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裴春水身着一身高定黑西裝, 微卷短發精心打理,他儀态容貌過于姣好,就算在香衣鬓影、富麗堂皇的晚宴裏也算是極吸睛的人物。

此時晚宴剛開場不久, 有不少人見春水面孔較生,還以為他是哪位新貴便熱情的上來與他攀談。

而裴春水面色如常的舉着紅酒杯與他們碰杯,優雅大方的侃侃交流,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靠一張臉混進來的而産生羞恥之心。

繞了半圈他就從別人嘴裏得知此次晚宴的內幕——莊家本家特意為莊峥舉辦的一場上任宴,并會在宴會中場時宣告莊峥與船運大亨的長女章超芝将于下月初一舉辦百億訂婚宴的消息。

裴春水一直在默默等待莊峥出現,與一位男性商人碰杯時不經意間看到了遠處噴泉旁站着一個眼熟的人。

那男人身高體闊, 眯着黝黑的眼睛定定看着他,見他看了過來便氣定神閑的沖他遙遙舉了下酒杯。

裴春水立刻轉過視線當作沒看見褚靳,繼續微笑着與商人閑談, 餘光中注意到褚靳端着酒杯正懶散的朝他走來。

春水面上雲淡風輕, 心裏卻緊張起來,他很怕陰晴不定的褚靳當場拆穿他。

沒想到褚靳只是像路過一樣與他擦肩而過, 忽然他聽到褚靳揚高的聲音道:“您問莊峥?莊峥啊,他貌似和朋友們在四十二層躲清閑。”

裴春水瞬間捏緊酒杯, 心驚的回頭一看卻發現褚靳笑意未減,舉止矜貴,正與一位看起來就是大人物的中年商人敬酒暢談。

中年商人淡笑一聲:“現在偷懶就偷懶, 以後他也清閑不得了, 畢竟我們莊章兩家的婚禮,還是需要莊峥這個準新郎處處用心。”

裴春水魂不守舍的放下酒杯直奔四十二層。

在看到那份鮮紅的請柬時裴春水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

震驚, 憤怒,痛苦, 茫然……

一切疑問聚在心頭,他想不通莊峥怎麽會忽然訂婚呢?

莊峥明明說過他太愛他了, 莊峥也說過茂園是他們的家,所以他現在迫切的想見到莊峥,想問一問莊峥怎麽忍心四五天不聯系他,為什麽他的母親要送他一張訂婚請柬。

到底是哪裏出現了誤會。

到了四十二層,就有西裝革履的服務生前來詢問:“這裏是私人休息室,請問您是……”

裴春水強撐起笑意:“啊,我是莊峥的朋友……”

侍應生不疑有他,除了裴春水的穿着長相看起來就非富即貴,還有在今天能進入這棟酒店的多半都是利益相關的富家子弟,他一個小小侍應生哪裏敢阻攔,于是恭敬道:“好的,請您随我來。”

穿過盈滿金黃燈光的長廊,侍應生在距離珠光燦爛的銀門幾步遠停下腳步:“先生,那裏就是莊先生的休息室……”

“謝謝。”

裴春水站在那扇并沒有關嚴的門前,他忽然有些恐懼知道一切的真相了,想逃避,想逃離,甚至沒底線的想如果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和莊峥會不會還和以前一樣……

可是他這樣自欺欺人又和他最唾棄痛恨的對婚姻不忠的出軌者有什麽區別?

他鼓足勇氣推了下門,忽然就聽到一陣很熟悉的笑聲。

“哈哈哈哈,我是真的沒想到莊峥竟然是你們中最早結婚的……”

是喬瑜。

裏面似乎還有別人,仔細一聽還有他的名字夾在在一些笑罵聲中。

裴春水沉默的停在原地,沒有繼續上前。

“哎?峥哥,聽說你包了個特兒漂亮的舞蹈演員?那你訂婚後這人怎麽處理啊?還包着?我可是聽說章大小姐脾氣暴躁,眼裏揉不得沙子,你想和別人一樣彩旗飄飄那是不可能了,哈哈哈哈。”

很快地,就有一些人七嘴八舌的好奇:“什麽舞蹈演員?什麽時候的事啊?”

“我見過的,是不是莊哥上次在茂園過生日那個?叫裴春水,長得很正,身材也棒,床上功夫怎麽樣?”

“真的假的?找找照片看看。”

“床上功夫……這你要問莊哥……”

喬瑜也湊熱鬧的哼笑兩聲,故意挖苦道:“胡咧咧什麽,你們莊哥和人家是在搞純愛,處了這麽長時間連碰都沒舍得碰,你們知道什麽?對不對莊峥?”

“等等,我再看一遍照片……”

有人忽然拔高聲音:“哎,我想起來了,這人是不是以前在會所做過?兩年前我在北環一個會所過生日,正好得知隔壁包廂全是我爸生意場上的人,最主要的是有那個褚少爺,所以當時我帶着朋友還去給他們敬酒了,然後就看到這個人被褚靳抱在懷裏喂水果。你還別說,這美人還真是越長越有味道了……”

“褚靳?這人被褚靳抱過?”

“啊?褚靳這瘋狗睡過的人……會不會也得狂犬病啊?”

“所以說莊哥你真沒睡他?那你和他在一起圖什麽?”

有人忽然拔高聲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莊峥你包他不會是為了和褚靳鬥氣吧?難道說褚靳對曾經睡過的人念念不忘,莊峥你這次不想慣他了?所以就把這個人圈養了在茂園?睡吧,還嫌棄是褚靳睡過的人,不睡吧,花了那麽多錢養他還覺得可惜?對不對?莊峥你就說我分析的對不對!”

莊峥淡淡笑罵:“什麽對不對的,養他的那點錢不過是從指縫裏露出點鳥糧而已。”

“都當鳥兒養了還說不是嫌棄?”

那人繼續笑着:“莊峥那你到底是單純的有潔癖,還是就是不想撿褚靳的剩飯啊?”

一旁的喬瑜叫開了:“鄒倫你說話怎麽那麽難聽啊,莊峥有什麽潔癖,我當初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是第一次啊!”又語氣挺沖的對莊峥:“你和裴春水不就是單純的談個你情我願的戀愛嗎?怎麽還扯到了褚靳身上,就算褚靳和裴春水好過,但是你家和褚家不是都好得穿一條褲子,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沒必要說什麽撿誰的剩飯吧?再說你難道不和裴春水睡,真的是為了和褚靳鬥氣還嫌棄他被褚靳睡過?”

莊峥沒出聲,像是在默認。

鄒倫嗆道:“喬瑜你畫畫畫傻了,你都不知道這些年莊家和褚家之間的暗流湧動嗎?”

“褚家貪心不足蛇吞象,早就把主意打到H城莊家身上了,前兩年吞了三分之一的股份還不滿足,這兩年都要把手伸到莊氏核心了,最關鍵的是林董事不清醒也幫着……哎,要不然莊峥怎麽可能又和本家聯系?褚靳和莊峥兩個人的關系也早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咯,現在也就是做做表面功夫?”

“不過能讓褚靳那小子吃癟也是真有意思,從小到大我們大家尤其還有莊峥讓過他多少次?數不清了,真的不能事事都讓他如意!爹媽都讓給他了他還不滿足……”

喬瑜自問不是什麽好人,也不太瞧得起裴春水這種出身的人,但他真覺得莊峥這次做的有點過了,也可能是因為裴春水那天那張蒼白的臉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讓他不自覺的對這個人有點恻隐之心。

他啧了聲:“莊峥你沒必要吧?不管怎麽說褚靳都是你的發小兄弟,你們兩家的事情,他一個纨绔少爺懂什麽?還有那個裴春水說實話也挺無辜的。”

“別那麽天真喬少爺。”鄒倫笑嘻嘻道:“這就是一場你情我願的游戲嘛,莊峥給他的東西加起來都上億了吧?都夠他幾輩子花的了,你又不是他,你怎麽不知道他樂不樂意!”

“那就打個賭呗。”

喬瑜白他一眼,抱着肩膀看着神色平淡的莊峥:“裴春水要是知道你要訂婚,我賭他會離開你。”

鄒倫大手一揮:“我壓一百萬,裴春水肯定會抱着莊峥這棵大樹不放開,就因為莊峥對他一擲千金的事情現在有多少人上杆子去做莊峥的情人?”

另一個少爺說:“我也賭,我賭二百萬,這個裴什麽的肯定不會離開莊峥。”

“他不會離開我。”

莊峥慢條斯理的摩挲下袖口的袖扣,黑眸淡笑:“他啊,是很乖的一個人,有點小脾氣,哄哄就行。”

“和你們這些人渣說不明白。”

喬瑜闊步往外走,推開門的猛然一怔。

門外站着的人眼眶和鼻尖通紅,那張漂亮的臉上淚痕似乎已經幹涸了,現在正一臉平靜的看着他。

明顯是把他們的話全都聽進去了。

喬瑜在心裏嘆一句造孽,故意揚聲,為的是讓裏面的人聽見:“裴,裴春水?”

一石激起千層浪,套房裏的人瞬間往外看:“誰?裴春水來了?”

“什麽?”

“什麽時候來的?他怎麽會來?”

在場的人除了鄒倫那個渣滓大家都有些背後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抓包的尴尬,紛紛起身想走,喬瑜推了把直勾勾看着裴春水的鄒倫:“滾吧,別在這兒礙眼。”

喬瑜回手關門的間隙沒忍住看了眼莊峥,卻見他一直穩如泰山的坐在主位上,黑眸平靜深遠的看着裴春水,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但喬瑜也注意到他手上的煙火夾雜着灰已經悉數燙在他昂貴的西褲上。

一息之間,豪華寬闊的套房裏只剩下莊峥和裴春水。

都說辜負真心的人要吞一萬顆針,可裴春水明明沒有辜負任何人,為什麽他的心要這樣密密麻麻疼呢?

從聽到莊峥說對他的好不過是指縫漏下的鳥糧,到莊峥沒有否認他和自己在一起只是為了和褚靳鬥氣,不和他睡更是因為嫌棄他和褚靳有過那麽一段過去時裴春水如置冰窟,整個人崩潰得似乎馬上就要碎掉。

而聽到他們拿自己要不要做莊峥婚姻的第三者打賭時,他震驚憤怒的情緒最先上頭,之後就是無盡的茫然和悲傷。

什麽只是太愛他,什麽茂園是他與他的家,什麽以後不會有人再欺負他,什麽請永遠留在他身邊,原來所有承諾都是假的。

原來比不被愛更可怕的是虛僞對真心的愚弄。

“莊峥。”

裴春水想用最平靜最不讓自己看起來很脆弱的語氣說話,但是張嘴他好像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麽,一時之間他的大腦因為強烈的刺激變得一片空白:“你,我,我們……”

莊峥側了側臉,将燃燒到尾巴的煙蒂按在煙灰缸裏,淡淡的看向他:“你先回家,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有些事情以後我會給你解釋。”

“不需要解釋了吧。”

裴春水茫然的重複了一遍:“不需要解釋了吧?”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還需要什麽解釋,而解釋就是掩飾,就是想再一次誘哄欺騙。

“別鬧了。”

莊峥皺眉看着他,拿起手機:“讓林助親自送你回家。”

再次聽到“家”這個字眼,裴春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澀和委屈,他吃到了自己鹹涼的淚水,胡亂抹了一下又一下眼尾,卻怎麽擦也擦不盡,這才遲鈍的想原來他竟早都淚流滿面了。

“家?”

裴春水紅着眼睛,控訴的看着他:“是那個因為私欲就折斷我的腳把我困在閣樓上,是那個不分青紅皂白憑着醉意就會屈辱的對待我,還是因為我救狗受了那麽重的傷反而被你母親掌捆,你沒有一通電話沒有一句關心的地方是我的家?”

他情緒激動起來,笑容比哭還難看:“莊峥,你真是太可笑了,哪裏來的家呢?你玩弄我,欺騙我,嫌棄我,你編織了那麽大的騙局困住我,到頭來是不是連你自己都入戲太深?”

莊峥心頭一頓,咬緊牙關道:“裴春水,我說過這些可以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麽!解釋你不是因為和褚靳鬥氣突然和我在一起,解釋你不和我上床不是因為嫌棄我被褚靳睡過?”裴春水唇瓣慘白,發着抖:“你還是要解釋你一次又一次忽略我的感受對我不聞不問只是因為你愛我?背着我和千金小姐訂婚結婚,賭我舍不得離開你也是你在愛我!你愛人的方式可真特別啊!”

“訂婚的事情我沒有想瞞你。”

莊峥提及這個話題就像是在讨論天氣一樣的平淡,一字一句都是在淩遲裴春水的心。

他淡聲道:“你浸|淫這個圈子多年不會不知道我們這種人的婚姻和愛情情|欲向來無關,訂婚結婚商業聯姻這種事情在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的那一天你就應該明白的,還是說一直為你出謀劃策的人沒教過你嗎?”

裴春水一愣,這話學姐是說過的,但是他盲目的愛上了莊峥。

原來莊峥自始自終都知道他的小把戲,所以他是以什麽目光看待他呢?

洗幹淨自己送上門的魚兒?将計就計和褚靳鬥氣的工具?

他目光黯淡下來,心痛到難以呼吸,他蒼白的搖頭:“我不明白。”

“那就試着明白。”

莊峥看了眼手機,起身整理下西裝外套,語氣放緩:“春水,不要咬住那些事情不放。既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你覺得委屈,我會盡力補償你,我把茂園送給你好不好?或者你看中了那套房産?”

裴春水忽然有點想笑,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天大的笑話。

直到現在莊峥還是認為他的真心能用一套房子來贖回。

他走到裴春水身邊,試圖去攬住他的腰,卻被裴春水反應很大的躲過。

莊峥臉色難看起來,伸出一只手:“春水,過來。”

“過來做什麽?繼續做你和褚靳鬥氣的漂亮玩物?還是做你和千金小姐的在內地圈養的偏房?”

裴春水眸光麻木,聲音很輕:“算了吧,莊峥,我不陪你玩了,你換個褚靳睡過的其他人玩吧。”

莊峥下颌繃緊,冷笑道:“裴春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你瘋了麽。”

裴春水瘦弱的肩膀打着顫,像是一支馬上就要枯萎的白玫瑰。

“我沒瘋。”

他蒼白平靜的說:“莊峥,我們分手吧。”

莊峥黑眸劃過愕然,他感覺有一種陌生的情緒在慢慢從他身上抽/離,這讓他罕見的心慌煩躁起來。

他臉色冰寒,冷笑着篤定道:“裴春水,你會後悔的。”

裴春水沒有再說話,他緩慢的、疲累的走到門口,然後推開了門,沒有再回頭看莊峥一眼。

裴春水從套房走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喬瑜。

喬瑜迎了上來:“裴先生?你沒事吧?”

裴春水扯着唇角笑了下:“沒事。”

喬瑜不放心的跟在他屁股後,為他按上電梯:“你別傷心了,我不是告訴過你……”

“哎,算了,莊峥做的事也是真他媽的不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和褚靳現在的關系那麽掰,我這個人比較頓感……”他看一眼裴春水:“好了,分手就分手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了,我們這個圈子好多人都這樣,惡心事真的挺多的……”

裴春水嗯了聲,又對喬瑜說了聲:“謝謝。”

喬瑜張了張嘴,想說要不要陪你喝一杯,可裴春水已經闊步走出酒店,踏入夜色之中。

他一回頭就看到了褚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瞪他一眼:“你和莊峥到底怎麽了?”

褚靳皺眉:“什麽?”

“聽不懂?這事你不知道?”

喬瑜氣道:“裴春水和莊峥分手了!”然後就将自己偷聽的事情一股腦洩露給褚靳,最後又罵一句:“你們兩個死人渣,你還說你不知道?”

他冷聲道:“我早提醒他了,莊峥這個人是個僞君子。”

褚靳知道莊峥和裴春水在一起有和他較勁兒的心思,但他從來沒想過莊峥背地裏竟然做的那麽絕。當初得知裴春水和莊峥在一塊之後他真的很憤怒,甚至連夜從國外回來去裴春水家暴走了一通。

但他倒是不認為自己對裴春水念念不忘,頂多算是“處男情潔”?

裴春水是他睡過的第一個人,也和他一樣都是雛兒,能忍,聽話,還漂亮的要死。

自從那晚和裴春水春風一度之後,他後來找的伴侶一定要漂亮,一定要會哭,最好是雙|性……

但是很可惜最後一點幾乎沒有人能滿足。

喬瑜嘆了口氣:“反正我對裴春水挺有好感的,就覺得莊峥這次做的太過了,我本來想和他喝一杯的,但他看起來太可憐了,我都不敢大聲和他說話。”

“這麽嚴重?”

褚靳将紅酒杯塞到他手上:“那我去安慰安慰他。”

“哎?”

喬瑜不放心的在他身後小聲喊:“喂,褚靳,你別作孽了,你別把人安慰到床上去了!”

.

裴春水游魂一樣走進一家酒吧,剛坐下點了杯酒,就不斷有人前來搭讪男的女的都有,總之短短幾分鐘他周圍已經圍上了一圈人。

還有人一邊偷拍他一邊和群友說什麽遇到個失戀的小美人,坐等撿屍。

惹得本就烏煙瘴氣的同性群更加惡臭。

“喝一杯?”

有個耳朵打着一串耳釘的皮衣男倚靠在櫃臺上,将一杯酒推到裴春水面前:“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很久了,要不要和我朋友一起玩?”

裴春水看都不看他,冷豔着一張臉搖頭拒絕:“不用。”

“聽口音不是港城人?哪裏人啊,來這裏旅游嗎?”

旅游?

裴春水忽然自嘲笑了聲,擡着濕潤的泛紅的狐貍眸看他一眼,就這一眼就把皮衣男渾身上下都看熱了。

皮衣男湊近他:“不是旅游的?那帥哥是來幹嘛的啊?我覺得你好眼熟,你是內地的明星嗎?還是模特?你看起來好像有點醉了?要不要我帶你出去溜一圈?”

裴春水喝了那麽多紅酒又灌了那麽多洋酒不醉才怪,他低頭笑了幾聲,晃着酒杯:“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皮衣男死皮賴臉的:“帥哥是不是失戀了呀。”

他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類似巧克力一樣的糖:“你是不是挺難受的,來,這個糖給你吃,你吃完就不難受了,會讓你很快樂的。”

裴春水聞言皺着眉看着那顆糖,身子離的稍遠一些,即使醉了也很警惕:“這是什麽,是**嗎?”

“法治社會,法治社會,那玩意可是犯法的!”

皮衣男的手慢慢搭在春水肩膀上,誘哄着:“就是吃了會讓你忘記一切痛苦,你懂吧?不是什麽危險物品,就是助興的,正規商店購入的,你不要害怕我嘛。”

裴春水雪白的指尖抓住了糖衣,舉着糖在燈光下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字他什麽都沒看清,他半信半疑:“這麽厲害的嗎?”

“當……”

皮衣男剛想說話,就見一只修長的手奪過裴春水手裏的糖,三兩下打開包裝投在嘴裏,饒有興趣的咀嚼:“椰子味的?真不錯啊,還有沒有?”

這一顆糖可是要好幾百美金的。

皮衣男惱了:“你誰啊你,誰讓你吃的,你知道這糖有多貴嗎。”

“小氣,賠給你不就好了。”

褚靳從上衣兜裏翻出錢包,将裏面的一疊美金全拍在他胸脯上:“夠不夠?”

皮衣男面露喜色:“夠了夠了。”

奶奶的,他就說半夜來酒吧除了豔遇還能發財吧!

褚靳變臉很快:“夠了還不滾?等你媽咪呢?”

“你怎麽說話呢!”

皮衣男想動手,忽然注意到幾個不知道什麽出現的黑衣肌肉男一直警惕兇狠的看着他。

皮衣男三兩下将錢塞了在兜裏,不太甘心的看了眼獨自喝酒的裴春水,小聲罵了句髒話拔腿就跑。

在褚靳落座裴春水旁邊的那一刻他就起身想走,卻沒想到沒走兩步整個人就暈乎乎的往後倒。

一只大手扶住了他的腰:“走什麽啊,都是熟人了,喝一杯呗。”

“喝不下了。”

裴春水搖搖手,臉色泛着紅,嗓音軟乎:“你喝吧。”

褚靳眯眼看他:“你這是喝了多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裴春水笑了下,他伸出手指虛空點了點褚靳:“你是,人渣。”

褚靳:“……”

他抽抽嘴角:“還行,知道罵人就沒醉。”

裴春水沒再說話,只端起桌子上的酒往嘴裏送,剛喝兩口他手裏的杯子就被褚靳奪下,很快耳邊炸開一串正宗的京罵:“您喝傻逼了吧,這是你的酒嗎你就喝啊?”

裴春水一愣,糟了,他眼花看錯了這杯酒是皮衣男帶來的酒。

他有些急了,昏沉的大腦因為怕死變得清醒幾分:“怎麽辦?他是不是下了不好的東西,怎麽辦?不行,我要去醫院。”

他怕那人在這杯酒裏下了違|禁|藥……

“慌什麽。”

褚靳扯着他的手腕往外走:“我帶你去醫院。”

時隔兩年裴春水再一次上了褚靳的車。

在車上的時候裴春水身上已經不對勁了,渾身發燙,手腳變軟,總是覺得口渴,所有的勁兒都往前後那兩個地方洶湧。

久違的泥濘感傳來,潤的一塌糊塗。

裴春水滿臉淚水,濃密微長的下睫毛濕潤的粘在卧蠶上,吐出的氣幾乎都是潮熱的、泛着情|欲的。

因為不受身體控制他整個人幾乎都被褚靳抱在懷裏,他死死咬着袖口,難耐的哀求着哭着:“好難受,怎麽辦,怎麽辦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褚靳被他哭得額上青筋暴起,整個人都不太好,猛地捶了兩下司機座椅:“開驢車啊啊你,快點,去我家的那個私立醫院。”

經過抽血化驗,裴春水血液裏沒有什麽危險藥|物,那杯酒裏只是被下入了過量的刺激情|欲的中藥粉末。

醫生給出結論:“這只是屬于一種輔助男性的療養藥品。”

褚靳煩躁:“那怎麽辦?”

醫生給他一個眼色:“這種經常發生在偶像劇裏的橋段只有一個出路。”

在褚靳不理解的目光中,醫生微笑:“做啊。”

褚靳愣了愣,然後沖他假笑了下,束起大拇指:“神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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