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名聲
第32章 名聲
喬荊桃逃回酒店的電梯裏時，整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蟹，心髒緊張地砰咚亂跳。
他拿起手機想看時間，靜音的屏幕亮起，顯示7個未接來電和13條信息。
全部來自喬見川。
喬荊桃神色呆滞。
糟了！他忘記他哥了！
喬荊桃趕緊回：【哥我來宴會廳了】
電梯信號差，消息一直轉不出去。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喬荊桃正準備往宴會廳方向趕，和外面的塗邡撞了個正着。
“桃桃？”
塗邡又驚又喜，道：“你去哪兒了？你哥找你找得快急瘋了。”
他趕緊拿出手機，道：“你等着，我給你哥打個電話。”
喬荊桃神色愧疚，趕緊點頭。
“喬見川你回八樓，我碰到你弟了。嗯，現在在我身邊呢。”
塗邡又把手機遞給喬荊桃，喬荊桃接了過來，怯怯地喊了聲：“哥。”
語音裏傳來喬見川松口氣的聲音：“小寶你沒事就好。我現在在一樓大廳，立刻回來。”
“嗯嗯好。”
通話挂掉，喬荊桃把手機還給塗邡，道歉道：“邡哥對不起，連累你也跟着擔心我。”
塗邡道：“我沒事，正好也不想和班長一個桌吃飯。你哥見你一直沒回來，找個借口就出來了。他去衛生間沒找到你，以為你走錯宴會廳了，挨個廳去找人，打你手機也沒人接，懷疑你遇到什麽事了，想去前臺調監控，估計你上來他下去，就這麽錯過了。”
他沒問喬荊桃是跑哪兒了，道：“餓了沒有？”
喬荊桃小幅度地點點頭，又左右看看，确定周圍沒人，道：“邡哥，我們等會兒能不能不在這裏吃了，直接溜啊？”
塗邡挑了下眉，笑道：“你的要求你哥肯定一口答應，你倆都走了，我還留這兒幹嘛，一起走呗。”
電梯間的樓層數從1升8，喬見川很快出現在他們面前，正要邁步出來，被塗邡攬住肩重新帶了回去。
“走了走了，正好你弟也不想在這兒吃，下樓。”
喬荊桃跟着進電梯，湊到喬見川的身邊去，讨好地笑笑：“哥。”
喬見川額頭都是汗，擰着眉宇，拉過喬荊桃上下地打量他，急忙問：“小寶你跑哪兒去了，一回來就說不想在這兒吃，是不是在酒店裏碰到什麽事了？”
喬荊桃猶豫了下，道：“等出去了我再給你們說。”
又從褲子口袋裏翻出包紙巾，心疼地給喬見川擦額頭上的汗，嗫嚅自責：“對不起哥，我該和你提前說一聲的……”
喬見川接過喬荊桃遞來的紙巾，自己擦汗，見他這樣，也生不起氣，作罷道：“行了，人沒事就好。”
他們轉去了附近一個商場的露天餐廳吃飯，點完菜等上餐的時間，塗邡識趣地說去旁邊的露臺抽根煙，把空間留給了他倆。
喬見川抱着手臂，一副算賬的樣子，道：“說吧。”
喬荊桃緊張地問：“哥，你沒和你們班長說合作的事吧？”
“沒，坐下就沒見班長的人影，東拉西扯了一會兒，我看你一直沒來宴會廳，發的消息也不回，就過來找你了。”
喬見川數落：“你不在衛生間又不接我電話，我人都懵了，哪有心思想合作的事？”
喬荊桃道：“哥，我在衛生間碰到你們班長了。”
他湊過去，在喬見川耳邊嘀嘀咕咕。
喬見川皺了眉，神色也變得慎重：“你說他和別人聊這些？……要是被爆出來，他們的酒店形象肯定大跌。”
喬荊桃點頭：“是呀是呀，所以千萬不能談合作。”
“行，哥知道了。”喬見川摸摸喬荊桃的頭，神色也變得緩和，“是不是被吓到了？”
喬荊桃點點頭。
“那怎麽又跑到酒店外邊去了？”
喬荊桃對着他哥做不到說謊，老老實實地承認：“有個朋友在附近，我下樓和他說了會兒話。”
喬見川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喬荊桃。
喬荊桃被看得有幾分如坐針氈：“怎、怎麽啦？”
“和你鬧矛盾的那個朋友？”
“……嗯。”
“和好了？”
喬荊桃的視線移開，心虛道：“是的吧。”
“你這個朋友……”
喬見川本不想過度幹涉喬荊桃這方面的事，但一段時間下來，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
他試探問：“要不什麽時候帶回家一起吃頓飯？”
喬荊桃如臨大敵，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
又趕緊補充：“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沒到那個地步！”
喬見川道：“是普通朋友那不是正好，你上次不是還帶牧安回家玩了嗎？”
喬荊桃立刻改口：“其實也沒有很普通，總之不适合帶回家。”
他拉着喬見川的袖子扯了扯，哼哼撒嬌：“哥，你就別管了，我長大了，要個人空間的。”
喬見川拿他沒辦法，輕嘆一口氣：“給你留個人空間，那你至少給我透點底。”
喬荊桃眨眨眼：“什麽底？”
“對方是哪兒的人？什麽年齡什麽學歷？上學還是工作？什麽學校或者什麽工作？”
哥在這兒查戶口呢……
喬荊桃不敢說出來，手指攪來攪去，支支吾吾：“就我們A市的人啊，他也是A大出來的，現在已經工作了，是朝九晚六打工人……”
“已經工作了？”喬見川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大你多少歲？你們怎麽認識的？”
喬荊桃不敢說得太細：“大幾歲，在學校裏偶然認識的。”
喬見川欲言又止，最後自己把自己說服了般，喃喃：“成熟姐姐類型的也好，比較會照顧人。”
喬荊桃不敢說他哥想的性別錯了，臉頰窘迫地漲紅，不自在地搪塞：“反正就是這樣，哥你別問了。”
“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喬見川緊追不舍，“你們的關系到哪一步了？”
喬荊桃道：“我們都沒确定關系呢，什麽哪一步。”
喬見川驚住：“釣着你不給名分？海王？”
見喬見川要生氣，喬荊桃趕緊解釋：“不是不是，他、他只和我一個人在聊，沒有其他人。”
喬荊桃的臉又開始發燙：“他說覺得我現在年紀還小……所以……”
喬見川登時覺得不妙，感覺自己單純的弟弟肯定是被社會老油條壞姐姐給騙了，道：“你怎麽确定她沒有同時和其他人聊感情？”
喬荊桃解釋：“他工作很忙，沒有時間的，而且他還告訴過我手機密碼，說我可以查他的聊天記錄。”
“她告訴了你手機密碼，小寶你會去查嗎？”
喬荊桃一愣，搖搖頭：“不會，這是他的隐私。”
喬見川語氣恨鐵不成鋼：“所以啊，她就是在套路你！你要是真的查了，她會說你不相信她開始裝生氣，就算她真的願意拿手機給你查，聊天記錄肯定也清空過——這些套路我在朋友身上都聽到過。”
“可是……”喬荊桃鼓起勇氣反駁，“我覺得他不會這樣。”
完了完了！
喬見川眼前一陣陣發黑，看喬荊桃好像在看一只主動跳進獵人的圈套的純白小羊羔，還咩咩咩地覺得獵人是個善良好人。
喬荊桃看喬見川還是不放心，立刻發誓：“哥你就放心好了！一切全在我的掌控中，他對我服服帖帖，什麽都聽我的，我保證我不會吃虧的。”
喬荊桃整個人洋溢着亮閃閃的光芒，從頭到尾寫着大寫的自信兩字。
喬見川開始頭痛。
真假？
侍應生在木質走道上推來餐車，準備給他們這桌上菜，遠處的塗邡注意到這邊，掐煙回來了。
塗邡在他們對面的位置坐下，嘿嘿笑着拿起刀叉：“我早餓了，不容易啊終于能吃上飯了。”
喬見川給喬荊桃遞來擦手的熱毛巾，聞言看塗邡，終于想起來問一句：“對了，你怎麽也不想留酒店那兒吃？”
塗邡道：“別說了，本來和老同學們敘舊聊天，我心情還挺好的，聊到後面，班長不是回來了嗎？他一回來就坐我旁邊。”
塗邡目露嫌棄：“國內比較少見，你們可能注意不到，他身上有股很沖的葉子味，和我留學時那群天天蹲大街上吞雲吐霧的本地青少年搞的氣味一樣，我一聞就想吐。”
喬見川和喬荊桃對視一眼。
原來塗邡也發現了。
喬荊桃忍不住好奇地問：“真有那麽臭嗎？他們自己聞不到嗎？”
“可臭了，那味道相當于艾草和屁味混一起爆炸，葉子抽久的人能把自己的骨頭都腌入味兒。班長他自己肯定知道的，不然不會噴那麽重的香水。”
塗邡又看向喬見川，語氣鄭重：“你知道我要說什麽的吧？”
喬見川點頭：“知道，放心。”
“那就行。”
塗邡切着牛排，轉了話題，語氣惋惜：“可惜時間地點不對，八卦沒聽全我就跟你們半路溜了，等晚點回去我要一個個回去私聊。”
喬見川懶洋洋地嗤笑：“高中聚會能聊什麽？都是一些誰誰出軌，誰誰腳踏幾條船的無聊破事兒，你直接問我得了。”
“好好好！”
塗邡來了興致，道：“陸時野半路一走，就全是聊他的！有說他包養未成年高中生的，有說他天天放縱玩得可花了，連着一周都頂着吻痕牙印上班，還有說他在辦公室玩情趣扮演把妹妹玩到哭着跑了的，你知道這些嗎？快給我詳細說說——”
喬荊桃正喝着檸檬水，聞言岔了一口氣，捂着嘴劇烈地嗆咳起來。
什麽東西啊！
喬見川吓一跳，趕緊來拍他的背：“小寶你沒事吧？”
“沒、沒事，咳咳……你們聊……”
喬荊桃連連擺手。
見喬荊桃沒什麽大礙，喬見川收回手，心不在焉地答：“包養這事我不知道，但後面都說那個妹妹不是高中生。”
塗邡道：“也是，陸時野雖然性格拽了點，但起碼還做人。”
“上周有個商界交流會，我碰到陸時野了，他脖子上确實有半圈牙印。”
塗邡感慨：“聽說那個妹妹長得可純了，沒想到和陸時野夜夜笙歌，玩這麽野啊。”
喬荊桃咬着唇，氣得快把手裏的銀叉給捏斷。
到底誰在亂傳！
他就咬了一口！誰夜夜笙歌了！
喬見川又道：“辦公室玩情趣扮演那條應該也是真的，韬業好幾個員工撞見陸時野的助理去樓下便利店買套了，也就過了小半個小時，那個妹妹就抹着眼淚下樓了，像被陸時野欺負慘了。”
喬荊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什麽跟什麽啊！
徐助是買了套，但是是他自己誤會了。
他哭着下樓，唔，确實是被欺負了，但真說起來，陸時野也沒對他做什麽。
每個點好像沒什麽大錯，只是連在一起，就變得怪怪的……
“小半個小時？”塗邡挑眉痞笑，吹了聲口哨，“陸時野不太行啊，中看不中用。”
喬見川悻悻道：“沒想到陸時野那個冰塊臉，還能比我先談上戀愛。”
塗邡嘲笑他：“何止啊，陸時野不僅比你先談戀愛，還比你先擺脫處男之身。”
不是的！
陸時野現在也沒談戀愛也還是處男，你們還在一個起跑線上！
哥你沒輸你別自卑！
喬荊桃握緊拳頭，緊盯喬見川，差點要把實話全盤托出。
喬見川注意到他這兒的動靜，轉頭看來，疑惑問：“小寶，你想說什麽嗎？”
喬荊桃一下子洩了氣，拿銀叉戳戳墨魚意面，慫慫地道：“沒什麽，我就覺得這個意面還挺好吃的……”
喬見川和塗邡繼續閑聊，喬荊桃在桌子偷偷摸摸地給陸時野發消息。
他悲從中來，忿忿指責。
【都怪你！】
【你把我的名聲都帶壞了！！】
陸時野剛拿起手機，恰好看到消息。
陸時野：……？
誰把誰的名聲帶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