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7章 第 7 章
“對啦,桉仔你對1有什麽要求嘛,外婆好幫你篩選篩選。”
“……”
韋銀朱以為徐澤桉是不好意思,便鼓勵他:“沒事,你說嘛,你要什麽樣的外婆都給你找!”
“……外婆,”徐澤桉忍不住直說了,“咳,其實不是路上遇見一個男的就是gay,絕大多數男的都是直男。”
“就比如說今天這個,說不定人家就是直男呢,你以後可別看中一個男的就說人家是gay。”
“哪有看中一個就說是…是鈣…是給的,”小老太太發不出那個音,卻滿臉認真地說,“你外婆我的那個啥鈣達?什麽那達響啦!”
還知道gay達響了,看來小老太太被科普了蠻多的嘛。
徐澤桉捂着肚子憋笑。
“你別笑呀!”
“好好好,我不笑了啦!”但是徐澤桉還是沒忍住,噗哧笑出聲來。
小老太太也太逗了。
過了一會,韋銀朱牽過徐澤桉的手,将他拉到膝前,語重心長:“桉仔,外婆知道你聽話,這麽多年也過得苦,外婆不求你大富大貴,就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找個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韋銀朱愛撫地摸了摸徐澤桉的頭發:“外婆沒什麽心願的,以前是希望你健康成長,現在你長大了,只希望你找個伴好好過日子。”
“你看你,才幾天不見,都瘦成什麽樣了,外婆看了心疼。”
“你不喜歡女孩子也沒事嘛,男孩子也會照顧人的呀,你老媽不同意就不同意,她以前也沒怎麽管過你,現在更管不着你,外婆就是想讓你找愛的人過一輩子,不管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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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找不到愛的人,也找一個可靠的、溫柔體貼的、會照顧人的,每天回家都有熱飯熱菜吃。”
“外婆這輩子能看到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就無憾啦!”韋銀朱撫摸着徐澤桉的臉。
聽到這些話,徐澤桉鼻子有點發酸。
他确實想過找一個人過一輩子,但在這個群體,簡直是妄想。
所以他幹脆放棄了。
有時候一個人也很好。
“外婆……”徐澤桉忍不住想掉眼淚。
外婆總是對他很好,事事為他操心。
韋銀朱幹枯的手抓住徐澤桉的手,發現他手指全是傷口,被啃得凹凸不平。
“這是怎麽了!”韋銀朱瞪大眼睛,“怎麽這麽多傷口!還有血!”
徐澤桉不想外婆知道他的病,連忙将手抽走,随口扯了個慌:“嗐沒事兒,就是拉坯機器不小心弄的,不疼。”
“啊……”韋銀朱說,“傷口好嚴重的,讓護士幫上個藥,不然指定要感染的!”
“不用了,麻煩。”徐澤桉道。
“不行!”韋銀朱很強硬,非要徐澤桉去上藥,“男孩子的手很重要的,不管是1還是0!”
“……”
小老太太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小區那群人到底給她科普了多少啊!
徐澤桉拗不過老太太,只好答應待會舅舅來了就去。
過了一會,徐澤桉的舅舅王志才來了。
“老舅。”
“欸,澤桉。”
老太太看見兒子才來了,有點埋怨地乜斜他一眼:“才來,蝸牛都比你快。”
“哪有,一下課就趕過來了,”王志才過來看韋銀朱的腳踝,“剛在樓道口看見以前的學生,忍不住多聊了兩句。”
“喲,還是學生重要呗,你老娘腳傷了也不着急,還閑聊。”老太太陰陽怪氣,“家裏一個兩個的都把自己奉獻給國家教育事業了,一家老小都丢一邊不管。”
徐澤桉知道韋銀朱在說誰,沒搭話。
“那個學生蠻優秀的,首都體育大學畢業,我問他在哪工作,就多聊了兩句,”王志才看着老母親發面饅頭一樣的腳踝,面露苦色,“喲,還挺嚴重的。”
“是,得坐輪椅回去。”徐澤桉說。
韋銀朱立刻對澤桉說:“桉仔,你快去上藥,別耽誤了。”然後轉頭兇兇地指使王志才去辦輪椅的事情。
徐澤桉本來就覺得那些傷口沒什麽,也不需要上藥,上藥之後反而不好去咬了。
于是他來到樓道口,坐在臺階上。
人在空閑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
徐澤桉想到剛才外婆說的,希望他找個愛的人好好生活,再不濟找一個溫柔體貼可靠的人。
可是……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溫柔體貼又可靠的男人呢?
徐澤桉抓了抓他半長的頭發,腦子裏忽然浮現出一個人。
他的榜一大哥,有容乃大。
溫柔體貼可靠,而且還多金。
“噗……”徐澤桉被自己冒出來的荒唐想法逗笑了,自己真的有點魔怔了,八成是被王素心催婚催多了。
手不能咬了,還好徐澤桉随身攜帶了咬膠,他打開盒子拿出咬膠放嘴裏嚼嚼。
樓道一直很安靜,卻突然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刻意放得很輕很輕的腳步聲。
雖然是在醫院,但是徐澤桉莫名警惕,他站起來,往樓上轉角看,瞥見一個人影閃過。
“誰啊?”
沒人回答。
徐澤桉跨步追上樓去,一把拉開樓道門,走廊人來人往,看不出什麽異常。
也許是自己最近神經太緊繃,居然開始疑神疑鬼了。
徐澤桉搖搖頭,又想到還是去拿個藥吧,不然韋銀朱肯定要擔心他。
他去了急診科,小護士看到他的傷口,都心疼他:“哎呦,帥哥的手怎麽傷成這樣哇。”
“自己咬傷的,”徐澤桉笑,眸中溢出點點笑意,朝小護士眨眨眼,幽默道,“帥哥屬狗的,所以喜歡啃指甲啦。”
許是徐澤桉長得好看,他的凝望并沒有讓人感到任何不适,反而會因為被他盯着而感到害羞。
替他塗藥的小護士臉上飛上兩片紅雲,垂下眸子,小聲道:“我是屬兔的……”
小護士低着頭給徐澤桉塗藥,聲音溫柔:“以後可別再咬指甲了,會得敗血症的。”
“啊,真的呀?”徐澤桉露出誇張的驚訝表情,開玩笑道,“那我以後可不敢再當小狗了。”
小護士被徐澤桉逗得花枝亂顫,臉蛋上的紅雲愈發明顯。
見狀,徐澤桉馬上就斂起笑容。還是別逗人家小姑娘了,萬一被誤會。
小護士動作輕柔地上藥,又和徐澤桉聊天,但徐澤桉都只是禮貌性回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徐澤桉總感覺身後有人盯着他,脊背涼飕飕的。
可是回頭看卻沒有任何異常。
“塗好啦,小哥哥你這幾天要注意別沾水,這個藥……”
徐澤桉身後如芒刺背的感覺達到頂峰,他猛地回頭,瞥見一個高大身影閃到柱子後面,對方動作敏捷,但露出隐隐約約的灰色衣角。
徐澤桉立刻道了一句謝謝,一把拽走藥膏,往柱子那邊大步走去。
到底是誰在偷偷盯他?
就在快走到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住徐澤桉,老舅王志才喊他:
“澤桉!準備走啦!”
韋銀朱坐在輪椅上,王志才推着輪椅。
“來了。”徐澤桉停了腳步,應了一聲,往柱子那邊瞥了一眼,然後回頭接過輪椅把手:“我來吧。”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往柱子那邊看。
“看什麽呢?”王志才問他。
柱子後面已經沒人了,徐澤桉收回視線,有點失落:“沒看什麽。”
于是兩人推着韋銀朱往外走。
走了兩步,徐澤桉忽然發現王志才沒跟上來,于是停下腳步,回頭看見王志才站在原地伸長脖子在瞧什麽。
韋銀朱忍不住說:“怎麽了,一個兩個的,都被附身啦?走不動道啦?”
王志才回過神,趕過來:“沒事,好像看見剛才那個學生了。”
聽到這話,韋銀朱有點不高興:“天天學生學生的……”
王志才知道老太太又要唠叨了,連忙道:“回家了回家了,紅棉說給您煲了蹄花湯,好好補補!”
韋銀朱這才笑起來:“哼哼,還是我兒媳婦知道心疼我。”
于是三人離開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