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 20 章

徐澤桉在家裏陪了韋銀朱兩天。

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窩在房間做手工陶藝。陶藝工作室的設計也有了初思路,雖然進度仍然很慢。

但徐澤桉并不焦慮,他的口欲症很久沒有再發作了,可以保證有很多精力去工作。

這兩天,尤戎每天都有給他發消息。

尤戎:【[圖片]看日出!】

尤戎:【小狗蹦噠.gif】

尤戎:【你起床了沒?別睡懶覺哦!】

尤戎:【[圖片]我的午飯】

尤戎:【小狗幹飯.gif】

尤戎:【你中午吃的啥?】

尤戎:【[圖片]我種的花開了!】

尤戎:【如果下次見面還開着,我給你帶一盆。】

尤戎:【我下午沒課,準備去健身】

……

尤戎早中晚都會發消息,路上遇見小貓小狗也會拍照,看見日出日落也會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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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戎每天還會分享他的一日三餐,還按時督促徐澤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徐澤桉足不出戶,但也能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精彩。

準确來說是尤戎世界裏的精彩。

連着分享了兩天日常,徐澤桉漸漸發現,尤戎每天晨跑的路線有點熟悉,居然會路過擇一木而安。

平時徐澤桉也出門,但從來沒有留意過尤戎說的那些,比如林城的日出和日落,逍遙路上成片成片的鞭炮花,還有路口粉店的小貓們……

不過徐澤桉不會告訴尤戎,她每天的晨跑路線他也很熟悉,她路過的陶藝工作室是他開的。

徐澤桉反而心裏隐隐擔心起來,萬一尤戎有一天發現他是gay,還知道他的工作室在哪,又知道他那麽多的私人信息。

如果尤戎很忌諱徐澤桉欺騙了她,他們會不會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

心裏冒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徐澤桉自嘲般地彎了一下嘴角。

這種情況下,他最應該擔心的是尤戎會不會找他算賬,而不是擔心不能和尤戎成為朋友吧。

萬一尤戎揭發他欺騙無良少女,那徐澤桉連在林城的生活可能都會受影響,從此以後在林城再也擡不起頭。

但徐澤桉偏偏第一反應就是擔心不能和尤戎成為朋友。

他打心底想和尤戎交朋友的,感覺和她相處起來還是很舒适的。

徐澤桉心裏咯噔一下,他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和尤戎攤牌,其實自己壓根沒打算結婚。

畢竟自己這樣瞞着尤戎,真的很不道德。

想到這個略帶糟心的事情,徐澤桉的心又開始煩了,很快,他的嘴唇開始有些發抖,手指也是。

他知道,他的口欲症又發作了。

而且發作速度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來得迅猛。

“該死。”

徐澤桉罵了一句,立即扔下手上的工作,開始翻箱倒櫃找咬膠。

但由于口欲症很長時間沒發作,徐澤桉又愛亂扔東西,導致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咬膠。

徐澤桉突然感覺一股無名火在心口處燒了起來。為什麽他要受到這種折磨,為什麽他是gay,為什麽他會被人算計?

徐澤桉腦子裏湧出很多以前發生的事情。

他喘着粗氣,看着桌上做的陶瓷,那些漂亮但脆弱的陶瓷,可以輕松毀掉。

他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制,撲過去,一下子把陶瓷全掀翻到地上去了。

陶瓷摔到地上,“噼裏啪啦”一陣脆響,瓷器破碎的聲響刺耳尖銳,在空氣中回蕩,直刺耳膜。

兩天的心血,頃刻間就能輕松毀掉。

就像自己的人生。

徐澤桉心想。

他盯着地上一地碎片,好像毀掉這些美麗的瓷器能給他帶來快樂,他心頭的煩躁居然稍微澆滅了一點,但還是難受得很,很想咬東西。

特別想咬軟彈的肉。

比如肌肉。胸肌什麽的。

瓷器碎了一地,發出的聲音短促尖銳,吓得樓下的人急忙上來看。

舅媽劉紅棉敲門擔憂他怎麽了,徐澤桉忙說沒事,扯謊說不小心撞了桌子,劉紅棉在房間門口站了好一會才下樓,然後樓梯口傳來很小聲的說話聲。

徐澤桉知道肯定是外婆擔心他,她一定是聽到聲音就立馬推輪椅出來看。

徐澤桉想外婆沒看見他肯定不安心,便起身走到門前,站在樓梯口說話:“外婆,我沒事,剛才不小心撞到桌子了,做的陶瓷摔碎了。”

徐澤桉佯裝輕松,朝樓下的韋銀朱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

韋銀朱腿還沒好全,只能在樓下擔憂地望着徐澤桉:“桉仔,你沒受傷吧?”

徐澤桉勾勾嘴角:“沒事兒,待會我就掃幹淨,您快繼續午睡吧啊。”

韋銀朱遠遠地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劉紅棉把韋銀朱推回房間休息。

韋銀朱走後,徐澤桉的嘴角立刻恢複平直,他回到房間,鎖上房門。

又翻箱倒櫃找了一會,徐澤桉才找到咬膠,他手顫抖着将咬膠塞進嘴裏。

像是毒瘾發作的病人急需解藥一樣。

可是對他而言,咬膠不算解藥。

解藥到底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徐澤桉閉上眼睛,癱軟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床邊。

咬膠的口感不算好,但至少緩解了症狀。徐澤桉好一些了,便打開手機。

本想給黃醫生發消息,但他知道,黃醫生不會擅自給他開藥,一定會讓他回首都看病。

于是徐澤桉想到了文恩迪。

文恩迪是自己的大學室友,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家裏開連鎖酒店,非典型富二代,熱衷于時尚圈,畢業之後不顧家人反對,偏不回家繼承家産,要追求夢想,做平面模特。

徐澤桉在想恩迪應該能幫他。他打了一個視頻通話過去。

果不其然,文恩迪秒接。

下一秒,文恩迪那獨特的、咋咋呼呼的嗓門就從聽筒裏傳了出來:“嗨喽my baby!!!”

徐澤桉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特意将手機放遠了一點,和對方打招呼:“溫蒂公主。”

溫蒂公主是文恩迪的小名,他性格跳脫不羁,特別喜歡新鮮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于是給自己取了一個“溫蒂公主”的外號。

他的朋友同事都這麽稱呼他。

鏡頭晃來晃去好半天,文恩迪才露出臉來,他滿臉興奮,炸着嗓門和徐澤桉說話:“桉桉!你猜猜我現在在哪?”

屏幕裏的文恩迪,染着誇張的發色,花着浮誇的煙熏妝,帶着誇張的耳釘唇釘眉釘鼻釘,還是熟悉的配方,徐澤桉心裏一下子就放松了。

看到熟人的感覺真好。

“你在哪啊?”徐澤桉問。

“我在工作!!”文恩迪情緒爆滿,“剛拍完一組照片,現在在休息啦!我好開心啊啊!!終于有人找我拍照了!!”

隔着屏幕,徐澤桉都能感受到文恩迪的快樂。

徐澤桉很羨慕文恩迪時時刻刻都能有那麽旺盛的精力去工作。

“我好想你啊,公主。”徐澤桉笑着道。

“我也想你!!!”文恩迪朝着鏡頭親了好幾下,“想死你了!”

随後文恩迪又故弄玄虛道,“你肯定沒有我這麽想你。”

“你怎麽知道沒有?”徐澤桉嘴角勾勾,抱着手臂問。

“你還好意思問!回去這麽久才給我打視頻,”文恩迪朝他挑眉,一副八卦的樣子,“老實交代,你在老家是不是有男人了!!”

“沒有,你以為全天下哪哪都有gay啊,”徐澤桉憋笑,“我們林城地方小,沒有gay。”

怎麽文恩迪和韋銀朱一樣,總覺得哪哪都有gay。

“那你不和我聯系,我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好朋友了呢!”文恩迪嗔怪道。

徐澤桉:“忘了誰都不能忘了我家公主不是麽。”

兩人嘻嘻哈哈地打诨,互相報備了自己最近的情況。

“你真的要和一個女生相親?”文恩迪難以置信地問。

“不知道,我不想。”徐澤桉回答。

“那就拒絕呗,或者直說,直接道歉?”文恩迪給徐澤桉想招,“主要是我感覺這個奶大好像挺喜歡你的,每天都給你發消息呢,應該是看上你了,可能真的想和你結婚。”

徐澤桉聽見文恩迪給尤戎取的外號,沒憋住,噗嗤一笑。

“哎呀,你別笑哇,我正經的!”文恩迪道,“我要是這個女生,知道相親對象是個gay,還欺騙自己,我可能真的會氣到把這個人挂到網上,告訴他親朋好友,讓他在老家徹底待不下去。”

徐澤桉幽幽嘆了口氣:“待不下去好啊,這樣我連理由都不用找,就能離家了。”

“別啊,你離開那裏,你的陶藝工作室怎麽辦!”文恩迪緊張道,“那是你的夢想和心血啊!”

看到文恩迪這麽緊張他,徐澤桉心裏暖暖的,笑道:“開個玩笑啦,不管怎麽樣,我都留在林城,不走了。”

文恩迪同情地看着徐澤桉。徐澤桉感覺如果他們能見面,文恩迪肯定要給他一個巨大的滿滿的抱抱。

“那你還是去見一面吧,之後再婉拒說不中意她好了,”文恩迪提議道,“你可別讓她知道你是gay。”

“嗯嗯。”徐澤桉點點頭,又道,“但我想和她做朋友。”

本以為這件事有了解決辦法的文恩迪,聽到徐澤桉的要求,氣得昏厥翻白眼掐人中:“你你你!你真是!故意給我出難題是吧!!”

“沒有啦,”徐澤桉有一點委屈,“我一開始就說想和她做朋友啊,是你一直沒聽清我的要求。”

文恩迪掐着人中:“你覺得有哪個人能和沒成的相親對象處成朋友的?!”

徐澤桉看見文恩迪這樣又氣又惱,還要為他出謀劃策的樣子,忍不住大笑,心裏冒出搞怪的心思:“處成姐妹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是0。”

“對哦!”文恩迪剛想誇徐澤桉來着,卻突然意識到不對,“不對啊,處成姐妹,那她不是知道你是gay了!”

“哈哈哈哈……”徐澤桉被文恩迪的反射弧逗笑了。

文恩迪後知後覺徐澤桉在耍他,咬牙切齒:“徐澤桉……!”

如果文恩迪在他身邊,可能要撲過來把他揍一頓。

文恩迪:“我聽你的描述,感覺奶大挺好的,應該很善解人意,可能真的和你處成朋友也不一定,對吧……”

文恩迪越說越小聲,連自己都底氣不足。

徐澤桉微微笑:“好了,其實做陌生人也好啦,希望她以後不要這麽倒黴,所遇皆良人,不要再遇見我這種人渣。”

“遇見我這種騙婚的gay,插足別人感情的gay……”

徐澤桉很小聲地補了一句。

雖然小聲,但文恩迪還是聽見了,他立馬變得很氣憤,嗓門又炸了起來:“什麽插足!放他爹的狗屁!明明就是那群老登害你,桉桉,當時你真該告他們……”

文恩迪開始為徐澤桉打抱不平以前在SUMI的事情,其實徐澤桉也不是非要提起以前的事,他只是想感受到好友的這份無條件偏愛,不管怎樣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友誼讓他很知足。

其實徐澤桉離職的原因,具體在SUMI發生了什麽,徐澤桉并沒有詳細地告訴文恩迪,但是文恩迪卻永遠相信他。

這就夠了。

如果以後也有人這麽無條件偏愛他,相信他,徐澤桉一定會好好珍惜和對方的感情。

看見文恩迪一副要為他喊打喊殺的樣子,忍不住笑:“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啦。”

兩人又聊了好多,不過大多數都是圍繞尤戎的。

“你太逗了,你真敢和你媽提那三個要求啊,”文恩迪笑得拍大腿,“還特麽胸大屁股翹,哈哈哈哈……”

文恩迪擦拭着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重點是你媽真的給你找到了哈哈哈哈!”

“而且你周圍的人都以為你有癖好,喜歡胸大屁股翹的……太逗太抓馬了!”

“……”

看着文恩迪盡情嘲笑他的樣子,徐澤桉突然好後悔把自己的社死經歷告訴他。

現在,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知道他是變态的人了。

“不聊了!不聊了!”徐澤桉氣呼呼地說,揚言要挂電話。

“別啊別啊,讓我再笑笑嘛!”文恩迪狂笑。不過沒笑一會,就有人過來和他說準備準備,他的拍攝工作就要開始了。

文恩迪佯裝依依不舍,他眨眨眼睛,努力擠出眼淚:“想你~不想挂了~”

“行了,別裝了,嘴角都咧到後腦勺了,快去工作吧你!”徐澤桉知道文恩迪很想去工作拍攝。

“好嘞!”文恩迪朝他飛吻,“我下個月好像有個活動,要去你們那,到時候見!!”

還沒等徐澤桉挂掉回答,文恩迪就挂掉電話了。

哼哼,果然愛好比朋友重要。

徐澤桉在心裏罵文恩迪沒良心。

但同時也羨慕文恩迪能有熱情去工作,去從事他喜歡的工作,而且一幹就是十年。

挂掉電話後,本來吵吵鬧鬧的房間一下子又恢複了安靜,徐澤桉靜靜地坐在地上,仰頭靠在床邊。

口欲症的折磨漫長且難熬,雖然剛才和文恩迪聊了許多,徐澤桉感覺心情沒那麽糟糕了,但是想咬彈軟的欲望還在不斷攀升。

徐澤桉盡量放空自己。

這時,手機“嗡”地一下振動了,他以為是文恩迪發的消息,結果打開一看,是尤戎發的。

是兩張圖片。

徐澤桉有點狐疑,點開一看,照片的主角是個男的。

為什麽尤戎一個女孩子給他發男人的照片?

拍攝地點應該是健身房,男的身後還有形形色色在健身的人和各式各樣的健身器材。

第一張照片,是對鏡自拍,男的是穿着白色工字背心,他側着身子站,剛好将他前凸後翹的傲人身姿展現得淋漓盡致。

裸露的部分展現出他流暢的肌肉線條,還有蜜色的皮膚,金塔一般,上面還青筋凸起。

側面看,能看出這男的胸肌十分鼓脹,前面兩塊高高隆起,光是看着就感覺彈到不行,手感的話更不用說。

只是看側面就能感受到對方鼓脹的胸肌,正面的話……豈不是更可觀?

“woc…”徐澤桉沒忍住小聲驚呼起來。

這、這真的是尤戎發給他的?

徐澤桉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就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怎麽辦,想看正面。

徐澤桉欲求不滿地劃到下一張,果然,是一張從上而下的俯視照片。

還是他拍。

這個男的正在進行杠鈴卧推。

鏡頭直接對準那男的胸肌,是形狀非常非常可觀的胸肌。曲線優美,塊塊鼓起,微微濕潤的白色背心緊貼着胸部,襯得對方的胸肌更加鼓脹。

兩塊鼓脹的胸肌撐着微濕的背心,中間被支撐出一點空隙,再往裏面看去,卻看不清,像是故意引人遐想,讓人忍不住窺探。

徐澤桉咽了咽口水。

想摸。

想捏。

想咬。

怎麽辦。

徐澤桉舔了舔嘴唇,剛準備下載,結果對方就把這兩張照片給撤回了。

“???”什麽意思?!

随後尤戎發來消息:【不好意思,發錯了。】

“!!!”你發錯了但不要撤回啊!

徐澤桉咬着下嘴唇想,一個女生誤發胸肌男的照片,無非就是遇見仙品,想分享給姐妹看,結果誤發到他這兒了。

沒想到尤戎吃這麽好,居然有這麽好的資源!

所以這兩張照片到底是哪個網紅哪個博主?簡直是人間尤物!

徐澤桉非常想知道。這對他很重要!

萬萬沒想到,尤戎居然和他有一樣的愛好!

看來這姐妹是必做無疑了!

既然成不了朋友,成為姐妹也是不錯的選擇。

徐澤桉摸着嘴唇,意猶未盡地想着。

只要成為姐妹,以後尤戎就能經常分享胸肌資源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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