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趙淵陡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莫名被吓了一跳，蘇婵連忙收回自己的手。
她剛才真是太失态了，蘇婵按下心底的波動，試圖讓自己面上正常一些。
走來的是趙淵的幾個下屬，見到趙淵和蘇婵兩人的親密舉動，一個個的眼神都暧昧無比。
“難怪頭兒你今天沒空，原來是有約了。”
“趙隊，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頭兒，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
趙淵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他們，便掃了幾人一眼，答非所問道：“你們不是要去東苑農家，怎麽跑來這裏了？”
“方蕊他們說想吃火鍋，東苑那邊在修路，太堵了，不方便。”劉斌說，“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一起，趙隊，還有這位美女，我們去包間。老板，菜單拿來。”
原來上回劉斌過生正好遇上加班，大家都送了禮，劉斌就請大家今天吃飯。劉斌之前也請了趙淵，不過趙淵想着今天要帶蘇婵逛街買手機，加上帶不帶蘇婵過去都不好，所以就給劉斌打招呼說今天有事去不了。哪裏想到，最後他們又碰巧在這裏遇上。
現在撞也撞上了，趙淵便叫上蘇婵和大夥一起去包間。
“頭兒，什麽時候請我們吃糖？你藏得可真好，我們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剛坐下，就有人拿趙淵調侃。1
趙淵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哪裏敢打蘇婵的主意，忙解釋：“你們一個個少拿我開玩笑，這個事蘇婵，上次在辦公室裏，你們見過的。”
說完，趙淵又給蘇婵介紹在座的人，好在蘇婵臉上的表情并沒有明顯的厭惡。
趙淵最近和蘇婵同住一屋檐，他對蘇婵的脾氣也多少有些了解，蘇婵的脾氣又怪又冷，動不動還喜歡生氣，趙淵還真怕她在這樣的場合冷場。
不過他有點多慮了。方蕊坐在蘇婵的另一邊，她性格開朗，是個話匣子，一直沒話找話，蘇婵偶爾也會應幾句，看上去兩人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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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蘇婵并沒有因為他們的玩笑話而不高興，趙淵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鍋底和菜很快就上來，衆人等鍋底燒開，便争相往裏面燙菜。吳青拿着漏勺将裏面的煮熟的肉直接舀到自己碗裏，一旁的張國鋒就打笑道：“莫要搶那麽多，搞得跟餓死鬼投胎一樣，鍋裏的都到你碗裏了。”
吳青厚着臉皮道：“為了斌哥這頓飯，我早中午都沒吃，你還不讓我吃了？”
“悠着點，旁邊還有美女看着呢，你就好意思。”張國鋒又道。
他說完，衆人都朝蘇婵這邊看了一眼，正好這時趙淵正在給蘇婵夾菜，其餘人見狀又開始起哄：“頭兒，我也要。”
趙淵沒好氣地給帶頭起哄的劉斌夾了一塊老生姜，“你吃，你吃。”
“頭兒，我是壽星，你這區別待遇也太大了。”
“老劉，吃姜防感冒，這也是頭兒的一片心意，吃了姜片再來點草，清熱敗火還不會三高。”吳青幸災樂禍地說，又往劉斌碗裏夾了一根香菜。
蘇婵第一次和趙淵以外的人共餐，才見識到這個世界的人有多聒噪。在榮國，即使是她皇兄，在席間也不敢多嘴一句，不然定會被訓斥。沒想這個世界的人吃飯嘻哈大笑，玩鬧不止，卻絲毫沒人覺得這很無禮。
蘇婵端着小碗，用筷子夾起趙淵給她夾的肉片，咬了一小口細嚼慢咽。原本和別人共餐就已經很不習慣了，還是一群如此粗犷的人，蘇婵垂眼，權當他們都是空氣。
“你看你們一個個的吃相，簡直粗魯，你們再看看人家蘇婵，吃個飯都很有古典氣質。”說這話的是他們辦公室的主任王姐，她正笑盈盈地看向蘇婵這邊。
這也是她這麽多年來第一次遇上趙淵和異性單獨相處，不得不說趙淵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這個女孩不僅長得漂亮，身上還有種很獨特的氣質。
蘇婵沒想到他們又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好在趙淵很快幫她接下話：“蘇婵害羞，你們就別再開玩笑了。趕緊撈東西吃，一會兒肉煮老了。”
趙淵惟恐蘇婵不好意思夾菜，便一直幫她夾到旁邊幹淨的小碗中。一開始他給蘇婵夾的都是清湯鍋裏的，不過他發現蘇婵嗜辣之後，便給她夾紅湯鍋裏的。
火鍋讓蘇婵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種香辣的味道正好可以刺激她的味蕾，讓她欲罷不能。
趙淵見她吃得歡快，又怕她吃太辣身體遭不住，便讓服務員給她一杯酸梅湯。蘇婵也沒有客氣，酸酸甜甜的酸梅湯配着火鍋的滋味确實更美妙。
聚餐當然少不了酒，因為這是趙淵第一次帶的異性，而且還是個一等一的美女，大家都嚷着要敬酒。走在前面的自然就是劉斌和張國鋒等人，他們是趙淵的下屬，平時和趙淵的感情也是最好。
“嫂子……”
“別亂叫，一會兒頭兒生氣了，讓你回去寫幾萬字的檢讨。”劉斌用手肘頂了頂張國鋒的腹部，然後端了一杯酒給蘇婵，“蘇婵美女，幸會幸會！這還是我們頭兒第一次帶異性朋友出來玩，既然你是頭兒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來，我敬你一杯。”
蘇婵心知推不掉，正準備去接，她身後突然橫過來一只大手，接過了酒杯，“她不會喝酒，就用酸梅湯代酒陪你們喝。她随意，你們幹了。”
“蘇婵喝不了，趙隊你幫着喝呗！”吳青慫恿着說。
趙淵把酸梅湯遞給蘇婵，自己接過酒杯，和他們碰了杯，代蘇婵喝了。蘇婵無聲地看着趙淵，其實喝酒對她來說還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看趙淵這樣護着她，蘇婵心中還是泛起一絲感動。
趙淵見蘇婵正看着自己，便笑了下，“看着我做什麽？還有沒有想吃的？我再給你點幾個菜。”
“不用，我已經吃飽了。”蘇婵直言，之前一直有人過來敬酒，但無一例外都被趙淵擋了回去，蘇婵滴酒沒沾，不過趙淵卻被他們輪番灌了不少，想來趙淵的酒量還不錯，他們都輪流來了好幾輪了，趙淵還沒有醉倒，來敬酒的反而都醉了。
但趙淵喝了不少，那雙淩厲的鷹眸因染了醉意而散漫了許多，他也正看着蘇婵，眼裏似有些笑意，又似雜糅了些柔情。
蘇婵別過眼，“你醉了？”
“嗯，有點難受，你的酸梅湯還有沒有剩？”趙淵倒沒有強撐，這群兔崽子是鐵了心想灌醉他，他喝少喝這麽多酒。
“還剩小半杯。”蘇婵道。
“給我喝點。”
蘇婵：……
我喝過的。
蘇婵正要說，趙淵卻端起酸梅湯咕嚕兩口喝了。
好吧，他醉了。
蘇婵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吃完飯，衆人朝着要去K歌，趙淵對唱歌沒興趣，但今天是劉斌的生日，也由不得他有沒有興趣了，衆人起推着他直接去了KTV。
蘇婵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聽到他們的鬼哭狼嚎，才知道以前宮廷的歌姬舞姬唱得有多好聽。
衆人起哄讓她和趙淵一起合唱，蘇婵一首歌都不會，最後趙淵接過話筒唱了一首，才算解圍。趙淵的歌喉……意料之外還将就，比其他人唱得都好。
趙淵唱完之後，怕他們還纏着他和蘇婵，便拉着蘇婵去玩紙牌。
趙淵把劉國峰擠走，讓蘇婵坐到沙發上，自己挨着她坐下，後背靠在沙發靠背上，微微挑眉對蘇婵道：“你只管拿牌，我教你。”
其餘幾家見蘇婵連紙牌都拿不好，便知她是個生手，假意告饒：“美女，手下留情，我們牌技很差，每次遇上趙隊都是輸。”
蘇婵原是不屑和他們玩這些，不過這裏也沒有別的可玩的東西，幹坐着也很煩，便和他們玩起紙牌來。趙淵給她講了紙牌規則，蘇婵了解了個大概。
幾局下來，蘇婵十有八贏，打得其餘幾家懷疑人生。
“我們錯了，嫂子，手下留情，再這樣下去，玩不了兩局我的衣服都要輸光了。”
蘇婵只覺他們滿口粗俗之語，下手更是一點不留情，沒幾局便讓他們輸得分文不剩哭爹喊娘。
趙淵挨着蘇婵坐着，他也沒想到蘇婵紙牌玩得這麽好，見她一人大殺四方，趙淵索性悠然惬意地靠在沙發靠背上，看其餘幾人灰頭土臉的樣子，簡直痛快。
他們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難免要開始散煙，劉斌也遞了煙給趙淵，趙淵接過手，不過沒有點燃，只說：“你們要抽煙的去外面抽，別把包間弄得烏煙瘴氣的。”
“頭兒，你以前不是沒這麽多毛病……”
“趙隊叫你去外面抽，你就去外面，哪兒那麽多廢話，沒看見我們這裏還有女士嗎？”方蕊道，她平時在辦公室就深受他們荼毒，現在聽趙淵這樣發話，自然激勵贊成。
玩笑歸玩笑，衆人看包間裏有幾名女的，還是都去外面抽煙區抽煙。不過趙淵沒有去，他坐在蘇婵旁邊，随性地斜靠在沙發靠背上，盡顯慵懶風流。
只是蘇婵欣賞不來，覺得他太坐沒坐相。好在看在他有些醉意的份上，蘇婵也沒有表現出心中的想法，只不冷不熱地問了句：“還難受？”
難得從她嘴裏聽到一句軟語，趙淵微微挑眼笑看着她：“我可以理解你這是關心我？”
蘇婵覺得自己多嘴了，她就不該多此一舉。
不過，想着這裏沒什麽好玩的，再加上最近趙淵天天早出晚歸，明天他還要上班，蘇婵便又道：“不難受了，我們就回家吧。”
說完之後，她又補了一句：“我不喜歡這裏。”
回家這個詞讓趙淵感到極大的舒适，他今天确實喝得有點多，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便起身給劉斌他們打了招呼，又叫了代駕，和蘇婵一起走了。
大夥們都很理解趙淵急着過二人世界的心情，都沒有挽留，只明裏暗裏地叫他把握好時機。趙淵解釋了數遍沒人信，他也懶得說了，反正說了他們也不會信。
到了家門口，風一吹反倒把趙淵的酒勁吹起來了，他懶懶地靠在門口看蘇婵開門，“看不出來，你牌技還真是出神入化，專門去賭場練過？”
蘇婵開了門，很是不屑道：“雕蟲小技，何足挂齒！”
趙淵看她一副傲慢中又帶了點傲嬌的神情，不禁笑了笑，“過來扶我一下。”
“嗯？”
趙淵：“我腿軟，使不上力，扶我進屋。”
蘇婵遲疑不定地打量着倚在門口的趙淵，對方神智是清醒的，不過看上去确實像一副軟骨頭，站都站不穩。
趙淵見她滿腹狐疑，便又好笑地解釋道：“我真醉了。”
蘇婵想着他先前被衆人一杯接一杯地勸酒，想必也不是撒謊，便走過去扶他，“酒量那麽差，逞什麽能！”
趙淵聽她這沒心沒肺的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怎麽說，我也不能讓他們灌你喝酒，你一個女孩子，在外要懂得保護自己，盡量不要喝酒。酒這玩意傷肝，喝了人也難受……”
蘇婵聽他絮叨着，騰出另一只手關上房門，當然也不忘反駁趙淵：“你既然不喜歡酒，那你喝那麽多幹什麽，蠢到極致！”
“看來還是我的錯了？”趙淵被她罵蠢，也不生氣，反而笑盈盈地反問。
“不是你的錯，難道還是我的錯？”蘇婵貼身攙扶着他，“你真沉，像只笨豬一樣。”
雖然罵人不對，有失禮節有失儀态，但蘇婵發現罵出來後，心情格外舒暢，或許和這個粗鄙之人生活久了，自己也變得粗鄙了。
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
“是你太瘦了，從明天開始你不能再吃外賣和面條水餃，要多煲一些湯補一補，還有今後得随我去晨跑，這樣有助于加強你的體質……”
蘇婵聽着他的長篇大論，駁了一句：“你現在的廢話真多！”
顧北淵比較內斂，沒有那麽多話，即使關切愛慕，也多是藏于心。蘇婵聽着趙淵的碎碎念，不由得有些分神。
“終于可以躺着了！”眼見就要到床邊，趙淵終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一時放松，他身上的力氣就像被抽光了一般，腳下頓時一個趔趄，倒頭就栽下去。他本就長得高大，這一倒，蘇婵也不慎被他壓倒在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薄荷糖微甜扔了1個地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