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8.25/黃粱
第54章 8.25/黃粱
柯岩看到門關, 擡手抓着後腦的頭發,揚聲又叫了一句:“程輕黎!”
程輕黎聽到柯岩的聲音,大力推蔣司修的胸:“你幹什麽??我們不是分開了嗎?你又要管我??”
蔣司修捉住她的手腕反扣在門板。
隔着一層門, 柯岩的聲音不斷刺激着蔣司修的耳膜, 他本來想好好跟程輕黎說, 但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不自覺地收緊。
他垂了下眼,聲線微沉, 還是剛剛的話:“我想和你談一下。”
程輕黎想到自己屢次主動被拒絕, 以及在科隆時他對自己說的話。
她使力把他推開, 厲聲:“我不想和你談。”
蔣司修踉跄着往後退開半步,片刻後擡手, 抓住程輕黎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嗓音壓抑的克制:“我知道我現在說這個可能不是時候。”
兩人離得幾近, 程輕黎幾乎被他拽到懷裏。
他低眸, 凝着她的眼睛, 喉間反複做滾動的動作,壓抑的聲音,語調很緩,但問得極其認真:“但我還是想問問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喜歡我?”
程輕黎重重喘氣, 試圖把蔣司修禁锢自己的手扯開,蔣司修握着她的肩膀不松,她就去捶打他。
顧忌柯岩還在門外, 程輕黎聲音沒有提得太高,但仰臉看着蔣司修, 怒聲:“問這個有意義嗎??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不是嗎?”
“不是, ”蔣司修上前,他雙手鎖住程輕黎的手腕反剪在她的身後, 把她再次推回門上,他低頭,前額擦過她的耳側,抵在門板,嗓音裏有濃重的情緒,幾乎要抑制不住,彌漫在她的耳邊:“你先告訴我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喜歡我?”
程輕黎一直沒有開門,柯岩在外面喊了兩遍沒了聲音,又打了電話,她扔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鈴聲。
程輕黎推開蔣司修,快步往茶幾處走,彎腰撿起手機剛想接聽,被走過來的男人抽走手機扔回沙發,再接着她被握着腰抵在了沙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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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淮州的這幾個月他一直刻意屏蔽她的消息,不去聽就不會想,不了解就不會嫉妒。
但真正來到這裏,從晚上見面到現在,她和柯岩的每句對話不僅戳着他的耳膜,也戳着他瀕臨崩潰的神智。
他恨死自己了,人是他親手推開的,到底現在要怎麽找回來?
程輕黎被他握着手腕壓在沙發,扔在角落處的手機還在不停響鈴,她去踢他的小腿,分別後在斯圖加特的那半個多月她是怎麽過來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怕被程宏偉看出來,她連哭都要偷偷躲着,半夜在床上哭到被角全濕,想到蔣司修的話就難過到幾乎無法呼吸。
她心悸到背着程宏偉自己去醫院問診。
她不要臉嗎?勾搭了兩個月,什麽方法都用盡了,換了跟他在一起。
沒有尊嚴地表露自己的內心,在一起時的擔驚受怕,她從來都不敢跟他說。
他呢?憑什麽要在科隆對她說那些話??
程輕黎用力踹鉗制她的人:“你走開啊!”
好久沒哭了,程輕黎再一次憋出淚花,她擡臉,很輕微地哽咽:“你憑什麽這樣對我???憑什麽啊?!就憑我喜歡你嗎?!”
“我喜歡你都喜歡到沒有自尊了!!”她大聲喊出來,“你見過有女生自己去買避孕套的嗎?!”
“從來都是我纏着你,從來都是!你勾勾手我就巴巴地貼上去,你每天對着我都是冷臉我說什麽了嗎?!!”
程輕黎把自己受的委屈都喊出來:“我在斯圖加特,我在斯圖加特半夜哭到窒息你給我打過電話嗎?你四個月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嗎?!憑什麽你說談談我就要接受,我不要臉嗎?!我不要臉也應該要點尊嚴吧!”
她哭着推他,上氣不接下氣。
柯岩的第二個電話又打過來,兩個人卻還在吵。
蔣司修看着她從眼角流到下巴又流到脖子裏的淚。
“對不起。”蔣司修揚手想幫她抹淚,懸在空中卻還是垂下來,他不知道要講什麽,只能重複着說對不起。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會這麽難過。
他以為她跟爸媽在一起,小孩子的感情難過兩天就散了。
程輕黎推他:“你滾啊!”
“我讨厭你,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我跟誰在一起這輩子都不要看到你了!”
蔣司修被她刺激得難受,失了智地扣着她的下巴想吻她,被程輕黎抵觸地偏頭躲過去。
唇擦過她的耳際。
蔣司修低頭,無意中看到她耳後的紅痕,再落眸,發現脖頸也有。
很像吻痕,但有點淺,他不确定。
他的眼睛驟然被刺痛,一晚上被柯岩那些話刺到的神經終于崩潰。
他一直拒絕去想這些畫面,但沒想到親眼見到,心還是像被揪巴着扔在地上一樣難受,殺人的心都有。
他松開壓制程輕黎的右手,擡起摸上她的耳朵,反複揉捏着她的耳朵,沉沉聲線,問得恍惚:“他親你了嗎?”
程輕黎不知道蔣司修為什麽要這麽問,但被桎梏在沙發上,無論是情緒還是身體都已經是極限。
她想也沒想,濃烈的委屈和積攢了幾個月的氣讓她口不擇言,想順着他的話也讓他生氣。
她用勁抵他:“是又怎麽樣?”
“我男朋友不能親我??你是我男朋友的時候幹的事情,我不能和別的男生幹嗎?!”
蔣司修終于卸力被她撥開在沙發上。
程輕黎費勁地從他身下鑽出來,剛剛一番掙紮,她頭發和衣服都已經亂了,臉上也挂着淚,看起來非常狼狽。
然而蔣司修也好不到哪裏。
他身上穿着啞白色的襯衣,和以往沉穩冷靜的形象不符,襯衫被程輕黎抓出褶皺,右臂的袖口松了,随意散着,衣領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臉上的表情有半分壓抑的陰郁。
他只是坐了兩秒,起身,再度把程輕黎手裏的手機奪過來,同樣是丢回沙發,這次卻比剛剛那次重很多,砰的一下,手機在柔軟的沙發表面彈跳,落到了地上。
再之後,他彎身把人打橫抱起往她卧室的方向走。
程輕黎拼命掙紮,嘴裏喊的話依舊在刺激蔣司修:“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我要給他回電話!”
蔣司修抱着她進到卧室,擡腳踢上了門,下一秒,程輕黎後背落進床鋪,男人已經扣着她的手腕壓了上來。
他落唇在她的脖頸,吮吻得比每一次都要狠和重。
程輕黎懵了一瞬,再接着是死命的掙紮,她不斷捏着他的胳膊推他,然而被他攥着雙手扣在了頭頂,再次深吻在側頸。
程輕黎受不住,仰頭呼吸,終于是說了句:“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蔣司修停住要再落唇的動作,沉沉吸氣。
理智和怒氣翻湧,快要把他逼瘋。
程輕黎抓住機會推開他,翻身下床,随手拉了下衣服和頭發,打開卧室門往外去。
她走到客廳,抹了把臉,又對着穿衣鏡整理儀容,剛撥好頭發,門鈴聲再次響起。
她其實可以不開門,打電話給柯岩讓他回去。
但剛剛激烈的吵架讓她現在腦子也不清醒,她深吸兩口氣,下意識走過去開門。
門打開,柯小少爺還倚在門框抱着自己的衣服。
見程輕黎開門,動作緩慢地直起身,蔫巴巴控訴:“怎麽敲半天門你都不開,在裏面下蛋呢?我還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程輕黎聲音啞着,情緒淩亂,找了個非常蹩腳的借口:“洗澡沒聽見。”
柯岩哦了一聲,抱着懷裏的東西擠進來,往裏兩步,衣服往沙發上一扔:“我睡哪兒啊,大小姐?”
程輕黎瞥了眼略有狼藉的沙發,也就是柯岩不清醒,才沒有看出端倪。
她沒工夫理他,蔣司修還在她卧室。
她腦子混亂地再次撥弄頭發,扯住領子轉身往卧室走:“我給你拿被子。”
她本意是拿過來墊子被褥,讓柯岩還在客廳打地鋪。
但幾步走回卧室,反手壓上門,彎腰打開衣櫃從裏收拾了東西,剛抱起往床尾走,便被單腿跪在床沿的人握住了手腕。
他偏頭看過來,極力克制下,呼吸還是稍顯沉重:“跟我睡。”
他忍受不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程輕黎和柯岩有任何互動。
他眸色很深,看着她啞聲重複:“今晚跟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