。”邵瑜神神秘秘,“你是不是弟控啊?”

“咳……”夏槐深有點破防,“你、剛剛說什麽?”

“因為不管是對絨絨還是對你,他都很照顧啊。”邵瑜有理有據,“他是個超級好的大哥。”

絨絨聽懂了,連忙點頭:“小瑜姐姐說得特別對!”

夏槐璟:“。”

“這……”夏槐深搖頭,“這可不是我說的啊,不過這個詞确實有點肉麻,弟控?哈。”

夏槐璟:^_^

“怎麽肉麻了,确實挺符合的,能讓外人都看出我是個好哥哥,我還挺有成就感。”夏槐璟給予肯定,眼神輕輕地往夏槐深那邊掃,“所以,槐深,很好笑嗎?”

“嗯,有一點。”夏槐深好不容易找到次損夏槐璟的機會,當然不可能放過,“不是我說,你平時說話那麽陰陽怪氣,嘴巴裏說不出一句中聽的話來,還能讓邵瑜姐有這麽高評價,你是不是給人下蠱了?”

“想笑就笑吧,別憋着。”夏槐璟安詳,仔細聽那話裏還能聽出點咬牙切齒的滋味來,“不過既然笑了,你是不是得跟絨絨學一下,老老實實喊我哥哥?”

夏槐深:“……”

不好笑了。

夏槐璟冷冷的:“喊不喊?”

夏槐深偏過頭。

寧死不屈,不喊。

“抱歉抱歉,別生氣啊,我就是說着玩的。”邵瑜見勢不妙,瘋狂給絨絨使眼色。

絨絨疑惑地歪一下頭,不知道邵瑜姐姐為什麽一直在朝自己眨眼。絨絨正想問邵瑜姐姐是不是眼睛不舒服,順着邵瑜姐姐的視線就看到了大哥哥的臉。

大哥哥是笑着的,明明很溫和,也很溫柔,但是給人的感覺好可怕好可怕。

絨絨縮縮身子,一下想到“笑面虎”這個詞。

“大哥哥……”絨絨又真誠,又小心翼翼,“你能不能不要生氣呀?”

夏槐璟微怔,垂眸望進絨絨寫滿關心的眼底。絨絨小臉輕輕皺着,夏槐璟看着他,倏地沒忍住笑了。

“我逗你小哥哥呢,吓着你了?”夏槐璟哭笑不得,但見絨絨這般模樣,他話鋒一轉,又有點想故意賣慘逗逗絨絨,“誰讓你小哥哥不乖,都不喊我哥。”

“別以為跟絨絨告狀我就會屈服。”夏槐深嘴上這麽說,手上卻在胡亂戳着碗裏的菜。

絨絨與大哥哥面面相觑,小大人似的嘆了聲氣。

大哥哥和小哥哥之間的問題好像真的很嚴峻……

身為這個家的一員,絨絨不能坐視不管!

就在這時,夏煙忱朝這邊喊了一聲。

“槐璟,下周周末有安排嗎?”夏煙忱問。

“大概會去圖書館,準備競賽。”夏槐璟狐疑,“怎麽了?下周周末你們不來錄節目?”

“也不是每周都旅行的,下周是拍日常。”夏煙忱商量,“我周末有點事得耽擱,你要是沒事的話能不能看着會兒絨絨?”

“爸,我也有空。”夏槐深站出來。

“你不是得練球?”夏煙忱瞧過去,“想比賽的時候讓絨絨看到你輸?”

夏槐深皺眉:“我什麽時候輸過。”

“爸你別理他,我當然可以照顧絨絨,我在家看書也行,反正絨絨安安靜靜的,給支畫筆給張紙就行,也不會妨礙到我。”夏槐璟應着,目光往幾個聊天的編劇影帝那邊瞥,聽到他們在聊電影節的事,便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安歌的媽媽是個名模,認識好些服裝設計師,這會兒正在和邵秦桑商量安傾羽參加活動要穿的高定這事。

夏槐璟聽得到對方的談話。

她說:“我聽說曲大設計要回國了,我想試着和她聯系聯系,看能不能請她出山,幫我家傾羽做一套高定。”

“曲晚園嗎?”邵秦桑對時尚圈也有所耳聞,“是那個世界時裝屆公認的天才服裝設計師?她的設計可不好搞。”

“她的秀場是模特們的夢想,我有幸為她服務過,應該有點希望,她銷聲匿跡兩年,小道消息說她生病了,現在好不容易有她回國的消息,不管真的假的,就算不為求衣服,我也得去見見。”

聽到這裏,夏槐璟手一頓,對夏槐深對視一眼,大概知道他爸要耽擱什麽了。

夏槐璟低頭,看向絨絨這髒兮兮的一身,又想起昨晚穿在絨絨身上的那件被燙出個洞的衣服來。

“大哥哥怎麽啦?”絨絨注意到大哥哥在看自己,擡手把手裏的草莓舉起來遞到夏槐璟嘴邊,“這個好好次,外面有巧克力,甜甜的。”

絨絨這一舉手,就露出了袖子上不知道在哪兒碰得黑乎乎的一片,衣領上也有剛滴上去的蟹黃。

夏槐璟失笑,張口接下絨絨手裏的草莓。

瞧瞧,別人千金難求的“高定”,到絨絨手上都嚯嚯成什麽樣了。

也就只有絨絨這樣了。

夏槐璟擡手,輕輕捏絨絨的臉。

“嗚唔……大哥哥你幹森莫呀。”絨絨小手扒着夏槐璟的手腕,無辜可憐極了。

絨絨實在不能理解。

——怎麽大家都愛捏絨絨的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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