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接吻糖

第32章 接吻糖

這一夜注定難眠,裴溪洄半夜醒了就再沒睡着。

好在明天就是哥哥回來的日子,他昏昏沉沉地熬到早上,起來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院子裏鼓搗他那個大到夠殺完人裝屍的黑包。

鍋碗瓢盆往裏劃拉了不少,最後拉上拉鏈往背上一甩——嗖地一下,他被墜得當場摔了個屁股墩兒。

“啊——”

人呈大字形躺在包上,屁股好險被摔成四瓣,他疼得龇牙咧嘴懷疑人生,趁着沒人看見趕緊爬起來,狠狠踹了包一腳,改為拖在地上惡狠狠地拽着走。

路過小徒弟時被叫住:“師傅,大早上的您去哪啊?”

“機場。”

“去機場幹嘛?出差嗎?”

裴溪洄一甩頭:“露營!”

他哥只說不讓接機,沒說不讓露營啊。

小河灣機場是他家開的又怎麽樣,機場外面總沒人管吧。

他開着敞篷跑車,一路風馳電掣,恨不得直接開到曼約頓把飛機扛回來。

後視鏡裏一閃而過他今天的發型和裝扮,可以說是非常的有心機。

看似簡單的灰色無袖T其實暗藏玄機,袖口是松緊的設計,能直接扯開把手伸進去摸到小櫻桃。

一頭耀眼的金發在頭頂高高紮起,露出雪白的後頸,戴着刻有哥哥名字的chocker。

嘴巴上塗着水亮亮的潤唇膏,真潤唇的,不是上次買錯的潤那個地方的。

舌頭伸出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蜜桃小釘卧在上面。

其實它不是舌釘,而是糖。

裴溪洄專門定做的接吻糖,舌尖伸進去舔到它,能嘗到桃子的甜味。

靳寒很喜歡這個糖,以前裴溪洄每次戴,都是他給吃化的。

等會兒就這樣往哥哥面前一站,哼哼,勾不死他!

裴溪洄眯起眼睛,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一想到哥哥今天回家就覺得空氣都甜膩。

然而他算盤打得再好,等到機場外面站沒兩分鐘人就蔫了。

實在太熱了!

剛九點就三十八度了,腳底下的柏油馬路都燙得慌。

他蹲在一棵大樹底下,小狗似的呼哧呼哧直喘氣,就這樣了還是閑不住揪狗尾巴草玩。

也別整什麽美男計了,再曬下去等他哥出來他直接成黑煤球了。

趕緊掏出手機向小徒弟求救:“龍龍啊,你給為師送倆瓜來吧。”

-

得閑有口四方古井,圍着井一圈是他小徒弟種的瓜田。

夏天摘兩個瓜洗幹淨了往井水裏一泡,吃的時候撈出來擦幹淨,一個刀尖正當中杵進去,西瓜當即“嘭”一聲自己裂成兩半,裏面的瓤紅得都發透,一根白絲都沒有。

裴溪洄挖一勺送進嘴裏,冰冰涼涼沁着甜,朝徒弟豎大拇指:“這瓜種得真不錯。”

“是吧,不用殺就自己裂了。”

裴溪洄打開黑包,從裏面拿出個帳篷,紮在草坪上,招呼徒弟進去。

他也進去,給帳篷背面剪個洞,把長筒攝像機從洞裏伸出去,鏡頭正對着靳寒會走的通道出口,等他哥出來就咔咔一通拍。

“這是幹啥呢?”龍龍直覺師傅要幹壞事。

“不說了露營嘛。”裴溪洄眼睛怼到鏡頭前。

“露營在大馬路邊上露啊?”

“嗯,感受一下城市的喧嚣,就不覺得你很吵鬧了。”

小徒弟一噎,心道你個大話痨還嫌我吵。

“對了師傅,昨天下午有個拍清宮戲的劇組過來,說想租咱們茶社拍幾個月戲,租嗎?”

“不租。”

他不喜歡家裏來外人。

“一點不考慮啊?”

“不考慮,拒了就行,哎來了來了別說話了!”

放大數倍的鏡頭裏,靳寒帶着兩個保镖走出通道口。

一米九二的個子,像是來走秀的平面模特。

入目先是一雙被西褲包裹着的長腿,胯部被微微撐起,兩只骨節分明的大手自然垂在腿側,純黑襯衫勾勒出勁瘦的腰身,胸口則鼓囊囊的顯出明顯的肌肉輪廓。

“咕嘟……”帳篷裏傳來吞口水的聲音。

裴溪洄小臉通紅,對準哥哥先局部再整體大拍特拍。

小徒弟還停留在上個話題,怕他太直接得罪人,苦口婆心道:“可人家說一個月給我們老多錢,還能給得閑免費宣傳,聽說是走杜老板的關系來的,不賣杜老板個面子嗎?”

“不賣不賣。”裴溪洄滿心滿眼都是他哥,還能聽得進去什麽。

“但早上杜老板剛打電話說——”

“說什麽都不好使!裴溪洄怒了,想到這個關系那個面子的就煩。

你想給人行方便你自己行呗,強迫我幹嘛?

他轉過臉來,對龍龍說:“誰的面子我都不賣,你告訴杜老板,他想充大能就自己充,別找我,拍個戲要曝光我家還說給我免費宣傳?腦子讓海鷗啄了吧,真啄了就拿幾把想想這像什麽話!”

說完他一秒都不耽誤地再去看鏡頭,人沒了!

與此同時,帳篷外響起一道冷到結冰的聲音:“想什麽?”

裴溪洄先是一愣,然後猛地爬起來往外鑽。

“哥!你怎麽知道我——唔唔唔!”他剛拉開帳篷把腦袋鑽出來,就被哥哥的大手精準按住。

被按住了也不鬧,反手将哥哥的掌心扣在自己臉上,像小狗在主人手心蹭腦袋一樣狂蹭,鼻尖擠進他指縫裏癡迷地頂頂:“嘿嘿,這可是哥先摸我的。”

“……”靳寒無語,要收回手。

裴溪洄不幹,捧着哥哥的手“叭叭叭叭叭”手心手背的親了個五六七八下,親完喜氣洋洋地擡起臉來,和對面站着的兩個保镖四目相對。

小裴老板當場去世。

“……都、都在呢啊。”

保镖齊齊轉身,一個望天一個看地。

靳寒忍着笑,屈指在他腦門敲個燒栗:“誰讓你來的?”

“你讓我來的!”裴溪洄梗梗着脖子,都被看到了還害臊個雞毛。

“我哪句話讓你來了?”

“哪句都讓了!哥也想我了我都知道!”

靳寒睨他一眼,看向帳篷裏另一道影子:“誰在裏面?”

“啊,是我撿的流浪漢!救濟一下。”

他追求哥哥以來樹立的一直都是不怕困難的堅韌人設,可不能讓他哥知道他這麽會兒就閑不住把龍龍叫來紮起帳篷吃西瓜。

靳寒挑眉:“你和流浪漢聊幾把?”

“我靠——”裴溪洄一口氣好險沒上來,“我沒有!我就和你聊過!”

他要是根大號溫度計,那現在早就溫度飙升到頂然後嘭一下爆啦。

“我管你和誰聊。”

這話怎麽聽都有股醋味,裴溪洄又喜笑顏開,哼哼唧唧地想從帳篷裏鑽出來。

後頸忽然被哥哥的大手掐住,“別動。”

“嗯?”裴溪洄不明所以,但還是仰着個腦袋乖乖不動了。

靳寒掌心溫涼,帶着層粗粝的繭,從他後頸最嫩的皮膚開始,一寸寸往耳後和臉頰摩挲。

裴溪洄只覺一股電流從哥哥手下炸開,迅速蔓延,他明明沒喝酒,卻變得醉醺醺,雙眼迷蒙地仰望着哥哥,跪在帳篷裏的雙腿不自覺打晃。

就在他馬上要爬起來撲進哥哥懷裏時,聽到一句涼飕飕的:“裴溪洄,你又發燒了。”

心裏咯噔一下,裴溪洄雙眼瞬間清明。

完蛋了!

靳寒把手從他額頭移開,轉身就走。

他連忙站起來跟上:“哥你要不要再摸一下,我覺得沒有燒,應該是熱的!”

靳寒不理他,也不趕他,就看着他跟在自己身邊急得團團轉。

不動聲色地帶着他走到車前,拉開車門示意:“上去。”

裴溪洄傻乎乎地指着自己:“我、我嗎?我能上去?”

“不想和我坐一起?那你坐副駕。”

“坐坐坐!我和哥坐!”

他跟顆小炮彈似的沖進車裏,感受着空調冷風,舒服得想打個滾。

靳寒坐他旁邊,讓兩個保镖去買退燒藥。

裴溪洄目不轉睛怎麽都看不夠似的盯着哥哥看,一開始還笑得眉眼彎彎,慢慢地,眼眶紅了,鼻腔酸了,像被抛棄的小動物一樣蔫頭耷腦地說:“怎麽才回來啊……”

靳寒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了。

“不給你見你要哭,給你見還要哭,你是有每日哭泣kpi嗎?”

“沒有,我就是覺得哥走了好久,這一周發生好多好多事。”

他抓住哥哥的手抹自己的臉,抹完藏起來不知道鼓搗什麽,靳寒只感覺手指癢癢的,拿回來一看,左手無名指上被套了只狗尾巴草做的小豬戒指,頂着倆豬耳朵的那種。

靳寒挑眉:“拿根草就把我打發了?”

“不呀,還有別的呢。”

裴溪洄猛地湊到他面前,張開晶亮的嘴巴,露出那顆小水蜜桃來。

“我嘴裏有糖,哥嘗嘗甜不甜。”

他嘴裏有股甜滋滋的味道,惑人的甜風般撲在靳寒臉上。

靳寒垂下眼簾,一言不發地看着他,灼熱的視線似有實感,從他琥鉑色的眼眸,移到滾着小汗珠的鼻尖,再來是潤到能掐出水來的唇瓣和裏面的……

“什麽味兒的糖?”他擡手捏住裴溪洄的下巴,用低低的聲音貼着耳邊問他。

“桃子的,我記得哥喜歡。”

話音剛落嘴角就被點了一下:“伸出來。”

裴溪洄心尖發顫,乖乖照做。

下一秒,溫暖柔軟的觸感如蜻蜓點水般一tian而過。

小桃子幾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靳寒放開他,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似的随口說:“是挺甜。”

作者有話說

小裴日記7:

天啊天啊天啊!!!

你們看到了嗎!我哥和我打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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