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定向收購

第36章 定向收購

屋內嗡嗡地開着暖氣和加濕器, 茶幾上放着一杯水。

兩儀繪川捂着額頭,勉強支起身子。

退燒藥的藥效發揮很快,額頭已經沒那麽熱了, 不過還是一陣陣發虛。免疫系統讓身體體溫升高,進入戰備狀态。現在雖然在退燒,但一時間還緩不過神,得再修整兩天。

分不清什麽原因,可能是因為英國美國到處飛, 熬夜過度,喝冰水讓身體受激, 接着又吃太過挑戰胃部消化能力的漢堡。

本來都還好, 但她緊接着又收到了科恩代琴酒發的恐吓郵件。

系統頁面什麽都沒顯示,然而她的debuff已經疊滿,直接讓她進入發燒的狀态。

剛才波本進來的時候,很着急的樣子,似乎是想問什麽。

她勉強提起精神說話,但波本還是沒把那個問題問出口。他打算問什麽呢?

門外有腳步聲, 兩儀繪川打斷思緒,擡頭去看,下一刻,就見到波本單手拿着杯子, 輕手輕腳地打開門。

紫灰色的眼眸和她對視的一剎那, 他的眉梢眼尾都輕松彎起,“清醒了?”

兩儀繪川嘆一口氣, 避重就輕:“頭一次深刻理解‘水土不服’這四個字。”

波本也不深究她突然發燒的原因, 一笑置之,把盛有水的杯子放到茶幾上。兩儀繪川試了下杯子的溫度, 稍微有點燙,不過剛好暖手,于是抱在手上,抿一口。

加了蜂蜜和白糖,又沒加太多,甜而不膩,入口的一瞬間,暖意從口腔暖到胃部,有種一瞬間活過來的感覺。

波本見着,笑道:“上次你喝梅昆布茶,雖然很客氣地一杯都喝完,但喝下去的一瞬間,整張臉一瞬間都皺起來。果然還是更适應甜茶口味嗎?”

她剛想樂,梅昆布茶完全是加了梅子的海帶湯,下一瞬驟然反應過來——波本沒她家的鑰匙。

他是怎麽進來的?

深入一點想就非常可怕,要緊急思考,在之後的行動中怎麽保護自己的一些個人物品。尤其是康帕利的部分!

都不說其他的,如果她先前因為生病不小心把IPAD摔在地上,波本好心把IPAD撿起來,又剛好看見誰發給康帕利的郵件的話……

哈哈,什麽當場爆馬的炸裂現場。

幸好她現在病恹恹的,什麽情緒都提不起勁寫在臉上。波本毫無所察,還在用溫和且毫無陰霾的神情說着:“我去看看鍋,等會兒你喝一碗粥,晚上再休息一下。有什麽事等你病好了再說吧?”

兩儀繪川慢慢點頭,目送波本離開書房,把門關上。

她松一口氣,拿出手機,看着來自波本的未接電話,嘆息一口氣。

她現在和波本一起行動,自己的公安身份又是他的下屬,不可能給自己設置一個波本也不知道地址的安全屋搬過去住——那就是明着和波本說她有鬼。

她同樣不可能把屬于康帕利的手機和其他材料都分開放置。太麻煩了,并且“只有固定時間段能出場”的康帕利,規律性太強,同樣是本來沒疑惑的都要生疑了。

但直接放置也不可能,她經受不起波本有可能唐突上門的可能性,畢竟她的警惕性還沒強到屋內随時都幹幹淨淨的情況。

——而綾田不應該對降谷先生的上門而驚恐不安。

兩儀繪川放下手機,先讓自己把甜水一口氣喝完半杯。

糖分化為能量流向身體四方。她定下神。

唔……她有應對的辦法了,并且出乎意料的簡單。

——讓康帕利給波本找點事做不就好了嗎!

.

半個小時後,波本端着一個疊着粥和小菜的托盤走進書房。兩儀繪川的狀态已經好了不少,聽到腳步聲就去開了門。

看着托盤上明顯是兩份量的飯菜,重新抱着杯子的兩儀繪川閑問了一句:“你晚飯還沒吃嗎?”

“路上吃了兩塊三明治,不過——稍等。”

波本放下托盤,拿出還在震動的手機,解鎖頁面。

他的神情原本還稱得上輕松,雖然是板正地坐在沙發上,但眉眼放松着,嘴角也松泛下彎,沒有強求自己揚出笑意。

但他看到頁面內容後,先是瞳孔微縮,嘴角抿緊成一條直線。而後眼神下垂,嘴角克制地上揚,遮掩心中的所有情緒。

“收、到——”他無聲地說着,敲鍵回複,發出。

屋內只有兩儀繪川在注視他時慢悠悠喝粥的細微動靜。

波本發完郵件,朝兩儀繪川笑道,“沒什麽,是康帕利發的消息,她要我三天內找出幾家适合收購的公司。她等一會兒可能也會給你發工作消息,如果比較麻煩的話,可以讓我來幫忙做。”

兩儀繪川咽下嘴裏清淡無味的粥,擔憂地問道:“我應該會傾向于處理皮斯克留下的人員,還有收購公司後的管理工作……你那邊三天來得及嗎?”

波本輕松地挑起眉毛,“半天就能做完。”

兩儀繪川眨了眨眼,配合氣氛地放下湯匙,開始在波本輕松含笑的視線中鼓掌誇他厲害。

而她的內心,已經幹巴巴地感慨嘆息——确實有卡着喝粥的時間點發郵件的打算。但是,光是篩選裏頭哪些有FBI的眼線并想辦法避開,就是一樁麻煩事。她如果前段時間沒有和FBI對接合作,都不能保證自己三天內能做完。

降谷先生聲稱自己半天就能做完,真的不是在安撫(糊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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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組織收購的公司需要滿足組織需求。簡單來說,本身窟窿要是可以補救的範疇,結構相對簡單,好操控,流水額大。

需要篩選,但并不麻煩。從有意願被收購的公司裏面篩,波本很輕松地就在半天內初步篩出十幾家适合的公司。

具體能不能收購,還需要看後續的對接情況。

因為資金鏈動搖,FBI肯定有在這些公司裏摻了沙子,等着組織買。不過波本暫時當做沒發現,直接發給康帕利。

已知,康帕利在警視廳觸發警報吓唬人;康帕利之前有幫香取組長保住職位;康帕利使用計謀使香取組長主動站到狙擊鏡前,讓香取組長前往黃泉;康帕利在皮包會社裏塞入和正常會社的交易往來,使調查資金鏈的警員注意力都在正常的會社中,陷入長久的困惑和苦惱。

另外,卡納迪恩被毒殺,他至今同樣不能肯定,康帕利是否确實沒有參與其中。

從聽說康帕利這個代號到現在,快兩個月過去,他對康帕利切實的認識,并沒有增加太多。

把摻着沙子的名單交給康帕利,是一次大膽而隐晦的試探。

康帕利會發現這個名單有問題嗎?如果發現了,她會怎麽應對?

指導?斥責?還是直接要求換人?

波本發完名單,坐在車上吃火腿腸三明治,剛吃一口,他就被過分充足的芝士味道膩得頭暈眼花,連忙給自己灌下一口礦泉水,心裏頭嘀咕着,“這還不如自己做的好吃”。

他給自己塞第二口三明治維持生命體征時,康帕利就回複他了。

【很好,皮斯克當時也是這麽敷衍組織的。】

波本的腦袋中浮現出一個大大的感嘆號。不是,等等?康帕利怎麽看得那麽快?她在FBI那邊也有人?

并且皮斯克是組織裏60多歲的老人,原先似乎管着日本大半的資金鏈。康帕利到底是什麽人,有什麽職權,對皮斯克的不客氣能明顯到這種程度?

……他上次見到對皮斯克這麽不客氣的人還是在昨天,是貝爾摩德。貝爾摩德是BOSS的親信,從不掩飾,特別嚣張。

康帕利并沒有BOSS親信的名聲啊!

手機已經提示他收到新郵件。波本接着往下看。

【我并不需要那種祈求被收購的孱弱會社,那只是水都流光的漏洞瓶子,除了丢去廢品站毫無用處。

【完整而健康的會社或集團才會成為組織的生命之泉,源源不斷流出活水,讓資金鏈流動起來的同時,将一些來源不明的污水稀釋洗滌。

【污水依舊存在,只是會稀釋到難以檢測的程度而已。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波本。

【BY 康帕利】

波本震驚又好笑地看着這段文字,康帕利的風格簡直出乎他的意料,原來兩儀說的意識流是這個意思?

如果他有其他的閑心,他一定願意當面把這份郵件分享給兩儀,然後評價道,“康帕利說話這麽意識流,可能是發燒人燒傻了”。

——然後被剛退燒沒多久、整個人還蔫蔫的兩儀提起精神狠瞪一眼。

可惜,他的理智告訴他,對面的康帕利說話再怎麽意識流,她(姑且采用兩儀和貝爾摩德說的“康帕利是女性”的說法)的發言依舊是徹頭徹尾的罪犯發言。

健康而完整的會社甚至集團,憑什麽會接受收購?

波本垂下眼眸,遮住自己的一切情緒。然後他開始遣詞造句,敲擊屏幕,生成句子:【篩排出會社核心成員的名單,整理情報,之後根據這些人的特征和弱點,綁架、威脅、恐吓、誘導,乃至暗殺,讓這些人做出出售會社的決定。是吧?】

康帕利似乎很滿意:【是的,像烏鴉一樣在黑暗中食用腐肉,這才是符合組織氣質的作風,如果循規蹈矩,那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直接進監獄吃豬扒飯,聽警官勸說着“你對得起你的母親嗎”的這種陳腔濫調。】

波本:【您這麽說,是有哪家公司已經列入收購的備選項了嗎?】

康帕利二話不說,直接甩來一個鏈接。

波本打開一看,目光凝注。

——辛多拉公司。

社長是托馬斯·辛多拉,壟斷美國IT産業,在公司內部說一不二,他的作風像是暴君,但媒體誇他是帝王。

當然,在壟斷之外,于慈善界,辛多拉社長有着“收養亞裔孤兒兒童”的好名聲。波本稍微搜一下就能找到,收養的孩子名為澤田弘樹,是個天才兒童,辛多拉社長在媒體面前并不吝惜誇贊。

除此之外,無懈可擊。

不知道該說組織強大到可以吞下辛多拉公司好,還是該說康帕利狂妄到該去精神病醫院吃藥緩解好。

康帕利已經發消息:【有問題嗎?】

波本長呼一聲,讓自己露出虛僞又冷淡的笑,将情緒收斂幹淨。

【沒有問題。】

……黑衣組織不會讓瘋子成為代號成員,他的理智完全明白。

.

天才和瘋子只有一步之遙。

兩天之後,康帕利命令其他成員收購的公司,已經陸陸續續開始走流程,而他的進展依舊為零。

康帕利為什麽認為,組織能收購辛多拉公司?

不懂就問,波本直接選擇再發郵件:【我了解了一些辛多拉公司的信息,但是這些信息恐怕不足以收購這家公司。康帕利為什麽會指定這家公司?】

康帕利:【問我?還是先回答一下你自己了解了多少信息吧。如果是看了大象的粗糙皮膚,就和我說你看見了一面灰棕色的牆,那你還是直接回日本去吧。】

波本沉默一秒。他相信自己會适應康帕利的風格,但是适應期可能不會太短。

短暫斟酌後,他言簡意赅地和康帕利闡述自己對辛多拉公司目前了解的情況。

辛多拉公司屬于高新技術公司,靠技術吃飯,壟斷也是技能壟斷,在IT界是毫無異議的暴利。公司本身非常健康,股票價格年年上漲。其他IT公司在技術和金錢上都打不過,只能另走他途。

辛多拉先生本人沒有不良嗜好,沒有污點檔案,沒有要好的朋友,所以無法從他本人入手。

和辛多拉先生唯一關系還算親密的人,是養子澤田弘樹。辛多拉先生沒有把他關在陰暗狹小的儲物櫃裏,而是供他吃穿讀書,支持他進行DNA追蹤程序研發和人工智能的開發。

這些信息,和他兩天前對辛多拉的基本了解,沒有太大差異。

當然,這兩天他也有查出一些小東西。未必有用,但也未必沒用。

【唯一值得注意的點,或許是他對開膛手傑克的些許特殊關注。他的私人收藏裏放着開膛手傑克使用過的匕首,而他的祖先是20世紀初從英國移民來美國。

【他的公司有基本研發完成的DNA追蹤程序,我可以嘗試在一周內獲取辛多拉的DNA信息,與匕首上的DNA信息進行比較。

【但誠懇地說,就算他是開膛手傑克的後代,也沒有什麽太大意義。技術不會因為血緣而改變,他的公司只要在技術上依舊處于壟斷地位,這個公司就很難出現動搖。】

康帕利很快回複道:【有用,他就是開膛手傑克的後代,不用‘就算’二字做假設。不過還是先測出結果再說。結果出來後再告訴我。】

波本悄悄嘆息。他對康帕利,一直處于少見多怪的狀态。康帕利說的三句話,他會有兩句不知道怎麽接話。

先不提為什麽康帕利一副篤定辛多拉社長是開膛手傑克的後代,就算是,那真的有用嗎?

他說過的,對于辛多拉公司而言,只要IT技術處于壟斷地位,這些信息都根本無關痛癢。

但波本忌憚康帕利,同時也相信康帕利的能力。他在思索之後,選擇照做。

波本在各種意義上都是專業的潛入搜查官,短短五天時間,他就将信息錄入DNA追蹤程序,并得到“辛多拉社長是開膛手傑克後代”的确切結果。

他依照康帕利的要求把結果告訴她,很快,康帕利就發給他一列聯絡方式。

康帕利:【這些是可以對接的媒體,做好聯系對接,曝光辛多拉的身份,在一周之內,我希望這條消息能像長了黑翅一樣,像蝗蟲一樣飛遍美國。】

波本:【傳遍美國之後,是利用股價波動對辛多拉公司進行商業攻擊嗎?】

康帕利:【一周後告訴你。】

波本:【……】

按理來說,他不該發省略號的。但他真的沒忍住。他直覺康帕利不會介意。

幸運又或者是無趣的是,康帕利沒有再回複他。

波本回翻記錄,點開康帕利發給他的媒體名單。這些媒體裏都有組織的外圍成員,甚至有完全就是組織勢力的媒體機構。波本一邊聯系,一邊悄悄把這份名單抄錄備份。

組織不吝啬于在各行各界都悄悄擴張自己的黑暗觸角,在暗處滋生吞噬,每一個人都是觸角中的一環。

康帕利是站在觸角中的哪一環,能看到全貌的多少?

三天後,波本從他的眼線中,收到了“辛多拉疑心他的血緣是澤田弘樹透露,對他态度大變,開始壓榨童工,強迫他研發人工智能”的情報。

四天後,工藤優作帶着澤田弘樹從辛多拉公司離開。

面對媒體采訪,工藤優作先讓弘樹上車躲開鏡頭,而後從容且惋惜地表示:“祖先的罪孽不應該由後代承擔,更不應該由無辜的養子承擔。辛多拉先生在事情發生後失去了照顧孩子的心情,我表示同情。但孩子更重要,我會依照一位匿名好心人的提醒,将這個孩子帶回他父親身邊。希望大家在關注這個孩子之前,先多多關注我即将發表的新書吧。”

在一個心直口快的媒體人遞話筒詢問“聽說工藤優作因為新書一字未動被日本的編輯催上門,這才躲來美國,請問是真的嗎”之後,工藤優作二話不說,立刻鑽入轎車跑路。

波本有些疑心,那位“匿名好心人”是康帕利。但是不是或許沒那麽重要。

澤田弘樹當天由工藤優作護送回到日本,第二天成功和父親樫村忠彬相見。

而父子相見的同一天,托馬斯·辛多拉“羞愧”自殺。

澤田弘樹拒絕接受遺産,辛多拉社長的股份由其他親戚繼承。

事件接連發生,辛多拉公司的股票大跌,失去信心的股東和股民紛紛抛售手中股票,連辛多拉社長的不知名親戚也不能免俗,在繼承股票的公示期滿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股票預先賣給其他人。

二十天後,兩儀繪川這個“其他人”就這樣低調成為辛多拉公司的新社長,管理會社重入正軌。人工智能研發項目被她認定是“騙研發資金的”,連項目帶資料都丢入回收站,并進行物理格式化。

其他組織成員收購的公司,也都陸陸續續進入管理正軌,資金鏈開始流轉,而FBI連邊都沒摸着,還在盯着舊資金鏈。

波本整理着新資金鏈上的公司名單,看着最頂上的“辛多拉公司”,他更新了自己對康帕利的認識。

擁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華和敏銳,隐藏在暗處,能輕易落子定勝負,但也不在乎放小孩子一條生路。

一定要想辦法,把這樣危險又奇妙的敵人從暗處揪出來,看清她的真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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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繪川疑心自己對美國水土不服。

剛來美國就發燒,短暫退燒之後,因為兼顧了一下黑鴉會社的事情,熬了一次大夜,就又斷斷續續開始發燒退燒。

她不太習慣生病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照顧,甚至可以直接說,她不習慣住處有其他人在,她又不好意思拒絕波本的照顧。波本也是好心。

幸好黑衣組織的成員普遍有用郵件聯系發布任務的習慣,可以遠程交流,居家辦公。也幸好她用康帕利的身份安排波本去調查辛多拉公司,讓他分身乏術,能讓她用“我已經退燒了,一切都好”這樣的信息敷衍過去。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二十天後,她的身體終于習慣美國的風土,身體還有點虛,但出門工作參與交際,偶爾熬個小夜,都完全不是問題。

資金鏈的運轉已經基本邁入正軌,已經收購的公司做好日常經營,有其他适合收購的公司按正常流程收購,日子甚至可以說是輕松。

她甚至真的感受到一點錯覺,那種玩日常經營風游戲的歲月靜好。

當然只是錯覺,且不提辛多拉的游魂或許剛飄過黃泉,就連波本,都遇到了事情。

【急!電話xxxx】

康帕利和波本之前都只是郵件聯絡。而這個電話號碼确實是波本用的手機號,但什麽事能讓他告急?

她人剛吃完晚飯,連忙回車上,打開變聲軟件,用康帕利的電話卡撥通。

然後她沉默了。

波本在電話那頭清晰快速地說明情況,但聲音虛弱中還帶着不自然的喘丨息,狀态明顯不正常。

“我在城江大酒店,是去一家新收購公司開的宴會場看情況,然而被人悄悄下了藥……現在藥性發作,我忘記補充中和劑,現在暫時躲在宴會場樓上的酒店房間A1503。但沒有監控死角,那個人估計能看監控找到我。”

兩儀繪川沉默聽着。

“最近有幾家公司在隐隐約約針對組織新收購的公司,我調查了一下,這些公司背後有當地的極丨道組織。CIA可能也在背後,我想着他們可能會有人來宴會場看情況,所以僞裝成服務員。我發現有人帶槍,然而……”波本的語調完全是懇求了,“很冒昧,但是康帕利大人,能麻煩您來救我嗎?”

兩儀繪川确認波本說完後,衷心問出口:“你還會中招?”

“……”波本在電話那頭虛弱又哭笑不得地說,“您還真看得起我。”

兩儀繪川心裏頭嘀咕一句,那必須看得起你啊。

她甚至有一種直覺——波本是在釣康帕利的魚。

如果真的出事,到了危急關頭,一般要找信賴的人救自己。波本按理來說該聯系波爾多紅,找康帕利算是舍近求遠。

但波本如果不敢暴露自己和波爾多紅的身份呢?如果他真的就是意外中招了呢?

她真的敢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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