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稀客啊。”
星澤半調侃了句,轉身去拿杯子,順便問:“要喝什麽?”
中原中也直接走向了吧臺一側坐下,敲了敲桌面,有些猶豫的樣子,但還是問了出來:
“那什麽……有酒嗎?”
星澤半擡手敲了下身後吊櫃的玻璃門,裏面擺的是各種不同品種的咖啡豆罐子,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啧,行吧。”中原中也兩手相扣,靠在桌面上思索了會兒,才說,“那就來點甜口的吧。”
“甜口?”星澤半挑了挑眉,“中也什麽時候改好甜口了啊,最近的日子太苦澀了?”
“怎麽可能!忙得腳不着地的人哪有時間去感受生活苦不苦澀。”
“蕪湖~那我就當是你在抱怨上司的黑心喽。”
中原中也舒出一口氣,很是放松地倚靠在了桌邊:“行啊,怎麽不行,只要別說出去就可以——黑.手.黨怎麽就不能喝甜口的東西了,不管是裏世界還是外面都沒這個規則吧。”
“當然沒有,只是說,這是個不錯的反差而已。”星澤半轉頭看了眼直播間屏幕,笑起來,“現在的年輕人都很喜歡這種人設反差呢。”
“現在的年輕人啊……”叮咚一聲響,是中原中也伸手彈了下桌上的小冰球擺件,“啧,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啊,唉。”
蒸汽棒開始打起奶泡,星澤半托着杯子不動,擡頭接話:“是在說芥川的事情?”
“也有一點吧,當然也不完全是,大是大非那家夥能分得清,我是說啊——”中原中也想到了什麽,又啧了聲,“據底下的人報告說,這個月中旬開始突然就有一大批人想要加入Port Mafia,理由五花八門,新奇的、體驗人生的、要看看港.黑首領的,還有人說自己要過來做直播。”
吧臺的桌面猛地被錘了下,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說:“這些人把Port Mafia當什麽了!把自己的命當什麽了!啊啊啊真是令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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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花針和杯口碰撞,拉扯着焦糖漿和奶泡向外擴張開,星澤半聽了只是悶悶地笑了聲,在咖啡機的遮掩下偷偷對直播間的屏幕比了個叉:
你們不可以去這樣做哦。
蛛網雕花完成,星澤半端着杯子放在了吧臺桌面上:“您的焦糖瑪奇朵好了。”
“哦~看起來還不錯嘛。”中原中也敲着桌面拿起來喝了口,回味着的時候突然問了句,“焦糖瑪奇朵……意大利的咖啡?”
“嗯,對啊——怎麽了不合幹部大人的口味?”星澤半拿着毛巾走過去兩手撐在桌面,笑眯眯地看着人。
“那倒也不是,很甜。”中原中也擺擺手,接下去的話莫名猶豫,“就是,意大利……說起意大利……唉,算了,不說也行。”
“那看來是讓幹部大人也不能輕易透露的高層機密呢。”
星澤半故作着酸溜溜的語氣,一甩毛巾去清理機器了。
中原中也靠在那兒一點點地喝着咖啡,眼睛看向了吧臺內側的人,沉默了一些時候,他才開口:“那是當然的了,不能和外人透露過多。”
“外人啊……嗨呀。”
“我說,一個月快到了,差不多該回來了吧,又不是小孩子鬧別扭,就算是,也是時候了。”
杯子落在托盤,叮當一聲響。
站在磨豆機後面的人低頭看着刀盤上的刻度線,不知道在想什麽,室內安靜,微粒和着咖啡香氣漂浮。
過了一會兒,星澤半才說話,只是眼睛依舊不看人:
“中也,我呢、當時是确确實實有上交辭呈的哦,我想這應該不能算是叛逃吧,但确實是明确包含了要離開港.黑的意思。”
“你覺得,那種地方是一旦進來了就能随便出去的?”
“當然不咯。”星澤半聳聳肩。
一聲捶響,中原中也砸了一拳在桌面,杯子也被震得抖了抖,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你遞交的僅僅是你自己的辭呈吧!那些人、half的那三個,你難道一點都沒考慮過這些跟随你的人?”
“有哦,我當然是考慮了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嘛——Port Mafia,沒有其他地方能比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更加安全了吧,作為庇護所,是可以的。”
燥烈的空氣安靜下來,許久後才有了中原中也低沉着嗓音的接話聲:“說到底,你還是沒有去考慮過他們的感受……這是一樣的。”
磨豆機的刀盤轉動,數值被調小,星澤半聽了這句話,挑挑眉:“這是什麽意思呢,是時隔四年之後在抱怨某些人逃走,其實也沒有考慮你的感受……的意思嗎?”
綿長的一段舒氣聲,吧臺的一側,沒有再接話。
于是星澤半開始轉換話題:“中也也可以去遞交辭呈的哦,我們一起組隊去環游世界呗~”
“怎麽可能呢。”咖啡杯被拿起來,喝了一大口後那邊的人才又說下去,“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啊、可是對那個地方貢獻了與生命同等的忠誠,怎麽可能就那麽離開呢。”
“港.黑重力使,嗯,很搭。”
椅子後移,中原中也站起來,走到收銀臺邊直接按了一張萬元大鈔在上面,擡起頭原本想說不用找了,結果卻一眼看見了對方左耳。
“這個耳扣……”
“怎麽樣,果然還是很适合我的氣質吧~”
“離開後還是換身行頭的好——不用找了,就當是我給你買新衣服的餞別禮金了。”
“哎?但是我還沒有說要走啊。”星澤半靠在收銀機上看着人。
中原中也哼了聲,走到門邊背對着人擺擺手,打開門的時候才回了句:“随便你這個蠢貨怎麽想。”
風鈴的叮當聲再次響起。
萬元大鈔被展開收進了錢櫃裏,星澤半摸着左耳耳扣,笑了聲:
“真是粗魯呢,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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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營業終于結束,星澤半回到樓上的出租屋裏癱着。
“啊,疲憊的一天,能不能直接天上掉錢啊,求求了……”
側頭去看直播間,星澤半還以為彈幕會被自己這句話帶偏,但沒想到一下午沒看,上面已經不受控制了。
粗略地浏覽了下,頻度最高的一個詞是:【退休主角NPC】
……What?
星澤半從沙發上坐直身體,摩挲着下巴再仔細去看了下,才發現這個詞居然就是用來形容自己的。
『店長,別想騙我[黃豆笑]』
『這肯定得是個主角了吧,但是我在文野沒見過你啊[大哭]』
『這算什麽,主角手動退休?』
『所以是店長從港.黑辭職了于是我們在文野裏就直接看不見你了?』
『退休主角疑似成為NPC』
『享受路人的清閑待遇是吧』
『我說你們港.黑的,一個叛逃在WZ摸魚上班,怎麽原來還有一個是在摸魚做路人呢,什麽鬼啊』
『我就知道“雙黑”是個疤』
『所以half是?』
『中也的壓力會增大啊,心疼』
『衆所周知雙黑有三個人』
“?沒有啊,我不是雙黑,怎麽可能有三個人,那兩人名頭打響之後我才進的港.黑啊,倒不如說是在龍頭抗争裏直接投奔了港.黑。”
星澤半雙手抱着後腦勺,舒舒服服地倒下在了沙發上。
空氣裏彌漫的都是懷舊味道,星澤半已經一下午沒理他們了,此時打開話題就直奔“過去的故事”,彈幕上直接催促拉滿,讓他繼續說下去。
“好像沒什麽可說的,你們要聽雙黑傳說的話,可以去找那些成功入職港.黑的主播啊,文職部門的造謠、啊不,信息存儲可比我知道的多。”
“不能因為我和中也認識就擅自把我列為知情者或者戰地記者啊。”
“你們覺得當面去問兩位當事人能得到多少情報呢,太宰治會說?中也那就更不可能了。”
“中也啊,可是個能勇敢放下過去一直往前走的人呢,話說我要是真離開港.黑了,他肯定也不會再過多勸說或者幹涉我,他分得太清了。”
“這一點真是讓人難過……”
兩手一拍,星澤半下了結論:“所以說,打探情報的話,出了本直播間随意轉,反正這兒是沒有哦。”
彈幕上一片哀嚎,明明看起來知道很多,卻用了這種方法瞞混過去——店長,真不是個好NPC。
眼看着彈幕上已經逐漸開始讨論起別的直播間了,星澤半站起身,哼着歌去廚房做飯了。
彈幕似乎開始集中到另一個焦點上了,倒是并沒有脫離“別的直播間”這一話題,只是說,有其他的直播間——
『是不是那個教養花的,很可愛的一個卷毛主播,是社畜』
『啊不是有一個刺激的嗎』
『養花草那個我也在看!!』
『有人說那個“夏之夜”的直播間一開始就是黑屏的,現在一直都是,要麽是在同一個地方一直沒動,要麽是遮了東西』
『那個刺激的!是不是長發的冷臉殺手小哥,卧槽他超帥!!!』
『我喜歡日常的那個』
『怎麽可能會在同一個地方一直不動啊,聽說就是故意蓋了布的』
『叫“龍島”,那個暗殺者小哥哥的直播間名字』
『好人一胎108寶[淚目]』
星澤半偶爾瞥一眼彈幕,他不太感興趣其他的路人直播間,看着彈幕只是笑了笑,做自己的晚飯要緊。
晚上洗漱完畢上床,老年養生作息的星澤半剛準備睡覺,直播間上的彈幕卻突然開始刷屏。
星澤半:?介是幹嘛呢?
『從其他直播間回來了,兄弟姐妹們是真的!!!』
什麽是真的?星澤半一頭霧水。
嗡嗡一聲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震,星澤半有些疑惑,去拿過來一看:
“卧槽?!!”
『是不是進賬了?』
『我小小打了個一千』
『我也打了』
『多少多少,能提現嗎?』
手機屏幕翻轉,其上的頁面顯示剛剛到賬一萬,星澤半大為震撼。
『怎麽只有一萬啊???』
『我打了三萬,真的』
『打賞直播間會被分提成?』
『家人們我明白了,咱們二周目咖啡館現在人數是5~10w,所以一天最高封頂一萬,之後人數增長還能up』
『那是怎麽個規則呢?』
“是怎麽個規則呢?”
星澤半跪坐在床上,一本正經地盯着直播間,雙眼炯炯有神。
你和我說錢那可就不困了啊。
十五分鐘後,星澤半摩挲着下巴仔細消化被告知的內容,直播間原來是可以被三次元打賞的,只是每天封頂的進賬數額與觀看人數、彈幕活躍度有關,超過10w後直播間還會有新功能,例如加精評論之類的。
目前【二周目咖啡館】直播間內的人數在7w+,因此日打賞最高1萬。
『我的打賞被退回來了』
『+1』
『我去我的也是』
那也就是說——
這豈不是一種絕佳的副業財路!
星澤半想着發財就笑起來,而知道了自己是金主後彈幕也逐漸嚣張,星澤半低頭看着上面的內容,思索着:“搞同人是什麽東西……”
不過思索了沒一會兒,星澤半便立即單膝下跪,一臉真誠地開口:
“臣遵旨!”
天上掉下來的錢,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