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斯昭的手機其實沒什麽好看的,功能分區很雜,既不按功能也不按顏色,平鋪得亂七八糟。連天雪花了十分鐘,分類好了,希望能幫他養成有條理的習慣。

這個手機倒不是連天雪給買的,斯昭對電子産品不算熱衷,一個手機能用四五年,聊天記錄和照片把內存塞得滿滿的,已經見紅了。連天雪翻了相冊,依然沒有任何分類,雜亂無章。自拍有很多,他拍也不少,随手存很多美術素材,規律出現美食照片,還夾雜一堆誤觸了不管删的截屏。

倒是挺會拍照的。一個美術館給林折桂拍了三十來張照片,把她照得像地母女神,完全看不出是男模店金卡會員。給李覓也拍得好看,在路邊喝奶昔整得像ins網紅,好像在公司穿哆啦A夢套頭衫的是她不熟悉的親戚姐妹。

斯昭的自拍都是露牙笑,連天雪看到他若隐若現的尖牙就覺得氣不順,因為想到有虎牙的人最沒心,應該拉到醫院把兩顆牙都搓平了。看了來氣,他不再看了。

連天雪在法國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國內陪老頭打掼蛋,跑國外陪合作方喝洋酒。配合着拍一些新聞照片,裝模做樣安排國內發點通稿,無非是營銷一下帥哥霸總走進現實,每年兩次。斯昭給他拍的就沒有專業記者好,零零散散幾張,不是吃飯就是睡覺。

展覽的時候碰上之前的愛爾蘭供貨商,外國女人跟不知道什麽是客氣似的,當着一堆同事的面問他:“親愛的連,你的甜心呢?”

哪裏來的甜心,連天雪就帶斯昭來外國玩過一趟,斯昭非說自己英語好,死活要跟來公司團建。結果只聽得懂中國人講英語,聽到愛爾蘭人講英語直接大腦宕機,人家說什麽都回“yesyes”。

問他是Mr.連的下屬嗎,斯昭說yes。是家人嗎,yes;是弟弟嗎,yes;是情侶嗎,yes;是未成年嗎,yes;需要法律援助嗎,yes。

斯昭迷路一會兒,熱心的愛爾蘭供貨商差點給連天雪起訴了。

歸根結底是聽不懂外國人講英語的斯昭太像離家出走且智力缺陷的teenager,他穿着連天雪的長外套不合身,背的還是學校發的書包。

這件事其實是趙助理處理的,很遺憾趙助理的英語水平也極為有限,于是只拿着身份證解釋了斯昭已成年。等連天雪知道都已經團建結束回國了,他也沒必要事後專門跑去跟人解釋。

所以這回再提到這件事,連天雪說:“犯錯了,在關禁閉。”

“我想你的甜心正是愛在外面游玩的年紀,不要管的太嚴厲。”生活西化的外國女人與他碰杯,“作為爸爸要包容。”她提到的“爸爸”自然是“daddy”。

連天雪心想,他就是太包容了,斯昭才會仗着他好說話不斷提要求。整天幫幫斯和,幫幫小李,幫幫小蔡,也沒見他想着幫幫天雪哥。

法國比中國時間晚六個小時,斯昭從來沒考慮過時差問題,總在晚飯點喊他“天雪哥你在嗎”。而連天雪要考慮斯昭在家裏如果沒人說話會不會憋瘋,所以必須一邊吃飯一邊回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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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連天雪不忙了,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斯昭就已經睡着了。睡相一般,手有時候會伸到床外,看來是不會做噩夢。

地暖開得悶熱,他上次撩起斯昭的衣服下擺,只是露出了一截後腰與背人就發抖。現在衣服是不好好穿的,腰是塌着堆了一衣褶的,腳是支起來給人晃的,斯昭明明就知道監控在看。

所以也不是連天雪看手機,是斯昭能給他看的也只有手機,斯昭說可以看,還求他代回信息。

在斯昭的微信聊天記錄搜索“天雪哥”會有非常多條,偷着罵他的不在少數,說他沒給送生日禮物,說他不給摘手環,說他辦公室放的橘子聞着就很酸。

如果不特意搜的話往上翻一點就是沒發出去的聊天記錄,斯昭發了很多遍“我讨厭你”,往上一點是說“不是不能親,可以親的”,再往上斯昭問他是不是同性戀。

連天雪想斯昭何等愛說謊,早在這個時候就說沒問題随便親,結果他一親就哭,還倒打一耙說他強迫。

給斯昭好臉色的時候他總是聽不懂人話,非要連天雪拿住點什麽才老實。強迫怎麽了,斯昭在要禮物的時候也是在強迫他,強迫他花心思花時間,那他強迫斯昭何必想那麽多,不都是斯昭自己罪有應得。

就是洩玉就是玩具,他回去在…斯昭的時候一定不會親。

在斯昭的微信裏搜“同性戀”其實也很有意思,這段時間他給小林發了給小李發了,給任自許發了“怎麽判斷我是不是同性戀”,又給蔡琛發了“我應該不是同性戀”。

任自許是斯昭在非繼承者聯盟的同性戀朋友,連天雪記得,因為他跟任自許的姐姐相過親,聽她講了自己沒用的弟弟因為戀愛腦非要跟小男友去日本。任家不給錢,他只好自己打工供男朋友讀書,斯昭的朋友也就這個水準了。

任自許:你找個男的親一下就知道了斯昭:不同男的是不是不一樣?

任自許:那你多找幾個斯昭:兩個能試出來嗎?

任自許:可以,你去吧隔了好久,斯昭才回複,他給任自許和蔡琛發的是同一句話。

斯昭:我應該不是同性戀任自許:哦斯昭:我親了,沒感覺另一邊蔡琛回複他。

蔡琛:也可能是我不行蔡琛:可能我和你的觀念不一樣吧,我覺得你要再珍惜自己一些斯昭:對不起,真是我不好蔡琛:沒關系,你不要再随便試了連天雪想斯昭果然還是得關起來,斯昭太欠打了,斯昭應該綁起來,斯昭不如瘋掉算了,斯昭最後戴上項圈,斯昭得被……

國內時間十二點,斯昭昨晚一個人換床單,收拾好了,晚上就睡在了他的卧室,這個點并沒有起床。

連天雪叫他起床:“斯昭,醒醒。”叫了三遍,斯昭在床上翻了個身,夢游似的含糊問他要幹嘛。

斯昭昨天才說了“一整天都在想你”,連天雪現在只覺得做戲成分太高。

他親斯昭的時候,斯昭僵的像塊鐵板,又哭又擦嘴,換個人斯昭就主動投懷送抱。

“斯昭,起來。”連天雪說,“蔡琛給你發信息。”

斯昭半夢半醒地掀起被子,往攝像頭這邊爬,耗時三十秒,實際只是跪趴在了靠近攝像頭的床邊。“好的……你念。”

攝像頭下移,說:“蔡琛說喜歡你,但他要出國了,你去見他最後一面嗎?”

斯昭快睡着了,晃着腦袋問:“幾點?”

連天雪說:“六點。”

斯昭癱倒,嘟囔了一句什麽。

“聽不清,再說一遍。”

“不見!”斯昭閉着眼睛大叫,“太早了,我不見!”

連天雪說好,我回來的時候要…你,斯昭已經又睡着了,許下了一些“都可以”“再說”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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